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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隨食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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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武漢壹周
最令我難忘的食物,大概是高中住校時,母親每週一送的泡刀豆炒肥腸。
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拔節一般瘋長身體的時候。學校的食堂永遠寡淡如素齋,所謂海帶排骨湯,常常是稀到照得出人影的半盞清水,上面漂浮著可憐巴巴兩塊薄如紙片的海帶。別說排骨,連一滴油珠子也難覓芳蹤。
課業又繁重,蓬勃的食慾和六根清淨的食堂飯菜完全不成正品,對那些開胃葷菜的渴望,簡直好比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一心等著那薛平貴的悸動。
飢渴中送肉的母親,就是我的薛平貴。
母親總是在上午最後一節課上到一半左右時,姍姍而來。我的位置正在視窗,探頭出去,剛好看見她白衣飄飄,靜靜地站在教學樓旁側一株巨大的老梨樹下。
有一次恰逢春風習習,梨花如雪飄落,灑了母親一身,本身就已經是一幅美麗的畫。再一想她拎在手裡的保溫桶,裡面是滿滿一桶泡刀豆炒肥腸,我的心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一時只恨生而為人,不能如蛙族一般長長的舌頭一卷,便將那美味佳餚捲入腹中。
泡刀豆炒肥腸是我家的私房菜,做法很是費神。
光說肥腸,自菜市場買來新鮮的清洗乾淨就要半天。然後要準備一口大鐵鍋,鐵鍋中倒上半鍋穀子褪殼後的糠粉。
肥腸分節,每節兩頭用細線紮緊,放入鐵鍋中和糠殼混在一起,小火慢慢炒制,直炒到糠殼全黑,乳白色的肥腸變成暗暗的臘黃色,一股濃香撲鼻而來,才算大功告成。
刀豆也要泡製幾日,從泡菜壇中撈出切薄片,再加上同樣自泡菜壇裡取出的泡椒、泡椒,肥腸切圈,入鍋一併炒制,撒大把蒜粒。最後出鍋的成品,香辣下飯,是一生之味。
最令我難忘的食物是來自於媽媽的蛋炒飯。每當炊煙裊裊升起,昏暗的燈光下,媽媽在廚房辛苦勞作的背影,兩個雞蛋一碗飯,對於當時的我已經很奢侈了。農村的條件不是很好,沒有城裡的肯德基,德克士,更沒有什麼海鮮牛排。一份蛋炒飯,簡直是人間美味呀。
現在長大後,獨自在外邊漂泊。吃過外邊飯館的蛋炒飯,卻怎麼也吃不出媽媽的味道。很難受。也很想念。回家都是過年過節才回去一次,我不想念那些大魚大肉,只想念媽媽的蛋炒飯,還有媽媽。
不知道你是否與我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