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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喻問安Garden

    馬鞍與時間

    馬是達利世界的著名形象,以時間為胄,揹負重任的馬是壓抑慢慢行走的世界的代表,達利用這件作品表達了社會壓力束縛下的個體艱難沉重的生活狀態,他們其實並無意識,只是想在這個世界中卑微的生活在塵土裡,隱蔽自己不被這個世界傷害。

  • 2 # 船長讀畫

    存在、表象、深層,這幾個詞語的內涵我理解恐有偏差。針對提問,只能籠統一談,達利最具價值的作品是30年代的超現實主義作品,這些作品中很多利用了他自己獨創的偏執狂批判法,也許問題重點想了解的是他刻意在其中運用到多重影響來塑造一種魔幻的空間感。在這個領域達利從最早的“無形的男人“一直到”奴隸市場的伏爾泰”、“海灘系列”等等逐漸應用的爐火純青,在他後期原子時代、宗教時期以及對DNA生物學關注的作品中,也一再應用這種方式。在時間觀方面,達利的軟鐘形象代表了他對時間的思索,這裡暫不做討論。

    達利自己獨創了偏執狂批判法,希望透過繪畫還原妄想和夢境中那些朦朧、虛妄、荒誕而無序超現實意象,把它們從潛意識的深淵中解救出來,征服這個被理性所桎梏、統治、包裹的現實世界。對於這些謎一樣的景象,達利並不負責解釋其中的邏輯,他只是創造一種客觀機會,帶領我們走進畫面中如夢如幻的彼岸世界。

    他所採用的主要手段之一就是在畫布上製造雙重、多重影像,由此重塑一個魔幻的、與現實世界迥異的陌生空間。從1929年首次創作《無形的男人》後,他開始有系統地探索這類雙重影像。1935年,達利在巴黎和紐約同時發表了《非理性的征服》一文,總結了他的偏執狂批判法,在其中對雙重影像的理念做了表述:雙重影像會隨著偏執狂的持續發展而進行繁殖,在新的支配性想法不斷出現的情況下,第三個影像就會隨之浮現,重複同樣的過程,催生出無數個影像,直到接觸到偏執狂境界的邊緣為止。

    在30年代達利創作的黃金時期,利用類似的雙重影像來表述夢境、幻覺的畫作不勝列舉。但其中被公認最完美的、最令人震撼的就是這幅完成於1937年的《納西索斯的變貌》。

    (圖納西索斯的變貌 The metamorphosis of Narcissus 1937年,51 cm x76cm ,收藏:倫敦泰特畫廊)

    畫面正中央的兩個主體形象顯得神秘優雅,契合著納西索斯故事的隱喻:納西索斯 (英文 Narcissus 與水仙花同意)是希臘神話中的美男子,他愛上了水中自己的倒影,最終自己在死後變成了水仙花。自戀(narcissism)這個英文詞彙就源自水仙花這個單詞。弗洛伊德也將“自戀”這個詞融進了他的有關性心理發展的理論中。

    達利從小就性格乖戾,同時也自命不凡,但從童年時期開始,他一直有一種女性意向,這種女性意向與他的自戀情節密不可分。甚至在遇到加拉時,他的內心十分糾結。在達利的的記憶中一直殘留童年時期對一位男同學虛構的愛情,儘管在成年後他在家鄉有過一段長達5年的異性戀戀情,但在這段戀情結束後,他曾不斷受到同性戀朋友洛爾加的追求,他在自己女性意向和加拉的異性戀之間最終選擇了後者,這個選擇的過程卻是充滿了困惑和矛盾。

    在他與加拉初次相識的1929年9月,當加拉終於離開他從菲格拉斯乘火車站回到巴黎後,達利甚至在內心歡呼:“終於一個人了”。他很多時候仍然需要自己獨處一段時間,擔心加拉分散了他本應獨自享受的寂寞。對於自戀到家的達利來說,選擇納西索斯這樣的神話題材來表現自己的潛意識中對兩性關係的困惑,是再合適不過了。

    畫面中左邊籠罩在金黃色光線中的納西索斯,正坐立在水邊。這位納希瑟斯一頭金色的秀髮紮在腦後,他深埋著自己的頭,低垂的頭部輕觸自己的左膝。他不像傳說中那樣,深情地凝視著自己水中的倒影,而是將頭埋得更深,注視著自己的胸口,似乎要探究一番,自己內心倒底裝著什麼?

    達利在納西索斯面臨的水裡,並沒有畫出他完整的倒影,而是在他的左側水邊,繪製了一個幾乎同樣姿勢的形象。這一形象如同潔白的冰雕也像冷酷的大理石雕像,與沐浴著金黃色光線下,柔和的納西索斯,形成一種強烈對比。前者冷酷、滄桑、純潔,似乎是易碎的,後者熱烈、溫柔,似乎快要融化了。頭部的髮髻陰影,與左邊對比形象蛋殼(頭部)的裂痕幾乎一樣。這位似乎要融化於金色光線中的納西索斯,在水中並沒有他的映象,但是達利描繪了納西索斯內心的另一個自己,那另一位的他就跪立在自己身旁,像一尊純潔的塑像。一位真實的自戀狂,更愛著自己內心裡存在的另一個自己。如果我們從這個意義來思考這幅畫,就明白達利的良苦用心,他比傳說中的故事,更深刻地演繹了這個劇情。

    而如果我們與這幅畫保持稍遠一些的距離,將眼睛適度地迷糊一下,就會發現另一個令人震撼的形象:位於我們視線右邊的這位納西索斯的膝蓋部分竟然變成了一隻大拇指

    (圖 7-4 《納西索斯的變貌》區域性)而他的整體形象,好像是一隻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握著一枚蛋殼,一隻水仙花正從蛋殼的縫隙中生長出來。他的右腿和水中的倒影,則幻化成蜷縮著無名指和小指形象。

    ——這就是達利所創造的雙重影像帶來的奇妙意境。為了配合這種效果,他還製造了另一種影像的對比:將握著蛋殼雕塑一般的這隻右手,從拇指根部處理成一段裂痕。這讓這隻右手看上去更具有一種大理石的質感和歷史感,而這段裂痕,與覆蓋金色納西索斯腿部的水平面齊平,這樣在整體畫面上,又產生了另一種倒影與自身之間的映象效果。

    達利說過:“繪畫是一種用手和顏色去捕捉想像世界與非合理性的具體事物之攝影。”如果我們仔細觀賞這類繪畫就能明白達利對此所做的努力。為了製造這種雙重影像在視覺上的真實效果,他像一位舉著廣角鏡頭的攝影師,為納西索斯和他暗戀的自己繪製了一幅宏大的背景。

    在這幅畫中,各組意象之間的關係雖然毫無邏輯,但每一個物體在虛妄的物理空間中,都顯得比例適當與協調,他依然沿用自己一貫的精細和準確,來塑造虛妄中的真實。納西索斯和他的心中自戀物件的背後,是一群在花崗岩山體前瘋狂舞蹈的赤裸男女,他們好像剛從山體左側那個深不可測的巨大巖洞中跑出來,聚集在水池邊肆意狂歡著,達利稱他們為“異性戀者”。這些享受世俗認可的男歡女愛的人物都被畫得很小,但並不會覺得的突兀,他們都遵從了嚴格的透視和比例。這種技法來自於幾百年前的古典繪畫傳統,畫家們透過“縮短法”在畫布上再現一個真實的三維空間。

    觀看這一群代表達利心中“狂歡的異性戀者”的瘋狂人物,你能夠感覺到他們與納西索斯之間的遙遠距離。在他們起舞的水塘一邊,是一條通往山峰的崎嶇道路,道路盡頭的房舍與山體,顯示出嚴格的比例,讓人感覺到這荒誕環境的真實感。道路一側有著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平臺上,有一位男子的塑像,他以及這個平臺,毫無理由地突兀出現在畫面右側,從整體的比例來說,也是精準的。這讓我們覺得,它本來就被置放在那裡。這位正在審視自己身體男子雕像後邊,遙遠的山峰之間有一個同前景一樣夾著蛋殼的手指形象,他在兩座雪峰之中露出了一小部分,但我們的視覺提示我們,它是一個巨大的形體,在那山峰之後,必然有一個比山峰還要高大的雕塑。達利對這個形象的解釋是:漸漸融於慾望的雪神。

    由遠到近,從融於慾望的雪神、展露自己身體的男子塑像、代表“難以遏制公牛般的性慾”的狂歡人群,再到顧影自憐的納西索斯和它心中幻化的另一個形象,達利的這幅畫與弗洛伊德關於“自戀”的解釋,高度吻合。在弗洛伊德的定義中:“自戀”是繼自慰階段之後的正常發展階段,最終形成戀物行為,他認為戀物階段的主要衝突在自戀階段就已經固定下來。弗洛伊德還將“自戀”比作睡覺或生病的人,這時候人就會把全部情感投注從外界撤回,投注在自己身上。

    若是我們將此畫與達利的感情經歷類比,也能找到一些對應的細節。在第二章中,我們介紹達利1950年做的那副《6歲時,我認為自己是個女孩,我掀起海的面板看見下邊有隻狗陰影中睡覺》的畫作,對那位金色頭髮的小女孩已經做過一番探究。他就是達利童年時期的暗戀物件,一位張著一頭迷人金髮的菲格拉斯小男孩。如果說這位金色頭髮的納西索斯是達利潛意識中的暗戀物件和自己女性意象的綜合體,那麼他旁邊那位大理石雕塑,則是異性戀的另一位達利。

    達利將自己的頭部形象演變成一隻破殼的蛋,這讓人聯想到他唯一一次剃光頭的經歷,就在此畫完成前一年,在他與加拉認識後不久,也收到了父親將他從家庭從驅逐出去的信件,這成為讓他痛苦了六年的傷疤。在收到父親的斷交信後,他首先在行動上的反應就是去理髮,將自己剃成光頭,把剪下的頭髮與中午吃剩下的海膽殼一起埋在了卡達克斯的土地下。在當天夜晚,他乘坐計程車前往巴黎,在車上他沒有回頭看看沿途卡達克斯的景色,而是一直望著前方。

    另外,這個白色的蛋殼,也讓人聯想其達利更早前的一段異性戀,還沒有前往馬德里就學前,他與家鄉的一位姑娘有過一次長達5年之久的真實的戀愛。或者這段初戀,更適合解釋達利在這幅畫中所要隱晦的情節。在這個故事中,達利家鄉卡達克斯的一位少女就像河水一樣,為納西索斯著迷一樣,對達利“抱著近似神秘主義的忠誠”,但這位納西索斯卻只愛著河水中自己的倒影。

    在達利準備與這位相戀5年的情人分手前的一個黃昏,他拽著本來寫給情人的回信在海邊散步,信全部被雨水浸透了。當他回到皮喬特家族空蕩蕩的花園住宅前,看見了一株他一直喜歡的柏樹。達利無意識地、機械地把這些經過雨水浸泡的白色信紙團成球,把它們捏得很緊,然後他發現自己不自覺地模仿了柏樹的球果。

    “這些球上面的裂縫跟頭骨上的那些項骨一樣,這一模仿太完美了,於是我決定用我的紙球替代柏樹的兩個果實。這麼幹過之後,我重新到海邊散步,我在這兒呆了一個多小時,一直到天黑,浪花把我打溼了。我嘴唇上的海鹽味,在我心中喚起了跟不朽緊密交織在一起的神話。”達利在他的回憶錄中描寫說:“回來的路上,我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這時,我渾身顫抖著,把手放在心上,就像有人剛咬了我一口似的。我剛才差點兒撞在皮朝特先生的柏樹上,兩個白球在黑暗中像死人的兩隻眼睛一樣發著微光。”達利在跟這位女孩戀愛時,就對她表示只給她5年的時間,時間一到,他就自己關上了感情的閥門。在最終和這位女孩分手後,那兩個由雨水打溼的信紙揉成的白球形象,卻一直停留在他的記憶中。

    在我們引述上述這幾段達利的故事,或許可以幫助您更深入地理解達利這幅畫的動機。但我們不要忽略,達利除了奇妙地將納西索斯的形體變為手指外,還利用了另一層影像來製造多重的空間,儘管在此畫中這種印象並不像《天鵝與枯樹》這麼明顯,但是我們還是可以看見,他做了一些努力:將變換為拇指的納西索斯的形象,做了一道裂痕,這道裂痕與水面是平起的,利用可見的水平面,造成了另一種具有歷史的對比感的映象效果。同時,他在拇指的下方描繪了一些孔洞,這些孔洞上有螞蟻在爬行,它們一起與畫面右下角的一隻野狗,構成了荒涼歲月的滄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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