-
1 # 使用者96343397862
-
2 # 使用者1430807591406
《野草莓》是瑞典電影大師伯格曼的經典劇作。這是一部被稱為心理電影的現代主義作品。影片中大量運用了意識流的手法,以主人公伊薩克教授的三個夢,以及他重返老房子時對青年時代的回憶,敘述了他的一生。劇作把伊薩克一生的經歷濃縮在一天裡,展示了他精神世界的變化,最後終於實現了由冷漠到溫情的精神迴歸。
影片用虛實變化的場景相互穿插。虛景包括兩種:一種是夢境;一種是遐想回憶。這兩種都是意識流動所構造出來的圖景。在夢中,伊薩克是一個處於未知狀態只能被夢境所左右的非自由體。夢讓他感到疑惑、震驚。回憶中,伊薩克是一個自由狀態的人,他彷彿是置身於事外的客觀者,看著自己過去發生的一切,既不能進入事情當中進行干預,也不能完全超越其間,不被情感波動。
伯格曼這部電影中除了採用意識流手法外,還化用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使影片給人一種奇譎迷離之感。影片開頭是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伊薩克教授在街頭迷了路,街上空無一人,到處是殘損的景象。掛鐘沒有了指標,鐘下兩個眼鏡的圖案,有一個被砸碎了,街道的路口,冷色的牆磚,迷宮似的岔路。伊薩克轉身,一個僵硬的屍體,面目全非,站在路旁,伊薩克走近一碰他的身軀,傾然倒下,頭顱裂開。黑色的馬車運著一口棺材經過,馬車撞壞了路燈,車輪脫落,散架。一隻輪子的馬車繼續前行,棺材掉了下來,伊薩克走近一看,裡面的死人正是他自己。死人突然睜眼醒來,緊緊地拖住他的手。
這個讓人匪夷而又可怖的夢,卻包含了許多奇妙之處。死人是自己,而且緊緊拖住自己的手。一死一活相會,死的拉住活的,其中暗示了伊薩克的存活是行屍走肉式的。心裡死亡的陰霾正追趕著生命的殘餘,勾攝著生命的靈魂。釀就死亡陰影的正是自己對待家人朋友的冷酷與自私、漠視的態度。這讓生命的活力消失殆盡,一潭死水。伯格曼將心理對立的兩部份分化成物件之外的一生一死的兩個人。以死對生的逼切,讓活人觸動、驚醒、掙扎,直到轉變為最後的懺悔。
夢裡有一個壞了的鐘,而在伊薩克看望母親時,也出現了一個壞了的鐘,一虛一實。鐘的不正常缺損,正是象徵著人生(時間)的缺漏,不完整。沒有指標,鍾軸仍然可以轉,但是已經沒有了方向和目的。鍾是讓人捉摸不透的鐘;是與時間(生命)隔離的鐘;是一個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鐘。夢裡的鐘,突然在現實中出現,讓伊薩克感到震驚。這似乎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對於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來說,這並非是一種不可解釋的現象。鍾對於伊薩克而言,是一種潛意識的存在物。童年的玩具鐘錶,在成長過程中有一定時間的接觸,但年久遺忘了。另外,作為一個長期從事與時間度要求嚴格的醫學實驗者,總有一個時間的概念,鐘的印象是隱性存在的。但是由於冷酷無情、自私又過於自我的情結,形成的壓力——生活感到疲累,生命沒有活力——折斷了那一個生命時鐘的指標。伯格曼故意使破損的鐘的形象,出現在夢中和現實中,恰到好處地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運用到片中的細微之處,巧妙的一筆,讓電影增色不少。
劇中,伊薩克接受博士學位之銜。禮堂中,授獎時莊嚴肅穆的氣氛和伊薩克內心與之甚遠的意識,與其說這是一次對成績肯定的榮譽頒獎,不如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審判。伊薩克把一生的精力投入了醫學事業,過於專注,造成了自己怪僻、冷漠、自私、自我的變態心理,而且影響了自己的兒子,也染上了這種心理痼疾。愈是對他工作成績的肯定,則愈是從另一個方面肯定了他這種變態心理的形成。伊薩克在拿獎時,並沒有絲毫的激動驕傲之情,而是想到了很遠很遠以外的——自己的精神家園,內心終於有了迴歸之意。這就是獎勵形式下的“審判”,他,懺悔了。莊嚴肅穆的儀式,一面是嘉獎,一面是心靈審判,這種雙重的,既矛盾又合理的獎與罰,讓影片更具思想張力,更加意味深遠。
最後,伊薩克學會了請求原諒,和阿格達老太太之間,兒子、兒媳之間。緩和了家庭氣氛,他回到了年輕時候,那種輕鬆愉快而又溫馨的夢裡。
在那老房子旁,有一片茂澤的林叢和草地,那裡植衍著許多野草莓,其中含藏了童年的意趣,初戀的情愫,還有融融的家人的溫情。
回覆列表
【野草莓 第8屆柏林國際電影節金熊獎】英格瑪伯格曼巔峰時期的作品,聲音、畫面的運用都展現出大師的風範!穿插的三處夢境是伯格曼最喜歡用的符號隱喻表達,他看似雜亂,實則是與現實互文,剖析出在家庭關係中,每一個角色的心理和相互之間的角力。影片對於性心理和家庭的態度,男女之間理性與感性的區別讓我們想起了《肉與靈》,但明顯這部剖析更接近本質。特別是對於男性的心理,電影有著更為獨到的見解,他們的動機源於恐懼,恐懼家庭、恐懼責任、恐懼死亡。這種恐懼是男性無法掙脫的枷鎖,這種恐懼的背後是男性的焦慮與不安全感。“野草莓”只是一個象徵,串起了兩性,也串起了家庭成員的關係,看著浪漫,實則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