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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腳下的土地(編輯推薦) 謹以此文參加第七屆新概念  我的立足之處是四川盆地裡再普通不過的一塊土地。我在這樣的土地上行走過許多年,經歷各種坑窪、泥濘,不停變換顛簸的眼神以及滑倒的姿勢。我尤其偏愛田間的小埂,柔軟泥土的顏色和氣味。空氣潮溼的時節踩在上面,下陷的感覺足夠把我帶進某種引人入勝的沉澱。我想起幾億年前的大陸,廣袤的原野一望無邊,一塊祥和之地驟然坍塌在水平之下,驚心動魄的沉淪,細緻入微的斷裂。  土壤的邊緣,天然的草場,頑強的野花錯落其間。你可以看見素面朝天的碩大花盤,以及上面的露水滑落地面時留下的不明顯的傷痕。惹眼的是前面的小山,山腰被一片明黃的作物覆蓋。油菜花與紫紅色土壤形成強烈的反差,交錯的罅隙中,我看見老屋門前青灰色的煙囪,還有後院桑樹下明亮的Sunny碎片。  土地,我腳下的土地。我清晰地看見千萬次重疊的足印,那是一場漫長的敘述,情感誠摯,穿越時空,穿越現代人最淺薄的認知。我的奶奶曾經告訴我,人生來有罪,因為人在母體內吸吮了母親的血液,於是耶酥被釘在了十字架上,用一人的血試圖洗盡萬千子民的罪責。我不禁想起人類最原始的母親,孕育生命的崇高造物者,她用母性的溫暖滋養人,護衛人,而人進化完全之後又回報了什麼?只是徒增母親的淚痕與傷痛——我們看到,推土機,鋼鑽,炸藥,已經轟轟烈烈地衝向了這個偉大母親最後的容顏。悲哀,莫大的悲哀。我懷念數萬年前的石器,懷念那段時期的人類,他們群居,棲身洞穴,鑽木取火,膜拜諸神。他們用精闢的象形文字譜寫出了一部無價的歷史文獻,筆端細膩,類目詳盡,陳列於人類社會越文明卻越無法企及的高度。天空中雲朵移動,自然的旗幟飄揚但是破敗,道路邊緣的球狀泥土翻滾著墜入農田,撞擊出只有螞蟻這樣的執著生命才有幸聆聽的鏗鏘樂音。  我的夢中曾出現這麼一條河流,我叫不出它的名字,它流經盆地裡的閉塞地域,河道蜿蜒,如同世間最完美的曲線。但是,機動船的引擎聲打破了兩岸的寧靜,同時打破的還有無聲電影單一唯美的漫畫式情節。這不是一條溫馴的河流,它放蕩,不羈,並且河水時常因為發怒而氾濫成災。這也不是一條單純的河流,它的身上漂浮有哲人的理想國,以及各種型別的汙染物,它成為夢幻與垃圾共同的載體。河水東逝,夢幻被沖走,顏色怪異的漂浮物卻被淺水的野生植物阻攔下來,成為最病態的一道風景,儲存於人體腦幹的褶皺之間。  我慶幸現實中這樣的河流並沒有延伸到我腳下的土地,我腳下的土地也不需要這樣的水源。後山腳下的古井承擔著附近幾十戶人家的生活必需。井口上的絞繩雖已發毛但依然堅韌,井水經過聖潔的土壤無數次的過濾與淨化,清冽,甘醇,與扔下的木桶發出“撲咚”的聲響,同四圍的雞鳴與狗吠渾然一體。  我一直認為鋤頭是充滿靈性的創作工具,勤勞的人民是偉大的藝術家,藝術家的腳下是最原始最動人的雕像。我的祖輩在腳下的未完成的雕像上雕鑿了數十代,填補,修葺,鏤空,以及精心地潤色。樹木年輪增長的過程使本質與本質的本質在同樣問題上拉開了距離。本質告訴我們,勞動者所謂的藝術其實是為了生活。而本質的本質則表示,生活其實就是藝術。  從我腳下土地的裂縫中升騰起來的是淳樸的民風,風過之處,素雅清新。你可以把它與空調房裡的氣流放在一起比較,然後你會發現,後者只是感官的衝擊,而前者已經升級成為了心靈的慰藉。我隱約記得曾經的一些人一些事,記得院裡的孩子們堆在堰塘裡避暑,記得自己的竹製小刀被鄰家大哥藏在包穀堆裡莫名其妙地變成長長的木劍。  我由衷地讚歎我腳下的土地,勤勞的人民,還有我在這樣的土地上蹉跎過去的歲月。小時候居住在農村還不覺得,越大一些,那段記憶越模糊,感情反而越加強烈。  現在我生活在一座川南小城,有六車道公路,32層公寓,還有夢中曾出現的那條被汙染的河流。陸地上,眼皮下,盡是堅硬得可以反彈視線的高密度材質。大理石、花崗岩或者地板磚,已經將柔軟的泥土完全代替。  我的父母收入穩定,但是疲憊不堪。每天我要走過不同的地方,經歷不同的事,遇見不同的人。街道,學校,行走,乘車,教師,眼波迷離的學生情侶。節奏明快,條理清晰,生活如同一條高質量的流水線,各種各樣的零件排著隊漸次上場。我在城市居住了許久,但是有時候我依然會迷惘,依然會在熟悉的街頭茫然不知何從。我想我應該是缺少了一些東西,一種來自那片我摯愛的土地的最寶貴的精魂。在夢中,當我又一次回到那片令我神往的土地,我終於明白,艾青為什麼會寫下這樣的詩句——“為什麼我的眼裡噙滿淚水/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我腳下的土地,我的精神家園。  我腳下的土地,樸實,淡定,無窮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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