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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黃秋葵馬路

    小學的語文老師,有一個溫柔的面龐。畢業後在路上遇到她會親切地給我懷抱,給我問候,誰能頂得住。時至今日,我還記得她在課堂上輕聲柔語地領讀“《望洞庭》”,我們排隊向她背誦課文的時候。她是我童年溫柔的美夢。

    高中語文老師,是男班主任,我總覺得他是灑落在民間的寶藏。不羈遊俠的名號也適合他。他自稱自由的知識分子,大概不打理的爆炸雞窩頭就是自由的姿態吧。我是他的課代表,最多的交流是“老師,今天週五,週記本發不?”“發。”我很喜歡聽他上課,他講三國,講詩經,講漢字的演變,講文明社會的發展,談群眾心理,講政治,講愛情,講婚姻。有一次他講小時候夢魘,要他半夜去一個十字路口燒紙,唸咒語,直接回家不扭頭,再在家門口撒草木灰,就不會復發了。講《氓》的時候,告訴女生,你們可以不懂這篇的寫作背景,角色心理,但是記住“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這點永遠不會變。給男生說,你們還年輕,可以大膽愛,但到了某個時間段以後,就只能愛一個人了。他讓我覺得教育不僅是授業解惑,更是塑造每一個健康獨立的靈魂。社交對他來講好像總是一種負擔,他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尋個小地方,一個人過一輩子。他不評職稱,也不競爭,讓我覺得閒雲野鶴的生活願景也能在城市中存活。話從他的嘴裡講出來總是很耐聽,你會覺得這是一個前輩有條不紊的從他的人生之中抽出一縷思考灌輸在某位的青春裡。比如<你們寫的這都是屎吧>。同學總結過他的金句,有一句我還記得“如果說白色的東西都是純潔的,那麼蛆也是白色的。”我覺得他是固執的不可理喻的中年男人,有些時刻他又是情懷主義的守護者。高考前分別的時候,他讀了一篇自己寫的文章,一度哽咽(一大奇觀),我忽然覺著八十年代的人還挺有的聊。他說“我很少和學生談理想,我希望學生簡單地成長,樸素地生活。一個人不需要對未來建立虛妄地期待,而應該相信成長的規律也許沒有任何期待的人生是最美好的,能夠聽到自己的聲音過上安寧的生活。”這是我的張老師。

    我覺得他們都是好老師。小學懵懂無知,老師賜予我溫和;中學幼稚愚蠢,我見識到剛性溫柔;在每個未成熟的靈魂需要引導的時候,張老師告訴我們什麼是批判與清醒,修養與人格。當然了,還告訴我們寫的東西像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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