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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老美詩書齋

    唐代兩千八百多名詩人,風流成性的一瞅還不真不少,比如元稹與白居易這對好基友,前者年少負情表妹,中年又跟文藝界女青年薛濤、劉採春曖昧糾纏;後者白居易老年時蓄養一幫歌妓,遣散她們,心又痛的不要不要的。

    說來說去,誰才是唐朝最風流多情的詩人?

    不得不說,杜牧這個人寫詩有時真的很汙很汙,隨便兩首詩就把唐代詩人的公眾形象給毀成了黃色段子手。這兩首大家都讀過,一句是:“停車坐愛楓林晚”,一句是:“玉人何處教吹簫”。

    對於一個人既要觀其言,又要察其行。我們再來看看杜牧都做了什麼。

    如果不是爺爺與老爹的過早去世,杜牧會有一個完美的童年,他爺爺杜佑官居宰相,他爸杜從鬱做過太子司議郎一職,杜牧駕著馬車行在長安街頭即使撞到人絕對有自信低聲說一句“我爺爺是宰相”,“我爸是太子黨”。

    魯迅先生說“有誰見過從小康之家墜入困頓的麼? ”杜牧的童年就是這麼過來的。杜牧讀書還是很拼的。26歲參加科舉考試,考到了第五名,如果不是前四名都被內定好了,狀元是杜牧沒得跑了。由此也可見,晚唐時期這種考試的風氣有多麼不正。

    考上進士的杜牧意氣風發,興沖沖地去了終南寺刷一番存在感--家在城南杜曲旁,兩支仙桂一時芳。很是得意。

    走上了仕途,杜牧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也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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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入仕那會,杜牧激情滿滿,做了不少出彩的策劃書與社會調查報告,但是廟堂之上牛李兩個宰相正在撕逼,沒工夫搭理他,有再好的政績都是白搭。

    朝中大佬給了杜牧一個弘文館校書郎的職務。這是個什麼官?相當於國家圖書館的校對員。

    鬱悶的杜牧有志難伸,日子久了,壯志情懷漸漸消磨殆盡,下班後就去邀友灌酒。從此一發而不可收,喝酒成了一生的嗜好。

    在中國歷史上,文人不得意,要麼辭官回家扛起鋤頭理豆苗,要麼就恃才放曠,狎妓縱酒。青年才俊杜牧顯然是後者。

    沒多久,他就來到了大都市--揚州。揚州到底有多好?世人是這麼說的,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這才叫完美的人生。

    每日處理完工作後,去青樓喝喝花酒,聽聽小曲,這成了那幾年杜牧的主要業餘愛好。

    多年後,杜牧年紀大了,快走不動了,回想起來年輕時那段激情燃燒歲月,咂嗼了下嘴,忍不住感念: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杜牧是無情薄倖之人嗎?顯然不是,離開揚州那晚,與妹紙相對無言,心情很感傷:

    多情卻似總無情,

    唯覺樽前笑不成。

    蠟燭有心還惜別,

    替人垂淚到天明。

    離開揚州後,杜牧依然很懷念那裡的溫柔時光,還流露出那麼點蘿莉控:

    娉娉嫋嫋十三餘,

    豆蔻梢頭二月初,

    春風十里揚州路,

    捲上珠簾總不如。

    2

    說到杜牧有蘿莉控,這又是另一個憂傷到骨子裡的故事。

    杜牧有個在湖州做官的朋友,聽說湖州這個地方姑娘個個是美女,就跑去遊玩。朋友很會來事,給他安排了各種大小保健及娛樂活動,還把全湖州這個院那個坊的名妓動員集中起來,像歌廳小姐排排站似地讓杜牧挑選。

    杜牧拿眼一掃,“一般般吧,也就這樣。”

    接待方傻眼了,領導不滿意,這咋整?

    “美女在民間,”杜牧點撥他們:“你們可以在江邊搞個全民競渡遊樂活動嘛,一來豐富市民業餘生活,打造特色群眾文化,二來我也好順便尋訪尋訪,或許能找到看中的美女。”

    經過周密安排,湖州第一屆全民水上運動會如期舉行。大姑娘小媳婦紛紛湧到江邊觀看。

    杜牧在圍觀的人群裡溜達了一天,愣是沒遇到一個心動的。

    正要離去,忽然看見一對母女,杜牧一下子像被什麼擊中了靈魂,痴呆呆望著那女兒好半天。

    隨行人員將母女請過來,杜牧很直接地對老婦人說,“我喜歡你閨女,讓她嫁給我吧。”看母女倆惶懼的樣子,又解釋說:“不是馬上就娶她,只是訂下迎娶的日期,成不?”

    老婦人一看不是要強搶,放下半條心,“你官老爺現在說喜歡,萬一將來又不要我們丫頭了,這不坑死人了嘛。”

    杜牧說:“十年之後我會到這裡做刺史,那時再娶你家閨女。如果十年不來,就請另嫁他人吧。”當即給了許多財帛作為聘禮。

    誰知他十四年後回來,小姑娘早已嫁人,而且還是兩個孩子的媽,風流多情的杜大叔這次是真的痛了,就差嚎啕大哭,為了這不能忘卻的遺憾。他寫了一首詩,訴說痛惜之情:

    自是尋春去校遲,

    不須惆悵怨芳時。

    狂風落盡深紅色,

    綠葉成陰子滿枝。

    3

    杜牧不僅僅是個詩人,“鋤頭”揮的也很好。

    當時的江西省領導沈傳師得知杜牧在京城過的不如意,鑑於沈杜兩家系世交,就寫信說:“來南昌跟我混吧,米酒管夠。”

    怕杜牧不肯,沈傳師在信中加了一筆:“還有妹子。”

    杜牧二話不說跑來了。

    在沈述師家裡,杜牧聽歌賞舞,蹭飯蹭酒,還對沈家的一個叫張好好的歌女產生了興趣。

    沈述師一看情況不對:靠,這是挖牆角的節奏啊。沒過幾天,他當眾宣佈將張好好納為小妾。

    這訊息差點把杜牧憋成內傷,橫刀奪愛,掠人之美,算什麼哥兒們呀?

    命運流轉,五年以後,杜牧與18歲的張好好意外相逢在洛陽。她已經不再是沈家的小妾,成了小酒館的老闆娘。

    在小酒館裡,杜牧喝著昔日戀人親手斟上的酒。面對紅粉飄零,美人憔悴的張好好,情緒翻滾,感舊傷懷,提筆寫下一首五言長篇《張好好詩並序》。

    正如王羲之酒後寫就天下第一行書,杜牧酒後完成的這幅稱不上情詩的書法作品,竟然為他贏得了書法家的美譽。

    可見至情至性的東西,永遠是最打動人的。

    4

    杜牧的女人緣這麼好,有沒有什麼秘訣呢?自然是有的。除了有錢、有才之外,他還會主動要,怎麼個要法呢?

    在宴會上,杜牧問道:“聽說有個叫紫雲的美眉,哪個是?”李司徒指給他看,他兩眼放光直勾勾地看了人家半天,說:“果然名不虛傳,能不能把她送給我?”李司徒低頭暗笑,婢女們也扭頭失笑。杜牧卻毫不在意,自飲三杯,朗聲吟詩道:“華堂今日綺宴開,誰喚分司御史來。忽發狂言驚滿座,兩行紅粉一時回。”瞧瞧,100多盞燈全都為杜牧亮起。

    杜牧活了50歲,雖然年少成名,但是壯志難酬。後半生基本上是在江湖漂泊與醇酒軟香中度過。不由得讓人嘆息: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會不會為虛度年華而悔恨?怎麼不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解放全人類而奮鬥?

    老來常悔少年非,杜牧離世那年開始整理出道以來的作品,凡是不滿意的就丟進火盆,最後僅留詩500餘首,這不得不說是個遺憾,不然我們在他的文集裡讀到的就不僅僅是那些刻意傷春復傷別的詩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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