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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8156776498399

    註釋   走過一條條山路,走過一條條水路,正向榆關那邊走去。夜深了,人們在帳篷裡點燈。晚上又颳風又下雪,聲音嘈雜打碎了我思鄉的夢,家鄉沒有這樣的聲音。   【程】道路、路程,山一程、水一程,即山長水遠也。   【榆關】即今山海關   【那畔】即山海關的另一邊,指身處關外。   【帳】軍營的帳篷,千帳言軍營之多。   【更】舊時一夜分五更,每更大約兩小時。風一更、雪一更,即言整夜風雪交加也。   【聒】聲音嘈雜,使人厭煩。   【故園】故鄉   【此聲】指風雪交加的聲音。 譯文   我扈駕赴遼東巡視,隨行的千軍萬馬一路跋山涉水,浩浩蕩蕩,向山海關進發。入夜,營帳中燈火輝煌,宏偉壯麗。夜已深,帳篷外風雪交加,陣陣風雪聲攪得人無法入睡。作者思鄉心切,孤單落寞,不由得生出怨惱之意:家鄉怎麼沒有這麼煩亂的聲音呢?(“故園無此聲”看似無理實則有理,故園豈無風雪?但同樣的寒霄風雪之聲,在家中聽與在異鄉聽,自然會有不同的感受。) 賞析   天涯羈旅最易引起共鳴的是那“山一程,水一程”的身漂異鄉、夢迴家園的意境,信手拈來不顯雕琢,難怪王國維評價“容若詞自然真切”。   這首詞更可貴的是纏綿而不頹廢,柔情之中露出男兒鎮守邊塞的慷慨報國之志。一句“夜深千帳燈”不愧“千古壯觀”   1682年(康熙二十一年)二月十五日,納蘭性德隨從康熙帝詣永陵、福陵、昭陵告祭,二十三日出山海關,此篇及《如夢令·萬丈穹廬人醉》即作於出關前後的途中。[2]   清初詞人於小令每多新創意境。這首《長相思》以具體的時空推移過程,及視聽感受,既表現景象的宏闊觀感,更抒露著情思深苦的綿長心境,是即小見大的佳作。上片在“一程”又“一程”的復疊吟哦中,展示出與家園的空間阻隔不斷地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嚴重增大,空間感與鄉情構成尖銳衝突。正在這種行進方向和心緒逆反背離中駐營夜宿,“夜深千帳燈”,似是壯偉景觀,實乃情心深苦之寫。白日行軍,跋涉山水,到夜深時仍燈火通明,難入夢鄉,這是因思鄉而失眠。於是轉入下片鄉情思戀之筆。“一更”又“一更”的重疊復沓,於聽風聽雪的感覺中推移著時間過程,時間感知於鄉情的空間阻隔而心煩意亂,怨夜太長。說“聒碎鄉心夢不成”,其實是作者鄉心聒碎夢難成,情苦不寐,只覺得風聲雪聲,聲聲扣擊入心窩,難以承受。在“鄉園”時是不會有這種令人痛苦的聲響的。將主觀因素推諉客觀,語似平淡,意更深沉。此類遷怒歸咎於風雪聲寫法,心理情態能充分表現出來。看似無理,反見情痴,愈是無理之怨,其怨愈顯沉重。疊句和數字“一”、“千”的運用強化著視、聽覺感受中的焦慮,怨懟,幽苦,亦是此詞值得辨味的佳處。納蘭性德身為一等侍衛,卻極厭煩“扈從”公差,於是構成傳統羈旅題材的又一種型別。   蔡篙雲《柯亭詞論》評價說:“納蘭小詞,丰神迥絕。”“尤工寫塞外荒寒之景,殆馗從時所身歷,故言之親切如此。”這就是說由於納蘭性德身歷此情此景、故其筆下的塞外風光更為親切感人。王國維說:“‘明月照積雪’,‘大江流日夜’,‘中天懸明月’,‘長河落日圓’,此中境界,可謂千古壯觀,求之於詞,唯納蘭性德塞上之作,如《長相思》之‘夜深千帳燈’,《如夢令》之‘萬帳彎廬人醉,星影搖搖欲墜’差近之。”點到了此篇獨到之處,盛讚它的“千古壯觀”。嚴迪昌在《清詞史》中說:“‘夜深千帳燈’是壯麗的,但千帳燈下照著無眠的萬顆鄉心,又是怎樣情味?一暖一寒,兩相對照,寫盡了一己厭於扈從的情懷。”是說此種況味,此種情調錶現了納蘭性德深層的傷感、痛苦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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