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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面妝 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45章  可是,下一刻,瀰漫的黃沙中,我眼睜睜看著那個身影重重倒地,沉重的聲音叩擊著我的心房。我的心沒有碎,可是我寧願它碎了,像班泉一樣跌落在地上,支離破碎,總好過現在這樣被人反覆撕扯。  “默靜,我護住了你,卻沒有到最後,記得……記得要恨我一輩子……”  這是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留給我的記憶還是一如當初,耿直盡忠,絲毫都不像一個瀕死之人。  “睡吧,夢裡會有滿山的君子蘭陪著你。”我悠悠低噥,不斷重複。眼中卻沒有淚,不是哭不出,喉間的哽咽都讓我覺得疼了,只是因為不想讓這樣的英雄血被我的淚玷汙了。  他是將相之才、忠君之士,若是死也該戰死疆場馬革裹屍的,不因像現今這樣,不值。  “跟朕走。”壓根沒留給我緬懷的機會,皇上就拉起我,很粗魯的動作。  促跑挨近了甕城的門,他忽然停住了腳步,那張始終波瀾不驚的臉上,總算有了屬於正常人的神情。他是害怕的,到死的那一刻彷彿才恍然大悟,命要比權珍貴的多。  “皇上,末將等一定想法子撞開這門。”侍衛們慌做一團,見了他,有個較為年長的侍衛好不容易分神,作揖回了句,又轉身忙開了。  “不用撞了。”默默的,他輕聲命令,目光轉向我,又轉向居高臨下的劭王。  遙遙望去,劭王的臉色漲得通紅,似乎在和旁人爭論。聲音顯然是不輕的,情緒也顯得格外激動,可是我依舊費盡力氣也聽不清他的話。  “把刀給朕。”說著,還沒等侍衛們反映過來,皇上就隨手搶過就近侍衛的佩刀。  轉身,在我還沒來得及逃開時,猛地一刀刺入我的肩胛。那裡……有處舊傷,也是如同這樣的刀傷,更是讓我離開劭王隨少清回薊都的心傷。如今這樣直直而來的一刀,反覺得不痛了,麻木了。  我只是抑制不住的皺眉,身子隨著他突如其來的衝力,一陣踉蹌。  他甚至沒讓我有養息的時間,立刻就拔出刀,架上我的脖子,用力抵著,衝劭王吼到:“撤兵,不然朕會立刻要了她的命!”  有零星的箭應聲而落,雖凌厲但卻有些失了準頭,只有箭氣擦過我的手肘,劃破衣裳。  “不準放箭!”  劭王只是皺眉,眼眸開始竄火。還沒等他開口,一直尾隨在他身旁的那個侍衛,已經會意的命令開了。  我很想故意調轉開目光,不要去看他,可是卻做不到。他真的做了,彷彿猶豫掙扎了許久,最後如皇上所願,慢慢放下手中的弓箭。安靜了會,他周圍似乎亂做一團,應該是不甘心的將士們正在進言。  他堅定的冷眉橫了眼四周,高臺上噤若寒蟬。那雙抱過、給過我心安的手緩緩抬起,聽聞皇上的話在身旁響起,我猜那手勢,是正要打出撤兵的暗號。  他說:“真是個傻瓜,竟為了個女人這樣,他會後悔的……”  這一剎那,我是欣喜的。這種心境是壓根用任何言辭都形容不出的,周圍的紊亂、嘈雜,我聽不見,只是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眼眶潤了,熱盈盈的淚就這麼滴落,燒燙了我的頰。  我閉上眼,索性將滿眶的淚眨下,侵襲而來的黑暗中,我似乎又看見了昏黃燭火下,那個背手而立的他。  “不滅外頭那些虎視眈眈的小國,就得永遠憂心忡忡。你不犯人,人會犯你,那劍就這樣懸在頭頂,百姓隨時都會遭遇生靈塗炭。君臨天下,他該為自己的黎民子孫奠定江山,而非偏安一隅,做著掩耳盜鈴的夢,中庸混日。”……他曾說過的話,言猶在耳,那時的劭王神采奕奕,整個人彷彿都活靈活現的。  是的,皇上是瞭解他的,比我更多的瞭解。因為他們有同樣的野心,劭王會後悔,總有一天會後悔。可同樣,如果今天他選擇了天下,一樣會後悔。  我想,我是自私的吧。我寧願他後悔自己不夠愛我,也不願有天他後悔愛上我。  這麼想著,便是有了決定,我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目光裝扮成空前的冷漠,只若無其事的掃了他一眼,我知道他在看我,目不轉睛的看。於是,我顫抖劇烈的雙手,緊緊握住腰間的那塊玉。  他是知道的,也是能看見明白的,我的腰間從來只掛這一方玉,是二孃贈的,夏侯氏的祖傳之玉。  我翕張著唇,默默低喃著一個名字,一遍遍不厭其煩的重複呢喃:“少清……”  然後,幾乎是剎那,他陰暗了臉色。震臂一揮,無數稻草堆被推落進了甕城,我聽見皇上大聲的在我耳邊怒吼,他說我瘋了,可我比他更清楚自己,我沒瘋。  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愛對了人,高臺上的他冷峻的側臉,漠然睥睨所有人的氣概,讓我無端的覺得驕傲。我愛這樣的左松易,一個真正鮮活的他,而非眾人面前親和有禮的他。  “射!”  隨著那一聲命令,火茺接連而下,才剎那甕城就成了火海。我轉頭,遊怡還神情恍惚的跪坐在班泉的屍體旁。我掙開皇上,顧不上肩上的傷往她奔去。  “幫我!”我吃力的拉著班泉,見遊怡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映,怒吼開了:“把班泉弄到角落去,我要他有全屍!”  席捲而來的風讓火勢很快就變得猛烈起來,嗆人的濃煙又一次逼出了我的淚。遊怡聽到了,她轉頭看著我,眼神空洞迷惘,痴痴看了良久,她不合時宜的笑了。  這笑驚為天人,美得讓我都快忘了自己正置身火海,隨時會喪命。她拉下我,陪著她一起坐在班泉的身邊,手撫上了我的臉,說道:“默靜,你真的好漂亮,尤其是這顆硃砂痣豔得讓我恨不得毀了你。娘一定也很美吧,你見過她跳舞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是淡淡的點頭。我見過,在梅花飄落的時節,孃的舞步能讓鄧尉山的梅都失色。  “還記得你曾問過我的那個問題嗎?”她又開口了,莫明其妙的話。  “嗯?”  “你問我,班泉和少清我究竟愛誰。”遊怡頰邊的笑更濃了,我想她是想起了從前的歲月,她看了會班泉,視線又透過濃烈大火投向了高臺上的劭王:“你的選擇好聰明,至少沒讓自己尷尬。為什麼非要逼他選擇,你替他選擇了反而更好,不是嗎?我現在終於能回答你的問題了……男人最難抉擇的是江山和紅顏,而女人最難選擇的……是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的,任她說著。很久之後,她像是累了,突然起身丟擲話:“妹妹,姐姐跳舞給你看吧。”  我默不作聲的點頭,對於這個姐姐是沒有感情的,剛才生死一線間她毫不猶豫的拿我抵擋,更是讓我心寒。可如今,我不得不承認,遊怡才是真正繼承了孃親所有的那個人,她的舞好美好美。  在兇猛的火勢中,肆無忌憚的舞,任是同為女子的我,都有些移不開目光了。  一直一直她不停的跳著,我傻傻的坐著,任火離自己越來越近。灼熱的燒燙感覆蓋了所有的思緒,好燙,刻骨的燙,就像……王爺的吻。  慢慢的,我發現連呼吸都好睏難,連視線都開始模糊。我撐不住了,不停的咳嗽,緩緩的我癱軟在了地上,橫看著這個世界。  身旁有班泉,高臺上有挫敗掙扎幾近瘋狂的劭王。我無力的勾起微笑,該是慘淡極了的笑。  我憶起了薊都街角的初見,那個青衣清澈的少年,我和他同時出手,救下被捱打的小乞丐。他抬頭,衝我笑,對我說得第一句話是那麼的莫明其妙,又像是準備了良久,他說“我叫宋易,剛才卜卦的跟我說,若遇見身著紅衣眉心有硃砂痣的公子,便要請他喝上一壺酒,用以解災,不知公子可否賞臉。”  那日我穿著豔紅色的長袍,是男兒家鮮少觸碰的豔紅。  微仰起頭,我打量著他,用力揮開手中摺扇,那時的我說:“好啊,我喜歡你的笑,喜歡你這身青衣束袍,領角梅花的繡工真精緻。”  飲下第一盅酒的時候,少年皺眉,是不符合他純白氣質的韻味。  他說:“這酒真難喝,以後我要娶個會釀酒的妻子,讓她天天親手為我釀酒。”  “呵呵,這菜也難吃,那我以後索性娶個廚娘回去。”我嘲弄著他。  他只是看向我,幽噥,像是微醺的口氣:“你不懂。”  ……  半面妝 人生若只如初見 尾聲  金屋秋月,枯葉棄樹翩然隕落。到處,都是不言而喻的蕭瑟之感,這夜揪心的凝重。  澄銀月色下,一道男子剛毅的身影佇立著,很久很久,他都沒有任何動靜。緊握的掌心裡,是一摞青絲,彷彿香氣猶存,只是這青絲的主人已絕了情斷了義。  人道是,最悽楚時莫過於物是人非。風帶來了些微的掛花香,他想到了這句話,這般看來他的處境才是最為難捱的,人非物也非。  眼前的金屋已不是劭王府裡的那棟,一摸一樣的規格,卻因這富麗堂皇掩了曾經的獨一無二。屋前,也不會再有相攜的兩人,永遠只有他暗自憑弔,悼念自己年輕氣勝時的誓言,祭奠她留給他的笑,春去秋來,年年如是。  “皇上,有急奏。”  慌忙的,公公雜亂的腳步聲傳來。臨近皇上時,趕忙收起不合禮數的倉促,他順了順氣,揮動拂塵,恭敬遞上摺子。  斜看了眼,左松易一直沒有伸手,他不想動,不想理這紛亂的國事。只想有這樣一個夜,清淨淡雅,可以用來放肆的懷念那個她。  去設想那天甕城裡的諸多“如果”,如果他沒有射出那一箭,班泉不會死,至少他現在身邊還能有個說話的人;如果她沒有生死抉擇時緊握住那塊玉佩,他會為她棄了到手的天下;如果他沒有看懂她的唇形,看懂那張朱唇裡不斷吐出的“少清”二字,他不會在那一剎那喪心病狂的恨她;如果……  如果,他不是王爺,不曾揹負爹給他的斑斑教導潛移默化,只是日日陪她在桃花堤旁鬧騰的宋易,多好。  “皇上……”見狀,公公又開口,怯弱的點撥了聲。  “拿來吧。”舒出氣,他知道沒有悔藥賣,回不去了。接過奏摺,他看了會皺起眉頭,愈發覺得有太多事需要他來做,兒女情長,只是情長,長不過顛沛流年無情歲月。  “明日早朝後,替朕宣陳將軍覲見。”不能拖了,自從他孤注一擲決議滅何國至今已經兩年了,戰爭到底是勞民傷財的,再拖下去對他沒有好處,只能再賭一回,速戰速決了。  “是。”  公公應了聲,許久一直立著,沒有離開的意向。他有話想說,可想起這些年每回稟報這段話時,皇上失落無助的神情,他猶豫了。  “說吧,是不是又沒查出什麼?”這個總管公公好歹跟了左松易兩年了,一眼,他就瞧穿了他的心思。  “回皇上話,奴才一早就在宮門外攔下了送貢酒的小卒,審了一天,他們依舊是寧死不說任何話,奴才實在沒轍。皇上恕罪,是奴才一直無能……”  “罷了,怨不得你。”左松易揮了揮手,截斷了他的話。  她是存心這般折磨他嗎?兩年前,左松易登基為帝,他念她,只想藉著晨瀟酒的味來寄情。可晨瀟酒莊沒了,派去的人只說那裡空無一人,什麼訊息都沒留下。正絕望,管理貢酒的人卻呈上了讓他這一生都忘不了的酒。  六角亭中,她曾笑言說,這是默酒。  那天,當那抹獨一無二的甘酸酒味入喉,左松易是驚詫的,心底洶湧的喜悅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甚至失了端莊,死命緊拉住那個公公,焦急的詢問:“哪來的酒,這酒叫什麼名字?”  “回……回皇上話,是底下人選出來的,說是……說是叫默酒。”  默酒!他第一個念頭便是,晨瀟酒莊裡的人釀來呈奉的。又或者是失蹤了的夏侯少清綢繆的,他想為默靜報仇,讓左松易永遠記得柳默靜這個人。  可是想深了,他便愈發焦躁了,他甚至懷疑她還活著,開始不斷四處打探釀酒人。無奈,始終一無所獲,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相信默靜或許真的沒有死。夏侯少清的能耐左松易是瞭解的,他怎會就這般看著那場宮變發生,至始至終不曾出現過呢?  呵呵,或者他只是想讓自己還有撐下去的理由。  想到這,左松易笑得很無力,轉頭看著身後的公公,“不用再查了,以後都別查了。放了今日攔下的那些小卒,多給些賞,讓他們替朕傳句話給釀這默酒的人。”  “是,皇上想傳什麼話,奴才這就去辦。”  “告訴她,這輩子將朕傷得最深的人是她,最愛她的人她虧欠一生,來世,朕等著她來還!”不論那個人究竟是誰了,他只是想說,這話憋在心頭好多好多年了。  ……  是自打街邊他第一次刻意製造的巧遇起,就開始的。默靜不會知道,那天那段莫明其妙的話,他準備了多久。是自從三個月前,在花滿樓撞見她的第一眼,就開始準備的。  混跡那樣龍蛇混雜的人群中,他還是認出了她,那個讓他傻傻去鄧尉山空等了那麼多年的她。她的硃砂痣,她和遊怡一摸一樣的容顏,那個傻丫頭,哪有男兒家會穿著招搖的豔紅,遊走在薊都城的大街小巷的。  她說她喜歡他的笑,他就一直笑,用盡各種方法出沒在她身邊,只笑給她一個人看。  她說她喜歡他穿青衣,他就一直穿,買了無數的青色布匹命人縫製。  只要是她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刻骨銘心的記著。  人中柳默靜,靜默柳中人……這個名叫柳默靜的女人,要了他一生的命,讓他行屍走肉的活著。輕而易舉的偷走了他的心,而後若無其事的走了,竟也忘了還給他。沒有心的人,活一天也好,活一年也罷,有什麼區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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