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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藝術特色,也稱“表現手法”。作家、藝術家在創作中所運用的各種具體的表現方法。在文學創作中,有敘述、描寫、虛構、烘托、渲染、誇張、諷刺、抒情、議論、對比等手法。詩詞是中國最古老的一種文學藝術,它是中國民族思想和民族情感最生動的表現載體之一,是中國民族文化藝苑中的一朵奇葩.《詩經》就是最早以詩的藝術形式而獨樹一幟的代表作.從西漢(公元前206年)至東漢(公元25-220年)逐步發展為楚辭、樂府、古絕和古風等藝術形式.又從唐代(公元618-907年)開始興起和發展為格律詩.它以詩歌語言的音樂美、形式的對稱美、內容的意境美,確定了在整部文學史中的地位.幾千年來,直至今天仍在不斷地孕育、變化和發展著,可謂久盛不衰、光彩奪目.詩詞需要運用巧妙的藝術手法來創作,以達到完美的藝術表現.縱觀中國的古體詩和近體詩,它們所運用的藝術手法大致包括:敘事寫景的描寫手法、比喻比擬的修辭方法和烘托氣氛的渲染手法.簡單地說也就是賦、比、興三種藝術手法.賦,就是直敘或白描的手法.即樸素地描寫創作的現實,藉以表達作者的思想感情,也是詩詞創作中最常用的抒情方法.比,就是比喻或比擬的手法.它是詩詞創作中運用最廣泛的形象思維的一種藝術手法.興,就是透過客觀景物的觸發,引起聯想或想象.想象的起點或契機就是興.賦、比、興三者之間不是對立的,也不是孤立的,在藝術創作實踐過程中是互相滲透和互為兼用的.一、典型化過程是抓住事物本質的捷徑.賦法是以直敘和白描為主要手段.要使白描和直敘能富有更強的感染力,那麼必須選擇最能反映現實、最有價值意義、最典型的事物加以描寫,才能撐起情感的大廈,才能創造出引人入勝、耐人尋味的藝術境界.詩詞可以反映豐富多彩的社會生活,但不可能把社會上所見所聞的一切都塞到詩詞中.要有取有舍、或添或減,或藏或露.從文藝理論的角度說,就是典型化的過程.在“典型化”的過程中,詩人們常用“以少總多”和“以小見大”之手法.劉勰《文心雕龍、物色》中說:“以少總多、情貌無遺”.蓋任何景物,橫側看皆五光十色.任何情況,反覆說皆千頭萬緒,非筆墨所能祥盡.如“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詩中僅僅抓住“小荷”和“蜻蜓”的動態描寫,就突出了春初時節的一派生機.而“以小見大”則是以區域性見全體,一斑觀全豹,以有限見無限.透過典型的小景物和生活細節來表現重大的社會內容和象徵重大的思想內容,也就達到“以小見大”之效果.如聶紺弩的七律《鋤草》一詩中的“未見新苗高一尺,來鋤雜草已三遭.” 作者抓住鋤草的小事來描寫,其實是反映了當時“破舊立新”的重大社會問題.從詩詞創作的角度看產生了很好的藝術效果.如果說以少總多是典型化的重要手段,那麼以小見大則是形象化的重要方式.二、誇張描寫切否失真和太近乎事實.《文心雕龍��奈飾》說:“自天地以降,豫人聲貌,文辭所被,誇飾恆存.”誇張作為一種積極的修辭方法,是自古以來一直在運用的.所謂誇張,就是為了表意的需要,有意識地將客觀事物作擴大或縮小的描述,從而引起人們豐富的聯想,有利突出事物特徵.如聶紺弩的七律《挑水》中的“一擔乾坤肩上下,雙懸日月臂東西.”用誇張的手法,臆造出深刻的印象,使讀者產生感情共鳴.但是誇張必須有一定的現實為依據,即要抓住當時當地的情況反映其真實的事物,但又不能太近於事實,否則,容易引起讀者誤解.這應該象文學創作中講的,來自現實又高於現實.所以誇張不同於虛誇,誇張的目的在於使人感受主觀的感情態度,使思想感情表現得更為深刻.範溫《詩眼》說:“形似之意,益出於詩人之賦.”比如李白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這都是對事物的數量和動態運用了誇張的手法.就更能表現出大自然這一壯觀美麗的景象.三、以賦作比中動靜結合手法的運用.在運用賦法的過程中,如何使詩人筆下的靜物,描寫得活潑跳脫,富有生機,主要是客體與主體的互動感.具休說也就是化靜為動和以動寫靜的修辭方法.具體運用中可採用擬人和擬物等手法.如宋林逋《山園小梅》中“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的詩句就很巧妙地以擬人手法,把霜風中的禽鳥“偷眼”和“斷魂”的粉蝶刻劃得十分生動.李白的“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閒,相看兩不厭,只有敬山亭.”則是以靜物擬人化而表現為動,使不動為能動,使動者如有情.又比如宋朝林逋《山園小梅》中的“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又如王籍的“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詩句則將用動態中的“蟬噪”、“鳥鳴”來襯托出“林逾靜”和“山更幽”.從而創造出一種“靜”的境界.這種手法是利用引起人們的特殊感受的聲音來寫出靜境.這種手法也是經常配合使用的.如王維的“人閒桂花落,夜靜青山空,月出驚山鳥,時鳴深澗中.”的詩,是在細微體察和選擇在各種靜境中最有典型意義的聲音和動作來加以描寫的.詩就是借景言情,一切寫景都是為了寫情.化靜為動也好,以動寫靜也好,都是為了達到“妙合無垠”的藝術境界.四、運用正反對比是突出主題的重要手法.宋朱熹說:“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實際上比的方式是千變萬化的,以物比人,以人比物,以物比意,以物比事,以事比意,等等皆是.所謂正反對比,是比喻中比較常見的手法.它指的是以兩種對立的事物或情理互相對照,使詩詞中要表達的某一方面的特徵更加明顯,更為突出,這也是美學上的一種法則.在修辭學上叫對照法和映襯法.在正反對比中,具體的有描述對比,比喻對比,旁襯對比和推理對比.比如杜甫的“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如白居易《輕肥》詩的尾句“食飽心自苦,酒酣氣益振,是歲江南早,衢州人食人.”把兩種完全相反的景象形成鮮明的對照,使讀者達到震憾.五、幾種耐人尋味的比喻方式.所謂比喻必須具備兩個特點:(1)表現的物件和作比的事物之間必須在整體上,本質上各不相同.(2)表現的物件和作比的事物形式的各種因素或內容的各種因素存在一定的“相似點”.介紹幾種耐人尋味的比喻方式:(一)博喻.博喻就是以多種比喻綜合運用,藉以加強表現物件的形象性.(二)曲喻.曲喻必須加以聯想才能深化比喻,也就是想象的比喻.應以作比的事物,表現物件之間有一定相似點才構成比喻.(三)映喻.映喻則在“相似點”之上增加一層雙關的意思,比中有比,喻外引喻,也能使比喻不同異常.古人稱之為“映帶體”.(四)迷喻.迷喻是襯托對比,不是單純地指明相似點,而是進一步利用作比的形象來襯托氣氛說明道理,古人稱之“迷比”.如明��于謙《夏日憶西湖》中“玉腕羅裙雙蕩漿,鴛鴦飛近採蓮船.”以“鴛鴦”來烘托一種親娓的氣氛和意境.(五)直喻.直喻是將此物直比彼物.達到明快、一目瞭然的效果.如宋��蘇軾的《飲湖上初晴後雨》中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即用擬人法單刀直入地把西湖比作西施.形象生動而又貼切.六、婉轉曲達是抒發思想情感的重要手段.所謂“曲”,也就是謝朓所說的“圓”在技法上的體現.即宛轉曲達之手法.這種手法,古人也稱為“隱”.所謂“隱”,不是一目瞭然的正面“直說”,而是旁敲側擊,委曲宛轉地襯托或暗示本意.這是詩詞創作中的語言特徵,可以創造出詩的意境.用藝術形象表現思想感情,這種表現常常是話中有話,音外有音,意在言外的.也就是詩人的思想感情與其所描寫的客觀事物的和諧統一.達到情景交融,或寓情於景,或借景抒情,或寓理於境,或借境達意.如清��蔣士銓《杭州》中句“一肩書劍殘冬路,猶檢寒衣索稅錢.”用“檢寒衣”來襯托清貧,又以“索稅錢”隱射賦稅重壓下的社會環境.正如清代李重華《貞一齋詩說》所說:“詩至入妙,在言下未嘗畢露,其情則已躍然者”.又如南宋詩人林升《題臨安邸》:“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燻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詩就是用含蓄婉轉的手法,達到痛斥南宋小朝廷貪圖享樂,不思收復失地的立場.比較成功的方法大致有三種:(1)借物達意.從側面借物表現本意.如現代詩人謝覺哉《花港觀魚有感》中“魚國群鱗樂有餘,觀魚才覺我非魚.虞詐兩忘欣共處,魚猶如此況人乎?”借魚來抒發自己對社會的感慨.(2)言用勿體.前輩們謂作詩當言用,勿言體,則意深矣.所謂“用”,就是本意和主體所產生的作用.寫出了作用,也就從側面將本意和主體表現出來了,這也是宛轉曲達的一種表現方式.如清��袁枚《釣臺》中“為念故人重,轉覺天子輕.”直奔主題,從側面抒發了對嚴子陵的敬重,比“天子”還要重.(3)直中含曲.在古曲詩詞中,有這種表現手法,描寫直景,直抒胸臆,讀起來卻宛轉有致,含蓄有味.這種方式稱之為直中含曲意.即“心思已曲”.蘇東坡評陶淵明的 “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是採菊之次,偶然見山,初不用意,而境與意會,故可喜也.正如王國維所說的:“故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七、巧妙運用興法是深化意境的“訣竅”.藝術構思是離不開想象的.想象也可以說是“最傑出的藝術本領”.要使詩詞的主題得到昇華,善於聯想是至關重要的.詩的意境,可謂是詩的靈魂.古人說:“詩以意為主,以氣為輔,詞藻章句為兵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那麼興法就是其創作的一門“訣竅”.劉勰《文心雕龍.神思》中說:“文之思也,其神遠矣,故寂然凝慮,思接千載,悄然動容,視通萬里.”這裡是說的藝術構思,即著手進行創作之前,定題、選材、佈局、作法等一系列思維活動,進行這種藝術思維,不限於其聞目睹,可以直通古今,可以跨越四維.在興法的運用中,具體可用以賦託興,用比託興手法,達到以虛化實,以無形為有形,起到虛實相生,情景交融,渲染氣氛,烘托情感的作用.這也稱之謂“感情構化”之手法.辛棄疾的詩句“明夜扁舟去,和月載離愁”,以及李清照的“載不動許多愁”都是透過以虛化實,化無形為有形,來構成詩中的“圖畫”.以達到深化意境之目的.八、妙用動詞是練就“詩眼”的主要手法.一首好的詩詞,就要達到情景交融,即寓情於景或借景抒情、寓理於境或借境達理,使之產生情和景、意和境高度結合的藝術境界.王國維說:“故能寫真景物,真感情者,謂之有境界.否則謂之無境界.”在營造意境中,如何巧妙地運用好動詞是很重要的.只要在詩句中把動詞用得好、用的活,那麼詩詞展現的動態美和傳神美就能躍然紙上.凡是歷代好的詩詞中的例子比比皆是.比如宋��徐俯的《春遊湖》“春雨斷橋人不渡,小舟撐出柳陰來.”詩句中的“撐”字,就用得很妙.一個“撐”字就活脫脫地把一片柳陰給烘托出來,小舟動了,柳陰活了!又如晉��謝靈運《登池上樓》中的“池塘生春色,園柳變鳴禽”詩句,以“生”、“變”、“鳴”三個動詞,竟把生機盎然的春景勾畫出來了.景、物、色、形全俱備,引人入勝.蜀華人魏野的《陝州平陸縣詩》中寫道:“寒食花藏縣,重陽菊繞灣.一聲離岸櫓,數點別州山.”詩中的“藏”、“繞”、“離”、“別”四個動詞的聯用,被宋沈括評為最驚喜的佳句.再看宋��周密《探芳訊��西泠春感》詞中的最後一句“最消魂,一片斜陽戀柳.”一個“戀”字,點出了作者對“春”的思念和深情,襯托了“消魂”的內在心緒,深化了全詞的主題.特別是一首詩,只有寥寥幾句.所以,必須要簡潔、明瞭,又有深厚的意蘊,那麼,就要做到煉句、煉字.在詩詞創作中也叫練“詩眼”.而巧妙地運用好動詞,往往能達到很好的藝術效果.許多“詩眼”也就是在動詞中“煉”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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