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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滴逃逃

    一、這篇傳記,寫了馬援的一生,包括他的言行,他的政治活動,他的文事武功。寫出了這個人的為人風格和一些精彩的言論。以上寫得都很具體、生動,給人留下了鮮明的印象。最後寫了他奉命徵五溪,師老無功,且遭馬武等人的讒毀,以致死後都不能“喪還舊塋”,給這個人物增加了悲劇色彩,使讀者回味無窮。

    二、馬援與光武、隗囂、公孫述,都有交往。這是當時互相抗衡的三種勢力。傳記透過寫馬援,同時也寫了三個人的為人、行事,政治和軍事上的見識和能力。傳記用對比的手法:援素與述同里閭,相善。以為既至,當握手歡如平生。而述盛陳陛衛,以延援入,交拜禮畢,使出就館。更為援制都布單衣,交讓冠,會百官於宗廟中,立舊交之位。述鸞旗旄騎,警蹕就車,磬折而入,禮饗官屬甚盛。

    下面緊接著,寫光武如何接見馬援:援至,引見於宣德殿。世祖迎笑謂援曰:“卿遨遊二帝間,今見卿,使人大慚。”援頓首辭謝,因曰:“當今之世,非獨君擇臣也,臣亦擇君矣。臣與公孫述同縣,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戟而後進。臣今遠來,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簡易若是?”帝復笑曰:“卿非刺客,顧說客耳。”

    後面,又緊接著,寫馬援與隗囂的一段話,使隗囂的形象,躍然紙上。

    三段文字,寫得自然緊湊,而當時的政治形勢,勝敗前景,已大體分明,這是很高明的剪裁手法。寫人物,單獨刻畫,不如把人物放在人際關係之中,寫來收效更大。

    三、記錄馬援的日常談話,來表現這一人物的性格、志向、見識。

    封援為新息侯,食邑三千戶。從客謂官屬曰:“吾從弟少遊,常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澤車,御款段馬,為郡掾吏,守墳墓,鄉里稱善人,斯可矣。致求盈餘,但自苦耳。’當吾在浪泊西里間,虜未滅之時,下潦上霧,毒氣燻蒸,仰視飛鳶跕跕墜水中,臥念少遊平生時語,何可得也!”

    馬援確是一個“說客”,他說話非常漂亮,有哲理。“閒於進對,尤善述前世行事。”“聞者莫不屬耳忘倦。”他的《誡侄書》尤有名,幾乎家傳戶曉。像“窮當益堅,老當益壯”,這些成語,都是他留下來的。他言行一致,年六十歲,還上馬給皇帝看看哩!

    但據我看,光武對他一直不太信任,就因為他原是隗囂的人。過來後,光武並沒有重用他,直至來歙舉薦,才封他為隴西太守。晚年之所以讒毀易人,也是因為他原非光武嫡系。

    他興趣很廣泛,能經營田牧,還善相馬。他留下的“銅馬相法”,是很科學的一篇馬經。

    但好的傳記,末尾還需要有一段好的論贊,才能使文氣充足。范曄論馬援:“然其戒人之禍,智矣,而不能自免於讒隙。豈功名之際,理固然乎?”

    耕堂曰:馬援口辯,有縱橫家之才,齊家修身,仍為儒家之道。好大喜功,又備兵家無前之勇。其才智為人,在光武諸將中,實為佼佼者。然仍不免晚年悲劇。范曄所言,是矣。功名之際,如處江河漩渦之中;即遠居邊緣,無志竟逐者,尚難免被波及,不能自主沉浮,況處於中心,聲譽日隆,易招疑忌者乎?雖智者不能免矣。

    至於範氏說的:夫利不在身,以之謀事則智,慮不私己,以之斷義必厲。誠能回觀物之智,而為反身之察,若施之於人,則能恕;自鑑其情,亦明矣。

    這種話雖然說得很精闢,對人,卻有點求全責備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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