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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韓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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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影視口碑榜
賈樟柯導演在完成了《江湖兒女》的劇本後,開始物色劇中的演員,他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廖凡。因為劇中斌哥這個角色時間跨度大,性格與經歷都很複雜,沒有特別好的演技與實力,演員是不敢輕易接受這個角色的,因為很容易露怯,演砸了。然而廖凡不一樣。
只要你曾經看過廖凡的電影,你就不能不被他的演技折服。即使是《非誠勿擾2》裡那個只有幾個鏡頭的娘炮建國,都能讓你過目不忘。
如果你真的看過《非誠勿擾2》裡廖凡的出演,你就覺得沒有什麼角色是他不能勝任的。
他長了一張硬漢的臉,卻有著獨一無二的氣質,他能演土匪,能演警察,能演俠客,也能演知識分子……所以說,廖凡的演技真的好,只要他塑造的角色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導演高群書說廖凡這樣的演員尊重表演,他都是玩真的,拍起打戲來一點不含糊。是的,他除了演技好,也很能打。比如《心理罪》裡一開始有一段追擊嫌疑人的長鏡頭,一舉一動廖凡都做得到位、漂亮。
這次在《江湖兒女》的武戲,也得到了賈樟柯導演的極度讚揚,甚至有媒體預測說,廖凡很有可能憑藉《江湖兒女》裡精彩表現再問鼎一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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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金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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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值得期待的電影還是很多的,暑期檔的《我不是藥神》《邪不壓正》,再到今天(9.21)上映的《江湖兒女》,都是值得人去期待的好片子。可能因為《我不是藥神》的主演山爭哥哥風頭正勁,連帶《江湖兒女》都被傳是他主演的。但其實主演是低調的廖凡。廖凡大家都知道,入行比較早,可能是因為運氣有所欠缺,導致他在2014年憑藉《白日焰火》一舉成為華人首位柏林影帝,而被眾人熟知。
在《江湖兒女》裡,廖凡飾演的是一位計程車公司的老闆斌哥。在片中,斌哥自詡是江湖人,但是在他和巧巧的感情裡,卻沒有了江湖人的匪氣,變得畏畏縮縮。在街頭鬥毆中 ,巧巧為保護斌哥街頭開槍。還是為了保護斌哥,因為江湖,因為情義,巧巧頂替斌哥坐了五年牢。說起來可能有點女權,在我看來,應該是男人保護女人,但是在這場突如其來的街頭開槍事故之後,斌哥選擇避而不見——連去監獄看望巧巧一眼都沒有過,在巧巧出獄後,斌哥更是將避而不見貫徹到底。到底誰才是江湖兒女?江湖,不應該是黑社會的代名詞 ,在《江湖兒女》裡,江湖更是指代那些清貧的人仍然堅守情義。斌哥,在影片裡,不僅渣,而且沒有江湖道義。可能於他而言,新歡是新的江湖道義,而巧巧只是過去的了。
而徐崢在影片中飾演的是一位“流落民間的科學家“,雖然已經是兩千年了,但是我仍然認為山爭哥哥的扮相,相對影片中的其他人都洋氣。可能這是知識分子的區別?徐崢....在《江湖兒女》中的存在,讓我覺得最不像賈樟柯電影的地方。賈樟柯的電影大多處於”失語“狀態——沒有那個人物角色是喋喋不休的。
除了廖凡徐崢外,還有哪些不錯的演員?這個真的太多了。比如飾演主角巧巧的趙濤,和李宇春同時期的重慶超女馮家妹,最年輕的老戲骨董子健,我們的老班長張譯等等,不一而足。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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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最好,我不敢說,畢竟“文無第一”,但我知道,在中國,“第一”著實像個魔咒,不管是行業內排第一的企業,還是排第一的人才,都要面臨更多的質疑,更多的波折。
我倒寧願,我喜歡的演員,就悄悄地演著,悄悄地好著,最好是那種別人都看不出來的好,就好給我看,給一小片不動聲色的知己看。
但《江湖兒女》裡的廖凡,的確太好了。他的好,是那麼明晃晃地擺著,想讓人看不見都不行。
▲喜歡這個角度下的廖凡。
儘管,這部戲,其實是“江湖女兒”巧巧的成長史、放浪記、離散詩篇,由她的成長史和放浪記,牽扯出十七年的人間關係,江湖離亂,時間燃燒然後留下灰燼的過程。趙濤的戲,自然佔了比較大的篇幅。
趙濤也的確好,因為她就是巧巧,巧巧就是依照她的樣子寫出來的,沒有她,某種情境就不成立,沒有她,一些因緣的線頭就扯不出來。她在電影裡的形象,就像西北石窟裡的那些菩薩,眉眼神情,都是照著某個供養人來雕刻的,有真實的拙樸,真實的嬌俏,甚至真實的嗔怪。
▲趙濤在這個電影裡的很多瞬間,讓我想起日本那位拍了很多復仇電影的梶芽衣子。
但廖凡依然很好,而且不可思議,他的好,他的不可思議,在於他在銀幕上,再現了一個過程:人的荷爾蒙是如何消退的。
對,不是人衰老的過程,而是荷爾蒙消退的過程。衰老已經很難演了,但也不是沒有秘訣,演員的力量達不到,還可以有化妝、燈光乃至後期,甚至透過搭檔的幫助來實現,一個四十歲的演員,對著強行扮老的三十歲女演員喊一聲“媽”,無論如何也讓人不忍心,還怎麼深究下去。
有些人演這個過程,也算很成功了,但面容身姿老了,眼睛卻沒有老,眼睛還是精光灼灼的年輕人的眼睛。只有極少數人,能把這個過程,演得有說服力,從裡到外,都慢慢變灰,慢慢失去生機。
廖凡卻演出了一個更復雜、更讓人驚歎的過程:荷爾蒙的消退。這個故事的時間跨度,其實很有限,從2001年到現在,十七年而已,並不算長,要在這樣一個時間跨度設定裡,表現出程度並不嚴重的衰老,已經像在掌心跳舞,更何況,還要表現出程度非常嚴重的荷爾蒙消退。
▲斌哥曾經是場面中人。二勇進場的那一段,那種很顯眼但貌似不以為意的排場,還有雙手合十向周圍人示意的動作,都特別準確。
但廖凡扮演的斌哥,就在我們眼皮底下,像加了特效一樣,一點點褪色,一點點頹喪下去。他慢慢地失去了對人、對世道的信心,對人生的勇氣。起初,他還有一點脆弱,還依仗著這種脆弱,向巧巧撒嬌,向舊日兄弟們試探,後來,連脆弱都沒有了,因為,脆弱似乎還是一種呼喊,一種告白,一種有待接受的電波,但呼喊無人接收,告白沒人傾聽之後,脆弱的功能就消失了。他就那麼徹底廢了,就像岩漿變成灰,樹木變成燼。
斌哥剛出場的時候,是大同的地頭龍。他在棋牌室、KTV、迪廳活動,看場子,維持秩序,調解糾紛,也必然要放點貸。但他們不甘心於此,他和他的兄弟們,對自己進行了升級。升級就要進行學習,他們的學習方式,是看香港電影。
八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到處都是英雄傳奇、梟雄生平,周潤發、萬梓良、李子雄、劉德華、狄龍,還有後來的鄭伊健、陳小春,就在這些傳奇裡來來去去。斌哥和他的兄弟們,就仿照香港電影,在大同搭建了一個江湖。
劇中有一幕,他們聚在一起,看周潤發、萬梓良和劉德華主演的電影《英雄好漢》,儘管是在屋子裡,他們還是認真地穿著黑西裝、白襯衣,打著領帶,有人還戴著白手套,在屋子裡的牆上,貼著“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樣的字。
▲豆瓣的這張劇照後面,都是誇廖凡的。這一幕是整個故事裡,讓人印象最深刻的幾個瞬間之一。請注意坐在前排的這個小夥子手上的白手套,是啊,做戲就要做全套。
那個時代,是容得下他們的。那個時代,識別系統還沒有建立起來,人們不知道怎麼分辨流行樂和搖滾樂,也不知道穿西裝要不要剪掉商標,不知道喝紅酒到底要配什麼菜,更不知道怎麼識別一個邊緣人群,以及如何對待他們。
他們的規矩,甚至情義,都帶有混搭色彩。他們把香港電影裡的江湖規矩,和古老社團的規矩,乃至佛啊道啊的規矩混搭在一起,形成他們的一套儀式和相處方式。例如向人行禮的時候,雙手合十,掌心微空,例如把幾種白酒拼在一起,喝“五湖四海酒”,在迪廳裡看國標,在葬禮上表演國標,大哥在葬禮上上香的時候,小弟們在身後列成幾排。
那個時代也容得下斌哥。廖凡演的斌哥,精悍結實,身體硬得像一把緊繃的弓,面板深棕,頭髮黑亮,貼著腦門,是那種精力特別旺盛的人才有的頭髮,眼睛裡有灼灼的精光放出來,喜歡穿深色的衣服,走路的時候腰桿挺直,又帶點警覺,像一頭隨時準備捕獵的野獸。
▲二勇葬禮上的斌哥和巧巧。巧巧後來給勇嫂放下一摞錢,說是斌哥和她的心意,看錢的厚度,該有二十萬吧,在2000年代初,那是一筆大錢。
他常常面無表情,但面無表情不等於沒有表情,他的表情都是藏著的,或者說,是區別對待的。在外人面前,他深藏不露,不給表情,在兄弟們面前,他會帶上一點表情,在巧巧面前,他會有更多表情。身邊人的親疏程度,是依據給出表情的多少來區分的。
他也非常篤定,心裡很踏實,知道自己的根有多深,枝葉能覆蓋多大面積。調解老賈的借款糾紛的時候,他手底下還在忙著自己的事,只給點餘光給他們,到了節骨眼上,搬出關二爺來,事情就了了。他在迪廳裡見二勇,聽二勇訴苦說有人造謠他的樓盤鬧鬼,聽完了,他似乎就有數了,知道是誰做的,自己又該怎麼解決,馬上應承下來。
甚至還有人襲擊他。那樣鄭重其事的襲擊,簡直是一種抬舉,是變相地承認了他的權威。後來的時代,不會襲擊他,只會羞辱他。
就在時代摸著石頭過河、建立自己的識別力的空檔,他們有了一點空間和時間。
然後,因為持槍事件,一切急轉直下。等他出獄之後,他已經全盤皆輸,儘管他還唸叨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也許用不了三十年”,但他擁有的已經全部被奪走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輸,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其實他沒有錯,只是時代把大門關上,把空檔封上了。
▲人一生有幾個決定命運的瞬間,在電影裡,也常常會有這種“命運的時刻”。斌哥和襲擊他的小夥子的這個照面,這片刻凝視,也是一個“命運的時刻”。
在“企業化”的時代,一切都變了模樣,即便還是巧取豪奪,但都變成利益的來與去,他踩空了幾年,就跟不上形勢了。攝像頭的時代,一切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都被嚴密監控,神秘感是多餘的,情義也是多餘的,他的價值就在於那些情義、規矩、神秘感,這些事物沒有意義了,他也就沒有價值了。
也許,時代根本就沒有變,一切照舊,是他變了,他的荷爾蒙分泌越來越少了。他可以去適應新形勢,但荷爾蒙的減少,不夠給他提供燃料了,他也可以重新尋找價值,但荷爾蒙的分泌不足,讓他喪失信心了。荷爾蒙的減少,讓他從狼變成了狗。
廖凡表現的就是這樣一個過程。就是一個人在時代和時間的雙重作用下,荷爾蒙的消退,這種消退,是生理性的,更多是精神性的。他居然把這樣一個又有生理性又有精神性的過程,給演出來了。而這,應當是不可能的。
在奉節的小旅館裡,和巧巧見面,他尷尬、喏喏、前言不搭後語,想說謊,卻連說謊的氣力都沒有,當巧巧起身走開的時候,他的手指淺淺地彎曲了一下,卻終歸沒有攥成拳頭。
▲斌哥和巧巧在奉節的小旅館裡相遇。下一個鏡頭,巧巧起身,斌哥無力地彎曲了一下手指。大家肯定很奇怪,為什這個房間裡有三張床,因為巧巧沒有錢,只能買得起最便宜的鋪,三張床的房間,要比標間便宜多了。
重返大同的時候,他形容枯槁,頭髮稀疏,醫生給他做針灸的時候,可以看見他的白髮。
巧巧棋牌室的男孩給他送上飯菜的時候,他怒喝著“什麼規矩,先上主食再上菜”,已經非常心虛。
巧巧讓半身不遂的他“滾出去”的時候,他掙扎了幾下,卻沒能站起來,再坐起來的時候,滿臉通紅,額頭上有青筋暴起。
男人是如此脆弱,但在大時代面前,誰又不脆弱呢?
▲後半段的斌哥,給人的感官刺激少了,但這卻是廖凡演技爆發的時刻,暗暗的、不動聲色的爆發。
他再也沒有表情了,哪怕是對親近的人,也沒有表情了。他的魂被抽走了。以前是藏著,現在是徹底沒有了。但藏著和沒有,是不一樣的,他精細地表現出了這其間的差別。
而且,絲毫沒有演的痕跡。當過話劇演員的人,因為是在舞臺上,要放大自己,才能讓別人看到,所以往往有著誇張的表演和臺詞,不論演什麼,都會過於鄭重,都會留下痕跡。出身於話劇世家,自己也演過話劇的廖凡,卻沒有痕跡。
他讓我們看到並且相信,斌哥或者他,就是那樣,一點點失去了生命力,失去了勇氣,失去了信心。
這個故事於是就可以匯入“賈樟柯宇宙”,被封存起來。因為,賈樟柯的電影裡,有那麼多對往日的追懷,對時間流逝的感嘆,對流散的無奈,但往日之所以那麼值得追念,不是因為那段時間特別美好,而是身處那段時間的人,有充足的荷爾蒙。
▲喝“五湖四海酒”的片段,是最早放出來的。這個片段,在故事裡,屬於“記憶的夏夜”,人生的高光時刻,在故事最後再度回想,讓人萬分惆悵。
斌哥這條線的故事,也讓我想起南韓電影《薄荷糖》,斌哥和薛景求演的金永浩,到底做錯了什麼呢?也許什麼都沒做錯,只是生命激情消退了。而他們身邊的人身上,也在發生同樣的事。
即便槍擊事件沒有發生,奉節小城沒有被水淹沒,不明飛行物沒有從烏魯木齊的天空飛過,攝像頭沒有密佈在大同的每個角落,斌哥和巧巧,也都註定要墜入沉沉暮色。
這才是人類永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