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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愚人說道

    關係對豬的印象,可以講,儘管我們華人,差不多個個都要吃豬肉,也幾乎天天要吃到豬肉,對肉味,印象再深不過,也再親切不過。前時豬肉一度漲價,比前高了好幾倍,更是讓工薪一族,驚呼不已。但老實說,除此之外,人們對豬本身的印象,對豬本身的瞭解,卻未必真的清晰。因為年輕一代,或者即是年長的城市居民,見過豬肉的多,見過活豬的,卻很少,又哪裡可以來胡謅什麼印象呢? 所以豬豬這一問題,初看好象很膚淺,似乎人人可以作答,其實不然,所以鮮見回答了。即便是那些一天到晚,給人答疑解惑的“公知”,除了能夠在網上,查詢相關知識而鸚鵡學舌,可以不著邊際胡謅一通外,恐也只能自嘆孤陋寡聞,而輕易不敢嘗試此問了。即若象愚這類,已有了一把年紀的農夫,雖然說,豬自家本身就養過,可以吹牛再熟悉不過,然而說起對豬印象,卻也未必有多少的真切,如今說來,也算是饒有趣味話題一個了。

    今日得暇,就來不識羞地,海闊天空漫扯一氣,回答豬豬這一問題,談對豬印象,反正吃飽了撐的,權作幫閒。

    在人們的印象裡,愚蠢似豬,差不多是所有人的共識。其淪為挨千刀之物,也一點不足惜,殺之食之,成了當然的道理。從來沒有一個人,大快朵頤之際,會慮及其他,更不可能會由此,引發對豬的什麼憐憫、悲哀情感。而觀察蠢豬,這東西除了飢餓時討食,或者因自身不適,才會嗷嗷叫,以表達感官需要外,一天到晚,除了日復一日的吃、睡、嚎,就再沒有什麼理性表示了,要不是主人去瞧它,怕它可能會有什麼意外,這貨死豬似的,伏作一處,簡直起身都懶得起身。毫無靈性,愚蠢之極,大概是凡接觸過豬的人,普遍印象。

    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農村分田到戶以前,那時作為基層組織的生產隊,幾乎隊隊都養有母豬和肉豬。每至年末,農村還會集中起所有的肉豬,獲准自個屠宰,以就近賣給農家各戶,備作年貨。記得那時愚所在的生產隊,恰是獲准殺豬之操刀者,在那接近年末之際,附近幾個大隊所養的豬,全都要集中拿到本隊來宰殺,可以說,那段日子裡,幾乎天天可聞得那挨千刀的,鬼哭狼嗥,加上紛紛送豬來的和紛紛來買豬肉的,絡繹不絕,鬨鬧一片,熱鬧非凡。

    不過,恰因為看到了殺豬的血腥,本人對豬印象,從此大為改觀,同時也因見證了殺戮的殘酷,而倍覺驚心觸目。以至自此後,就是殺一隻雞,都不忍下手了,既想吃了它,又不忍心殺它,弄得很矯情,也虛偽得汗顏。家裡除宰殺水貨,敢斷然執刀外,所有哺乳一族,或非冷血動物,欲宰殺作食,皆由老妻動手。

    卻說生產隊集中殺豬,其場所嚎叫聲鬨鬧聲,響作一片,極具聲勢。那待宰眾豬,原一隻只被五花大幫,捆著靜靜躺倒在一處。然而待到每天清晨,殺豬的眾人,準備完畢,屠夫威風凜凜站於殺豬凳前,操起殺豬尖刀,尚未動手,每至這時候,那豬,大概立即就聞得殺戮氣息了,立即不安地,此起彼伏躁動、驚恐悲號不絕。而等到那幾個殺豬助手,找定一隻豬,把它架起來,抬著走時,那即將吃刀之豬,知道鬼門關已至,當然不甘受殊,立即拼命掙扎起來,只是五花大幫捆著,身不由己,只剩竭力狂嚎一途,以此僅有的反抗,發洩心中被宰的不甘。其它豬,大概也知得大限將至,同病相憐,同樣也為表達對命運不幸的抗爭,紛紛恐懼不已跟著嗷嗷大叫,嚎陶聲,一下響徹整個屠宰場。直至被宰豬,隨著刀進刀出,頸口血噴,漸漸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整個哀嚎聲,才隨著平靜下來———大凡到這時,你才能感悟到,形容人驚叫時,用殺豬也似嚎叫,有多麼真切!

    而奇怪,原以為比較有靈性的山羊、綿羊之類,想不到,在被屠宰時,倒是明顯的反抗,或者明顯的表示,都沒有一絲,真的只是行屍走肉,簡直連捆幫都不需要,就被屠夫拉過去搞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下就給殺了,顯得那麼輕鬆、坦然,印證了只是真正的吃貨一隻,供人食用,也就自然而然,可以說,大出人意料,要顛覆人認知。

    看來豬並不愚蠢,愚蠢似豬,只是不熟悉豬的,或者沒有認真觀察過豬的,抑或自信過度的人,一種誤解而已。問題大概在於,平常日子裡,二師兄因日日被圈養著生活,一切皆由主人作主,連基本的覓食行走交流機會,都沒有,甚至只能躺在又臭又髒又全是爛汙泥的豬欄裡,全無一絲自由,更是生存環境惡劣,就此變得麻木不仁了。除了生理原因,不得不要吃、要睡外,再無新知的需要,和感知的機會,這樣而無奈,逐漸成了行屍走肉,不得不因此迷失了本性,失真顯得愚蠢了。而真因為本性其實並未泯滅,其固有的靈性尚在,故一至生死關口,對生命的感知,立即生髮,並由此大起恐懼心,忍不住要大發哀嚎聲音,讓人不堪聽聞,心驚內跳!

    大概豬對於被宰殺的反應,換成再有靈性的東西,身處此情此景,表現也不過如此, 由此可見,豬其實很聰明,原是極有靈性的一種生物。

    再可以見證的,是今日網上,不時見有人以養豬作寵物的,特別是老外,養寵物豬的尤多。而觀其行狀,與人互動,竟遠比一些人所養的魚、鳥、貓之類,來得頻繁、熱絡、親切,簡直和家養的寵物狗,都有得一拼。而老實規矩,挨訓聽話,比狗猶甚。狗發起飆來,尚不顧一切,亂咬、亂撕一氣,把主人居室,搗鼓得一塌糊塗,寵豬,一經主人訓後,老實乖巧得很呢。

    由此觀之,豬之愚蠢,只是環境使然,是惡劣的生存環境,才讓原本聰明的豬,變得愚蠢不堪了,要是換一種環境的話,譬如換成在一個相對自由的天地裡,並不蠢的豬,就表現得比較聰明瞭,這和人因環境出人材,或者因環境而墮落,其實是一樣的。

    看來,人固有的印象,並不牢靠,對事物的認識,也大多有太多誤解的成份。生活中很多愛居高臨下,說教或訓示別人的人,大多是高估了自己,而輕視了人家。人們大多認定的豬最蠢這一事例,就可以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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