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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辭北南下

    柳七哥:

    給您寫封信,表達一下崇敬之情,順便聊一聊,不當之處,敬請諒解。

    自科舉制度以來,讀書人都把“金榜題名”當作學習的目標,您卻好像沒有真正體會過“春風得意馬蹄急,一日看遍長安花”的歡喜。雖然您在51歲的高齡終於及第,但卻屢遭排貶,過著“浮生”惹雲,四處漂泊的日子。儘管“奉旨填詞”,儘管倚紅偎翠。然而,這些理由都沒讓您徹底快樂起來。

    看到您的“唯有長江水,無語東流時”,不由得使我聯想到“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的句子,您心中的糾結無人體會,如同那首歌裡唱的:傷心是一種說不出的痛。這種“痛”您如鯁在喉,難以言說。卻在描情寫景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比如“黯相望,斷鴻聲裡,立盡斜陽”;比如“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您自信藝足才高,以為考中進士、做個狀元唾手可得,不料卻名落孫山。名落孫山咱不怕,還可以從頭再來。可您偏偏又率性而為,說什麼“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最終被宋仁宗他老人家烙上政治不合格的印記。

    讀書人似乎都有一種真性情、小天真,比如阮籍“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鑑明月,清風吹我襟”;比如賈島“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 ”還比如袁枚“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已”。您也是性情中人呵,從此,有些自嘲的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朝朝楚館,夜夜秦樓,“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躲在煙花柳巷,藏在溫柔富貴鄉里,逃避世俗對您的偏見。“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系我一生心,負你千行淚”,吟哦出千般風情,萬種相思,又吸引了多少青樓女子對您山盟海誓,願意一生相隨。

    “不願穿綺羅,願依柳七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中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您瞧瞧,您的粉絲對於您的崇拜到了何種地步?在我覺得,一句“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就是對您最大的肯定和褒獎,所有的不快樂,都讓他隨風飄走吧。

    “樂遊原上妓如雲,盡上風流柳七墳。可笑紛紛縉紳輩,憐才不及眾紅裙。”這是造化弄人,也可以說是時代的悲哀。您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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