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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老王眼中的娛樂

    惰性氣體,又稱作稀有氣體(較少用)或高貴氣體(較少用),是指元素週期表上的0族元素(IUPAC新規定:18族),它們在常溫下全部是以單原子為分子的氣體。

  • 2 # 魯超

    話說19世紀初,在蘇格蘭化學家湯姆遜主編的《哲學年鑑》上發表了一篇文章,出自一位年輕的英國化學家普勞特。文章指出:各種氣體的密度精確地是氫氣密度的整數倍,他推測氫原子可能是各種元素的“元粒子”。這被稱為“普勞特假說”,也被作為原子論的基礎之一。瑞典大牛貝採尼烏斯舉出氯氣的例子,表示反對。在當時,英國科學界相信“普勞特假說”,而歐洲大陸則拒絕接受。

    1879年,電磁學大師麥克斯韋去世,劍橋大學卡文迪許實驗室主任職位空缺,接替的是37歲的瑞利。這個人非常嚴謹,非常重視定量研究。他首先想,如果連“普勞特假說”都證實不了,那化學家們使用的原子量都不能說是準確的,定量分析還有什麼意義呢?因此,他決定從稱量各種氣體的密度開始,驗證“普勞特假說”。

    【第二任卡文迪許實驗室主任:瑞利。】

    瑞利先稱最輕的氣體:氫,然後是氧氣。他透過加熱高錳酸鉀、氯酸鉀和電解水三種方法得到氧氣,互相驗證。經過十年的測定,他宣佈氫和氧的原子量之比實際上不是1:16,而是1:15.882,為“普勞特假說”提供了反例。

    接下來,他要去稱量氮氣的質量,那個時代的化學家都知道,空氣裡除了氧氣和極微量的水蒸氣、二氧化碳,剩下的就是氮氣。所以瑞利先讓空氣透過紅熱的鐵屑或者銅片,去除氧氣,再透過鹼溶液,去除二氧化碳,最後透過濃硫酸,吸收水蒸氣。瑞利稱量了剩下的氣體,密度為1.2572克/立方厘米,是氫氣的13.984倍。

    【瑞利和開爾文在一起。】

    很簡單是嗎?是的。

    完了嗎?沒有。

    瑞利是一個特別嚴謹的人,和小學生做數學題要驗算一樣,他還得透過另一種方法來製取氮氣,驗證一下之前的結果。他選擇讓氨氣和氧氣透過紅熱的銅絲,生成水蒸氣和氮氣,再用濃硫酸吸收剩餘的氨和水蒸氣,也可以得到純淨的氮氣。結果很快也出來了,這種方法得到的氮氣密度是1.2505克/立方厘米,跟之前的方法相差千分之五左右。

    你也許會想:“千分之五?這也許是實驗誤差吧,我們在學校做滴定的時候誤差比這大多了。”

    可是瑞利不這麼想,對於嚴謹的他來說,千分位上出現誤差是不能容忍的,足以讓他認為這是兩種物質:“重氮”和“輕氮”。

    他又採用其他物質來製取氮氣,笑氣、一氧化氮甚至尿。他發現這些氮氣都和從氨氣裡得到的“輕氮”一樣重。而無論如何處理空氣,最終留下的“重氮”仍舊比較重。

    從1892年到1894年,這些工作讓他花費了整整兩年時間去跟這些氣體搏鬥。人生中能有多少個兩年?瑞利很清楚,在他前面還有幾十種有趣的物理問題在等待著他,可他卻在提純氮氣這個最基本的實驗上陷入泥沼,他從一個物理學家——至少是一個實驗室主任——變成了一個化學實驗員。

    【瑞利的祖上是男爵,因此後來瑞利被稱為瑞利勳爵。】

    1894年春天,瑞利在英國皇家學會上宣讀了他的報告,提出了“輕氮”和“重氮”的問題。報告結束,蘇格蘭化學家拉姆塞找到瑞利,表示有興趣跟他合作:“不管是什麼原因,一定是因為空氣中提取的氮氣混入了其他氣體,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雜質給找出來。如果您同意,我願意把您的實驗繼續做下去。”走投無路的瑞利當然同意了他,會議結束之後,他們兩人經常通訊,沒有任何隱瞞和保密,成為莫逆之交。

    【拉姆塞(左)和瑞利(右)。】

    還有一位科學家迪瓦爾也找到瑞利:“去看看卡文迪許的手稿吧,我記得他曾經提到過氮氣的質量問題。”

    “卡文迪許?100多年前的那一位?”瑞利想到自己身為卡文迪許實驗室主任,卻沒有對卡文迪許的手稿加以研究,不禁臉紅,“自己竟然落後了100多年!”

    回去以後,瑞利立馬走進圖書館,翻找卡文迪許的手稿和18世紀的科學年報,終於在1785年科學年報上找到了那位大隱士的實驗記錄。

    原來,卡文迪許寫稿的時候已經發現了燃素化氣體(氮氣)和脫燃素氣體(氧氣),他發現用一個起電盤不斷製造出電火花,就可以讓這兩種氣體化合,並被氫氧化鉀溶液吸收掉。他讓空氣和一些氧氣混合,跟他的僕人就這麼用手一直搖了三個禮拜,終於發現管裡的氣體不再反應了,再用一種“硫肝液”(硫化鉀和多硫化鉀的混合液)吸收掉未反應完的氧氣,結果最後還是有一個小氣泡,不參與任何反應。

    卡文迪許寫到:“根據這個實驗,我得出了一條結論:空氣裡的燃素化氣體(氮氣)不是單一的,其中約有1/120,跟主要部分性質絕不相同。可見燃素化氣體(氮氣)並不是單質,而是兩種物質的混合物。”

    【卡文迪許真算得上超越時代,給人驚喜。】

    在瑞利翻找文獻的時候,拉姆塞已經回到實驗室,開始做實驗了。幾年前,很偶然的機會,他發現用灼熱的鎂粉可以有效的吸收氮氣。於是事情變得簡單了,只要用灼熱的鎂粉將“重氮”中的氮氣吸收掉,剩下的隱藏者就不得不現形了。

    果然,每經過一次灼熱的鎂粉,剩下的“重氮”都會更重,當這些“重氮”被鎂粉處理過足夠多次以後,它的比重達到了氫氣的20倍,就再也不會變重了。很明顯,“重氮”裡所有的氮氣已經都和鎂粉反應了,剩下的是一種未知的物質。

    【拉姆塞在講課。】

    他花費了整整一個夏天,終於收集到了100立方厘米的新氣體。而瑞利重複卡文迪許的實驗,速度就慢了許多,只得到0.5立方厘米。這已經不重要了,兩位科學家殊途同歸,得到了相同的結果。

    這種新氣體究竟是什麼物質?是新元素還是我們的老朋友組成的化合物?分光鏡將給出答案。

    他們將氣體放進分光鏡,通電之後,管裡發出一陣冷光。他們恨不能把眼睛塞進窺鏡,窺鏡裡出現了紅線、綠線和更多顏色的譜線,這些譜線的位置跟之前任何元素的都無法對應。看來,新氣體裡有一種新元素是妥妥的。

    嚴謹的他倆還想到,氬會不會是氮和鎂高溫之後生成的呢?為了排除這種可能性,他們又使用物理的方法,透過不同分子量氣體的擴散速度不同,也得到了新氣體。

    【瑞利模仿卡文迪許實驗,發現氬氣的儀器。】

    1894年8月13日,兩位科學家來到牛津,在英國科學協會的年會上宣讀了一份報告:“我們發現了一種新元素,這種元素到處都有,空氣裡就有。”

    這份報告不啻於在牛津、乃至歐洲上空扔下了一顆大炸彈,科學界一下子炸開了鍋。

    “什麼?在空氣裡還有新元素?”

    “100升空氣裡面就有一升新元素,這怎麼可能?”

    “是啊,平時我們每天吸入又撥出這種新元素,可是卻從來沒有感覺。”

    “要知道,空氣的分析不說做過一萬次,一千次也肯定有了,無數學校裡的學生、工廠裡的實驗員都做過精確的定量分析,他們為什麼沒發現呢?”

    最終,正是因為這種氣體如此平常,就存在於空氣裡,而又如此神秘,隱身了許多年,英國科學協會主席馬登提議,用希臘文中的“慵懶”、“不活躍”將其命名,翻譯成英語就是“Argon”,這就是“氬”的由來。

    【在氬氣管通電之後發出的冷光,一些霓虹燈裡也有氬氣的身影。】

    這真是令人意外的發現,更讓人驚訝的還在後面。

    拉姆塞試圖瞭解氬的化學性質,嘗試讓氬跟最活躍的物質化合,氯氣、白磷、強酸、強鹼,甚至用了電流、王水,但一切都是徒勞,氬好像一位最堅貞的烈女,面對“滿清十大酷刑”,總是不肯屈服。

    拉姆塞真是不服氣,作為一名化學家,看物質之間的反應——化合、分解、置換、複分解——是自己的天職,也是化學的樂趣所在。就算是冷豔高傲的貴金屬——黃金、白金——碰到王水也會溶解。氬氣,這空氣中的隱士看起來只是最普通的一團氣體,卻比世界上所有的物質都更高貴嗎?

    【冷凍成固體的氬。】

    科學是要用事實來驗證的,拉姆塞也好,瑞利也好,世界上所有的化學家也好,都沒找到一種辦法能讓氬和其他物質化合。(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也只發現了氬和氟、氫的化合物:氟氬化氫。)

    這真算的上一個大發現,可是門捷列夫的元素週期律卻因此而搖晃起來,氬和拉姆塞後來發現的太陽元素“氦”在元素週期律裡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沒有什麼元素跟他倆這麼高傲,化學性質如此懶惰。

    拉姆塞認為:“一定還有一些元素,跟氦和氬相似,我們應該把它們一一找出來,這些元素可以組成一個新的家庭。它們不是破壞週期律,而是週期律的補充。”果然,沒過多久,拉姆塞和助手特拉弗斯又在空氣裡又找到了三種新元素:氖、氪、氙,它們和氦、氬一起組成了新的一族,它們的性質很類似,都很“懶惰”,不願意和其他元素化合,因此被稱為“惰性元素”。

    【惰性元素在元素週期表上自成一族。它們現在大多數作為保護氣,出現在工廠裡,尤其是氬氣,是液化氮氣、氧氣之後的主要副產物。】

    1904年,瑞利和拉姆塞因為氬氣的發現包攬諾貝爾物理學獎和化學獎,成為科學史上一段佳話。

    最後讓我們溫習一下瑞利的至理名言:“一切科學上最偉大的發現,幾乎都來自精確的量度。”

    【拉姆塞獲得諾貝爾獎的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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