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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乘風破浪小王子

    冬天是透明的。

    透過稀疏的樹枝可以看到湖上的冰雪,看到遠山和村莊,看到像螞蟻那麼小的一序列人。冬天就像它結成的冰那樣透明。像X射線可以透視人體的骨骼,冬天可以使人透視宇宙的心臟。

    鬱風《冬日抒情》

    初冬

    初冬,西建陽春的早晨是美麗的。遠山、近村都蒙上了一層濃濃的煙霧。經太陽一曬,地面凍結了一夜的冰霜,開始溶化了,冒著熱氣。谷秸上,草垛上,熱氣緩緩上升,而炊煙就像一層薄紗,纏繞在樹頂。大地一片光明,迎著大道一輛雙套馬車,飛跑進村來。

    葛文《勝春一家》

    正是初冬季節,一層薄薄的白雪,像巨大輕輕的羊毛毯子,覆蓋在這廣漠的荒原上,閃亮著寒冷的銀光……

    李季《馬蘭》

    一夜寒風就把不涼不熱的秋天吹走了。討厭的冬天追隨著最後一批南遷的大雁,降臨在黃土高原上。浪濤起伏般的千山萬嶺,很快變得荒涼起來。縣城周圍的山野,光禿禿的,再也看不見一星半點的綠顏色。

    路遙《在困難的日子裡》

    冬天來了,大地像剛剛生產過的母親,在白雪的覆蓋下,疲憊地睡去,和煦的Sunny照在上面反著聖潔的光。原野像沒有生命的圖畫一樣沉寂,只有畫面的一角飄著一股濃煙,給這圖畫增添了動感。運送麥秸的車隊,穿過原野向著那濃煙下的造紙廠進發,長長的路上留下一串鞭聲笑語。

    禾子《生活從這裡開始》

    南嶺山脈的崇山峻嶺間,秀麗富饒的湘江兩岸,碧綠的楓葉漸漸變成暗紫色,又由暗紫變成一片深紅了。紅楓恰似一把熾烈的火炬,在青山綠水間舉了起來。它給祖國江南的初冬原野綴上一片盎然生氣。

    金敬邁《歐陽海之歌》

    在紅豔豔的天空中,旭日像醉漢的面孔般漲得通紅地從樹後出現了,大地上覆滿了白霜,乾燥而堅硬,在農莊裡的人們的腳下,踏得簌簌作響。一夜之間,白楊樹上的葉子完全落光;在那片荒地後面,望得見一條長長的碧綠的波濤,翻騰著白色的泡沫。

    梧桐樹和菩提樹的葉子在疾風中紛紛凋落了。每吹過一陣寒風,經霜的樹葉猝然脫離樹枝,像一群飛鳥一般,在風中飛舞。

    (法)莫泊桑《一生》

    一天又一天,十月終於流逝過去了,這是連續灰暗與陰鬱的天色,風停止了,只為重新引來更昏黑的密雲的飛舞……風已經卷去灰白天邊之下的樹葉,赤裸裸的鄉野上,只有深而又長的靜寂,這寂靜裡掠過烏鴉的叫聲,報告一個嚴寒的冬季。

    (法)左拉《崩潰》

    清朗的夏天一旦過去,城市就披上了灰沉沉的外衣,就準備過漫長的冬天。無盡的房屋都現出灰色,天空和街道也染上了暗淡的色彩,落了葉的枯枝,飛揚的塵埃和廢紙,更增加了陰鬱的情調。冷風掠過長長的、窄窄的大街,彷彿帶來了哀思。不僅詩人和藝術家,不僅那些自命為多情善感的人都覺得,連狗和普通人也都有同感的。他們和詩人有同樣的感受,雖然他們沒有同樣的表現能力。電線上的麻雀,門口的貓,拖載負重的瘦馬,都感到了漫長的嚴冬的氣息。

    (美)德萊塞《嘉莉妹妹》

    深冬

    時候既然是深冬,漸近故鄉時,天氣又陰晦了,冷風吹進船艙中,嗚嗚的響,從篷隙向外一望,蒼黃的天底下,遠近橫著幾個蕭索的荒村,沒有一些活氣。我的心禁不住悲涼起來了。

    魯迅《故鄉》

    將近年底,雪花飄了。山上青松翠竹的枝丫上,積著白雪,掛著亮晶晶的冰柱子。天上蒙著一層灰濛濛的厚雲。風不大,但刮到臉上,卻有深深的寒意。

    周立波《山鄉鉅變》

    這一天正是那種沒有太陽也用不著太陽的、平靜的、明亮的冬日;雪白得那麼照眼。一忽兒,圍繞著閉門扃戶的鄉村別墅的圍牆在右邊出現了,伸展開去。房頂上積著厚雪,通到那些房子去的道路給雪封沒了。不久,圍牆到了頭,出現了廣漠的原野,那上面偶爾有些丘陵,看上去跟白白的乾草堆似的。

    (蘇)特里佛諾夫《大學生》

    嚴冬

    又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嚴冬。屋頂落白了,茅草屋簷上倒掛下來一根根長長的冰凌子,像一顆顆獠牙,像一把把倒掛著的尖刀,要把蜷縮在老鴉窩的人們撕碎嚼爛。一陣風起,它們跟著嗚嗚亂叫。

    金敬邁《歐陽海之歌》

    在長春,這是滴水成冰、呵氣成霜的季節。降過一場大雪,北風一刮,馬路上結著厚厚的冰凌。路邊的樹木綴滿銀花,建築物像瓊樓玉宇似地閃著耀眼的銀輝。

    理由《痴情》

    大地一到了這嚴寒的季節,一切都變了樣,天空是灰色的,好像颳了大風之後,呈著一種混沌的氣象,而且整天飛著清雪。人們走起路來是快的,嘴裡邊的呼吸,一遇到了嚴寒好像冒著煙似的。

    蕭紅《呼蘭河傳》

    黑龍江的冬季是嚴酷的,朔雪落的時候,起初如鵝毛大片,漫空飛舞;隨後如扯絮團一般,大團大團地朝下落,再被朔風一吹,如沙、如粉,整個宇宙變成了一片白色混沌。等到雪霽,什麼都被雪蓋住了,什麼都籠罩在白色穹窿之下。波流滾滾的黑龍江全凍住了,閃著青白色的冰光。有些在水邊啄食蘆根而來不及飛走的大雁,兩隻腳爪凝結在冰上,像戴上了足枷,展翅難飛。它們拿嘴企圖啄掉足上的冰枷,使盡了力氣,終歸徒勞。於是,它們引頸凝望著白色穹窿,而哀鳴不已。

    王盛農《猛士》

    那時候,它被嚴寒凍僵了,覆著裹屍般的雪,死一樣冰冷的霧在東風的驅趕下沿著紫色的山峰飄蕩,滾下低窪草地和河灘,直到和山溪上冰凍的霧氣混合在一起!那時候,山溪本身就是一條激流,混濁,沒有遮攔,它衝散樹林子,發出震撼長空的狂號,往往還因為夾著暴雨和打旋的雨夾雪而聲音變得更加沉悶。兩岸的森林呢,那看上去只像是一排排骷髏。(英)夏洛蒂·勃朗特《簡·愛》

    殘冬

    連颳了幾陣西北風,村裡的樹枝都變成光胳膊。小河邊的衰草也由金黃轉成灰黃,有幾處焦黑的一大塊,那是頑童放的野火。太陽好的日子,偶然也有一隻瘦狗躺在稻場上;偶然也有一二個村裡人,還穿著破夾襖,拱起了肩頭,蹲在太陽底下捉蝨子。要是陰天,西北風吹那些樹枝叉叉地響,彤雲像快馬似的跑過天空,稻場上就沒有活東西的影蹤了。全個村莊就同死了的一樣。全個村莊,一望只是死樣的灰白。

    茅盾《殘冬》

    冬季又快完了。風颳起來,還是很冷,可是有時黃昏時候,忽然意想不到地從南方微微地吹來一陣和暖的春風,天上也沒有那種冷竦竦的氣象了。長久的沉寂之後,又有人吹笛子了,村裡又可以聽到奏樂的聲音了。船伕們停著槳,讓船順水漂下來,口中唱著讚美黑天的歌。現在正是這樣的時令。

    (印度)泰戈爾《河邊的臺階》

    人行道上積雪和塵沙混在一起,被踐踏成堅實的硬塊,馬路兩旁堆著累累的積雪。由於氣溫上升的緣故,這些雪堆漸漸變成灰色,鬆軟起來,表面上也溶成一道道的小溝。街道潮溼、泥濘,從灰色三角屋頂上往下滴著溶雪。但是頭頂上的天空是蔚藍色的,沒有一絲雲影,空氣裡好像有千百萬個發光的原子,像水晶似的閃爍、舞蹈。

    (德)托馬斯·曼《布登勃洛克一家》

    南方的冬天

    冬天,珠江岸邊的田野,還像春天一樣,常綠的香蕉林、甘蔗林、荔枝園,和各色各樣的數不清的果樹,都有著欣欣向榮的景象。

    我走近一個盛產香蕉的村莊,就像走進一個美麗的公園似的。珠江上吹來的暖風,清新的香蕉氣息,太陽蒸發著的菜花味兒,都使人深深地感到親切可愛。

    陳殘雲《珠江岸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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