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最清楚的話是父親說:窮是窮在債，冷是冷在風！記了大半輩子！

再難不要去借錢，那會養成好吃懶做的惡習。

二十年前

：爸，你說南方是什麼樣子？

：南方遠的了，咱可不去啊，就在鄭州，離家近，萬一我有點啥事中午就能回來。

十年前

：爸，我走了啊。

：嗯。

三個月前

：妮，你回來吧，恁奶奶不行了……

：滴士～飛機～城際公交～還高鐵～公交～我到了……

我記得在十八九歲時父親說，人的一生最不能做的是虧心事，因為壓在你心裡，跟誰，那怕是最近人都不能說，一有什麼不如意，就會認為是報應。

小時候我不愛學習，總覺得寫作業很累，成績很差。

我爸那時候很著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而且那時候我在家很懶，基本不會主動幫忙做家務，而且只要我做點什麼事情都會喊累，懶的跟豬一樣，還心安理得。那時候爸就經常教育我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老是把這句話掛在嘴巴，一看見我懶的飛起時，就對我說。那時候我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只會記得我爸的壞，從沒記過他的好。

後來很理所應當的沒有考上好高中，就讀了個職校，學了廣告設計，那個時候在學校也依然沒有醒悟我爸說的那句話，因為我讓他一次次傷心，他也沒怎麼再管過我。而我終於也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畢業之後，在外面上班我才慢慢理解了我爸說的那句話，知道了吃苦耐勞，不會滿心抱怨。因為我比較勤快，所以老闆那時候也很器重我。雖然我現在沒有成為什麼人上人，但是我還是時常在加班加點，遇到困難的時候想起我爸說的那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這句話一直記在我心裡，激勵著我一直前進，不會因為一點挫折就抱怨，也不會遇到什麼困難就選擇逃避，更不會學豬一樣懶的心安理得。

我很感謝我爸從小到大對我的支援和鼓勵，雖然你從未表現出多大的愛意。但我依然想對你說一聲“爸爸，我愛你”

我爸媽的零用錢基本上都是我給，每年老爸老媽過生日我都會提前寄錢回家，爸媽很高興的，會經常給村裡的人說我大女兒又給我寄錢回來了，又給我們買衣服了。因為我們一直都在外面做事，小孩子也在身邊一直到初高中才回去讀的。記得我每次回家我爸做飯炒菜我去幫忙，我爸都不讓我幫他說裡面很熱，這句話本應該是我說，卻是我爸對我說，當時我心裡難受了我好想哭，但是不敢啊！在一次夏天回家，我們那兒蚊子多，每天晩上我去睡覺時我爸都會給我提前點好蚊香。現在爸爸已經不在了，我也就沒有爸疼了。還好有個老媽，媽媽一直都跟著我住，感覺有媽媽真好，回到家媽媽不在我首先會去找媽媽，只要看到媽媽就安心了。

父母對我說過印象最深刻的話是再我結婚的前一天晚上，父母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閨女明天你就要嫁人了，嫁人以後就不能和在家以後那樣任性了，因為你結婚以後就是大人了，說話做事都要經過大腦，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一定要尊重你的公公婆婆，因為他們都是長輩，千萬不可跟公公婆婆有不尊重的行為，因為那樣人家會覺得你沒有教養，所以說結婚以後一定要和老公好好過日子，要孝順父母，有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去請教公公婆婆和孃家父母，一定要家和萬事興，這是父母跟我說的印象最深刻的話，當然聽從父母的家教，我也一直生活的很好，謝謝父母教導。

不知不覺中，父親離開我已經十幾年了。

父親患的是胰腺癌，從發現到離開，不過半年時間。

父親走時，還不到退休年齡。那時，我已參加工作，但還沒結婚，連男朋友都沒有。

自知時日不多的父親，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婚姻大事。可即使如此，父親一直都對我說，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

父親出身農民，自幼家貧。雖然聰明好學，但念至高中，卻不得不因貧輟學。為改變命運，父親報名參軍，憑藉個人努力，在部隊入黨提幹。卻因身體瘦弱，患上肝炎，不得已轉業回家鄉，參加工作。

父親說，那時在部隊上，他的文化水平算高的，農村孩子，又能吃苦，本來在部隊是有大好前程的，可惜被病體所累。

父親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

對於子女婚事，很多父母都強調條件，重視門當戶對。可父親從沒提過這些，他總說，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也許，在父親看來，物質條件可以艱苦，一切環境可以創造，但對婚姻來說，兩情相悅最是難得。

那時，牛爸以其女兒追求者的身份去看望過病榻上的父親。見面後，對牛爸，父親卻不願給出隻言片語評價。後來，聽母親說，父親是擔心我會因為他的病，匆忙做出決定，以至後悔遺憾。對於我的婚姻，父親始終希望我能遵從自己的的內心，而不是迫於外界壓力，而做出的決定。

每每念此，熱念全無！

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

“你要離婚我們就斷絕母女關係，你就不是我的女兒”母親不假思索，沒有絲毫情份的話語像紋身一樣刻在記憶深處，每每觸碰，都能喚起我對那些年月那些事刻骨銘心的記憶.....

那是97年的初秋，在兒子上小學二年級的一個早晨，晨霧中我騎著那輛老舊的腳踏車，趕著從菜市場的餛燉店裡買了兒子早就想吃的餛燉，掛在腳踏車把手上的小竹籃子裡同時還裝著一條活鯽魚和兩斤雞蛋，小區往家是一條下坡路，該死的車閘這時突然失了靈，手上怎麼用勁捏閘車都慢不下來，照例載著緊張的我一個勁地往下衝，眼看前面下坡的右拐彎就到家了，情急之下，我強行右轉車把手，在加速度的作用下，我像射出去的紙飛機，從車頭飛出去，下巴貼著地面擦，落在拐彎處路旁的一小堆沙子旁，整個人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來，疼痛使我顧不上這窘相會不會被人看見，當時下巴是麻木的，感覺不到疼，只是下巴像擰不緊的水龍頭不住的往下滴著鮮紅的血，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滿是灰塵的雙手，手掌一道道擦痕開始滲出血來，還好牛仔褲沒破，只是膝蓋部位摩擦嚴重，我撿起沾滿沙子與灰塵的空空的不鏽鋼蓋杯，還有那條在地上活蹦亂跳卻和我一樣灰頭土臉的鯽魚，雞蛋是一個都撿不起來了，我收拾完殘局，這會兒才感覺下巴像鹽醃似的疼，血還在大滴大滴的往下滴。我將那輛該死的差點把我摔成殘廢的破車停在樓下，為了不讓好事的鄰居看見，就用手接著下巴的滴血以最快的速度上到三樓（加結構層是四層）進了家門，直奔廚房將下巴挨近水龍頭，用水輕拍著下巴上的灰塵和沙子，一邊殺魚一邊對兒子說：兒子，媽媽摔了一跤，今天沒餛燉吃了，來，把媽媽煮的這個雞蛋吃了，到樓下小吃攤上買幾個餃子，吃好趕緊上學去。兒子看見我胸前的血跡和下巴不斷在滴血，著實嚇著了，兒子看我還在殺魚，帶著哭腔不停的說：媽媽，不要洗魚了，趕快到醫院去，人要緊，人要緊。小小的人兒竟然說著這麼成熟懂事的話來，過了多少年，一想起這段，就會想起兒子說的那些讓人聽了心生憐惜的話。

那天上午正趕上我自學考試的時間。兒子上學後我急匆匆趕去醫院，醫生說，你怎麼摔成這樣？都看見下巴骨了，要縫針，不然要破相的，我就那麼站著，讓那位男醫生縫了三針，緊張發抖的兩手一直緊緊抓住醫生的白大褂，彷彿這樣能減輕疼痛一樣。醫生在縫針處貼了一片創可貼以遮住黑色的縫線。處理完傷口我餓著肚子到街邊修好了那輛破車，還不得不騎著它去黨校考試。這一次摔跤，把我壓抑已久的負面情緒推向了極至，這些年我為了這個家，捨棄了自己喜歡的工作，一邊上班一邊帶孩子，就像貓銜小鼠似的到哪兒都把兒子銜在身邊，日復一日做著做不完的事......委曲無人問，艱難無人幫，點點滴滴全都湧上心頭。那天我去孃家，第一次向母親哭訴著說我要離婚，母親不假思索的說了一句簡單卻不近人情的話：“你要離婚我們就斷絕母女關係，你就不是我的女兒”。我委曲的回母親：媽媽，你是媽媽，可你也是女人，這樣的日子你過過嗎？如今，兒子長成了帥小夥，很孝順媽媽，我很欣慰。老公也退休回來了，老母親年歲也大了，現在她老人家需要我們的照顧，至今我仍不明白，母親為何能視而不見我年復一年和小兒形單影隻的生活狀態？同甘共苦不是一句掛在嘴邊的空話，無論多好的夫妻，一定不能長年累月的分離，而且還是像我這樣抓也抓不著的近乎絕望的分離。都過去了，一切都隨時間這把殺豬刀煙消雲散了。現在我雖還在上班，但內心早已歸於平靜，我用幾十年來孤苦艱辛的生活換取了母親以為的幸福。我不記恨母親，只是，心底的某個角落早已磨礪成繭，觸之無痛卻硬生生的在那兒，一直都在。時間是無堅不摧的利器，到底是什麼樣牢不可破的感情才能經得住這利器的斬殺？經得起這從春到夏，從夏到冬經年累月的長久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