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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門》的背景——時代與個人的悲歌
電視劇作為一種表現藝術,本身就是社會的戲劇化反映,而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電視藝術便是採用“敘事研究”的方法,透過個體故事性敘述,來反映時代背景、社會問題等等。《大宅門》選取了清末直至民初社會動盪和變革背景下白氏家族的起起伏伏作為典型“案例”,用《大宅門》里人物的悲喜和命運奏響舊朝覆滅的悲歌。而《大宅門》裡的人情世故、爾虞我詐、恩怨情仇,亦是我們透過人物性格分析社會背景的重要切入點。
《大宅門》的背景——時代與個人的悲歌
電視劇作為一種表現藝術,本身就是社會的戲劇化反映,而從社會學的角度來看,電視藝術便是採用“敘事研究”的方法,透過個體故事性敘述,來反映時代背景、社會問題等等。《大宅門》選取了清末直至民初社會動盪和變革背景下白氏家族的起起伏伏作為典型“案例”,用《大宅門》里人物的悲喜和命運奏響舊朝覆滅的悲歌。而《大宅門》裡的人情世故、爾虞我詐、恩怨情仇,亦是我們透過人物性格分析社會背景的重要切入點。
一、白氏家族與宮廷各色人等——社會角色背後的利益場
《大宅門》所有的故事除了恩怨情仇外,本質上是一個家族利益的捍衛與個人利益攫取的鬥爭。白二奶奶是整個白氏家族利益的維護者,而白三爺、宮廷裡的公公、武貝勒以及北京城很多覬覦白氏醫藥產業的各色人等都是個人利益的攫取者。
在所有鬥爭中,誰能均衡的分配利益,誰就能取得絕對的勝利。白二奶奶無疑深諳此道。她對宮裡的公公的賄賂和“軟刀子”,以及不惜重金的拉攏收買,比起計較於當前蠅頭小利的其他人來講,是“放長線,釣大魚”,這種“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勇敢其實暗藏的前瞻的視角和獨有的魄力,與白三爺只為自家考慮,出賣家族利益相比,有著鮮明的對比。
白二奶奶比其他人更智慧的是,她知道白氏藥業必須由家族共同經營,沒有一個人能獨當一面,只有把白氏家族裡老老小小的利益分配好,形成一個“共甘苦患難”的利益共同體,才能對付其他家族的進攻和攫取。
在《大宅門》裡,詹家不允許大格格未婚先孕一事的敗露,除了有傷門風之外,更害怕對自己家族利益的影響;宮裡公公被賄賂時的半推半就,欲擒故縱也顯露了這個利益共同體裡的微妙關係。
可以這麼說,《大宅門》的悲喜,恰恰是社會暴風雨來臨之前,前朝舊老們的最後掙扎。他們會預感到社會的變遷,便更想在大勢已去的時候攫取更多的利益,以便日後在風雨飄搖的新朝有立足之地。在這場攫取鬥爭中,有人成功了,有人失敗了,有人哭,有人笑。
二、生存性智慧——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曹雪芹作為一個時代的見證人,一個家族風雨飄搖史的見證人,一語道破真諦。本質上講,《紅樓夢》和《大宅門》有暗通之處。只不過《紅》裡面有更多的兒女情仇,用女人命運反映時代更多一些。而在一個動盪的時代,生存性智慧變成為人站穩腳跟的命根子。
白二奶奶是擁有生存性智慧的典型代表。她顧全大局,也不忘自己風光。在百草堂入股一事中,便可看出她的生存之道。當白三爺與她對峙時,她坦蕩的說:“大房四股”,而且她也沒有忘記給三爺三股。對於她來說,這不是小恩小惠。白三爺只要不是白家利益共同體中的一員,白家利益就會受到極大威脅,所以白二奶奶用“三股”之多的利益來買白氏家族的平安,值!當然,《大宅門》裡有利益,也有真情。
三、白二奶奶——新女性VS舊女性之爭
我們很容易被白二奶奶表面的潑辣、果敢、男人氣概迷惑,而認為她是新女性的代表,至少是當時時代的新女性。其實,這是一個表象與本質的問題之爭。看她是否是新女性,就要看她所作所為之後的目的,和她所持的立場。從這個方面看來,她依然是舊女性的典型代表,只不過是一個傑出代表罷了。她的“新”是被逼出來的,因為家族中已經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擔當重任了。
白老爺之所以選擇兒媳婦白二奶奶而不是選擇其他任何人當家,就是看重了白二奶奶對白氏家族的忠心。這種忠心恰恰是舊社會所提倡的婦德之一。白老爺沒有選錯人,白二奶奶果真用自己的忠心和智慧維持著白氏家族的威望。說二奶奶是舊女性原因之一,就是她的——家族意識。
白二奶奶未必不想過舒坦日子,未必不想過相夫教子的生活,只不過她所做的是一種更加深層程度的“相夫教子”罷了。林語堂的《京華煙雲》,也描繪了這樣一個故事。姚木蘭被千方百計逼著放棄自己的愛情而嫁作他人妻,就是因為夫家已經很難有一個男人撐起來。關鍵時刻,沒了男人,培養一個女人來持家,是當時很多家族發生的事情。不僅僅是《大宅門》裡的白二奶奶。
可以這麼說,白二奶奶用她一個女人的智慧和胸懷,捍衛著舊家族最後的利益,說白了,與其他人一樣,仍然是舊家族的衛道士。
四、白景綺與季先生——逆子與順子的掙扎
《大宅門》一開始就有一個預設,比如七少爺一出生便不會哭,越打越笑等,已經暗示著他是一個不凡之人,至少與白氏家族的很多人不一樣。就好像舊小說常常說一個人出生便有帝王之相一樣。所以對七少爺沒有必要做過深的性格追究。他一出生就是被預設為逆子,白氏家族叛逆一代的代表。
按照教育社會學的分析,教育的作用便是促進社會階層的流動,社會階層也不允許所在個體向下流動。《大宅門》裡對七少爺的教育很明顯得體現了這一點。二奶奶千方百計的請先生要把兒子教好,把兒子“往死裡打”,無非是“恨鐵不成鋼”罷了。尤其是七少爺在門外學乞丐,白三爺想教壞七少年帶他逛青樓,而二奶奶的氣憤和懲罰,無疑是對七少年有辱家門和不思上進的失望。所以,白氏家族的頂層都在為培養一個後來接班人較勁,白二奶奶也不願意做輸家。從她對七少年的管教可以看出來,她最不能容忍的也就是七少年學壞即學下等人做的事。
由於性格所限,七少爺長大了也確實是個逆子,他娶仇家女為妻,娶妓女為妾等等,但他所受的教育把性格中的叛逆壓制了。所以七少爺仍然成為了白家後代的接班,而且開始在各種事情上順從白二奶奶,不敢造次。因此,戲劇衝突也就在七少爺身上展開,也就是因為他性格的矛盾,一個基於逆子和順子之間的掙扎。
五、七少爺的“迷途歸返”——看季先生的教育方式
所謂“欺軟怕硬”,對付這種學生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季先生對男孩子性格的瞭解是他教育七少爺成功的開始。而他提前探訪觀察,無疑為“因材施教”掌握了前期材料。所以,季先生是有備而來。比起其他不陰不陽的行將就木似的的老先生來講,季先生的大男子主義,那種居高臨下的氣派和百折不撓的男子氣概是征服七少爺的魅力所在。
如果說角色是對特定物件的社會地位的行為期盼的話。季先生的成功在於,滿足了七少爺兒時對自己角色的期盼——不平凡,成為剛硬的男人。
社會有時對於男女角色的期盼差異是有道理的。畢竟男女自然所賦予的功能不一樣。培育一個男孩子,就應該採用相應的方式來培育,才能培育下一代男人。行動和觀念上的強化,把一個男孩子培養的女生氣,把女孩子培養的男生氣,在教育上都是不對的。看現在的教育,看男孩子整體責任心的淡漠和承擔能力的下降,就可以窺見中國教育的嚴重缺陷。
雖然《大宅門》是文藝片,但作為社會背景的一個典型“現象”,《大宅門》在社會學、教育學、歷史學上都有一定研究價值,而《大宅門》的熱播,無疑也反映了現代人深藏心中的某些慾望和心情,也是現代人心聲的間接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