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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蘇軾肯定是喝醉了。他睡倒在小小的如葦子葉大小的小船裡,任其在水上游蕩著。月亮升起,他看到的是“白露橫江,水光接天”的長江的浩瀚,然後就有了“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的出世的感覺。

    這一刻,他猛然明白了,自己其實真得很渺小!

    不要以後太后喜歡你,不要以為皇帝寵愛你,不要以為你是所謂的文豪,不要以為你在人們的心目中有著很高的形象——世界可以有你,也可以沒有你;就象昨天被皇帝無情地掃地出門一樣,流放已經是很寬大的處理方式了,其實,在那樣的一個社會里,死,就象當年的生一樣,也是一樣地悄無聲息。

    於是,蘇軾就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在那裡放聲高歌:“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用現在的話說,蘇軾那晚的歌詞很是淒涼:“我有著絕世的才華,卻只能看著歲月流逝。我只能在這兒傷心啊,那美人是不是還在盼望!”這裡的美人,實際上就是剛剛貶了他的皇帝。

    因為反對王安石的變法,“烏臺詩案”使蘇軾成為保守派的最大的受害者。從現在來看,蘇軾是受了“文字獄”的陷害的,被大科學家沈括一行人羅織了欺君犯上的罪名,到處流放。

    蘇軾的吹洞簫之客也現出了絕活,他的簫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嫋嫋,不絕如縷。舞幽壑之潛蛟,泣孤舟之嫠婦。”這簫聲太淒涼了,像怨恨,像仰慕,像哭泣,像訴說,孤舟上的寡婦聽了,都痛哭流涕地爬不起來了……

    蘇軾聽了什麼反應,文中說得很明白,“蘇子愀然”,蘇軾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怎麼了,是由哭變笑了還是由笑變哭了,其實都不是,那晚,蘇軾根本就不曾笑過,只有感傷,只有無奈,只有所謂的不在乎……

    蘇軾就問客人,為什麼吹得如此感傷,肯定是有著很多的生活閱歷吧。客人就解釋說,是啊,當年的曹操戎馬倥傯,聲名赫赫,一死什麼也沒有留下;我和你又怎麼樣呢,“魚樵於江渚之上,侶魚蝦而友麋鹿”,只不過是漁民和樵夫的身份,渺小得跟只能活幾分鐘的蜉蝣蟲一樣,連大海里的一滴水都不到。人生短暫,今晚我也猛然有了遊仙出世的感覺,我也希望我和今晚的月光一起死去……

    蘇軾就說,你也懂得江水和月亮的真諦麼,從小的角度看,它們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著;但從長遠來看,江水還是江水,月亮還是月亮——一切事物和我們的生命都是這樣的,功名利祿那些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走,本來就不屬於我們,“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真正屬於我們的,是江上清風、山間明月,我們一起去感悟就是……

    這裡,蘇軾變成了很達觀的人,自己儼然達到了一種超脫的境界,雖然自己被貶了官,但仍然能去勸慰比自己更悲觀的“客”,讓我們感覺真正難得。

    這裡的客,千百年來一直很神秘,無名無姓,卻在文章當中扮演著甚至是比蘇軾更重要的角色。

    他是誰?

    如果我們能真正融入《赤壁賦》這篇文章當中,我們並不難發現,那晚上的“客”,並不神秘,那個晚上,和蘇軾一起消愁的,如果說有第二個人的話,那其實只是蘇軾的靈魂,也就是那個多愁善感多才多藝的所謂的“客”!

    中國的文人是孤獨的,尤其是蘇軾那樣的高境界的文人;中國的文人也是幸運的,生在這樣一個國度,他們是世界上最懂得寂寞之內涵的一族。中國的文人,在他們的靈魂深處,其實是沒有幾個知己的。因為在那時,真正的知己已在一千年前早就死去,他就是能聽得懂俞伯牙《高山流水》的鐘子期,自那以後,中國的文人,只能在肉體與靈魂的爭鬥中掙扎,跋涉,喘息,哀嘆……

    現實中的蘇軾,是那樣達觀,他面帶微笑,淡泊名利,能屈能伸,什麼都可以不在乎;而那個靈魂更深處的蘇軾,卻始終掙扎在泥濘之中,雙眼含淚,忍受著妻離子散亡命天涯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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