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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9031699607409

    男人:

    她,每年都是冬天下雪了就來。

    我有一次就好奇,就問她,為什麼下雪才來?

    她說,她喜歡堆雪人。

    我笑了,她沒講真話。

    她又說她喜歡雪花,我就沒有再問了。

    不過不要緊。女人不想講的事,到死都不會講

    一個聰明的男人不會需要聽女人講藉口。

    一個聰明的男人呢……不該告訴女孩太多事。

    女人就像貓。她只有自己高興的時候才來找你。

    這樣也挺好。男人有時候負責做對大家都好的決定。

    我一直想寫一個愛情故事。可我工作是寫八卦專欄。

    每次寫的,都是別人愛情的幻滅。

    有時候寫得太好,就有人不開心。

    我答應給她寫一個愛情故事。

    可我只會寫這個。

    女人:

    我每年冬天,都去北方看一個人。

    巧不巧,每次都會下雪。

    我們的感情就像雪花。

    一旦抓緊就會化了。

    我知道他是這種人,所以就冬天才去。

    我希望他一到冬天,就會想起我。

    去之前他寫信告訴我,他之後要搬到南方去,搬到沒有雪的地方。

    他一說,他搬的地方,不會下雪。

    我就知道,我這次以後我再也看不到他了。

    這件事我早有準備。

    他親自和我講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很難過。

    我沒待很久,也不讓他送我,因為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崩潰。

    在機場時,我停下來了,靠著一個陌生人的肩膀哭了好久好久。

    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直在安慰我。

    他說,他看過很多這樣的故事,以後都會好的。

    我知道他在騙我,男人的眼神都好簡單。

    他們以為自己騙得到人,其實還不是我們心甘情願。

    我很久沒這樣哭過了,其實想想好痛快。

    但痛快完又覺得自己很傻,最後一次見面就這麼草率結束了。

    後來我同和自己講,我不是喜歡他。

    我只是喜歡這個下雪的城市。

    我決定在這裡住下來。

    雪花是無辜的。

    這個城市的雪花特別美。

    美得可以埋葬一切。

    殺手:

    因為興趣我才做殺手的。

    沒驚喜,沒過去,其實都沒所謂將來。

    我覺得出生的城市熱鬧好假。人與人的感情,真的特別假。

    這點你應該有同感。人一個不開心,很容易放不下,就會來找我們。

    我記得代理人告訴我,有個客戶和他講:“人的感情就像一棵樹……”

    我都不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麼?一棵樹,為什麼就要殺另一個人。

    但我知道弄死人的瞬間對我來講最刺激的。我就這個愛好。

    因為我替別人殺人,沒動機,不接觸客戶,很難查。這樣我自己沒想過要殺人。

    好在這個世界不缺仇恨。我一直有工開,就活得就比較開心。

    但我發覺,沒人知道,我就像不存在一樣。有時候也想過活的正常一點。

    我作這行,不能有朋友,你不知道誰會好奇你。

    一好奇,可能沒壞心啊,但就會查我啦。

    我不是好人嘛。誰知道結果怎麼樣?

    但憋著太久,人就很容易變態了。

    於是我想了一個辦法。

    我每次都和任務目標聊天。

    這樣又不會洩密,又有人聽我講。

    我只和快死的人交朋友。最麻煩就是故事每次都要重新講。

    我有時也穿他們衣服,假裝過一陣他們的生活。

    我們殺手看多了人死,生命就像這雪花一樣,化了就什麼都沒了。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死的時候,有沒有人會傷心。

    我聽講你文筆幾好的啦。作家。

    這些事,不如你幫我寫下來啊?

    路人:

    我給一個女孩寫了很多信。

    我說,這個城市四季如春,但每年的夏天都會下雪。

    可她都沒有再回我。她以前最中意雪花了。

    我換了一個身份活下來。也換了這個身份的職業。

    我以前寫的都是人與人的仇恨。

    那會我不知道什麼是仇恨,後來我做這行,我就知道了。

    知道時候,我在一個陌生人身上聞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這個城市的夏天,梧桐樹會掉很多的毛。

    我對樹毛過敏。每次出門都要戴口罩。

    這個城市的冬天,不下雪,路邊會有一些老人燒紙。

    白色的灰飄起來的時候,就和我故鄉的雪花一樣。

    “人就和樹一樣,愈求升到高處和光明,根愈往下扎。”尼采說的。

    仇恨也像樹根緩慢一樣慢慢扎進心理。

    你知道嗎?樹就像緩慢長成的一道閃電。你習慣了,你就感覺不到。

    我沒有相信過那個帶槍來的陌生人,我只是請他喝了一杯酒,來之前我剛開的。

    那天他和我聊了很久很久,把一生都講了。

    最後他說,他很累了,對生活厭倦了。

    我也和他說了我的故事,他說他很羨慕我。

    其實我何嘗不羨慕他呢?

    我決定和他換個身份試試看。正好他沒什麼朋友。

    有時候換個身份,你可以從不同視角看到新的世界。

    比如每次我戴上口罩,我就想起那個女孩摘下口罩的樣子。

    戴著口罩呼吸都不怎麼舒服,有時候感情就像是這樣。好像生了病一樣。

    現在我給她寫信,怕她看著累,每次都把上一封信也寫進去。

    信就越寫越長。不但有我重新理解我和她的回憶。

    還有關於一個殺手與另一個殺手交換的人生。

    回憶沒變,但每次想都會有些不一樣。

    有點像雪花,形狀一樣,每片都不同。

    我發現,在這個城市下雪的夏天。

    我終於寫出了像樣的一本愛情小說了。

    那個朋友告訴我。

    一個殺手,出名的時候,就是他死的時候。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是殺手還是作家。

    我只想她收到這封信,高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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