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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作者簡介 王家新,1957年生於湖北均縣(現在丹江口市)。1978年入武漢大學中文系讀書。1982年畢業,分配到湖北鄖陽師專任教。1985年借調到北京《詩刊》社從事編輯工作,1990年離開。1992年去英國。1994年歸國,在北京教育學院中文系從事教學工作。出版的詩集有《紀念》(1985年)、《遊動懸崖》(1997)等。 二、山那邊的海——關於《在山的那邊》(王家新) 《在山的那邊》是我在二十多年前寫下的一首詩,那時我還是一個從邊遠山區來到大學校園不久的大學生。因此,對我來說,重讀這首詩,猶如翻開封存多年的老相簿,重又看到了那個不無稚氣、卻讓人感嘆和懷念的早年的我。 顯然,《在山的那邊》起源於童年經驗。我生於湖北西北部山區的武當山下,父母為中小學老師,從小隨著父母的工作調動,在五六個地方生活過,但一直沒有走出山裡的世界。世界對於幼年的我來說,就是放學後一片寂靜的校園、山川中那道清澈的河流以及環抱著這一切的無言的群山。 而我偏偏又是一個耽於幻想、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心的少年。詩的開頭兩句,正是我“小時候”的真實寫照。我想幾乎在每一個人的童年和少年時期都有一些“隱秘的想望”,而詩中的這種對“山那邊”的遙望和幻想,構成了我小時候特有的秘密——在今天看來,它還隱秘地影響到我的一生。 但是,僅僅如此,還不足以構成一首詩,於是,“海”在我的生活中並最終在這首詩中出現了。“海”的出現,恰好與“山”形成了對應。顯現出一種詩的結構。這裡的“山”與“海”,可以從隱喻的意義上來讀解:山,一個實際生活的世界,封閉、灰暗、壓抑;海,一個想像性的世界,開闊、光亮、自由。海,是山川陸地的結束,另一個世界的開始。海,從古到今,都是對人的自由天性、對人的想像力的召喚。而這些含義,在我年幼時都不可能意識到。我只是憑藉著我那耽於幻想的天性在遙望山的那邊,在想像海的那一片藍色。 然而,正如人們所知,這種對另一個世界的幻想,在現實生活中是最易受到挫折的。可以說,任何“不務實際”的幻想,在“鐵青著臉”的現實面前,都有它破滅的一天。我在自己的青少年時期一再經歷過這樣的讓人的內心深受刺痛的時候。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幻想受挫,但那種理想主義的精神卻在生命中紮下了根來——它因在現實環境中受挫變得更為內在、也更為倔強了!詩的第二節所主要揭示的,就是這種對“海”的信念。也許是由於不屈的天性,也許是我在上初中時讀到的一句格言“只要沿著江河走,就一定能發現大海”,給了我這種信念。而這時的“海”——這個童年時的夢也被提升到整個人生的層面來重新理解,它已和第一節中的海有所不同,它已具有某種人生理想的象徵色彩了。“是的,我曾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過/當我爬上那一座又一座誘惑著我的山頂”,也許任何理想都是一個誘惑的圈套,任何理想都可望而不可即,然而正是在這艱難曲折的求索過程中,人生被提升和充實,人生被賦予了希望和意義,“那雪白的海潮啊,夜夜奔來/一次次漫溼了我枯乾的心靈……” 命運就這樣造就了我們這樣一代。我們這一代,生於五六十年代,從小受的是理想主義教育,經歷過“文革”和上山下鄉,在“文革”結束後又來到大學校園,有人稱我們為理想主義的一代,又有人稱我們為幻滅的一代。理想主義培養了我們的幻想和精神氣質,但我們也是為“理想”的虛妄付出過最慘重的代價的一代。在我的同代人中,有許多人歷盡磨難而依然保持著理想主義的精神,但也有許多人到後來心如死灰,變得非常迷惘。正是基於對同代人的這種瞭解,我在這首詩的後來這樣寫道:“朋友啊,請相信——”。這是對我的同代人講話,但同時也是對我自身的激勵:相信人生存在著一種更高的境界,相信在翻過無數座山後終會攀上這樣一個峰頂,相信在歷盡磨難後那“最終的海”終會照亮我們的眼睛和生命…… 今天重讀這首詩,我當然感到了它在藝術上的稚氣,因為詩歌指給我們的道路,其漫長和艱辛,都遠遠超出了我在年輕時的想像。在實際生活中,雖然我已無數次地見過我在童年時所向往的海,但是我心目中的那個“海”依然遙不可即。那麼,對於現在的我,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依然是“信念”。如果我不能在一個更高的層面上重新達到這種肯定,那就很難設想我在以後的生活中還會堅持下去。重讀《在山的那邊》,並遙望童年的方向,我再次感到了這一點。 三、《在山的那邊》導讀(趙尋) 《在山的那邊》述說的,顯然與他自童年起就一直伴隨他的挫折經驗以及在這種挫折中他的日見深沉的感悟和信念有關。然而,詩歌是一種特殊的藝術,它要求詩人用“形象”而非簡單的、概念化的語言來處理他所反覆體會的痛苦、激情、信仰和經驗。王家新沒有像很多人一樣把他在生活中所遭受的折磨變成一種憤懣的喧囂,而是從中體驗出所有的理想的破滅之苦,並把它轉化成一種以“山”與“海”的對立為基本模式的沉思詩意。 從表面上來說,“山那邊還是山”這樣的發現,自然不過是“山那邊是海”一類幼稚幻想的破滅。然而,“山”在詩中,是阻礙詩人通向他無比嚮往的“大海”的一個屏障,是一種阻礙他夢想實現的現實存在。所以,這種挫折也就喻示了詩人生活中所有的傷痛和失敗,它超越了具體的生活經歷而成為一種普遍性的情感經驗的象徵。 與之相對應,“海”則是那種永遠呼喚著我們出發的誘人的願望的象徵:“在山的那邊,是海/是用信念凝成的海”;“那雪白的海潮啊,夜夜奔來/一次次漫溼了我枯乾的心靈”。詩人相信,“你終會攀上這樣一座山頂/而在這座山的那邊,就是海呀”;這“海”,“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在一瞬間照亮你的眼睛”! 從一般的意義上來講,“山”與“海”的對立,往往是一種無法打破的對立,正如另外一位詩人在《山民》中所說,“他想,這輩子是走不出這裡的群山了/海是有的,但十分遙遠/所以沒等他走到那裡/就會死在半路上/死在山中”。可是,在王家新的這首詩中,“山”與“海”的對立,“山”對“海”的隔絕,因為一個“一次又一次失望”卻一次又一次攀登,不停地翻越群山去追尋大海的倔強的“孩子(我)”的出現,而告克服。這“孩子”可以說正是那不屈的“信念”本身。這個山與海之間的“追夢者”,體現了我們內心“隱秘的想望”,更體現了一代人在現實的重重磨難與對理想的苦苦堅持之間的精神歷程。 在藝術上,《在山的那邊》看似線條單純,卻又波瀾迭出,緊扣人心。詩人富有堅韌的信念,但他的語調並不總是高亢的。他沒有迴避生活的真實,在詩歌的第一部分,他甚至以一個孩子的語調這樣寫道:“有一天我終於爬上了那個山頂/可是,我卻幾乎是哭著回來了/——在山的那邊,仍然是山/山那邊的山啊,鐵青著臉/給我的幻想打了一個零分”。這些從負面描寫的挫折感,反過來從感官和情緒上增進了“山/海”對立的真實性,使詩歌得以在一種強有力的衝突中,飽滿地完成了最後的“海”對“山”的逆轉。同時,這種情感的起落,也使全詩獲得了一種恰當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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