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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人生不過如此lo

    1我無可避免的想到戰爭,想到人類最不可抵禦的一種悲劇。我們這一代人像菌類植物一般,生活在戰爭的陰影裡,我們的童年便在擁塞的火車上和顛簸的海船裡度過。而你,我能給你怎樣的一個時代?我們既不能回到詩一般的十九世紀,也不能隱向神話般的阿爾卑斯山,我們註定生活在這苦難的年代、以及苦難的中國。 孩子,每思及此,我就對你抱歉,人類的愚蠢和卑劣把自己陷在悲慘的命運裡。而令,在這充滿核子恐怖的地球上,我們有什麼給新生的嬰兒?不是金鎖片,不是香擯酒,而是每人平均相當一百萬噸TNT的核子威力。孩子,當你用完全信任的眼光看這個世界的時候,你是否看得見那些殘忍的武器正懸在你小小的搖籃上?以及你父母親的大床上?――張曉風《初雪》2坐在樹根上,驚看枕月衾雲的眾枝柯,忽然,一滴水,棒喝似地打到頭上。那枝柯間也有漢武帝所喜歡的承露盤嗎?真的,我問我自己,為什麼要來看神木呢?對生計而言,神木當然不及番石榴,又不及稻子麥子。我們要稻子,要麥子,要番石榴,可是,令我們驚訝的是我們的確也想要一棵或很多棵神木。我們要一個形象來把我們自己畫給自己看,我們需要一則神話來把我們自己說給自己聽:千年不移的真摯深情,閱盡風霜的泰然莊矜…… 樹在。山在。大地在。歲月在。我在。你還要怎樣更好的世界――張曉風《在》3現在,太陽昇上來,霧漸漸散去,原野上一片渥綠,看起來綿軟軟地,讓我覺得即使我不小心,從這山上摔了下去,也不會擦傷一塊皮的,頂多被彈兩下,沾上一襪子洗不掉的綠罷了。還有那條繞著山腳的小河,也泛出綠色,那是另外一種綠,明晃晃的,像是攙了油似的,至於山,仍是綠色,卻是一堆濃郁鬱的黛綠,讓人覺得,無論從哪裡下手,都不能拔開一道縫兒的,讓人覺得,即使刨開它兩層下來,它的綠仍然不會減色的。此外,我的紗窗也是綠的,極淺極淺的綠,被太陽一照,當真就像古美人的紗裙一樣飄緲了。你們想,我在這樣一個染滿了綠意的早晨和你們寫信,我的心裡又焉能不充溢著生氣勃勃的綠呢?――張曉風《綠色的書簡》4 而關於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經有這樣的一段故事:在《詩經》之前,在《尚書》之前,在倉頡造字之前,一集小羊在齧草時猛然感到的多汗,一個孩子在放風箏時猛然感覺到的飛騰,一雙患風痛的腿在猛然間感到的舒活,千千萬萬雙素手在溪畔在塘畔在江畔浣沙的手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脈……當他們驚訝地奔走互告的時候,他們決定將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狀,用一種愉快的耳語的聲量來為這季節命名――“春”。――張曉風《春之懷古》5那時候,在南京,剛剛開始記得一些零碎的事,畫面裡常吵出現一片美麗的郊野,我悄悄地從大人身邊走開,獨自坐在草地上,梧桐葉子開始簌簌地落著,簌簌地落著,把許多神秘的美感一起落進我的心裡來了。我忽然迷亂起來,小小的心靈簡直不能承受這種興奮。我就那樣迷亂地撿起一片落葉。葉子是黃褐色的,彎曲的,像一隻載著夢小船,而且在船舷上又長期著兩粒美麗的梧桐子。每起一陣風我就在落葉的雨中穿梭,拾起一地的梧桐子。必有一兩顆我所未拾起的梧桐子在那草地上發了芽吧?二十年了,我似乎又能聽到遙遠的西風,以及風裡簌簌的落葉。我仍能看見那些載著夢的船,航行在草原裡,航行在一粒種子的希望裡。――張曉風《秋天 秋天》6我喜歡看滿山蘆葦,在秋風裡悽然地白著。在山坡上,在水邊上,美得那樣淒涼。那次,劉告訴我他在夢裡得了一句詩:“霧樹蘆花連江白。”意境是美極了,平仄卻很拗口。想湊成一首絕句,卻又不忍心改它。想聯成古風,又苦再也吟不出相當的句子。至今那還只是一句詩,一種美而孤立的意境。我也喜歡夢,喜歡夢裡奇異的享受。我總是夢見自己能飛,能躍過山丘和小河。我總是夢見奇異的色彩和悅人的形象。我夢見棕色的駿馬,發亮的鬣毛在風中飛揚。我夢見成群的野雁,在河灘的叢草中歇宿。我夢見荷花海,完全沒有邊際,遠栽在炫耀著模糊的香紅-一這些,都是我平日不曾見過的。最不能忘記那次夢見在一座紫色的山巒前看日出――它原來必定不是紫色的,只是翠嵐映著初升的紅日,遂在夢中幻出那樣奇特的山景。――張曉風《我喜歡》7花的美在於它的無中生有,在於它的窮通變化。有時,一夜之間,花拆了,有時,半個上午,花胖了,花的美不全在色、香,在於那份不可思議。我喜歡慎重其事地坐著曇花開放,其實曇花並不是太好看的一種花,它的美在於它的仙人掌的身世的給人的沙漠聯想,以及它猝然而逝所帶給人的悼念,但曇花的拆放卻是一種紮實的美,像一則愛情故事,美在過程,而不在結局。有一種月黃色的大曇花,叫“一夜皇后”的,每顫開一分,便震出卟然一聲,像繡花繃子拉緊後繡針刺入的聲音,所有細緻的蕊絲,頓時也就跟著一震,那景象常令人不敢久視――看久了不由得要相信花精花魄的說法。――張曉風《花拆》

  • 2 # 手機使用者啊9933

    張曉風經典散文衣履篇 ――人生於世,相知有幾?而衣履相親,亦涼薄世界中之一聚散也――⒈、羊毛圍巾 所有的巾都是溫柔的,像汗巾、絲巾和羊毛圍巾。 巾不用剪裁,巾沒有形象,巾甚至沒有尺碼,巾是一種溫柔得不會堅持自我形象的東西,它被捏在手裡,包在頭上、或繞在脖子上,巾是如此輕柔溫暖,令人心疼。 巾也總是美麗的,那種母性的美麗,或抽紗或繡花,或泥金或描銀,或是織棉,或是鉤紗,巾總是美得那麼細膩嫻雅。 而這個世界是越來越容不下溫柔和美麗了,羅勃泰勒死了,史都華格蘭傑老了,費雯麗消失了,取代的查理士布朗遜,是00七,是冷硬的珍芳達和費唐娜薇。 惟有圍巾仍舊維持著一份古典的溫柔,一份美。 我有一條淺褐色的馬海羊毛圍巾,是新春去了殼的大麥仁的顏色,錯覺上幾乎嗅得到鼓皮的幹香。 即使在不怎麼冷的日子,我也喜歡圍上它,它是一條不起眼的圍巾,但它的撫觸輕暖,有如南風中的琴絃,把世界遺留在惻惻輕寒中,我的項間自有一圈暖意。 忽有一天,我慣行的山徑上走,滿山的蘆葦柔軟地舒開,怎樣的年年葦色啊!這才發現蘆葦和我的羊毛圍巾有著相同的色調和觸覺,秋山寂清,秋容空寥,秋天也正自搭著一條葦巾吧,從山巔繞到低谷,從低谷拖到水湄,一條古舊溫婉的圍巾啊! 以你的兩臂合抱我,我的圍巾,在更冷的日子你將護住我的兩耳焐著我的發,你照著我的形象而委曲地重疊你自己,從左側環護我,從右側縈繞我,你是柔韌而忠心的護城河,你在我的堅強梗硬裡縱容我,讓我也有小小的柔弱,小小的無依,甚至小小的撒嬌作痴,你在我意氣風發飄然上舉幾乎要破軀而去的時候,靜靜地伸手挽住我,使我忽然意味到人間的溫情,你使我怦然間軟化下來,死心踏地留在人間。如山,留在茫茫撲撲的蘆葦裡。 巾真的是溫柔的,人間所有的巾,以我的那一條。⒉.背袋 我有一個背袋,用四方形碎牛皮拼成的。我幾乎天天揹著,一背竟背了五年多了。 每次用破了皮,我到鞋匠那裡請他補,他起先還肯,漸漸地就好心地勸我不要太省了。 我拿它去幹洗,老闆娘含蓄地對我一笑,說:“你大概很喜歡這個包吧?” 我說:“是啊!” 她說:“怪不得用得這麼舊了!” 我揹著那包,在街上走著,忽然看見一家別緻的傢俱店,我一走進門,那閒坐無聊的小姐忽然迎上來,說: “咦,你是學畫的吧?” 我堅決地搖搖頭。 不管怎麼樣,我捨不得丟掉它。 它是我所有使用過披包裡唯一可以裝得下一本辭源,外加一個飯盒的,它是那麼大,那麼輕,那麼強韌可信。 在東方,囊袋常是神秘的,背袋裡永遠自有乾坤,我每次臨出門把那裝得鼓脹的舊背袋往肩上一搭,心中一時竟會萬感交集起來。 多少錢,塞進又流出,多少書,放進又取出,那裡面曾擱入我多少次午餐用的麵包,又有多少信,多少報紙,多少學生的作業,多少名片,多少婚喪喜慶的訊息在其中佇足而又消失。 一隻背袋簡直是一段小型的人生。 曾經,當孩子的乳牙掉了,你匆匆將它放進去,曾經,山徑上迎面栽跌下一枚松果,你拾了往袋中一塞。有的時候是一葉青橛,有的時候是一捧貝殼,有的時候是身份證、護照、公車票,有的時候是給那人買的襪子、薰雞、鴨肫或者阿斯匹林。 我愛那背袋,或者是因為我愛那些曾經真真實實發生過的生活。 背上袋子,兩手都是空的,空了的雙手讓你覺得自在,覺得有無數可以掌握的好東西,你可以像國畫上的隱士去策杖而遊,你可以像英雄擎旗而戰,而背袋不輕不重地在肩頭,一種甜蜜的牽絆。 夜深時,我把整好的背袋放在床前,愛憐地撫弄那破舊的碎片,像一個江湖藝人在把玩陳舊的行頭,等待明晨的衝州撞府。 明晨,我仍將背上我的背袋去逐明日的風沙。⒊.穿風衣的日子 香港人好像把那種衣服叫成“乾溼褸”,那實在也是一個好名字,但我更喜歡我們在臺灣的叫法――風衣。 每次穿上風衣、我曾莫名其妙的異樣起來,不知為什麼,尤其剛扣好腰帶的時候、我在錯覺上總懷疑自己就要出發去流浪。 穿上風衣,只覺風雨在前路飄搖,小巷外有萬里未知的路在等著,我有著一縷煙雨任平生的莽莽情懷。 穿風衣的日子是該起風的,不管是初來乍到還不慣於溫柔的春風,或是綠色退潮後寒意陡起的秋風。風在雲端叫你,風透過千柯萬葉以蒼涼的顫音叫你,穿風衣的日子總無端地令人淒涼――但也因而無端地令人雄壯: 穿了風衣,好像就該有個故事要起頭了。 必然有風在江南,吹綠了兩岸,兩岸的楊柳帷幕…… 必然有風在塞北,撥開野草,讓你驚見大漠的牛羊…… 必然有風像舊戲中的流雲綵帶,圓轉柔和地圈住一千一百萬平方公里的海棠殘葉。 必然有風像歌,像笛,一夜之間遍洛城。 曾翻閱漢高祖的白雲的,曾翻閱唐玄宗的牡丹的,曾翻閱陸放翁的大散關的,那風,今天也翻閱你滿額的青發,而你著一襲風衣,走在千古的風裡。 風是不是天地的長喟?風是不是大塊血氣湧騰之際攪起的不安? 風鼓起風衣的大翻領,風吹起風衣的下襬,刷刷地打我的腿。我瞿然四顧,人生是這樣的遼闊,我覺得有無限渺遠的天涯在等⒋.旅行鞋 那雙鞋是麂皮的,黃銅色,看起來有著美好的質感,下面是軟平的膠底,足有兩公分厚。 鞋子的樣子極笨,禿頭,上面穿鞋帶,看起來牢靠結實,好像能穿一輩子似的。 想起“一輩子”,心裡不免愴然驚,但驚的是什麼,也說不上來,一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半生又是什麼意思?七十年是什麼?多於七十或者少於七十又是什麼? 每次穿那鞋,我都忍不住問自己,一輩子是什麼,我拼命思索,但我依然不知道一輩子是什麼。 已經四年了,那鞋禿笨厚實如昔,我不免有些恐懼,會不會,有一天,我已老去,再不能赴空山靈雨的召喚,再不能一躍而起前赴五湖三江的邀約,而它,卻依然完好? 事實上,我穿那鞋,總是在我心情最好的時候,它是一雙旅行鞋,我每穿上它,便意味著有一段好時間好風光在等我,別的鞋底慣於踏一片黑沉沉的柏油,但這一雙,踏的是海邊的溼沙,岸上的紫巖,它踏過山中的泉澗,踱盡林下的月光。但無論如何,我每見它時,總有一絲悵然。 也許不為什麼,只為它是我唯一穿上以後真真實實去走路的一雙鞋,只因我們一起踩遍花朝月夕萬里灰沙。 或穿或不穿,或行或止,那鞋常使我驚奇。⒌.牛仔長裙 牛仔布,是當然該用來作牛仔褲的。 穿上牛仔褲顯然應該屬於另外一個世界,但令人訝異的是牛仔布漸漸地不同了,它開始接受了舊有的世界,而舊世界也接受了牛仔布,於是牛仔短裙和牛仔長裙出現了。原來牛仔布也可以是柔和美麗的,牛仔馬甲和牛仔西裝上衣,牛仔大衣也出現了,原來牛仔布也可以典雅莊重的。 我買了一條牛仔長裙,深藍的,直拖到地,我喜歡得要命。旅途中,我一口氣把它連穿七十天,髒了,就在朋友家的洗衣機裡洗好、烘好,依舊穿在身上。 真是有點瘋狂。 可是我喜歡帶點瘋狂時的自己。 所以我喜歡那條牛仔長裙,以及長裙時候的自己。 對旅人而言,多餘的衣服是不必的,沒有人知道你昨天穿什麼,所以,今天,在這個新驛站,你有權利再穿昨天的那件,旅人是沒有衣櫥沒有衣鏡的,在夏天,旅人可憑兩衫一裙走天涯。 假期結束時,我又回到學校,牛仔長裙掛起來,我規規矩矩穿我該穿的衣服。 只是,每次,當我拿出那條裙子的時候,我的心裡依然漲滿喜悅,穿上那條裙子我就不再是母親的女兒或女兒的母親,不再是老師的學生或學生的老師,我不再有任何頭銜任何職份。我也不是別人的妻子,不管那四十二坪的公寓。牛仔長裙對我而言漸漸變成了一件魔術衣,一旦穿上,我就只是我,不歸於任何人,甚至不隸屬於大化,因為當我一路走,走入山,走入水,走入風,走入雲,走著,走著,事實上竟是根本把自己走成了大化。 那時候,我變成了無以名之的我,一徑而去,比無垠雪地上身披腥紅斗篷的寶玉更自如,因為連左右的一僧一道都不存在。我只是我,一無所繫,一無所屬,快活得要發瘋。 只是,時間一到,我仍然回來,扮演我被同情或羨慕的角色,我又成了有以名之的我。 我因此總是用一種異樣的情感愛我的牛仔長裙――以及身系長裙時的自己。⒍項鍊 溫柔之必要 肯定之必要 那句話是瘂弦說的。 一點點酒和木樨花之必要 項鍊,也許本來也是完全不必要的一種東西,但它顯然又是必要的,它甚至是跟人類文明史一樣長遠的。 或者是一串貝殼,一枚野豬牙,或者是埃及人的黃金項圈,或者是印第安人天青色石頭,或者是華人的珠圈玉墜,或者是羅馬人的古錢,以至土耳其人的寶石……項鍊委實是一種必要。 不單項鍊,一切的手鐲、臂釧,一切的耳環、指環、頭簪和胸針,都是必要的。 怎麼可能有女孩子會沒有一隻小盒子呢? 怎麼可能那隻盒子裡會沒有一圈項鍊呢? 田間的蕃薯葉,堤上的小野花,都可以是即興式的項鍊。而做小女孩的時候,總幻想自己是美麗的,吃完了釋迦果,黑褐色的種子是項鍊,連爸爸抽完了煙,那層玻璃紙也被扭成花樣,串成一環,那條玻璃紙的項鍊終於只做成半串,爸爸的煙抽得太少,而我長大得太快。 漸漸地,也有了一盒可以把玩的項鍊了,竹子的、木頭的、石頭的、陶瓷的、骨頭的、果核的、貝殼的、鑲嵌玻璃的,總之,除了一枚值四百元的玉墜,全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可是,那盒子有多動人啊! 小女兒總是瞪大眼睛看那盒子,所有的女兒都曾喜歡“借用”媽媽的寶藏,但他們真正借去的,其實是媽媽的青春。 我最愛的一條項鍊是骨頭刻的(刻骨兩個字真深沉,讓人想到刻骨銘心,而我竟有一枚真實的刻骨,簡直不可思議),以一條細皮革繫著,刻的是一個拇指大的襁褓中的小娃娃,圓圓扁扁的臉,可愛得要命。買的地方是印第安村,賣的人也說刻的是印第安印兒,因為只有印第安人才把娃娃用繩子綁起來養。 我一看,幾乎失聲叫起來,我們中國娃娃也是這樣的呀,我忍不住買了。 小女兒問我那娃娃是誰,我說: “就是你呀!” 她仔細地看了一看,果真相信了,滿心歡喜興奮,不進拿出來摸摸弄弄,真以為就是她自己的塑像。 我其實沒有騙她,那骨刻項鍊的正確名字應該叫做“嬰兒”,它可以是印第安的嬰兒,可以是中國嬰兒,可以是日本嬰兒,它可以是任何人的兒子、女兒,或者它甚至可以是那人自己。 我將它錄胸而掛,貼近心臟的高度,它使我想到“彼亦人子也”,我的心跳幾乎也因此溫柔起來,我會想起孩子極幼小的時候,想起所有人類的襁褓中的笑容。 掛那條項鍊的時候,我真的相信,我和它,彼此都美麗起來。⒎紅絨背心 那件紅絨背心是我懷孕的時候穿的,下緣極寬,穿起來像一口鐘。 那原是一件舊衣,別人送給我的,一色極純的玫瑰紅,大口袋上鑲著一條古典的花邊。 其他的孕婦裝我全送人了,只留下這一件捨不得,掛在貯藏室裡,它總是牽動著一些什麼.,藏伏著一些什麼。 懷孕的日子的那些不快不知為什麼,想起來都模糊了,那些疼痛和磨難竟然怎麼想都記不真切,真奇怪,生育竟是生產的人和被生的人都說不清楚過程的一件事。 而那樣驚天動地的過程,那種參天地之化育的神秘經驗,此刻幾乎等於完全不存在了,彷彿星辰,我雖知道它在億萬年前成形,卻完全不能重複那分記憶,你只見日升月恆,永珍迴環,你只覺無限敬畏。世上的事原來是可以在渾沌噩然中成其為美好的。 而那件紅絨背心懸在那裡,柔軟鮮豔,那樣真實,讓你想起自己懷孕時期像一塊璞石含容一塊玉的舊事。那時,曾有兩脈心跳,交響於一副胸膛之內――而胸膛,在火色迸發的紅絨背心之內。對我而言,它不是一件衣服,而是孩子的“創世紀”,我每怔望著它,就重溫小胎兒的腹中來不及地膨脹時的力感。那時候,作為一個孕婦,懷著的竟是一個急速增大的銀河系。真的,那時候,所有的孕婦是宇宙,有萬種莊嚴。 而孩子大了,而那裡自顧自地玩著他的集郵冊或彩色筆。一年復一年,寒來暑往,我揀衣服的時候,總看見那像見證人似的紅絨懸在那裡,然後,我習慣地轉眼去看孩子,我感到寂寥和甜蜜。

  • 3 # 18846657919

    愛的反面不是恨,是漠然。 ——《只因為太年輕》

    誰知今日的一個擦身而過,不是明日的一個天涯。 ——《緣豆兒》

    我們要一個形象來把自己畫給自己看,我們需要一則神話來把我們自己說給自己聽:千年不移的真摯深情,閱盡風霜的泰然莊矜,接受一個傷痕便另拓一片蒼翠的無限生機,人不知而不慍的怡然自足。

    ——《在》

    生命的紅酒永遠榨自破碎的葡萄,生命的甜汁永遠來自壓乾的蔗莖。——《初綻的詩篇》

    像嬰兒喜歡清風拂面的感覺,是不必先研究氣流風向的。——《玉想》

    這世上有超乎雅俗之上的情境,正如日光超越調色盤上的色樣。——《一個女人的愛情觀》

    執手處張發可以為風幟,高歌時,何妨傾風雨入盞——《愛情篇》

    你要保持一個完完整整不受傷的自己做什麼用呢?你非要把你自己保衛得好好的不可嗎?”人生世上,一顆心從擦傷、灼傷、凍傷、撞傷、壓傷、扭傷,乃至到內傷,那能一點傷害都不受呢?如果關懷和愛就必須包括受傷,那麼就不要完整,只要撕裂,基督不同於世人的,豈不正在那雙釘痕宛在的受傷手掌嗎?小女孩啊,只因年輕,只因一身光燦晶潤的肌膚太完整,你就捨不得碰碰撞撞就害怕受創嗎!——《只因為太年輕》

    愛一個人就是在撥通電話時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才知道原來只是想聽聽那熟悉的聲音,原來真正想撥通的,只是心底的一根弦。 ——《一個女人的愛情觀

    1。距離能縮近兩人的心,也能割斷兩人的情 2。愛一個人就是在撥通電話時忽然不知道要說什麼,才知道原來只是想聽聽那熟悉的聲音,原來真正想撥通的,只是心底的一根弦。

    3。人生的棧道上,我是個趕路人

    4。要我去丟掉一樣東西,我實在丟不下手

    5。我喜、我悲、我貪戀、我捨棄

    6。影響我作品最大的兩部書是論語和聖經

    7。有人問作家張曉風:我們怎樣才可以愛一個人而不受傷?張曉風說:“受傷,這種事是有的——但是你要保持一個完完整整不受傷的自己做什麼用呢?”

    8。

    如果我們不能相愛,至少我們可以相容;如果我們不能互相諒解,至少我們可以互相理解

    9。愛的真正****義詞不是恨,而是麻木

    10。生命是一項隨時可以中止的契約,愛情在最醇美的時候,卻可以跨越生死。

    11。對一個人,恨並非最殘忍的行徑,淡漠才是最具殺傷力的武器

    12。

    生命如雨,看似美麗,但更多的時候,你得忍受那些寒冷和潮溼,那些無奈與寂寞,並且以晴天的幻想度日。

    13。既然青春是一場“無論做什麼都覺得浪擲”的憾意,何不****過來想想,那麼,也幾乎等於“無論誠懇地做了什麼都不必言悔”。

    14。

    日子是美麗輝亮的,我愛的是日子的本身;如果日子是黯淡難熬的,我感激的是:‘我竟有那麼完好的健康能以承受這一切。

    15。水,永遠是第一張書箋

    16。物理學家可以說,給我一個支點,一根槓桿,我就可以把地球舉起來。而我說,給我一個解釋,我就可以再相信一次人世,我就可以接納歷史,我就可以又義無****顧地擁抱這荒涼的城市

    17。

    有沒有一種山水是可以和我輾轉相互注稱的?有沒有一種山水是可以和我相互印證的

    18。鼻子下面就是路

    19。樹在,山在,大地在,歲月在,我在,你還要怎樣更好的世界?

    20。願我的生命也是這樣的,沒有大多絢麗的春花、沒有太多飄浮夏雲、沒有喧譁、沒有旋轉的五彩,只有一片安靜純樸的白色,只有成熟生命的深沉與嚴肅,只有夢,像一樣紅楓那樣熱切殷實的夢。

    21。文學有兩個可貴的地方,一個是語言,一個是文字,那當然也有語言文字之後的思考方式。如果你不忠誠於你的語言,又不忠誠於你的文字,那就麻煩了

    22。我原來就是這樣的角色。要緊的是,讓我們有一個熱鬧的戲臺,演著美好的戲劇,讓我們的這一季,充滿發亮的記憶。

    23。母子一場,只能看做一把借來的琴絃,能彈多久,便彈多久,但借來的歲月畢竟是有其歸還期限的。

    24。天地也無非是風雨中的一座驛亭,人生也無非是種種羈心絆意的事和情,能題詩在壁總是好的!

    25。我們所有的人,都拖延著不去生活,老是夢想著天邊一座奇妙的珠瑰園,卻偏偏不去欣賞今天就開放在我們視窗的玫瑰。

    26。你們的姐姐雖然離開家,到一個遙遠的陌生地去求學,但她從來沒有讓目光下垂過,讓腳步頹唐過,她從來不沮喪,也不灰心,你們都該學她,把眼睛向前看,向好無比遠大的前程望去。

    27。我希望每一個人都儘自己的力,不管他的才分如何,上天並沒有劃定一批人,准許他們可以單憑才氣而成功

    28。

    站在一個女人的觀點來看,男人和孩子之所以可愛,正是由於他們那些一清二楚的無所掩飾的小缺點吧?

    29。 生命,何嘗不是一樣的呢?所有的垂死者幾乎都戀棧生命,但我們真正深愛的,是生命中的什麼呢?如果生命是一甕酒,我們愛的不是那百分之幾的酒精成分,而是那若隱若現的芬芳。

    如果生命是花,我們愛的不是那嬌紅豔紫,而是那和風麗日的深情的舒放。如果生命是月球,我們愛的不是那些冷硬的岩石,而是在靜夜裡那正緩緩流下來的溫柔的白絲練。如果生命是玉,我們愛的不是它的估價表,而是那暖暖柔光中所透露的訊息。

    30。在生命高潮的波峰,享受它;在生命低潮的波谷,享受它;享受生命,使得我感到自己的幸運;忍受生命,使得我瞭解自己的韌度。

    兩者皆令我喜悅不盡。

    31。如兩岸—只因我們之間恆流著一條莽莽蒼蒼的河。我們太愛那條河,太愛太愛,以致竟然把自己站成了岸

    32。真英雄何所遇?他遇到的是全身的傷痕、是孤單的長途、以及愈來愈真切的渺小感。”

    33。你在我們眼中永遠傑出,你可以貧窮、可以失敗、甚至可以潦倒。

    詩詩,如果我們驕傲,是為你本身而驕傲,不是為你的健康美麗或者聰明。你是人,不是我們培養的灌木,我們決不會把你修剪成某種形態來使別人稱讚我們的園藝天才。

    34。當有一天,生命的潮水退盡,當死亡的冷鋒自指端寒起,他的手仍是我最願握住的,人世間最後的餘溫。

    35。青春太好,好到你無論怎麼過都覺得浪擲,回頭一看,都要生悔。

    36。“物理學家可以說,給我一個支點,一根槓桿,我就可以把地球舉起來。而我說,給我一個解釋,我就可以再相信一次人世,我就可以接納歷史,我就可以又義無****顧地擁抱這荒涼的城市。

    37。一杆簡單的雨荷,可繪出多少形象之外的美善。一片亭亭靑葉,支撐了多少世紀的傲骨。倘有荷在池,倘有荷在心,則長長的雨季何患。 。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如果把袁隆平一生為研究雜交水稻所作的貢獻拍成電視劇,你會贊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