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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8478020843736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與中庭。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

    -----蘇軾《記承天寺夜遊》

    初見這篇短文是在中學課本中,但對於當時的自己來說,對這篇文章讀來並無特別的感覺,如果不是課堂上老師要講、考試要考,想必日後也定不會留下什麼印象,但好在這篇散文極短,易於背誦,又是蘇軾的作品(當時已是蘇軾腦殘粉,但喜歡的都是類似“大江東去浪淘盡”、“十年生死兩茫茫”、以及“一蓑煙雨任平生”這一類的詞作)。

    而重拾此文,已是在上大學之後了,依舊是出於對蘇軾的喜愛,當時又剛剛讀完林語堂的《吾國與吾民》,對林語堂也甚是喜歡,想著四大人物傳記之一的《蘇東坡傳》便是林的大作,於是便買了讀。也就是在林的《蘇東坡傳》中,再次遇見了這篇散文佳作。

    書中還原了當年蘇軾烏臺詩案,因貶得閒的境況。

    蘇軾於元豐二年被捕入獄。舊年除夕被釋出獄,共度過了四個月又三天的獄中時光。被貶黃州。

    林語堂這樣寫道:“蘇東坡幸而死裡逃生,至少是個驚心動魄的體驗,他開始深思人生的意義。”、“由現在起,由情勢所逼,要一變而為農夫,由氣質和自然的愛好所促使,要變成一個隱士。”

    如文中所見,此文作於元豐六年十月,此之前蘇東坡已在黃州過了將近四年的閒散生活,其間研製了“東坡肉”、“東坡湯”,還自制了蜜酒(據說嘗過的友人有好幾次腹瀉),蓋起了雪堂,從農人那學會了種麥子、種菜,一面研習佛法禪學,一面又投身於“養生術“與“煉丹術“中。也恰是在元豐六年,朝雲為蘇東坡又添了一個兒子,欣喜之餘,他仍不忘自我排遣,寫下:

    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唯願我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而同時,也是在這段時期,蘇東坡還寫下了著名的前後《赤壁賦》以及《念奴嬌-赤壁懷古》。對於這兩遍賦文,林語堂推崇備至:“在這兩篇賦裡,即便不押韻,即便只憑文字巧妙的運用,詩人已經確立了一種情調,不管以前已然讀過十遍百遍,對讀者還會產生催眠的作用。人生在宇宙中之渺小,表現得正像山水畫。在山水畫裡,山水的微細處不易看出,因為已消失在水天的空白中,這時兩個微小的人物,坐在月光下閃亮的江流上的小舟裡。由那一剎那起,讀者就失落在那種氣氛中了。”

    在蘇東坡寫給範鎮兒子的信中,他說“臨皋亭下十數步,便是大江,其半是峨眉雪水。吾飲食沐浴皆取焉,何必歸鄉哉?江水風月本無常主,閒者便是主人。”

    大概“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與“江水風月本無常主,閒者便是主人”,以及“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均是出自此種“閒者”心境吧。

    也怪不得林語堂說蘇東坡“能見到感到別人即使在天堂也見不到感不到的那種美”。

    進而又說“這位天縱大才,所給予這個世界者多,而所取自這個世界者少,他不管身在何處,總是把稍縱即逝的詩的感受,賦予不朽的藝術形式,而使之長留人間,在這方面,他豐裕了我們每個人的生活。”

    愈讀蘇東坡,愈去了解蘇東坡,愈會為此世間曾有一人能如此活過而感到欣喜。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這大概是每一位成年人所共有的無奈吧。可能也正出於此,我們才會如此容易就失落於這種“閒者”氣氛中。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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