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ost inspirational words can still make the emotional world untouched!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縱然正確的理論其實幫助也非常有限的原因。我個人早先年讀相關心理學內容的時候,看到不少的結論我都還是認可說到了我的問題的。但是卻都沒有幫助我在問題化解上跨出那個關鍵一步,去觸碰與體驗塵封已久的童年裡的情感世界。事實上不少心理學家,大師等他們本身都還依舊處在自身的問題的囚禁當中未有充分地治癒、走出來。這個我們去了解他們的作品侷限性以及生平可以尋出端倪。而那些未敢直視自己命運深處的重要情感真相(emotional truth)的心理學者與諮詢師,對於問題如何應對所能給出的解答大多有著一種“鞏固心理防禦”或者是建議迴避最痛苦無助的情感體驗的特徵。而這樣的方式其實起到的作用都只是一時的。甚至許多的諮詢師由於無力幫助患者認清其潛在的牢籠、無力共情於患者在童年處境之中遭受著的創傷裡的痛苦,常常迎合患者潛在的期待去做出符合其優越感的反應。所有這些只要未能夠觸及到問題的核心,未能夠幫助來訪者認清獨屬於他/她的痛苦的生命真相,那麼所有的那些困擾都會在防禦失效之後再度襲來。
醫學上把抑鬱症分為心理性抑鬱症和生理性抑鬱症兩種,這很明顯是西醫上的分類,把病情更重的歸類到生理性上,此時生理上的激素水平等已經發生質的改變,在病情上生理所佔的權重遠遠超過心理因素,通常需要用到藥物來進行治療。但要論抑鬱症真正的發病原因,我的觀點是:更多偏向於心理問題上,生理性抑鬱多是由心理性發展過去的。心理情緒問題背後總是與身體內部的生理反應高度相關。然而,生理層面的化學生物上的激素、腺素所發生的紊亂更多是情緒狀態失調的反映、而非其根源。就比如一些事情使我生氣、激動而腎上腺激增,而感到血液上湧,呼吸急促、以及害怕後身體驚出一身冷汗。這些情緒背後都有生理上的化學變化,但是不能因此說這些化學變化是情緒以及心理症狀的根源。而這種生理與心理反應內在相互聯動的過程之中,心理情緒因素才是其自變數,初始原因。
我們不能忽略了個人在其自身的經歷與遭遇當中,我們的心理症狀,情緒方面的問題,其原因都更多能從基於經歷與遭遇所造成的心理、情感因素方面尋得。
先說結論:抑鬱症的原因就是因為童年創傷性情境與遭遇中所導致的我們必須要壓抑在那些關鍵遭受上的真實情感反應,而這些真實情感體驗被壓抑、遏制,以及對於糟糕情境的適應使得人們未能充分自由地發展自己情感上的自主性!也即真實自我其實是遭受了侵奪。而因為我們並不被允許依照自己的真實情感做法反應,從而得被迫屈從於父母無意識的情感體制的要求、適應其價值觀、情感心理上的壓抑與防禦,在此情境孩子出於生存所需,往往得發展出一個“假自我”來適應環境,以此特定角色應對於關係。(溫尼科特的概念)這個無形之中適應的角色後來承認了我們的基本“性格特徵”,成為了我們在他人印象和觀感之中不自覺維持或扮演的“人設”。它通常也都是我們內心將自身價值觀所繫之其上的“false self”(有時用“ego"),基於此而產生的身份上的優越感、幻象,或者 營造出的良好自我感覺。其存在的基礎與依託是外界的認可,而非真實的自發自主的情感發展的狀態,故而其並無真實的情感發展作為根基。(真實自我並未在成長過程當中有機會發展。)就像是水仙花的寓言裡那喀索斯所愛上的自己映在水面上的美麗倒影一樣,我們在頭腦裡為自己營造(且往往也被一些人配合著)的宏大的自我投影,並將此認為自己的真實身份!!在這種情況下,當假自我在後來的生活當中因為現實的挫折、出現動搖、坍塌、瓦解的時候,原本的假自我的感覺中所遮蔽下的問題就不免暴露了,抑鬱的狀態也就不免出現了。
抑鬱症的狀態表現為缺乏活力、對事物喪失興趣,感受不到自己的真實情感體驗,被挫敗、沮喪、恐慌所籠罩著,並難以從中走出來。抑鬱症與抑鬱狀態的區別就在於抑鬱狀態常常是階段性、暫時性,而非是長時性和全面性。抑鬱的反面並非是快樂等積極情感體驗,而是活力的狀態,是能夠自發地感受到自己真實情感體驗的自由。那種明顯能夠體驗到痛苦感受的狀態,恰恰並非是抑鬱狀態。
自童年乃至嬰兒時期起便在情感上過度調整,照顧父母的情感需要與外界要求所導致的真實自我缺失
抑鬱的爆發最直接的促因常常是舊的虛假的自大幻覺的坍塌所引發,這些舊的自大幻覺由於藉助一些外界的認可常常得以維繫著。而真實的自我和情感發展程度的缺失與滯後永遠是其背後的核心。
我們文化裡由於特定原因沒有尊重孩子的權利、意願、感受的習慣,所以很多的創傷其實被隱匿在了我們的文化習慣和語言方式,也即是我們的意識之外了。事實上的創傷數量遠比被揭露和公開討論的極端情況多得多。少數被討論的多為極端情況。比如被嚴重家暴等等,但是其它的情感虐待的做法通常因為習慣緣故並未被我們嚴正地用它的真名予以指陳。大多數孩子或多或少都會被自己的父母以自身的方式所要求著,部分父母本身的情感發展狀態並未成熟的情況下則會將太多的情感需要寄託於孩子去滿足,當孩子的自我發展是以照顧父母的情感需求為核心時,這時孩子便難以表達及發展出自己的真實自我了。為了維繫與父母之間的聯結,孩子會壓抑自己的真實需要與感受,服務於父母的情感需要,在這種模式下發展出來的自我是一個以外界的目光和認可為依託的 false self,有時也稱“假自我”。它與那個依託於孩子自身真實的感受與需要而發展出的 true self 相對。trueself是真實而富有內生的感受與活力的,假自我的狀態則並不自由的。哪怕是感覺良好時不免也有踩高蹺,或者膨脹的氣球之感。抑鬱的發生時常出現在內心幻象破滅,假自我裡的 Ego 坍塌的之後。此時人們會意識到自己可能再也無法得到那些我們依賴著的認可,無法實現與維持我們理想自我當中的形象了。這個時候對於自小便活在父母(後來為別人所替代)的期待之中,並透過符合某些外在標準而不斷獲得認可以維繫自我感覺的人來說常常是極為恐怖的。就像是我們的生命失去了“導航”、“錨”的感覺。此時自己的真實自我並未得到發展的缺陷就會暴露出來,這種夢醒時分的殘酷現實是人們往往極難以接受的。在沒其它的藉助物以平衡這種窘狀和落差的時候,抑鬱 是必將接踵而至。
而應對這個問題的關鍵則在於對於自己自童年裡的情感世界進行發掘,將那些在創傷過程當中所壓抑與分離出去的真實情感與合理反應(如被傷害時的痛苦與絕望,受侵奪或遭受不公對待時的憤怒,以及委屈裡的悲傷等等)進行重新體驗及宣洩,如此才能帶來真正的解脫。虛假的自大是對抑鬱的抵禦,而抑鬱則是對那些深層的童年創傷中的悲痛、無助與憤恨的分離與抵禦,當受創者能穿越恐懼(這些恐懼也是童年裡的恐懼的延續與變種)觸碰到內心壓抑潛藏多年的真實的情感時,這個強烈的情感爆發常常會帶來久違的釋放與解脫。而對於真實自我的遺失的持續性哀悼可算作是在抑鬱之中進行治癒的過程,那些原本處於無意識狀態的情感才能得到重新的生長與發展,許多的活力才會重新從我們的內心生長出來。要知道抑鬱的反面並不是沒有快樂這麼簡單,抑鬱的反面是活力、是去體驗自己真實的自己與情感的自由,哪怕這些情感是痛苦、是悲傷。縱使是悲痛,那也是我們真實命運裡的重要內容,它是我們自兒時裡的故事的重要真相,那些被自己的虛假的 ego所把持著的人必須要依賴源源不斷的來自外界的認可與關注進行補血,只要那個ego持續得以被維持著,他們是可以免於被抑鬱困擾的,但是也無法觸及他們內心深處壓抑隱藏著的真實遭遇的及其情感真相。(emotional truth)
另一方面,抑鬱情緒的出現有時又是一個訊號,那是關於無意識的壓抑經驗(repressed experience)被靠近了的緣故,是那些潛意識中原本未能被觸及的強烈感受,即將要被帶到意識層面的感受中的先兆。(這同時也意味著原先關於這些壓抑經驗的心理防禦、否認,將被動搖)這些內心深處壓抑著的強烈的情感體驗,有可能是痛苦、無助絕望,深切的悲傷、亦或是我們不敢觸碰與表達的關於某些真實遭遇的強烈憤怒、憎恨、攻擊性。這些情感體驗都與特定的創傷性情境相關,而因為太過難於承受故、或者表達會遭遇懲罰的危險而被壓抑著。而真實強烈的情感體驗、情緒反應的壓抑,常常都要以我們喪失部分生命活力作為代價,而抑鬱就是這些自發的鮮活生命體驗被無形禁錮著的狀態。
2. 抑鬱爆發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社會轉型的過程當中的伴隨物
此話怎講呢?因為在過去我們大多數的人所生長的環境都是自己的原生環境,我們只需要適應這個環境裡的人與人的互動方式及其要求,適應和扮演好特定的角色 便可以免於抑鬱的造訪了。(雖然彼時同樣也並沒有“活出真實自我”)在現代社會,適應不同社會文化環境對人產生了全新的要求,而人們難以依託於舊的熟人社會中所具有的身份和角色去應對複雜動態的生活環境,此時人們內心真實自我缺失或發展滯後、低水平的缺陷才得以暴露。抑鬱有時也會以人們走出熟悉適應的環境之後,原有的行為模式難以有效應對新的環境而產生,一個充分發展的獨立自主的自我才能有效應對斡旋不同生活環境的各種挑戰。而原生環境裡其實人們只要適應了某種這個環境裡的特定文化的期待、認定、要求,便基本可以應對各種社會交往了。因為雖然並無獨立自我,但大家在關係中是“共生的”。有無真實的自我的意義與差別顯現得並不算太大。(甚至於比較傳統、僵化的環境之中,你有獨立的自我、“個性”或“任性”有時反而是一件會引來批判的狀態!因為你跟大家所普遍認為合適的狀態“不一樣!”)
想一想我上面的這種描述,在我們的社會當中有多少人主要是活在別人的目光與期待之中而沒有活出自己真實的自我,甚至其實根本就是缺失了真實的自我呢?數量其實是極為龐大的,只是許多問題暫且還處在潛在的階段,尚未充分爆發出來而已。比如大多數人終其一生只是活在自己所熟悉的原生成長環境,或者在所謂新的環境其實也只是延續著 舊環境之中所適應的人際相處模式。我們文化裡的習慣與價值觀無形之中所導向出來的並不是鼓勵我們去擁有自己的獨立自我,不是鼓勵我們去認真對待自己的真實感受與想法,而總是屈從於外界規範要求,壓抑與隱藏自身真實自我與情感。幾千年以來的傳統觀念,乃至早幾十年的集體主義文化氛圍(自我、真實的自我則是個體主義文化價值裡的產物)要求我們的不過是去扮演好那個文化和群體所要求的角色。而現代化過程之中的中國,舊的價值體系不再能給我們容身以寄託安全的需求的情況下,那些潛藏著的問題就會得以暴露。曾經有一偏文章揭示 稱 留學生群體中抑鬱症的程度高,其實也是出於這個原因。抑鬱症在某種程度上也是社會和時代發展才使之暴露而呈現的“問題”,在舊的時代縱使我們本身沒有活出自己真實的自我也不致受抑鬱困擾,因為有舊的價值體系和社會網路作為容身之所的緣故。
缺乏獨立自主的自我、未活出自己真實的自我是我們社會的一個常態,但是抑鬱產生的範圍與程度卻似乎還並未與此相應。這一方面是因為大量的問題還處在潛在的狀態,當一個人活在自己腦海的裡的設定裡並不走出其侷限(或虛妄)時,他確實是可以免於抑鬱的困擾的;而另一方面當然是因為我們大多數人或多或少地都有某種外在的資源、在原有幻象坍塌時重新構建一個幻象作為支援物的緣故,在遇到挫敗與沮喪時發展與藉助新的認可予以補血的作用的緣故。就顯露出的揭露,年輕人的患有抑鬱的程度比上一代高,也是因為他們並未被舊的盲目僵化的規範所同構(並以此防禦和固化自身所壓抑的內容),屬於在一定程度意識到了自身的一些缺陷但是暫時又還看不到全部的原因與真相的人
3.抑鬱症患者常常還會出現許多人際關係上的問題,這也是創傷遺留的影響
雖然在前面說到傳統的集體主義文化與價值正在失去對人的真實約束和容納的功能,,但是它遺留的慣性依舊在很大程度影響著我們的思維和看待事實的方式。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在講求以孝道為重的過去,並不鼓勵父母給予孩子平等的對待,甚至默許父母將孩子當做自己的所有物,與財產幾乎無異。此時父母尊重孩子的獨立的情感發展簡直是一個奢侈與例外,大多數情況下他們會濫用自己作為父母的權力給孩子強行攤派自己的意志,進行情感索取,社會並不將此當作錯誤或不當。如果孩子有反抗那將成為眾矢之的,還會面臨失去父母的“愛”的危險,在大多數的情況下孩子們都只能妥協。無形之中揹負著父母潛在的情感債務,並受這些揹負所塑造著,當孩子逐漸放棄自己本來的自我表達,將自己的真實需要壓抑下去並努力扮演父母的要求與期許以為維持著父母接納時,可以說這就是假自我形成的基礎。而後在成長經歷當中,父母被我們深度內化,成為我們發展自身人格的重要塑造力量。而我們所內化的父母的方式,也深刻地塑造著我們的人際關係模式。我們在與父母的關係之中真實感受與意願越是被壓制與侵奪,我們往後在社會當中的人際關係角色也會依此而形成。無形之中適應和預設那種自身感受和意願遭受壓制的關係默契。並身處其間難於掙脫抗爭。
在人際裡缺乏安全感與自信幾乎是抑鬱症患者的通病,這些安全感及信任的缺乏則恰是因為過去作為孩子時的真實感受並未被自己的父母所理解甚至所看到的緣故,,因為真實的感覺不被接納,壓抑下去後所為維繫的也不過是有條件的接納,如此在後來長大後為了獲得與別人之間的關係他們也會過多地妥協與壓抑自身的情感需要。而當他們意識到許多的關係不過是自己做出了極大犧牲的產物時常常這段關係又要遇到危機了,總是不斷地身處令自己感到糟心和吃虧的關係是那些自童年裡就缺愛的孩子的不幸的潛在延續。越是親密的關係,創傷的遺留的展現則越是淋漓盡致,我們渴望向伴侶處得到的恰是我們自嬰兒、童年時期裡就未曾從父母那滿足過的情感迴應——其中最重要的,則是,映照和確證自身真實存在的那面鏡子。父母因為自身的情感發展程度的原因無法給予孩子無條件的愛,這甚至超乎了父母的意願,而在於情感能力上的缺失,父母本身也處在他們自身的童年缺憾當中不得解脫。甚至有意思的是,受創者為了獲得與維持關係而向他們的依戀物件所做出的情感妥協與犧牲,也恰是他們父母早年向他們攤派與索取的。這有時會成為了他們處於關係中為了維繫著關係而不得不維持著的“人設”,而這個出於維繫關係而不自覺維持著的“人設”也遏制著人們的真實情緒、態度、感受的流露。
曾經看過一個比喻,講的是,相比於正常人像一臺執行良好的系統,而有抑鬱症的人它的內在系統本身就是紊亂、脆弱,易於崩潰的。同樣的事件對這不同狀態的人引發的挑戰焦慮與壓力是有著很大的不一樣的,因為他們關於事件的意義與設定在各自內心當中都是截然不同的。就比如說,對於外界的認可,可能有些人覺著有挺好,沒有影響也不大,但是對於內心無助的人來說,這些外界的認可也許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也因為此,面對需要相同不公遭遇和處境,去表達出拒絕的底氣也都會不一樣。仰賴於別人認可的人是難於無時外界的要求與期待去表達出自己的獨立態度的,另外這也是因為內心的真實自我、情感的發展還未到支撐這樣的自主的程度。所有的那些在關係當中出現與存在的問題、困擾,都可以追溯回兒時的遭遇與情境所遺留的潛在、深遠持續的影響。
結語
以上寫的東西並非是我個人的研究,主要結論來自瑞士心理學家愛麗絲米勒的童年研究,在她的著作《天才兒童的悲劇》裡就有探討過抑鬱與童年情感創傷的關係。她的主要觀點有,童年創傷常常具有深遠影響,也是造成成年後心理問題的主因,這個世界的許多文化上的普遍否認人們內心真實情感而構建出的社會規範才是許多社會問題的根源,如戰爭、暴力、抑鬱等等,此外她關於創造力的看法也將原因指向了藝術家遙遠的童年。對了此處有必要提一下的是,她反對給專家、醫師等給抑鬱患者開藥,她認為藥物會阻礙患者感受此時的感覺與體驗,而那些負面的甚至是痛苦的感覺恰是聯結患者悲慘童年的關鍵資訊。抑制抑鬱的藥物讓你一時感到爽了,但是卻使你更難去了解自己童年裡柔弱無助的“情感體驗”方面的事實真相。我想這也是為什麼許多用藥的抑鬱症患者斷不開藥,且常常總會復發的原因吧!她的研究並不像弗榮等人那樣建構出繁雜晦澀的理論框架,而是基於實用性,圍繞著早年親子關係的影響展開。格外強調重視“對於兒時經歷、遭遇、情境裡的情感體驗的發掘”,她堅信這些對於自己內心真實情感體驗的覺察、體驗與接受,是能夠幫助人們化解各類心理、情緒(抑鬱、各種強迫、關係問題、情緒障礙、癮症,等)困擾,重新找回被自小的適應性壓抑所遏制的生命活力的關鍵!!! 單純的理性、智性上認知的方面提升其實也難於觸動內心的壓抑的模式。
the most inspirational words can still make the emotional world untouched!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縱然正確的理論其實幫助也非常有限的原因。我個人早先年讀相關心理學內容的時候,看到不少的結論我都還是認可說到了我的問題的。但是卻都沒有幫助我在問題化解上跨出那個關鍵一步,去觸碰與體驗塵封已久的童年裡的情感世界。事實上不少心理學家,大師等他們本身都還依舊處在自身的問題的囚禁當中未有充分地治癒、走出來。這個我們去了解他們的作品侷限性以及生平可以尋出端倪。而那些未敢直視自己命運深處的重要情感真相(emotional truth)的心理學者與諮詢師,對於問題如何應對所能給出的解答大多有著一種“鞏固心理防禦”或者是建議迴避最痛苦無助的情感體驗的特徵。而這樣的方式其實起到的作用都只是一時的。甚至許多的諮詢師由於無力幫助患者認清其潛在的牢籠、無力共情於患者在童年處境之中遭受著的創傷裡的痛苦,常常迎合患者潛在的期待去做出符合其優越感的反應。所有這些只要未能夠觸及到問題的核心,未能夠幫助來訪者認清獨屬於他/她的痛苦的生命真相,那麼所有的那些困擾都會在防禦失效之後再度襲來。
她目前在國內還不是很出名,但在西方社會有著廣泛的影響。她的十本書目前翻譯成中文的只有三本,其中兩本還只有繁體版。這些年以來心理諮詢界對於孩童的感受和權利的尊重、以及現在大多數現代性國家已經開始為保護兒童權利進行立法也有著她的功勞。筆者個人十分受益於她的研究,她的童年研究填補了我自童年裡產生的諸多困惑與認知空白,我相信她對於中國這種給父母的權威過多的包庇與體諒的文化氛圍是一種重要補充,希望她在未來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會逐漸擴大。總而言之,她是我所接觸到的關於心理問題的原因揭示得最深刻的心理學家了。另外她的理論上的突破也是在於她是從自己的創傷當中治癒、走出後來獲得的。其實我們只要尊重事實地想一想都會意識到自身存在的問題跟童年經歷、與父母關係都是有著直接密切的關係的。而只是去面對那些事實太過艱難棘手了而已。在關於兒童受到父母的情感虐待的事實面前,米勒毫不畏懼地觸碰了傳統道德里的禁忌,突破了那些社會集體無意識或者心理防禦當中會“不自覺地”包庇袒護父母的傾向,對這個殘酷事實予以嚴正指陳與揭示。很多知名的心理學家在這個殘酷事實面前又開始語焉不詳、含含糊糊了,因為公開而明確地譴責父母,其實是會讓一個人處於眾矢之的。這個壓力其實比我們想象之中的要大。舉例說武志紅,曾經寫《家庭會傷人》,後來寫《巨嬰國》,箇中態度立場上的潛在轉換大家可以自行體會。
尊重兒童的立場是西方近幾十年才出現的傾向,這種傾向在中國也就近些年才開始出現,只是由於文化(也即集體的心理慣性)原因始終還未能在社會上廣泛地擴散它的影響而已。個人認為這種價值觀這是一種尚未被充分意識到其深遠進步意義的變化。對待孩子權利與感受的截然不同態度,總是與我們對於人性的認識相伴隨的。尊重人性、人性當中的真實情感,以及受害的弱者的社會與壓制人性、戕害與漠視弱者的社會,它所能導向的歷史發展是截然不同的。我相信這種尊重兒童感受與權利的傾向將會在進一步幫助著社會解構諸多來自歷史深處的沉重無用的傳統,如此在將來人們的人性將可以減輕諸多桎梏和束縛。魯迅在將近一百年前的《狂人日記》裡說到:救救孩子!而自五四以降的反傳統的新文化的發展也為我們現今的相對更自由與寬鬆(不是與西方社會相比,而是與自己的過去狀態相比)的社會文化氛圍創造了條件,今日人們的精神面貌相比於過去的愚昧麻木壓抑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似乎我們又尚未迎接到十分令人滿意的自由。幾千年的沉重的歷史遺留依舊在尚未充分消解,它們依舊在最潛在與無形之處約束著我們,阻礙著我們表達和綻放出我們本可以的活力與創造力,而這些都是歷史擺給我們這代人去認清與消解的無形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