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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彬彬吶.

    武松一上路,就有了一串串蕩氣迴腸的故事:景陽崗打虎、血濺獅子樓、醉打蔣門神、大戰飛雲浦、夜走蜈蚣嶺等,每個事件都使得武松的英雄形象奪人眼目。

      金聖嘆非常推崇武松,他說:“武松者,天人也。”並解釋道:“武松天人者,固具有魯達之闊,林沖之毒,楊志之正,柴進之良,阮七之快,李逵之真,吳用之捷,花榮之雅,盧俊義之大,石秀之警者也。”

      在《水滸傳》中,描寫武松的多達十一回,是單線描寫耗費筆墨最多的一個梁山好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安排?我想正是武松身上集中了所有的梁山好漢的典型特點,武功卓越,愛憎分明,情深義重,善良正直,好打抱不平,幾乎擁有了所有的英雄特點。

      景陽崗打虎寫的真實。酒家善良,放著錢不賺,卻要再三再四地勸武松少喝酒,這段描寫中看得出武松的傲氣和貪杯。後來已經有了醉意,等到發現真的有老虎的時候,想回頭卻怕酒家恥笑,便硬了頭皮繼續走,當然也是懷了十分的僥倖心理,而且是醉酒的狀態。這些描寫細微、真實、可信。真正打虎的情景,尤其是使足力量打下去的哨棒打在樹枝上折斷,足可見打虎的時候武松為了保命的本能的反應,打虎的那五七十拳,也是拼命一般的用足了力氣。打完老虎,卻用盡了勁,見到披著虎皮的獵戶,驚想自己此番完了。這一系列的細節都很有表現力,維其打虎是偶然的一個事件,才更表現出武松這個人物的真實和打死老虎的可信來,也更好地表現了武松的勇武之氣。這正是小說的高明之處。

      打完老虎他把賞賜給自己的一千貫錢散與眾獵戶,正是這種忠厚仁德,讓縣令抬舉他給了個都頭。武松靠自己的能力和人格的感染,得到了一個職位,在這個社會中有了正式的身份位置。可是這個身份位置,能夠穩定一生嗎?這樣的平靜的生活,又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

      武松當了都頭,而且和兄長相認了,本來過著很平常也很安寧的日子。偏偏潘金蓮改變了這種生活的軌跡。故事大家都太熟悉了,不必要再重複。我想說武松對事件的處理,從武松開始露面,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個粗壯的漢子。跑出來也是為了打人的事情,而且自己都沒有搞清楚人是不是被打死了,到糊里糊塗把景陽崗的老虎打死,都讓人感覺武松是一個性格暴烈,比較粗疏的人。可是這是一個錯覺,從武松對待自己哥哥被害一事上,能夠感覺到武松的粗中有細的性格。

      武松是哥哥養大的,武松對哥哥情深意重。聞聽哥哥暴病死去,武松悲痛,可是也理智。就包括他問及潘金蓮自己哥哥如何死的情況時,也並沒有懷疑到什麼。等到了武大郎託夢之後,他才覺得事情的蹊蹺,然後展開了調查。然而,他的調查一點都不張揚,只在暗地裡進行,直到把事情從頭到尾搞清楚,他的情緒都控制得很好,他沒有作出不理智的行為。而是從官方的角度去處理,報了官,這和他的都頭的身份是相稱的,能夠看出他雖然激憤卻沒有亂了方寸。可是知縣收了西門慶的錢財,便不再公正的執法,把本來能夠作為證據的東西視為無用,便進一步激化了矛盾。如果說潘金蓮殘害武大郎是造成整個武松殺人的根源,那麼知縣的瀆職和貪贓則是引發武松殺人的直接引線。武松被逼上梁山,這是個側面的因素。

      武松知道殺人償命,可是哥哥的冤屈卻得不到伸張,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即使他已經越過了朝廷法律的界限,他自己解決事件的方式也是有理有節,堂堂正正,明明白白。在他請來街坊鄰居,審問潘金蓮和王婆,讓人作了筆錄等方式中,武松始終是冷靜的,冷靜的讓人懼怕,這種懼怕甚至比他無意中打死老虎的經歷更讓人膽寒,在他一系列冷靜的異常的舉動中,讀者會不由自主地想著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那婦人見勢不好,卻待要叫,被武松腦揪倒來,兩隻腳踏住他兩隻胳膊,扯開胸脯衣裳。說時遲,那時快,把尖刀去胸前只一剜,口裡銜著刀,雙手去挖開胸脯,摳出心肝五臟,供養在靈前;胳察一刀便割下那婦人頭來,血流滿地。”這是武松冷靜之後的結果,的確是怒到極致,狠到極致,也冷到極致。即使這樣,他依然是出人意料的放過了王婆,而把王婆交到了官府的手中。就是說在這種極度的殘忍殺戮中,武松始終清醒和理智的幾乎讓人無法理解,他取得了證詞,就想著要用正式的官方的手段對整件事情做個了結,所以他留下了王婆。可是他不能放過實施毒害哥哥的元兇,於是提了人頭趕到獅子樓,把西門慶扔下獅子樓,然後割下了他的頭。事情解決完後,他把屋中的東西分給了左鄰右舍,提了頭又去見官自首。好在知縣雖然貪財卻也曉得一些道理,給他一個刺配充軍。

      這些描寫把武松冷靜、理智的性格塑造的很成功。同時,透過事情的反覆,給讀者一個明確的暗示:老百姓想透過官府解決什麼問題,沒有銀子是沒有什麼用的。官府用自身的行為逼迫著百姓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問題,這是造成社會混亂的很重要的原因。而武松,在整件事情上從頭至尾都有著要官府按照律法來處理的想法,即使他自己犯事之後,也要投案自首。這說明武松從骨子裡始終是想活在主流的生活當中,而沒有與官府對著幹的念頭。

      看到武松對潘金蓮的挑逗無動於衷的時候,讓人會產生一種武松不解風情的感覺,可是讀到十字坡武松逗孫二孃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會改變,武松從骨子裡其實也是很解趣的一個人,他在勇武、細心的性格之外,還有趣味;待張青要結果了兩個押送他的公人的時候,武松“武松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漢。這兩個公人於我分上只是小心,一路上伏侍我來,我若害了他,天理也不容我。你若敬愛我時,便與我救起他兩個來,不可害他。”又對公人說“我們並不肯害為善的人”,這說明了武松的正直、善良和有原則,他愛憎分明、明辨是非,並不糊塗。在張青和武松的對比中,更增加了武松形象的魅力。

      離開十字坡,投孟州而去。到了孟州不曾想稀裡糊塗的免了一頓殺威棒,又稀裡糊塗的被好酒好肉地款待著。這一段的描寫很精彩,處處透著懸疑,吸引人的注意力,使讀者和武松一起產生疑惑和不解,同時也產生極強的要揭開謎底的想法。這裡設定的懸疑,是為了醉打蔣門神做得鋪墊。讓人從這一系列神秘的舉動中感受到將要發生的情節的不尋常,感覺倒將要出場人物的不尋常。

      把氣氛渲染到了連讀者都著急無奈的時候,施恩出面了。出面後他做的自我介紹和所說的求武松幫忙的事情是:“往常時,小弟一者倚仗隨身本事,二者捉著營裡有八九十個棄命囚徒,去那裡開著一個酒肉店,都分與眾店家和賭錢兌坊裡。但有過路妓女之人,到那裡來時,先要來參見小弟,然後許他去趁食。那許多去處每朝每日都有閒錢,月終也有三二百兩銀子尋覓。如此賺錢。”別人佔了他的地盤,想請武松幫著奪回來,因為他自己不是蔣門神的對手。這個事件太尋常了,似乎跟前面的的渲染不太協調,可是卻明明確確地告訴讀者,這個蔣門神不簡單。另外一個方面,施恩原本所作的坐地收錢的事情和蔣門神所作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還是恃強凌弱,原本也不是所謂的好漢所為。可是水滸傳的邏輯就是這樣的,能夠上的了梁山的,其作為就是好漢作為,上不了梁山的就不是好漢作為。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武松自身已無法左右自己的選擇,不要說他受了施恩的恩惠,光是一個配軍的身份都只能讓他來選擇替施恩出頭,況且,他的這種選擇正是那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義氣的體現。正是武松自己所說的“武松平生只要打天下硬漢”。

      醉打蔣門神一段的精彩,不在打的過程,而在於去打的路上的過程。施恩的謹慎和小心,使人更覺出其對蔣門神的恐懼和害怕,也就反襯出蔣門神的不簡單。武松自己有意的“無三不過望”,逢一個酒家要和三碗酒,讓人想起景陽崗打虎前的三碗不過崗,使人產生猜想,難道這蔣門神比起景陽崗的老虎還要厲害?找碴、砸場子,表現了武松的情致和不俗,醉打的那招“玉環步,鴛鴦腳” 展示了武松平生的真才實學,果真是非同小可!三條要求、並且不忍殘害蔣門神的性命,則表現了武松的善良和骨子裡那種悲憫的佛緣。

      奪回了快活林,自此,施恩的買賣比往常加增三五分利息,各店裡並各睹坊兌坊加利倍送閒錢來與施恩。施恩藉助武松的武力奪回了他的地盤和財源,武松藉助給施恩幫忙更擴大了自己的知名度。

      張團練替蔣門神報仇,買通張都監,設計陷害武松。武松被第二次發配,快活林又被蔣門神奪回去。這是一種不變的規律,強者為王,沒有了武松的施恩只能再次被蔣門神打傷,並乖乖的交出快活林的一切。不過,施恩的可愛之處卻是在武松犯事之後表現出來的。平時盤剝錢財,到了這個時候的確也是仗義疏財,花了很多的銀子,三入死囚牢為武松上下打點,這一點正合了水滸傳中所謂英雄好漢的原則。這樣的活動,加上知府對張都監拿錢不給自己分的不滿,輕判了武松發配充軍,武松的臉上就有了兩個印記。

      如果武松就此安安穩穩地去充軍了,也不會有別的事情,可是蔣門神卻要報仇報到底,要把武松置於死地。於是原本還很理智的武松終於象發狂一樣的爆發了,這種爆發裹挾了恐怖的煞氣。大鬧飛雲浦,殺了四個人,然後血濺鴛鴦樓,一起殺了十五口人,除了應殺的之外,連老頭和丫頭都沒有放過。看到此處,讓人心寒,也讓人對武松層徑流露出的的佛緣發生了疑問。狂暴如魯智深也只是打殺了很少的幾個人,而武松此處殺戮太重,於佛甚遠。

      仔細想想,武松的這些作為是有原因的:自幼失去父母,和兄長相依為命,又飽嘗了流落他鄉窮困潦倒的窘迫,好不容易和兄長相見,有了一點家的感覺,很快就被潘金蓮和西門慶破壞了,官府不管,自己報了仇,也隨之犯了法,被髮配充軍。遇到施恩奪回快活林後,又中了張都監的陷害,第二次被髮配,發配的途中又欲加害於他。這一路上走來,他始終都處在這種鬱悶的情緒和事件中,即使如景陽岡打虎、醉打蔣門神也多是在酒醉的情況下的作為,他在清醒的時候始終是鬱悶的,胸中塊壘難銷。因此上他的大開殺戒實在是一種釋放,書中也兩次點到他殺人後感覺出了怨氣。這種發洩實際上也是武松正式的和他的幻想告別,他終於不得不被逼無奈地放棄了掙扎,把原本要堅持的主流生活在嚴重的殺戮中拋開了。雖然他的內心還沒有完全放棄自己執著的東西,可是從此以後,無論是在內心還是到表面,他都完成了一個告別。到了張青處,因緣機巧,他從形式上就變成了行者,一個出家的人。也許正如書中所說的是“前生註定”。也正因為這個轉變付出了近二十條人命的代價,武松在將來會失去一條胳膊,可能也正是對他殺戮的一種報應。

      夜走蜈蚣嶺,是他變成行者武松之後的行為,明顯的就有了出家人的特徵。看到王道人和一個村婦在山間林下調情,便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想到“出家人卻做這等勾當!”這是武松和魯智深的區別,在他的心目中出家人是有規矩的,有規矩就要守規矩,於是殺了王道人試刀,豈不知自己恰恰就犯了出家人不得殺生的戒律。

      醉打孔亮是第三次武松醉打的表演,卻應著不打不相識的路子走去,於是見到了宋江宋公明。這次武松和宋江的會面,正式地提出了關於招安的問題,宋江勸武松和他一起去花榮處,武松怕連累他們,說道:“天可憐見,異日不死,受了招安,那時卻來尋訪哥哥未遲。”宋江道:“兄弟既有此心歸順朝廷,皇天必佑。若如此行,不敢苦勸,你只相陪我住幾日了去。”應該說在梁山之上,宋江是比較器重武松的,我想器重武松的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武松這種受招安的理想正合了宋江的胃口。而正是這種理想成了將來梁山泊發展的指導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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