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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2458114238191884

    乙 這回您二位幫我說一段。

    甲 對!咱們仨人說一段。

    丙 不!這回我唱一段。

    甲、乙(同攔丙)你唱什麼呀?淨是俗套子,還唱哪?

    丙 這回我唱新鮮的。

    甲 成啦!新調兒的也別唱了,只顧您嗓子痛快了,你知道人家耳朵受得了受不了啊!你打算把大夥兒都氣跑了是怎麼著?

    丙 合著我一唱就把人家氣跑了?好!我不唱了!我走啦!讓你行不行!

    甲 你走也沒關係,我們倆人說!

    丙 你也別說了,你也得跟我走!

    甲 我不走!

    丙 你不走?好!把馬褂兒給我脫下來。(扒甲的馬褂兒)

    甲 噯……你這是怎麼回事啊?

    乙 哎……二位!二位!有話慢慢說,怎麼回事啊?(把二人分開)

    丙 要馬褂兒!

    乙 你要他馬褂兒幹嗎呀?

    丙 幹嗎?這馬褂兒是我的。

    乙 (問甲)這馬褂兒是他的嗎?

    甲 是啊!

    乙 那就給人家吧。

    甲 你幹嗎!幫兇!

    乙 什麼叫幫兇啊?穿人家的衣裳為什麼不給人家哪?

    甲 我不能給他。

    乙 為什麼哪?

    甲 我怕他賣嘍!

    乙 噻!他扔了你也甭管啊!

    甲 你說那個不行啊!我給他,我穿什麼呀?

    乙 這叫什麼話呀?我問你這馬褂兒是不是他的,是他的給他!

    甲 啊!不錯!是他的,我不是從他手裡借的。

    乙 跟誰手裡借的?

    甲 跟他媽手裡借的?

    乙 那也是他的東西呀!

    甲 雖然是他的東西,咱不白穿啊!

    丙 噢!你給拿過利錢?

    甲 別看沒拿利錢,可比拿利錢強。(向乙說)有一天,我出門兒有點兒事,想借他的馬褂兒穿穿。我就上他那兒去了,我說:“大哥在家嗎?”他媽打裡邊出來了:“噢!老二呀!你大哥沒在家,有什麼事啊?”我說:“大媽,我想借大哥馬褂兒穿穿。”“噢!我給你拿去。”把馬褂兒拿出來了,他媽跟我說:“老二呀,你得照應你大哥點兒,他這人說話總是雲山霧罩,沒準譜兒,又愛說大話,一來就讓人家問住。在外邊慪了氣,回到家也找尋我們。如果他要是叫人家問住的時候,你要是在旁邊,你可想著給人家解釋,想主意給往圓滿了說。”這馬褂兒怎麼是白穿哪?這比給他拿利錢強啊!

    乙 噢!是這麼回事。(向丙說)人家穿你這馬褂兒也不白穿啊,人家還幫你的忙啊!

    丙 幫忙?我剛說唱一段,他說我打算把人家氣跑了。

    乙 說句笑話,您何必往心裡去哪?這麼辦!您要願意唱您就唱。

    丙 唱什麼呀?都叫他把我氣暈了,說吧!

    乙 噯!說可是說,您可別雲山霧罩!

    丙 這叫什麼話呀?就憑我這學問,怎麼能雲山霧罩哪?他剛才說我叫人家問住,那不是問住,因為我這個學問太大了,我說出話來,那些人不懂,成心要跟我抬槓。我一看那些人不懂哪,我賭氣子就理他們啦,這樣就好像我叫人家問住了,其實不是。再說,就憑我這學問,能叫人家問住嗎?您說什麼事情咱不知道啊。就拿昨天說吧,我說得颳風,結果半夜裡就起風了。

    乙 倒是有點兒風。

    丙 有點兒風?風可大了,整颳了一宿啊。哎!我家裡有眼井,您知道嗎?

    乙 不就靠南牆那個嗎?

    丙 是啊!您就知道那風多大了,一宿的工夫,把井給刮到牆外邊去了。

    乙 什麼?

    丙 把井給刮牆外邊去了!夜裡我正睡覺呢,愣叫大風給吵醒了,我聽著光噔光噔的,濺了一窗戶水。天亮我這麼一瞧,院裡井沒了,開大門一瞧,井在牆外頭哪!

    乙 沒聽說過。

    丙 這我能說瞎話嗎?你要不信,你問他去。(指甲)

    乙 (問甲)跟您打聽點兒事,您說風要颳得太大了,能把井刮到牆外邊去嗎?

    甲 像話嗎?井會刮到牆外邊去了?

    丙 (扒甲的馬褂兒)你把馬褂兒脫下來吧!

    甲 噯!你不是不要了嗎?

    丙 不要啊?我家裡那眼井刮到牆外邊去了,你怎麼說不知道哪?要扒甲馬褂兒)

    甲 噢(向乙說)他家裡那眼井啊?

    乙 是啊?

    甲 不錯,是刮出去了。

    乙 是刮出去了?那就問你吧,怎麼刮出去的?

    甲 你聽著呀,不是他家裡那眼井嗎?井,你懂嗎?就是裡頭有水!

    乙 廢話!井裡怎麼會沒水呀,我問你怎麼刮出去的?

    甲 怎麼刮出去的?你聽著呀!他不是……他這個……啊!他那個井啊!橫是水淺了,壓不住了,刮出去了!

    乙 不像話!那算是乾井也刮不出去呀?

    甲 你說刮不出去,眼睜睜的刮出去了!

    乙 怎麼刮出去的哪?

    甲 你聽著呀!你不是問他家那井怎麼刮牆外邊去了嗎?因為他家那牆太矮了!

    乙 多矮也刮不出去呀?

    甲 他家那牆不是磚牆。

    乙 土牆也刮不出去呀?

    甲 是籬笆牆,籬笆你懂嗎?

    乙 籬笆我怎麼不懂啊!

    甲 懂?啊!懂就完了!

    乙 什麼就完了,我問你這井怎麼會刮到牆外邊去了?

    甲 還沒明白哪?

    乙 你說什麼啦?

    甲 你不是問這井嗎?噢!是這麼回事,因為他家那籬笆牆年頭兒太多了,風吹日曬的,底下糟了,離著這井也就二尺來遠。那天忽然來了一陣大風,籬笆底下折了,把牆鼓進一塊來,他早起來這麼一瞧,困眼朦朧的:“喲!怎麼把我這井給刮到牆外邊去了?”就這樣給刮出去的。

    乙 噢!這麼回事?

    甲 唉!你明白了吧?(點手叫丙)過來吧!你這是怎麼說話哪?

    丙 我說話不是愛抄近兒嗎?

    甲 你抄近兒?我可繞了遠兒啦!你瞧出這腦袋汗。

    丙(指乙)這人也死心眼。

    甲 也沒有你那麼說的呀!這馬褂兒怎麼樣?

    丙 你再穿半拉月。

    乙(自言自語)嗬!這馬褂兒可真有好處,明兒我也得多做倆馬褂兒。

    甲(向丙說)你說話可留點兒神吧。

    丙 我知道啊!(向乙說)這不是說瞎話吧?牆進來了,井可不就出去了。

    乙 沒有像你這樣說話的。

    丙 修理修理這牆,花了好幾十!這檔子事剛完,跟著又一檔子事!

    乙 什麼事哪?

    丙 上月我買個菊花青的騾子,您大概聽說了?四百多塊!您說這不是該著倒黴嗎,那天掉茶碗裡給燙死了!

    乙 是雲山霧罩!那麼大個騾子會掉茶碗裡燙死啦?騾子多大,茶碗多大呀?

    丙 大茶碗!

    乙 大茶碗還有房子那麼大的茶碗?沒這個事。

    丙 這我能說瞎話嗎,有人知道啊!

    乙 誰呀?

    丙 他!(指甲)

    乙 (問甲)哎!問你一檔子事,菊花青的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你說有這事嗎?

    甲 你還沒睡醒哪?騾子會掉茶碗裡……

    丙 (扒甲的馬褂兒)馬褂兒脫下來吧!

    甲 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再穿半拉月嗎?

    丙 半拉月,半年都沒關係,我那騾子掉茶碗裡給燙死了,你為什麼裝不知道哪?

    甲 噢!他那騾子掉茶碗裡給燙死了,不錯!有這麼回事。

    乙 這馬褂兒勁頭兒真足啊!有這麼回事!好!那乾脆問你吧,這騾子怎麼會掉茶碗裡燙死了?

    甲 這我知道啊,我看見啦!

    乙 怎麼燙死的啊?

    甲 是這麼回事,你不是問他這騾子怎麼掉茶碗裡燙死的嗎?告訴你!因為他那騾子討厭,他也沒留神,所以掉茶碗裡燙死了!

    乙 不像話!那茶碗多大?那騾子多大?那能燙得死嗎?

    甲 嗐!你這個真糊塗,它不是淨燙啊,它是連淹帶燙,這麼死的。

    乙 更不像話啦!那茶碗連個蹄子也下不去呀?

    甲 這不是巧勁兒嗎?

    乙 沒聽說過!越說越不像話啦!

    甲 你認為這不像話,那可就沒辦法啦!總歸一句話,也是這騾子命該如此!

    乙 什麼叫命該如此呀?他那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你不是眼見了嗎?我問你茶碗裡怎麼會燙死騾子?

    甲 嗐!什麼騾子呀!你聽錯了,他說的是螺螄,那要掉茶碗裡還不淹死啊?

    乙 (問丙)噢!您說的是螺螄?

    丙 不是!是騎的那騾子喲!

    甲 騎的那騾子掉茶碗裡燙死了?

    丙 啊!

    甲 (自言自語)騎的那騾子?噢!我想起來了,什麼茶碗呀,大概是唐山那邊有個地方叫茶碗。

    丙 不對!是喝水的那茶碗。

    甲 嗬!真要命!喝水的那茶碗燙死騾子?

    乙 怎麼燙死的哪?

    甲 他是這麼回事,噢,我想起來了!對啦!這就對啦!

    乙 什麼對啦?怎麼燙死的哪?

    甲 您知道有個馮四爺嗎?

    丙 哪個馮四爺?

    甲 草垛衚衕馮家。

    丙 我問你怎麼燙死的騾子,你跟我說馮四爺幹嗎呀?

    甲 你別忙呀!他這騾子與馮四爺有關係,那天,馮四爺辦生日,(指丙)他去了,騎著他那新買的騾子。馮四爺說:“噢!你來了,給車錢了嗎?”他說:“我騎著騾子來的。”馮四爺說:“噢!你來了,給車錢了嗎?”他說:“腳程還挺快。”馮四爺說:“我瞧瞧!”出來一瞧:“嗒!這騾子好啊!”馮四爺這麼一磚好,他這個也挺外場:“好啊,四爺!您知道我幹嗎來了?就為給你送騾子來了,這算送給您啦。”馮四爺說:“那可不成!君子不奪人之美,我不要。”他當時直起誓,馮四爺說:“好!…那就這樣辦啦,我書房裡的東西,你隨便拿一樣兒吧,你要不拿我可不要。”他這人也挺直爽:“好!我拿一樣兒。”到書房一瞧,桌上擺著一個蟈蟈兒葫蘆,真是“沙河劉”本長兒,帶金絲膽,裡邊這個大蟈蟈兒碧綠。“我就要您這個啦!”四爺說:“你帶起來吧。”他就揣起來了。吃完飯回家,走在半道上他渴啦,一瞧有一個茶館兒,到裡頭沏了一壺茶,他倒上一碗,茶館裡什麼人都有,也有養鳥的,也有養蟈蟈兒的,有一個人拿著一個蟈蟈兒:“二哥你瞧我這蟈蟈兒,新買的,兩塊呀!您瞧瞧。”他在旁邊瞧著直生氣!心說:“你那個幹嗎呀!瞧我這個。”把葫蘆掏出來,一打蓋兒,把裡邊的膽給帶出來了,這蟈蟈兒在裡頭悶了半天啦,這一見亮,往外一蹦,正蹦到茶碗裡。剛倒上的熱茶,那還不燙死嗎?就這樣掉茶碗裡給燙死啦!

    乙 他說燙死的騾子!

    甲 嗬!你這個可真糊塗,他拿騾子換的蟈蟈兒,燙死蟈蟈兒不就跟燙死騾子一樣嗎?

    丙 唉!是這麼回事,你明白了吧?

    甲(問丙)你這是怎麼說的話哪?這叫我怎麼說?

    丙 行!你真有兩下子!

    甲 這馬褂兒怎麼樣啊?

    丙 再穿一個月!

    甲 你說話留點兒神吧,別雲山霧罩啦。

    丙 好……(向甲說)您聽明白了吧,我這人從來就沒說過瞎話!就這騾子四百多塊,剛買來就燙死啦!您說這不是倒黴嗎?好在我也不在乎這個,咱們拿錢不當錢啊!

    乙 當命!

    丙 當命?你是沒跟我一塊兒走過,你是不知道,我前幾天請客就花了一百多。

    乙 你請誰呀?

    丙 馮三爺、王四爺、李五爺、張六爺。

    乙 這些位我都不認識呀。

    丙 當然你不認識呀,你跟這些位交不到一塊兒呀。我跟這些位是莫逆,常在一塊兒吃吃喝喝,就前幾天我們吃這頓飯,一百多,我給了。

    乙 哪兒吃的?

    丙 前門外,“都一處”。

    乙 就是鮮魚口把口路東那小飯館呀?

    丙 啊!

    乙 吃一百多?

    丙 花個百八十的倒沒什麼,那天慪了一肚子氣。

    乙 為什麼哪?

    丙 嗐!別提了!那天我們在樓上吃,正挨著窗戶。我們坐下一瞧,樓窗關著哪,我讓跑堂的把窗戶開啟,跑堂的不打,說:“怕進蒼蠅!”說完了他就出去拿菜盤啦。賭氣子我把窗戶打開了,大夥兒坐下想菜,正想著,就在這工夫,就聽樓底下,撲稜撲稜!撲稜撲稜!順著樓窗飛進一隻烤鴨子來。啪!正落到桌上,我趕緊就按住啦,一瞧,好,沒腦袋!大夥兒就說:“嗐!這是飛來鳳呀,吃吧!”一吃,還挺熱和。

    乙 噯……您先等會兒吃吧,烤鴨子會飛,我頭一回聽說,這像話嗎?

    丙 怎麼不像話呀?要不信你問他去呀。(指甲)

    乙 他知道?(指甲)

    丙 當然啦!

    乙 (問甲)哎!我問你,有幾個人在樓上吃飯,順樓窗飛進一隻烤鴨子來,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情哪?

    甲 你這都是哪兒的事啊?烤鴨子?活鴨子也不會飛呀?

    丙 (扒甲的馬褂兒)脫下來!脫下來!

    甲 噯……怎麼回事!不是說再穿一個月嗎?

    丙 再穿一年也沒關係。那天,咱們跟馮三爺一塊兒吃飯,順著樓窗飛上一隻烤鴨子來,你忘了?

    甲 噢!你說咱們那天吃飯飛上一隻烤鴨子來?不錯!有這麼回事。

    乙 又有這麼回事啦!那我問你吧,這烤鴨子怎麼飛上來的哪。

    甲 是這麼回事,那天我們在……啊……(問丙)哪兒吃的?

    丙 前門大街,“都一處”啊!

    甲 唉!對啦!啊……你知道嗎?“都一處”是在前門大街,一拐彎可就是鮮魚口,口裡不是有個賣烤鴨子的便宜坊嗎?因為他那兒賣烤鴨子,是從他那兒飛出來的。

    乙 沒聽說過!賣烤鴨子的就滿處飛烤鴨子?賣燒餅哪,就滿處飛燒餅?

    甲 那您說這話不對,燒餅沒翅膀,鴨子有翅膀呀!

    乙 廢話!烤鴨子也有翅膀?再說這鴨子沒腦袋呀,沒腦袋的鴨子能飛嗎?

    甲 您說它不能飛,現在它就飛上去啦!

    乙 這更不像話啦!

    甲 你一聽就像話啦,這是個巧勁兒。

    乙 巧勁兒?我問你怎麼飛上去的哪?

    甲 你聽著呀!烤鴨子,這個……烤鴨子你看見過沒有?

    乙 廢話!烤鴨子誰沒看見過呀?

    甲 烤的時候你看見過嗎?

    乙 不知道!我問你怎麼飛上去的?

    甲 告訴你,烤鴨子是這麼一個爐,就跟小房子似的,上頭是鐵條,底下是火,這鴨子有拿鉤兒掛著脖子鉤的,底下一燒,把這鴨子烤得直流油啊,這鴨子烤得就這樣啦,憋得出不來氣兒了,這鴨子:“哎喲!哎喲!……這可太熱嘍!實在受不了啦!”鴨子這麼一想:我呀,飛了飛了吧!這不就飛了嗎?這您明白了吧?

    乙 我呀?更糊塗啦!宰的鴨子,又煺了毛,已經是死的了,讓你這麼一說,烤著半截兒這鴨子又活了?哎呀!這馬褂兒給人家在意點兒穿吧!(給甲撣馬褂兒)

    甲 你這人怎麼這麼死心眼兒啊?烤鴨子不是還是鴨子嗎?

    乙 就是鴨子,我問你,甭管死活,它沒有翅膀,能飛不能飛?

    甲 噢!是這麼回事!那天我們坐到樓上還沒要菜哪,樓底下就出了事啦。

    乙 出什麼事啦?

    甲 施家衚衕孫五爺家裡在便宜坊叫了一隻烤鴨子。烤熟了,小徒弟給送走,要是兩隻鴨子好辦,用扁擔挑著,這是一隻鴨子就得拿小扁擔窩著,小徒弟出了鮮魚口往南一拐,沒留神,這扁擔又杵在人家腮幫子上啦:“哎!你往哪杵啊?”“沒看見,對不起!”“沒看見,你長眼乾嗎的?”小徒弟也不會說話:“啊!碰一下也不要緊啊!”“什麼叫不要緊啊?”袖子一卷,拳頭一晃,朝小徒弟腦袋上打來。小徒弟急了,掄起扁擔就打,他忘了,後邊還掛著一隻鴨子哪,他這麼一掄扁擔,鴨子腦袋掉了,把鴨子給掄出去了。我們這兒坐的那地方正是臨街的窗戶,順著頂窗正把這隻鴨子掄進來。啪!正掉在我們這張桌子上,還熱著哪。大家就說:“哎!烤鴨子會飛上來了!”你明白了吧?

    乙 那怎麼叫飛上來的哪?那是掄上來的呀!

    丙 唉!對……就是這麼回事!

    甲(拉丙)噯……你這是怎麼說話哪?烤鴨子會飛呀?越說越不像話了!

    丙 你真成!

    甲 這馬褂怎麼樣啊?

    丙 再穿仨月,沒關係!

    甲 那你說話也得留點兒神,乾脆咱們走吧?

    丙 這就走,再說兩句。(向乙說)吃完飯,就回來啦,天熱呀,夜裡睡不著,就聽外邊嘟嘟嘟兒!

    乙 有蛐蛐兒叫?

    丙 哎!你知道我愛玩兒蛐蛐兒呀,我趕緊起來,拿著扦子,罩子,到院裡這麼一聽啊,嘟嘟嘟兒。

    乙 在院裡哪?

    丙 沒有,在門口兒哪!

    乙 啊!

    丙 開開門到門口兒這麼一聽,這蛐蛐兒嘟嘟嘟兒跑啦!

    乙 跑哪兒去了?

    丙 跑車站去了。追到車站,再一聽,這蛐蛐兒嘟兒嘟兒到楊村了!我們兩口子又追,追到楊村,一聽,這蛐蛐嘟兒嘟兒到天津了!追到天津,一聽,這蛐蛐嘟兒嘟兒到唐山了!追到唐山小山兒那兒,就聽嘟兒嘟兒在那兒叫哪。我們兩口子借來鎬頭就刨啊,刨呀!刨呀!一直刨到山海關,才把蛐蛐兒挖出來。這蛐蛐兒往外一翻,我一瞧啊,嗬!這個兒太大了!這腦袋,比這屋子小不了多少!連須帶尾夠十四列火車那麼長!(甲解馬褂兒紐扣,一邊解一邊聽)這兩根鬚,就跟兩根電線杆子似的!倆眼睛,就跟兩個探照燈似的!

    乙 結果怎樣哪?

    丙 怎麼樣啊!逮著了!弄線拴回來了。(甲脫馬褂兒搭在丙的肩膀上,丙不知道還說)明兒您到我們家瞧瞧去,叫喚的可好聽了:嘟兒嘟兒。

    乙 行啦!行啦!你說的這都不像人話了!哪兒有這事啊?

    丙 不信問他呀?他知道。

    乙 好,好,(向甲)還得問你。

    甲 是不是有個蛐蛐兒,腦袋比這屋子小不了多少,還須帶尾夠十四列火車那麼長,兩根鬚跟倆電線杆子似的,倆眼睛跟探照燈似的。

    乙 是啊。有這麼回事呀?

    甲 沒有的事,胡說八道!

    丙 (問甲)噯!我說的。

    甲 你說的也不知道!

    丙 怎麼哪?

    甲 馬褂兒給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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