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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滴逃逃

    呂元膺,字景夫,鄆州東平人。姿儀瑰秀,有器識。歷右司員外郎。出為蘄州刺史,嘗錄囚,囚或白:“父母在,明日歲旦不得省,為恨。”囚泣,元膺惻然,悉釋械歸之,而戒還期。吏白“不可”,答曰:“吾以信待人,人豈我違?”如期而至。 自是群盜感愧,悉避境去。

    元和中,累擢給事中。俄為同州刺史。既謝,帝逮問政事,所對詳詣。明日,謂宰相曰:“元膺直氣讜言,宜留左右,奈何出之?”李簿、裴珀謝,因言:“陛下及此,乃宗社無疆之休。臣等昧死請留元膺給事左右。”未幾,兼皇大子侍讀,進御史中丞。拜鄂嶽觀察使。

    嘗夜登城,守者不許。左右曰:“中丞也。”對曰:“夜不可辨。”乃還。明日,擢守者為大將。

    入拜尚書左丞。度支使潘盂陽、太府卿王遂交相惡,乃除盂陽散騎常侍,遂鄧州刺史,詔辭無所輕重。無膺上其詔,請明枉直,以顯褒懲。

    江西裴堪按虔州刺史李將順受賕,不覆訊而貶。元膺曰:“觀察使奏部刺史,不加覆.雖當誅,猶不可為天下法。”請遣御史按問,宰相不能奪。

    選拜東都留守。故事,留守賜旗甲,至元膺不給。或上言:“用兵討淮西,東都近賊,損其儀,沮威望,請比華、汝、壽三州。”帝不聽,並三州罷之。留守不賜旗甲,自此始。都有李師道留邸,邸兵與山棚謀竊發,事覺,元膺禽破之。始,盜發,都人震恐,守兵弱不足恃,元膺坐城門指縱部分,意氣閒舒,人賴以安。東畿西南通鄧、虢,川穀曠深,多麋鹿,人業射獵而不事衣,遷徙無常,皆趟悍善鬥,號曰“山棚”。權德輿居守,將羈縻之,未克。至是,元膺募為山河子弟,使衛宮城,詔可。

    改河中節度使。時方鎮多姑息,獨元膺秉正自將,監軍及中人往來者,嚴憚。入拜吏部侍郎。正色立朝,有臺宰望,處事裁宜,人服其有體。以疾改太子賓客。居官始終無訾缺。卒,年七十,贈吏部尚書。 (節選自《新唐書·卷八十七》)

    【譯文】呂元膺,字景夫,鄆州東平縣人。形貌瑰偉,姿容秀麗,有才能有見識。歷任右司員外郎。外調為蘄州刺史,曾審問囚犯,囚犯中有人告訴他說:“父母在堂,明天是大年初一卻不能探望,以此為遺憾。”說完傷心落淚,元膺也很傷心,全部打開了刑具放他們回家,並且告訴了他們歸還的日期。下屬陳述說“不行”,元膺回答說:“我用誠信待人,他們怎麼會欺騙我呢?”囚犯們果然如期返回。從此強盜們受到感動,深感愧疚,都離開了蘄州。

    元和年間,經多次升遷做了給事中。不久又外放為同州刺史。辭行的時候,皇帝趁機詢問政事,他的回答詳細明暢。第二天,皇帝對宰相說:“元膺一身正氣,敢說真話,應該留在我身邊,為什麼外放他呢?”李藩、裴珀謝罪說:“陛下過問(問及)此事,這是宗廟社稷萬世流傳的喜慶徵兆。臣等冒死請求留下元膺在身邊侍奉皇帝。”不久,兼任皇太子侍讀,進封御史中丞。被授予鄂嶽觀察使。曾經夜間登城巡視,守城人不許他登城。他身邊的人說:“這是中丞大人。”守城人答道:“夜間辯認不清。”元膺就回去了。第二天,提拔守城人做了大將。調到京城做尚書左丞。度支使潘孟陽、太府卿王遂關係不和,朝廷就調孟陽任散騎常侍,王遂任鄧州刺史,詔書中並沒有指出誰是誰非。元膺呈上那道詔書,請求指明是非曲直,來顯示朝廷懲惡揚善。

    江西觀察使裴堪審查虔州刺史李將順受賄一案,沒經審訊就將李將順降職。元膺說:“觀察使彈劾部刺史,不加審訊,即使他的罪行當誅,也不能成為天下執法的典範。”請求朝廷派御史審查,宰相也不能強行改變他的意見。

    呂元膺被選拜東都留守。按照慣例,留守將被賜給旗甲儀仗,輪到元膺做了東都留守,卻免了這一規矩。有人上書說:“朝廷正用兵討伐淮西,東都鄰近惟西,減少他的儀仗就會有損他的威望,請求和華州、汝州、壽州的儀仗一樣。”皇帝不許,連同三州的儀仗也一同免除了。留守不賜給旗甲儀仗,從這時開始。東都有李師道留下的官邸,邸兵和山棚人密謀叛亂,事情敗露,元膺擒獲了他們。當初,叛亂髮生時,東都人人恐慌,守兵勢弱不足仰仗,元膺坐在城門指揮分派,神態安閒自若,人們賴以安定下來。東畿西南通鄧州、虢州,川深谷曠,多麋鹿,人們以射獵為業卻不從事生產,遷徙不定,都矯健勇悍善於格鬥,號稱“山棚”。權德輿任東都留守時,想籠絡他們,沒能實現,至此元膺招募他們為山河子弟,讓他們保衛宮城,皇上下詔許可。 改任河中節度使。當時方鎮多無原則地縱容,只有元膺堅持正道嚴格自律,監軍和來往辦事的宦官,無不敬畏。進京做吏部侍郎。(他)在朝廷上神態莊重,立身端正,有宰相的聲望,處理事務非常合宜,人們佩服他做事得體。因病改任太子賓客。為官始終沒有過失。死時七十二歲,追贈吏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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