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華人信奉中庸之道，對過於極端的事物和人，通常都是敬謝不敏的。

古代有很多才子、才女，都是多才而早逝，比如納蘭性德，比如李賀。

古人相信，一個人如果太聰明，或者太美麗，或者某方面太過突出，會遭到“天妒”，命運多舛甚至早夭。

聰明人，最喜歡走捷徑。李紈和探春管家，處處照著老例子，有需要改動的，還要提前知會鳳姐一聲，絕不越權。

鳳姐管家，利用規則的漏洞，把下人的月錢拿出去放違法的印子錢，打時間差賺利錢。

她在外借著賈政和賈璉的名義，說合官司，膽大妄為。

她使心機，害死了尤二姐，卻從此與丈夫離心離德。

捷徑，雖然取得了短期利益，很多從長遠看卻是歧路。

做人，還是厚道的好。

我認為這要看是誰對誰說的話。如果說普通的人對普通的人說：“你很聰明伶俐”，那當然是一種誇讚。

而我們知道賈母是賈府位高權重之人，算得上是第一號人物。而王熙鳳呢？算是賈府第三代中的領袖，什麼賈寶玉，林黛玉，史湘雲，薛寶釵，哪個能不給她面子，更不用說那些下人丫鬟了。如此一個位高權重，性格潑辣，又會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可以說在賈府混得是很成功的。

在林黛玉第一次進賈府時，賈母曾經當著所有的人面介紹王熙鳳，說她是賈府有名的“潑皮破落戶”，惹得眾人發笑。一句話生動而形象地道出了王熙鳳的性格，在賈府的地位。賈母能如此當眾說她，說明王熙鳳已經得到了賈母的歡心，這確實是個厲害的人物。

那麼，賈母后來誇讚王熙鳳聰明伶俐，其實第一層含義就說明賈母對於王熙鳳為人處世的肯定。我們知道，一個大家庭管理起來是很不容易的，要處理好各方面的利益，協調好各方面的關係，的確需要一個有能耐的人來出面做事。賈母年紀大了，沒有精力和時間，幾個兒子賈政等又是男人要在外面做事，王夫人老實木訥，邢夫人算不上能力很強，賈寶玉任性叛逆，林黛玉是外來的，只有王熙鳳是眾人當中的太陽，深諳人性，拿得起放得下。如此，賈母培養王熙鳳管家是理所當然的事。

賈母說王熙鳳聰明伶俐的第二層含義，卻也有批評的成分。我們知道王熙鳳是個性格潑辣，心狠手辣的角色。舉個例子，當賈瑞對王熙鳳起了色心時，王熙鳳對這個登徒浪子可是沒有手下留情。第一次，讓他在西邊穿堂裡等，結果把前後左右的門都拴上，結果讓賈瑞在寒夜裡凍了一夜。第二次，讓他在過道的小屋裡等她，結果是王熙鳳設下的圈套，被賈蓉與賈薔當場抓住索要了五十兩銀子。最後一次，賈代儒出面為生病的賈瑞向王熙鳳求參藥，結果王熙鳳只弄了點藥末打發他。最後，賈瑞死去了。可以說王熙鳳殺人於無形，又不背官司，很是厲害。那，賈府的當家人賈母會不知道王熙鳳的聰明伶俐背後的心狠手辣嗎？俗話說的好，人老成精，她肯定知道的。因此，這第二層含義就有批評的意味了。

綜上，我認為，賈母說王熙鳳聰明伶俐有兩層含義，一是誇讚她是個人物能為人處世，二是委婉地批評。

賈母是一個非常聰明智慧的人，別看她年齡大了，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法眼。

她喜歡模樣俊俏，能說會道，聰明伶俐的人不假，但她認為凡事應有個度，不能過分，否則會被自己的聰明伶俐所累。所以她才說鳳姐，太伶俐了，不是好事。

比如，賈母領著眾女眷到清虛觀逛，鳳姐下了轎，要去攙扶賈母。可巧有個十二三歲的小道士兒，拿著剪筒，剪各處蠟花，正想藏起來的時候，不想一頭撞在了鳳姐懷裡，鳳姐兒一揚手，照臉一下，把那小孩子打了一個筋斗。

多大點孩子，擱住那樣下狠手打，鳳姐的心是不是太狠了。

賈母知道後，說：“快帶了那孩子來，別唬著他。小門小戶的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那裡見的這個勢派。倘或唬著他，倒怪可憐見的，他老子娘豈不疼的慌？”

賈母讓人把他拉來，那孩子跪在地上亂戰。賈母讓賈珍把他拉起來，問他話，那孩子都說不出來。賈母讓賈珍帶他去，給他些錢買果子吃，不要難為了他。同一件事，不一樣的人處理，高下立判。

賈母年老德劭，經歷的事情也多，她覺得人說話做事要給自己留點餘地，不能過頭。

鳳姐太聰明伶俐了，她利用自己的權利，拿著官中的錢在放利息，中飽私囊，賈母能不知道嗎？賈母走過的橋比她走的路都多，什麼沒有經見過？賈母當家的時間不比她短，能不知道嗎？

俗語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熙鳳在外借著賈璉的名義，狐假虎威，使金哥兒和守備之子殉情，從中牟利，賈母估計聽說了，只是面上沒有發作，暗裡點她而已。

自從漢武帝聽從董仲舒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後，儒家思想一直居於領導地位。而儒家講究中庸之道，通俗點講，就是凡事適可而止，不能過分，過分就會向相反的方向發展。

聰明伶俐是很好，看人怎麼利用。用在正道上，它會造福人類；用在投機取巧等斜道上，就會使人類遭殃。

賈母非常喜歡王熙鳳的精明能幹詼諧幽默，但是她對於王熙鳳的貪婪毒辣和獨斷專行非常瞭解。同時也知道王熙鳳得罪了賈府上上下下很多人，所以在節日期間，借說笑話敲打鳳姐，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也是希望鳳姐激流勇退，收斂一下。這也是賈母愛護王熙鳳的一種慈愛之心。

在第51回，鳳姐和賈母、王夫人商議事情，說道：“天又短又冷，不如以後大嫂子帶著姑娘們在院子裡吃飯一樣……”

她提出的這個建議，得到了王夫人和賈母的支援，卻也得到了賈母的一聲嘆。

賈母在第52回開篇嘆道：“我雖疼他（鳳姐），我又怕他太伶俐也不是好事。”

賈母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是警告鳳姐不要太把聰明勁頭放在明面上？還是一次來平息其他那些經歷過妯娌的人，不要因此而覺得鳳姐太搶風頭？

大概兩者都是有的。

1.平衡邢、王二人

李紈才是王夫人正兒八經的兒媳婦，算起來可比王熙鳳親近多了。而李紈不能管家的一個首要原因，就因為她是個寡婦。

可是大觀園就不同，一般情況下，園子裡都是隻有寶玉一個男的，其他的都是清一色女孩兒或者婆子。在這種情況下，讓李紈管理大觀園，還是可行的。

而鳳姐提議完，王夫人也幫腔。

王夫人說道：“這也是好主意，颳風……（扒拉扒拉）”王夫人把鳳姐提議的事情，好處說出來一大堆。這樣子無非就是為了讓孩子們能夠不頂風冒雪的跑過來吃飯而已。王夫人這一通幫腔，卻把那個提建議的還著急，可見這有很大可能是王夫人的意思。

而王夫人也是在做一種重新分配的動作：這樣可以分去鳳姐的重擔，也可以分去鳳姐的權利，又讓李紈得到一個心理平衡，又可以讓她賈政這一脈的人多掌握些權利。

鳳姐向來是水晶心腸玻璃肚兒，早就看出王夫人的意思。又加上這陣子寶玉為了一個丫頭（晴雯）不斷讓廚房變著樣做吃食，估計鳳姐也知道。索性就給那些姐妹們單獨弄個小廚房，讓他們去鬧去。

所以賈母誇讚鳳姐的時候，才會捎帶腳說說王夫人對待她那些妯娌的態度。可見賈母一眼就已經看出來王夫人的心思，知道她是在讓李紈爭奪管家的部分權利。

可是賈母畢竟老了，還是要平衡邢夫人和王夫人的心意的，這才藉著這個事情，幫助處在中間左右為難的王熙鳳。意思是說鳳姐能者多勞，卻不是好事。幫她平息一下邢、王二位心中對她的不滿。

2.提醒鳳姐看清局面

而賈母知道，鳳姐一想愛這些權利之類的東西，不見得就能看清楚她婆婆和她姑媽對她有不滿。

賈母從十幾歲就在這深宅大院裡，一直幾十年過去，什麼事情沒見過。她自然知道以她現在的位置，如果多疼些鳳姐，其他人會如何側目。

然而鳳姐呢，雖然伶俐聰慧，殺伐決斷，機關算盡，聰明得不能太聰明。可她畢竟還是有侷限的，不見得就能看清楚更廣闊的的局勢是什麼樣子。而賈母俯瞰整個榮國府，卻看得清清楚楚。

她心裡知道邢夫人和王夫人都希望鳳姐想著自己多些，可是鳳姐卻沒有讓這兩位夫人感到她在向著自己。

在邢夫人看來，鳳姐放著家裡的事情不管，卻替別人管家，就已經讓她過不去。而榮國府，邢夫人也想插上一下，卻在兒媳鳳姐那裡行不通。這自然會讓她認為，鳳姐是全心幫著王夫人的。

可是在王夫人看來呢，王夫人想要把所有權利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王熙鳳卻並不是事事都聽王夫人的。鳳姐的主見，自然會讓王夫人覺得她不牢靠，否則也不會一會兒想讓李紈管家，一會兒想讓寶釵管家了。

賈母深知這兩個兒媳婦的心思，而鳳姐捨出大觀園的事務來，就是邢、王角逐過程中產生出來的事情。

她也是在提醒鳳姐：因為你聰明，讓你管家，卻不曾想讓你得罪了這好些人。

從賈母的這句“我又怕他太伶俐也不是好事”，也可看出，賈母對鳳姐的能耐是有一個個人的判斷的。即，鳳姐是伶俐的，卻不是一個有大眼界的人，看事情也不夠全面。

你好，我是國風！

我們見到一些靈俐雋秀的孩子的時候，總會誇一句，這孩子真聰明！人生在世誰不希望自己聰明點？可以在這個爾虞我詐的世界裡少吃一點虧，多有一分建樹！

但是聰明之與人，並非帶來的全是好事！非是因為聰明伶俐擔當了更大的責任。結果終生勞累。或是因為聰明伶俐看透了這個悲慘的世道，時刻為人間的悲苦所刺痛，自己鬱悶一生。誘惑是因為聰明伶俐貪慾太多，為了滿足自己的貪慾利用了聰明幹盡了非人之事，結果惹上了一身冤孽，果報而亡。

所以古人常常自謁：“難得糊塗”！告誡自己不要太聰明瞭。對待事物能不去理解就不去理解。能不去經管就不去經管。能不去伸手就別去伸手。只這樣反而能缺心少肺的活的快快樂樂！

人生一世又夫復何求呢？聰明的搞明白了一切得到了一切最後還不是身歸黃土，什麼也沒得到？耗費的心力耗費了情思一無所得這是聰明還是蠢笨？

古來聰明之人，或以自己的智慧拯民報國，如諸葛亮，周瑜之流。會以自己的智慧治國齊家，如管仲呂望之流。最不濟也以自己的智慧惜身養室。如陶淵明阮籍之流。結以其聰明用於明公正道，所以能名留青史！但是就有一類聰明之人為自己的一己之私費盡心力。如秦檜嚴嵩和珅之流，最後只能落得個遺臭萬年！

很顯然，王熙鳳就屬於後者！老太太活了這麼多年。太能識人了，一眼就看出來王熙鳳的秉性。所以為了她好，多次告誡她不要太聰明瞭。

王熙鳳的屬歌也是《聰明累》！正是對她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嘲諷！其實人生於世，類同王熙鳳一樣的“聰明”人物也太多了！最終恐怕也只能嘆一聲聰明累！

讓別人一眼這看出的聰明就不是真聰明。大智若愚，聰明過頭都是民間對真智慧和假聰明的總結。機關算盡太聰明從來就不是好事！

紅樓開篇不久，賈寶玉夢遊太虛觀，看到金陵十二釵的判詞，那是對她們人生命運的預告。王熙鳳的判詞“聰明累”，開頭第一句話便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一句話，就是對王熙鳳性格命運的概括。

賈母經多見廣，自有一雙洞悉世事的慧眼。她雖然喜歡鳳姐，對她呵護有加，卻還是看出了她的問題，卻也深知無法改變，只能點到為止。

聰明伶俐當然很好，這樣的人情商智商都高，自帶人緣氣場，走到哪裡都討人喜歡。王熙鳳一入賈府，立刻就贏得了上上下下的稱讚，“竟是個男人萬不及一的”，將老公賈璉瞬間比了下去。聰明能幹的鳳姐很快就掌控了榮國府的管家大權，後來又成功協理寧國府，更增添了她的威望。

此後，她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一路殺伐決斷，簡直就是戰無不勝。

賈瑞不自量力，她略施小計就收拾了他，使之悲慘死去，自己卻毫髮無損；為了三千兩銀子，她私自答應尼姑靜虛的請求，以賈府的名義干涉別人家的婚事，害得一對青年男女殉情而死；賈璉偷娶尤二姐，她運籌帷幄，不動聲色，透過“借刀殺人”，消滅情敵於無形……

然而聰明伶俐也是一柄雙刃劍。

一個接一個的成功，帶給鳳姐空前的自信，同時也給了她極大的錯覺，以為憑著自己的聰明伶俐什麼都能搞定，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她甚至聲稱：“從來不信什麼是陰司地獄報應的，憑什麼事，我說要行就行。”既無視規則法律，也對世俗道德失去了應有的敬畏。

在尤二姐事件中，為了師出有名，她先是唆使尤二姐的未婚夫張華告狀，後來又擔心張華出賣自己，竟然要旺兒殺人滅口。人命關天，鳳姐竟如此狠毒，真是太過分了，也太囂張了。

聰明伶俐的人，對自己太過自信，懶得在意別人的態度與看法。鳳姐不僅在賈府上下樹敵眾多，更將朋友推向了敵人的陣營。

因為賈赦求娶鴛鴦未成，她已經在賈府內部得罪了婆婆邢夫人；因為寶玉的婚姻問題，王夫人也開始與她有了隔閡。尤氏原本跟她關係很好，算得上是閨蜜。然而一旦得知賈璉偷娶尤二姐，她就氣勢洶洶打上門去。當著寧國府眾多下人的面，肆意折辱尤氏，逼得她和賈蓉向自己認錯賠罪。

其實她明知道尤氏做不了賈珍的主，更管不了賈璉賈蓉，卻把一腔怒火都撒在了她身上，著實有點求軟怕硬。而實際上，除了撒氣之外，得不到絲毫好處。可這麼一鬧，卻把尤氏徹底得罪了。此後不久，賈母八十大壽期間，因為兩個婆子冒犯尤氏，引發了“嫌隙人有心生嫌隙”，邢夫人、王夫人和尤氏不約而同站在一起，當眾給鳳姐沒臉，讓她的臉“憋的紫漲”，遭受到職場上從來沒有過的重大打擊。

聰明伶俐的人，他們總想走捷徑佔便宜，總不想付出太多的辛苦和努力。

王熙鳳知道賈母是那個最有權力的人，所以一心一意討好賈母。凡是賈母喜歡的事情，都不遺餘力地去做；凡是賈母在意的人，都竭盡所能關照。她固然得到了賈母的疼愛，卻也招來了別人的嫉恨。連黛玉都知道，“因見老太太多疼了寶玉和鳳丫頭兩個，他們尚虎視眈眈的，背地裡言三語四的。”她用力過猛，忽視了平衡，表面上看著是佔盡了便宜，卻在不知不覺中卻埋下了隱患。

王熙鳳掌管著榮國府的財務大權，也不斷地利用職權往自己腰包裡撈錢。她偷偷拿公款放利錢，不止一次地延遲工資的發放時間；她心安理得地接受僕人們的賄賂，當然也會給他們各種好處。比如賈芸想要找個事兒幹，求賈璉不行，最後還是給鳳姐送禮才辦到。

天生的聰明伶俐固然幸運，讓人佔盡便宜，一路順風。可這是一柄雙刃劍，因為太過得意順利，讓人高估自己的能力，缺乏自省，盲目自信，因而也充滿了風險和災難。賈母目光如炬，對鳳姐的長袖善舞已經隱隱感到不妥。然而鳳姐自己卻不自覺，她依舊興高采烈地享受著別人的奉承與害怕，自以為是地任性妄為，無視背後的暗流湧動，在一個個小成功中得意忘形，喪失了大智慧，最終“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栽倒在聰明伶俐上，讓人無限嘆息感慨……

賈母是一位智慧的老太太，她看人很準。

賈母點頭嘆道：“我雖疼她（鳳姐），又怕她太伶俐也不是好事。”

賈母為什麼說太伶俐不是好事呢？

鳳姐不信鬼神，當然也不信“慧極必傷”這句話。

鳳姐忙笑道：“這話老祖宗說差了。世人都說太伶俐聰明，怕活不長。世人都說得，信得，獨老祖宗說不得，不該信。老祖宗只有聰明伶俐我十倍的，怎麼這樣福壽雙全的？”

鳳姐知道老太太比她伶俐，可是老太太福壽雙全活了70多歲。因此鳳姐不相信“慧極必傷”這句話，也不相信“太伶俐了，不是好事”。

王熙鳳不知道，老太太是伶俐，可是老太太惜福，知足，而且老太太善良，行善積德。

以清虛觀打醮為例。小道士衝撞了女眷，王熙鳳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小道士一個跟頭。賈母聽說後，忙道：“快帶了那孩子來，別唬著他！小門小戶的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慣了，哪裡見得這個勢派。可憐見的，倘或一時唬著了他，他老子娘豈不疼得慌？”賈母告訴孩子別害怕，還問他年齡。又讓賈珍給他點錢，買果子吃。

賈母的擔憂沒錯，王熙鳳年紀輕輕，得了血崩之症。賈府被抄家後，女兒巧姐被自己的親哥哥賣進妓院，幸虧得了劉姥姥挽救。後來王熙鳳被賈璉休了，她被迫離開賈家，千辛萬苦回到孃家。孃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將她趕出家門，王熙鳳承受了親人的背叛，指責，與無情，她心碎而死。

我們知道最好的聰明是“大智若愚”，這句話解釋起來是你看上去很愚鈍，什麼都不爭，但是你心裡卻清楚楚如明鏡一般，這才是人生的大智慧。

而王熙鳳顯然不具備這樣的大智慧，她雖然聰明，卻只屬於普通層面上的小智慧，比如說工於算計，比如說平常顯得八面伶瓏，奉承賈母，八面玲瓏的說一些好聽的話，做一些孝敬的事。可是在暗地裡，她揹著賈母和王夫人也做了不少壞事，害了不少人，這是給她招來禍患的原因。

民間常說“出頭椽子先爛”，“樹大必然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對高於岸流必湍之”，總之，你憑著那點小聰明出頭露面，最後的結局不會好。王熙鳳處處算計，最後卻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有人或許會說聰明伶俐不是更好嗎？聰明伶俐，當然是好，可是當一個人的聰明伶俐，可能建立在損害別人利益的基礎上，建立在對他人的算計上，或者雖然不損害別人的利益，但是也觸及了他人的利益，這時候的聰明伶俐，就未必就是好事，你動了別人的乳酪，自然會成為別人攻擊的物件，當所有那些看似不經意的目標都來對付你的時候，那麼或許就離你的末日不遠了。

我看不到《紅樓夢》原作者最後是怎麼寫王熙鳳的結局的，但是我們從作者給王熙鳳的判詞：“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王熙鳳最後應該是年紀輕輕就一命嗚呼了，從此命休矣，而賈母以她過來人的經歷，說王熙鳳的“太伶俐”並不好，一語成讖。

這同時也提醒我們，處處要強，處處愛算計的人，看似是沾光了，可是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未必是好事。人，有的時候還是收斂一些更好，即便是伶俐，也不必表現出來，那才是真正的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