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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劉大王

    《瀟瀟暮雨南風未暖》

    那一年的驚蟄時節,龍王第九子鴟吻需經天雷一道,感抽筋剝皮、剜肉焚心之痛,便可得仙骨化仙形,之後再入凡塵觀人間百態,方能飛昇上仙。而天雷加身,他脫胎換骨將成之時,一滴水珠落下來,得了他第一口仙氣,也得了人形。

    她睜開眼,看了看自己,感到驚奇極了。而眼前突然出現的赤身裸體的姑娘,卻著實嚇了鴟吻一跳,他急忙側過頭去,施法給她披上了一身衣服,方才回過身問道“無意冒犯姑娘,亦不知姑娘是何方神聖?”“一滴水珠。”她答。

    此時他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發現她真身確實是一滴水珠,體內卻沒有內丹,細細想了想這前前後後的事情便明白了過來:她本是一滴染了天地間靈氣的水珠,又碰巧得了他那一口仙氣,有了這一身人形。可是沒有內丹的靈,沒有來處,也沒有歸途,如果她失去了這一身皮囊就將消散在天地間,無法入輪迴,再無處可尋了。好在她才剛剛得了仙氣,尚未完全融合,此時還能將仙氣收回,讓她變回真身,可能才是她最好的去處。鴟吻想著,便伸出手準備施法。小水珠見他伸出手來,也學著樣子伸出手迎了上去,冰冷的指尖觸碰到鴟吻的掌心,一股暖意便傳了過來,她開心地笑了起來,對鴟吻說道:“你是暖的。”

    修仙路漫漫,如此一千年。他從不知自己竟是有溫度的,但她告訴他:他是溫暖的。他竟對她生出了一絲不捨。此時,一陣涼風襲來,攜著一聲驚雷。水珠嚇了一跳,下意識迅速躲進了鴟吻懷裡。鴟吻輕笑起來,原來她怕雷,便輕拍她的腦袋,溫柔迴應:“別怕。不過一聲雷罷了。”她不知道為何,感覺到被小看了竟會有些不快,急忙抬起頭嘟囔著:“我可不是膽小,只是這雷聲確實太大了些。”鴟吻低下頭,正對上她的眼眸,那一瞬,似乎盈盈水波、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皆沉入了她的眼中,那樣幽深,深深地吸引了他。便是那一眼讓他決定了,他要護她一世周全。一時間又是幾道驚雷,嚇得她縮緊了脖子,他想到她方才振振有詞的樣子感到好笑,想著逗弄逗弄她:“你可知龍有幾責,其中一項便是呼風喚雨布雷。這雷便是我父王布的,為得是告知人間,驚蟄時節到了。今日,我修得仙身,日後這些事情便由我來做,以後我日夜打雷,看你到底怕不怕。”他的聲音響起,她漸安下心來,眯著眼,看著周圍的景象,霧茫茫一片,偶有雷電閃過,劃出一道金光,亦是好風景,便笑起來:“若是你來布,我便是一點兒也不怕了。只當是你在叫我,就是聲音大了些罷了。”“你連名字都沒有,我如何叫你?”“一滴水珠不是名字嘛?”小水珠嘆了口氣,“你這龍這般忘事,我可是剛剛才告訴過你的。”鴟吻無奈:“一滴水珠這算什麼名字?按你這樣說,我們全族都叫一條龍了。但我叫鴟吻,這才是名字。”水珠想了想,似乎他說得有些道理,拉住他的手,迫不及待道:“那,你給我起個名字可好?”鴟吻忽而想起,人間有詩吟誦驚蟄“一聲霹靂醒蛇蟲,幾陣瀟瀟染紫紅。九九江南風送暖,融融翠野啟春耕。”他說:“你便叫瀟暖吧?”她跟著讀了一遍,仔細思索了一番,雖然不知瀟暖為何意,但總覺得不能讓他看扁了,就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好名字呢!你是我見過最會起名字的龍。”“哦?”鴟吻挑了挑眉,“你還見過其他龍?”雖然感覺又被小看了,但是也確實除了眼前這條龍,她並未見過其他什麼龍了。只是就這樣被他問得啞口無言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只得答了一句:“總會見到的嘛。”

    可能是一語成讖。果然突而風雲湧動,遠遠就看到來了一條龍騰雲駕霧而來。瀟暖驚喜單:“快看快看!又來了一條龍呢!你已經不是我見過的唯一一條龍了!”鴟吻贊同道:“是了是了。那你覺得鴟吻這個名字如何?”瀟暖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麼將話題轉移到自己的名字上去,但想著可能龍的腦袋比較大,自然想法也和普通人不同,所以還是認認真真回答了這個問題:“說來可能會傷了你的心,但得你一口仙氣,我才有了這副身軀,你也算是我的再生父母了,我不該騙你。”她嘆了口氣,擔憂地看著他,“你這名字,實在繞口,亦不好聽,著實一般呢。”鴟吻聽完她不著邊際的長篇大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只能學著她的樣子嘆了口氣:“那條龍是我的父皇,也就是給我起名的龍。我這名字雖實在繞口,亦不好聽,著實一般,但我這條龍,確確實實是你見過最會起名的龍了。”瀟暖聽完算是明白了,眼前這條龍,真是一條非常較真的龍了。

    言語間龍王已經到了,鴟吻迎上前恭敬行禮:“父皇。”瀟暖也學著樣子上前行了禮。龍王瞥了她一眼,便伸出手去,欲奪走還未完全與她融合的仙氣。鴟吻當機上前,將瀟暖護在了身後:“父皇何意?”“何意?!”龍王震怒,“你可知你失了這口仙氣,仙體便不完整。即便日後凡間歷劫歸來,亦難以成為上仙!”“成仙就這樣重要嗎?”鴟吻直視龍王,厲聲問道“比一條無辜的生命都重要嗎?!”“鴟吻!”龍王上前一步,怒氣逼人,“仙渡眾人,而非一人。況且,她連內丹都沒有,連妖都算不上,如何比得上你重要?!”

    瀟暖躲在鴟吻身後,聽了這番話,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也不知道他會如何做,但她想,或許自己馬上就要死了,死之前她最想做的就是再感受一下他的溫度,於是她牽住了他的手:“鴟吻。我這一生,就遇到過兩條龍。你雖名字難聽了些,但是一定是世上最好的龍了。”他不知道是因為她沒有內丹還是因為她害怕,她的手竟是那樣冰涼,就下意識就握緊了她的手:“怎麼就是一生了呢?放心。你這一生可還長著呢。”龍王見狀怒意更甚,不顧鴟吻阻攔便要收了她的仙氣。鴟吻只得一把攬住她,往天宮逃去。

    瀟暖窩在他懷裡,才感到了害怕和委屈,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情愫從心裡湧動而來,讓她鼻子一酸,幾乎快要哭了出來。鴟吻感受到了她的窘迫不安,將她往懷裡緊了緊,安慰道:“別怕。一切有我呢。”本來沒有安慰還好,可瀟暖聽了這一句話,眼淚一刻也忍不住了,嘩嘩地湧了出來:“鴟吻。我知道我應該把仙氣還給你,可是還給你了,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你了?再也聽不到你的聲音了?再也不知道你的溫度了?一想到這裡,我就怕死了。我……”她胡亂將鼻涕抹在他的衣襟上,深深呼了一口氣認真地告訴他,“鴟吻,我捨不得你了。”

    捨不得的,由何止你一人呢。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受到傷害了。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仙氣迅速與她融合——跳司命臺,投胎成為凡人。想著,他極速向司命臺而去。

    司命仙君本就與鴟吻交好,聽他解釋完前因後果,便立刻設了結界,為他們拖延時間。鴟吻和瀟暖道過謝以後便打算從司命臺跳下去,被司命仙君攔了下來:“莫急。跳之前,有些事我得告訴你們。”他憂心地看著這對男女,解釋道,“鴟吻,你失了這口仙氣,便沒有完整的仙體,而她雖然得了你的仙氣,但是連內丹都沒有,更是不完整。如此跳下去,你們的命運皆不受命盤控制,在人間有什麼萬一,我都愛莫能助。”此時,他將目光投向瀟暖,一字一句地強調到,“並且你沒有內丹,無法入輪迴,跳了司命臺,得了凡人身,也就僅有那一生了。死了便是死了。無論天上人間,還是冥界地府,再也沒有你。你確定還要跳嗎?”

    瀟暖不答,只是看向鴟吻:“我這口仙氣你還要嗎?只要你記著我,我便……”鴟吻沒讓她把話說完,就打斷道:“瀟暖。”“嗯?”“你可願陪我上凡間走一回?”無言,相視一笑。他們便懂了對方的答案:她願意用短短一世陪他走一次;他願捨棄千千萬萬年的榮光守她一世安樂。這樣就足夠了。

    跳下司命臺那一刻,龍王追來用龍尾纏住了鴟吻,鴟吻便借自毀元神之力推開了龍王。可就是這短短一瞬的錯過,他再也沒能抓住她的手……

    輾轉幾年,人間又是驚蟄時節,萬物復甦,大地回春,隨著第一聲雷動,夏國九皇子誕生了。朝中皆道是祥瑞之兆,國君大喜,立即賜名——啟澄,意為看到光明。

    同時瀟暖在一戶農家出生,其母難產,生之則死,其父失望:“驚蟄時出生本來蛇蟲之輩,還剋死母親,此女必是災星!”,說著便要動手掐死瀟暖。產婆見懷中嬰兒哭聲嘹亮,眉目清秀可人,於心不忍:“陳相公何苦來!都是苦命人,尚且留住娃娃的命吧!我無兒無女,送我便是了。”“罷了!”長長一聲嘆息,“快些帶走吧!”

    這劉婆子身體不好,一生未嫁,僥倖得來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娃娃,也是分外寶貝著,便取名為安暖,盼著孩子一生安樂溫暖。

    安暖日漸長大,出落得更是明媚嬌俏,對劉婆子也是恭順。可劉婆子身體越發虛弱了,便時時想著為孩子謀個好去處。安暖六歲時,將軍府為小姐選貼身侍女,劉婆子就打定了主意要送安暖去將軍府。

    那日劉婆子給安暖穿了親手做的新衣裳,將安暖抱在懷裡交代:“暖兒,將軍問話你就好好答。孃親能為你做的不多,只盼上天眷顧,冉府選中你,你日後也算是衣食無憂了。”“孃親呢?”安暖低下頭,看著劉婆子緊摟著她的手,“孃親不要安暖了嗎?”安暖雖小,但也從旁人閒談中多少了解到了些自己的身世,對劉婆子自然是既感激又依賴的。“孃親怎麼會不要暖兒,只是暖兒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孃親身邊不是?”說著,她握住安暖小小的手,這孩子的手總是涼涼的,像極了她涼薄的身世,便又叮囑,“暖兒,無論你在哪裡,孃親都是牽掛著你的。生活總有酸甜苦辣,但好歹是有甜的。你就是孃親命中的甜,為這一口甜,嚐盡酸苦都值得。現在你大了,孃親希望你也去嚐嚐別的味道,你不必怕,勇敢向前,孃親就滿足了。”“嗯。”安暖輕輕應了一聲。她知道孃親有孃親的苦衷,再不捨也不願讓她為難。

    行至冉府,家丁要帶安暖進府見將軍。劉婆子不捨的鬆開了安暖的手,一時沒有忍住,捂著嘴哭了出來。安暖不敢回頭,怕自己見了更便不願離開她了,只能大聲喊到:“孃親。你亦是安暖生命中的甜!”這一句,她喊得格外大聲,幾乎用盡了她的力氣,劉婆子聽了更是哭的不能自已。但安暖不得不跟著家丁的步伐快速進入府中,她想:這就是孃親說的生活滋味吧,酸甜苦辣都得嘗一嘗才不枉此生嗎?但她還沒能好好體會離別,就被帶到了大廳,冉夫人溫婉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她的思路,她未曾想人生的第一次離別竟是這樣無奈和匆忙,只聽到夫人問道:“抬起頭來,莫怕。你叫什麼名字?”安暖便抬起頭來:“安暖。安樂溫暖之意。”

    或是因為這個名字,或是因為她的乖巧,將軍夫人很是喜歡她,和藹一笑:“確是個溫暖的孩子呢。可願留在冉府?”“謝過夫人。安暖願意。”安暖也笑起來,她總記得孃親說過的“暖兒笑起來的時候啊,就是春天來了呢”,所以她願意多笑笑,況且她也喜歡這位夫人。

      見過夫人以後,安暖便隨著管家去領府內的日常用度和衣物。

      途中經過一處花園,院子的一角竟然種著戲語花。安暖曾在一本醫書上見過這種花,但那時候安暖並不認字,只覺得這花長得好看,多看了幾眼,正好劉婆子瞧見了便告訴她:這是慄疆的戲語花,不僅好看還可解蛇毒,只可惜啊,咱們這個地方可沒有這種花。可如今她居然在南城見到了戲語花,就忍不住挪不開眼了,以至於馮管家講的那些規律她是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安暖?”馮管家終於發現了安暖並沒有聽他講話,鼻子裡哼出一口氣,怒到,“這冉府可不比別處,若大的宅子處處是規矩,如今我給你講,你不好好聽,他日犯了錯你便知道好歹了!”安暖心虛,只能喏喏點頭,連聲道歉。

      “馮管家。”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馮管家立刻停止了責罵,彎下腰應道:“小姐。”

      小姐?那應該就是冉將軍的女兒了吧?聽說冉小姐年紀也不過八歲,聲音竟然如此深沉威嚴。安暖心裡想著,就十分好奇冉小姐的長相,於是眯著眼睛,偷偷瞟向聲音的方向。不巧的是,冉小姐也正好看向她,於是正撞了個四目相對,嚇得安暖心下一慌,立刻又低下了頭。可是即便是這樣匆忙慌亂的一眼,她還是記住了青青的樣子,烏髮如漆,膚白勝雪,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如此驚豔卻身著淺淡青色衣裙,顯得內斂亦清新,那時候的安暖不知道如何形容青青的模樣,只是心裡驚訝著:她竟這般好看!

      “她便是新招來的丫頭吧?”,青青開口問馮管家,仍舊是不慌不忙,沒有感情的聲音。“是的。”馮管家拉過安暖,回答,“她叫安暖,打算先帶她熟悉熟悉府上的規矩,到時候再送到小姐那邊去的。”冉青青點了點頭:“不必了。把她交給我便是。”她說著,也不管馮管家作何回答,直徑走向安暖,“走吧。”安暖聽得出冉小姐的語氣稍稍柔和了些,心裡便踏實下來,向冉青青行禮道謝跟著她走了。

      冉青青帶著安暖往花園走去,安暖緊緊跟在身後,一路無話。

      直到到了花園,青青指著戲語花問:“安暖,你認識這花?”

      “回小姐,安暖認識。這是戲語花。”安暖便將她如何知道戲語花,還有戲語花的種種用途向青青解釋了一遍。

      冉青青看著安暖眉飛色舞講解的樣子,又想起她剛剛偷看自己被發現時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便輕輕笑了起來。安暖就是在那一瞬間看向青青的,她仍然不知道如何形容青青,只覺得她美得不一般,於是由衷嘆道:“你笑起來真好看。”安暖那活脫脫一副痴漢模樣,讓青青更是覺得好笑,忍不出笑出了聲,心想:原覺得看著機靈,沒想到是個傻丫頭。不過雖然傻乎乎的,但是確實可愛呢。於是伸出手去,拍了拍安暖的腦袋,嗔怪道:“小安暖,若是馮管家在,該訓斥你口無遮攔,沒有規矩了。”

      ……

      那一刻安暖愣住了,她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但似乎她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感覺,那麼熟悉也那麼陌生,但,也那麼溫柔美好。就像冬日暖陽,像清風攜來花香。

      良久她才開口,認真回答:“安暖還不熟悉府內規矩,但孃親曾告訴過安暖,真心話要說出來別人會才知道。安暖是真心覺得小姐好看,所以就說給小姐聽了。”

      那種認真竟然讓青青感到有些難為情,只能乾咳了兩聲,為了掩飾尷尬,青青便找了個話題,向安暖講起了這些戲語花的由來:“你知道嗎,這些花是我爹從慄疆帶回來送給我的,他說這是南城沒有的風光,他想讓我看看。可是這些花本來就不適合生長在南城,爹之前常託人送家書回來也會送些慄疆的沙土回來,而如今,慄疆戰事頻繁,家書沒了,土也沒了,它們就快要死了吧。”

      安暖靜靜地聽青青講完,她聽得出青青語氣裡的落寞,也突然明白了,大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能為力,就像孃親不得不送自己來冉府,就像冉將軍不得不征戰沙場與家人聚少離多,就像冉青青無論如何用心也養不活本就不適合生長在南城的戲語花,便望向那些了無生機的花兒,喃喃:“花有花期,終有一謝。將軍那樣奔忙,尚且想著將這片好風光與小姐共享,便是將軍對小姐深深的愛意了。若小姐只想著如何延長它們的花期,甚至患得患失,豈不是辜負了將軍的初心?”

      青青從未想過這些,聽安暖這麼一說,豁然開朗:是呢。竟是我忘了初心。這小丫頭果然靈巧聰慧,甚是討喜。

      此後安暖便順理成章成了冉青青的貼身丫鬟。

      春去冬來,又是一年,只是今日冉府上下,人人歡喜得很——冉將軍凱旋歸來,已經入宮領了賞,將要回府了。

      冉夫人一早便侯著了,青青更不用說,天未亮便起了身,安暖替她梳洗打扮一番,她便依著窗等著了,只是到了用午膳的時間,依然沒有將軍的訊息,下人來傳飯,青青也沒有胃口,一口飯菜都沒有吃。安暖知道青青雖喜怒不形於色,但心裡是定是急壞了,只能勸道:“許是將軍凱旋,皇上設了宴也不一定。這天寒地凍的,好歹吃些東西,暖暖身子不是?”

      “你如何也這般囉嗦了。”冉青青也不回頭,仍是望著窗外,隨意抱怨了一聲。

      安暖自覺勸不動她,也無意再勸,索性取了件披風給青青搭上後,去了花園,想著摘些臘梅回來插上,青青喜歡。

      不料剛踏出房門,就看到夫人的貼身丫鬟舒燕匆匆朝這邊跑來,邊跑邊說:“安暖安暖!宮裡來的訊息,讓夫人帶小姐進宮赴宴!你快些為小姐準備著吧!!”安暖聽啊啊,朝她揮了揮手示意舒燕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她知道了。

      於是回過身對青青叫道:“小姐!你要進宮了呢!”其實安暖也不知進宮意味著什麼,只以為這實在是一件喜事,能見到皇上皇后可不是誰都有的福分,“也不知宮中同府上有什麼區別。”

      “既然這般好奇,你還不去準備一下。帶你去見見不就是了。”青青淡淡答道。

      “我?!”安暖大驚,小姐居然要帶自己進宮!驚得心跳加速,連著猛吸幾口氣,“安暖不敢。”

      “有何不敢?”

      “安暖在府上尚且常常犯錯,在府上有小姐護著我,才能平安過到今日。宮中規矩更多,若是安暖犯了錯,受罰可就不止安暖一人了,連累了冉府該如何!安暖不去。”

      青青見安暖一副誓死不從的樣子,好氣又好笑,明明剛剛還一副好奇寶寶的表現,怎得現在畏首畏尾成這幅模樣。但青青喜歡安暖這樣,她與自己不同,她的喜怒哀樂皆可以真真實實展現給大家看。而自己卻不能,因為自己是將軍府的小姐,有著尊貴的身份,時刻都要端莊得體,這是她從小就懂的道理。所以她樂意護著安暖,看安暖這樣天真浪漫,就好像自己也同樣天真爛漫一般。於是她默默起身往夫人房裡去,經過安暖身邊時,回道:“我替你去看看,回府了再說與你聽。”

      “甚好。”安暖終於鬆了一口氣,笑眯眯迎過去,“小姐最好了。”

      青青懶得理她,緊了緊披風去了夫人處。

      不久就隨夫人上了嬌子被太進了宮。

      途中夫人拉著青青的手,擔憂地叮囑道:“在宮裡定要謹言慎行才是呀。”說著順便將宮中的局勢耳語給了青青。

      原來如今皇上身體欠佳,而冉將軍幾度立下戰功,多少有些功高蓋主之嫌,皇上應是有些忌憚,不過將軍只有青青一個女兒,或許皇上也是想借此機會見一見青青,將青青許給某位皇子用來牽制冉將軍也未可知。可是青青自小便以父親為榜樣,勤學苦練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父親這樣護國保家的英雄,哪裡願意入宮呢。所以冉夫人甚是憂心,又勸解道:“話雖如此,你也莫怕。無論何事都有將軍頂著,況且如今皇上只有四位皇子,其中太子十四歲、三皇子十一歲、九皇子九歲,十三皇子兩歲。與你年紀相仿的只有太子、三、九皇子,且都年幼,未必就會直接賜婚。事事都有周旋的餘地。你只要不失了分寸和禮儀便是了。”

      青青不忍母親憂心,笑了笑寬慰著:“母親放心。青青知道的。況且皇上說什麼便是什麼,嫁入宮中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福分呢。我雖志不在此,可我也不會為了自己的志向害了家人。如今這種形式,正是皇上多疑的時候,無論去誰,都無需逆了皇上的意思。若是父親不捨,還得母親勸著些才是。”

      冉夫人知道青青從小懂事,但也不曾想過她竟懂事成這個樣子。不過十來歲的年紀,便能事事顧著大局,沒有絲毫稚氣。心裡就難受起來,一時間流起了眼淚。“母親。”青青取出帕子替夫人拭去了眼淚,她明白父母的難處,也知道自己的命運從不由自己做主,她早就認命了,心裡苦澀卻平靜,“無妨。走一步看一步吧。”冉夫人也只能迎合著點點頭。

      言語間到了大殿,太監們攙扶著夫人和青青下了轎。

      紅牆綠瓦,雄偉氣派不在話下。

      青青理了理衣衫,收了思緒,含著淺笑,隨領路太監進了殿去。

    未完待續……

  • 2 # 飛瓊碎瑤

    ""把解藥交出來,我不想廢話。""

    ""沒有。我說過她中的毒,唯一的解藥是我的心。九幽蠱毒不會立即要了她的命,只會一點一點地吸食她的血液。我要她這些年加在我身上的傷,千百倍的還給她。""女子一襲白衣,面容姣好,宛如仙境仙子,九天玄女。

    ""雪境宮宮主的冷漠無情,我今日算是見識到了,香兒是你的妹妹你都不肯救。""

    ""妹妹?一個旁系罷了,有什麼資格當本座的妹妹。你說我冷漠無情,怎麼不說她忘恩負義。我父母憐惜她年幼失去雙親,將她養在膝下多年,將她當作親生女兒來看待。可是,她呢如何對待我的父母的啊?慕容錦,既然想要我的心就親自來取,你與我相處多年想必知道我的性子。

    ""當然,否則我今日絕不會親自來取。""

    一個時辰後,

    ""你贏了"",女子的背後插入一把劍,""錦哥哥,你終究害了我,我恨你。""女子說完倒地身亡。

    ""慕容錦,我就知道你愛她,所以只有你親自下手我才放心。""

    ""你根本沒有中毒,你騙我。""

    ""不錯,我根本沒有中毒。她是我成為嫡女的最後一塊絆腳石,只要她死了,便無人阻止我成為嫡女了。""

    ""不,晴兒,我錯了,我不該相信她的話!""

    回憶中

    ""錦哥哥,晴兒為你跳一支舞吧。""說完女子腳尖輕點,落在水面上翩翩起舞。

    ""晴兒,我會娶你的,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人可好。""

    ""嗯。""

    回憶結束

    晴兒,我會為你報仇的。

    他親手殺了慕容香,並將她丟入亂墳崗。

    自此,男子抱著女子沉入海底。

  • 3 # 進取楓葉Fk

    “公子,外頭冷了,是時候該回府了。”葉翎歌撫了撫披風上的雪,望著眼前一株紅梅獨自嘆息。“輕莞,這是第三個年頭了吧。”名喚輕莞的女子上前柔聲回答道“是啊,憐鏡姑娘已經離去三個年頭了。”“你說,她是不是在怨我?”葉翎歌伸手握住梅枝,抖去上頭積下的雪,輕輕地摩挲著。“公子切莫這麼說,憐鏡姑娘不會怨你的,當時的情況太過危急,那也是不得已的事情,織箬郡主若不是因為憐鏡姑娘的捨命相救,又怎能為公子解毒。”葉翎歌輕輕笑了起來,若是湊近些,定能看見他眼中閃爍的淚光。果然,父皇還是沒有把事實昭告天下,果然都是這般無情無義!“就是這樣我才對不起她,想她對我那般好,可我卻終究沒能娶她,還害她喪了性命。”輕莞不再說話,只是蹲下身來,用錦帕拭去了葉翎歌靴上沾染的土漬。“我們走吧,我有些冷了,也乏了,不過你吩咐下去,這株紅梅定要好生照顧,若是它在這風雪中損了一枝一葉,那就別怪我不念這麼多年的主僕之情。”葉翎歌轉身,在輕莞視線無法觸及的地方落下了淚,他隱在披風裡的手攥著一個荷包,緊緊地攥著,彷彿一鬆手,他的整個世界就要坍塌,他的步子很重,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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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子,在這做什麼,快隨我進來。雖說現在是初春,但仍是冷風肆意。你穿得如此單薄,萬不要生病了。”這個溫柔而又體貼的女子,就是憐鏡。“知道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多遍嗎,先下沒有旁人,就不用喚我皇子了,直接喚我翎歌便好。日日聽著這眾人喚我皇子,都乏了。你我之間就不用多禮了。”“嗯,好,憐鏡會謹記的。”憐鏡笑了,她那漂亮的眼睛裡像汪了一潭秋水。她趕忙去提來暖爐,放在葉翎歌的手邊。“哎,真沒趣。憐鏡你明明與我同齡,卻為何如此老成,明明我們一起長大,卻如此生疏,真是傷了我心啊。”憐鏡邁著蓮步來到葉翎歌身邊,不輕不重地在葉翎歌的頭上拍了一下,“好啦,知道啦。”葉翎歌突然大笑了起來,伸手撫上方才憐鏡輕拍的地方,說道“對嘛,你我之間本該如此,為何偏拘泥於這層礙事的主僕關係呢。”憐鏡嗔了葉翎歌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去準備膳食了。

    午膳過後,葉翎歌名義上的妹妹,織箬郡主突然到訪,這時的憐鏡正在替葉翎歌研墨,而葉翎歌,在臨摹著他母妃生前繡制的牡丹圖。“皇兄,織箬突然到訪,可曾有驚擾到皇兄?”葉翎歌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織箬。“自是沒有的,我的這個皇妹生得如此美貌,又滿腹經綸。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談驚擾二字?”“那自是最好,只不過這憐鏡為何還在此,難道嬤嬤沒有教過主子談話下人要避開的嗎?”織箬抬眼看向憐鏡,眼底埋著不耐煩和輕蔑。葉翎歌輕輕側身遮住織箬的視線,開口說道“你我既沒有商議國家大事,又沒有談論私事,為何憐鏡不可在此?我這個人一向散漫慣了,自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既然到了我這兒,皇妹也就當是入鄉隨俗,遷就一下。”織箬沒有再言,只不過她的眼裡又多了一份狠毒。“憐鏡,給本宮沏杯茶來,定是新茶,陳茶喝了本宮會不適。茶溫不宜太涼,也不宜太熱。哦,對了,就用上回本宮贈與皇兄的那套茶具吧。”織箬勾起一抹笑容,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指甲。憐鏡何曾不知織箬這是故意刁難,這是初春,新茶還沒進貢,用得都是去年的陳茶,連皇上也不例外。不過憐鏡只是溫順的點了點頭,便下去了。

    而葉翎歌,輕輕笑了起來,不溫不火的說道“皇妹真是說笑了,這新茶還沒進貢,連父皇用得都是去年的陳茶。就我這小小的皇子殿,哪來的新茶。皇妹真是愛開玩笑。若是被別個聽了去,還以為皇妹你堂堂郡主卻要刁難一個丫鬟。”“你!”織箬拍桌站起,卻又因為自己是郡主不得此般失禮,又坐了下去。“我只不過是隨口說說,看你們這裡是否真有新貢的新茶,如若是沒有當然我也不強求,只不過這丫鬟既然下去了,就得看看她到底端上來的是什麼茶。”此時憐鏡已經端著茶走向前來,輕輕地放在織箬旁邊的桌子上。“為何這茶裡頭不見茶葉?且茶色如此之清澈?”“回稟群主,此乃清茶,是用皇上賜下的梅子露和龍誕井水沏的,雖不見色澤,但入口卻極為芳香清甜。而這梅子露還有養顏的功效,是各宮娘娘的心頭寵。”憐鏡輕聲解釋。織箬輕抿了一口,便放下了。“皇兄,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織箬開口說道,隨後她便離開了。葉翎歌笑了起來,調侃道“我們這哪有什麼梅子露,怕是你在清水裡加了蜂蜜罷?還說的如此頭頭是道。”憐鏡笑了笑,“果然逃不過皇子的火眼金睛。”“你看,又來了。”“嗯,翎歌。”....

    “快,抓住這賤婢。竟敢謀害郡主!”織箬身邊的嬤嬤帶著一幫侍衛闖入了皇子殿,指著憐鏡說道。“嬤嬤為何要血口噴人,怎就是我謀害郡主,可有證據?”“我們郡主的話就是證據,來人,把她捆起來。”“我看何人敢動她一分一毫!敢來我皇子殿鬧事,是把我當做不存在麼?”葉翎歌負手站在憐鏡身前,大聲說道。“我勸皇子殿下還是不要忤逆了皇上的意思。此番爾等前來,是得了皇上口諭的。”那嬤嬤似乎沒有退縮,反而愈發囂張起來。“皇子,我不會有事,您回去吧。外頭風大,彆著了涼。”“那我等你回來。若是她傷了一分一毫,你們這些狗奴才也就不用在宮裡待著了。”葉翎歌無能為力,只能看著憐鏡被帶走。他長嘆一口氣,緊鎖的眉心顯示出了他強烈的不安。

    “跪下!”憐鏡被侍衛們逼著跪下,只不過,她的頭高高昂著。“呵呵,終於還是到了我這兒。”織箬緩步走了出來,頭也不抬的說道。“告訴你個秘密,你們家皇子殿下中了我的毒哦,如果半月之內沒有解藥,就會毒發身亡。”憐鏡瞪大了眼睛,顫聲說道“他可是你皇兄!”“我當然知道他是我皇兄,但,畢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這個郡主不過是皇上收養的孩子!我從小便愛慕翎歌,可他卻一直對我不理不睬,而你,正是那塊阻撓翎歌愛上我的絆腳石,所以,你必須得死!我知道,你心裡肯定也是喜歡翎歌,你絕對不會看著他死的。如果你不死,那我寧願翎歌被我毒死,然後我再去陪他!怎麼樣,你想好了嗎?你當真要看著葉翎歌死?”憐鏡哭了,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你說吧,要我怎麼做,我怎麼做你才會給皇子解藥。”“你去跟他說,你在我那日喝的茶裡下了毒,解藥是你的心,然後你再殺了你自己。對,就是這樣!我要讓翎歌認為你是個惡毒的女人,這樣他就會喜歡我了,就會喜歡我了......”

    憐鏡被放了出來,她的眼睛已經哭得通紅,但她卻沒有能力去阻止這一切。“憐鏡,你回來啦,怎麼哭了?他們欺負你了?我去找他們。”葉翎歌一把拉住憐鏡的手,緊張的上下打量。“翎歌啊,是我在群主的茶裡下了毒。”憐鏡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但卻還是隱藏不住那一絲的顫抖。“什麼?!不會的,你不會的。”葉翎歌鬆開的憐鏡的手,轉而把她擁進懷裡。“我嫉妒織箬,我嫉妒她出身比我好,嫉妒她能和你平起平坐,我還怨恨她,怨恨她對我呼來喝去,怨恨她可以絲毫不理睬我的感受。這下你懂了麼翎歌,我就是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我只是隱藏太好,你看不見而已。”憐鏡說完這些連忙轉過身去,她怕看見葉翎歌的臉,會忍不住哭出來。“不,你不會的,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她中的毒,解藥是我的心。那是我用自己的血為引子制的毒藥,所以我必須得死!”憐鏡說道最後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她多想轉過身來衝進葉翎歌的懷裡,跟他說這都不是真的,可是她不能,她要救翎歌,她不能讓他死。“不可能,你不準死,聽見沒!我是你的主子,你必須聽我的。”葉翎歌死死的扣住憐鏡,不讓她又任何行動,但,他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憐鏡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扎向自己的心口。“憐鏡,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不能死,聽見沒,你不準死!我都跟父皇說了,要娶你為妻的,你不準死聽見沒。”葉翎歌哭著大吼。“翎,翎歌啊,我好累,我想睡了。我真的很想做你的新娘,但這輩子,恐怕是不行了。我,我,我愛,愛,你。”憐鏡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完這些話,然後,她安詳的閉上了眼,彷彿只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是誰!是誰如此惡毒!我要將你千刀萬剮!!”葉翎歌仰天大吼,淚水肆意在他的臉上,他一下彷彿失了心智一般,抱著憐鏡還未冷去的屍體低聲喃喃......

    後來,葉翎歌查明瞭事情的真相。他根本沒有中毒,那只是織箬為了騙憐鏡自殺而扯下的慌。他親手殺了已經癲狂的織箬,也因為如此,皇上勃然大怒,廢了原本給他的太子之位。他將憐鏡葬在一株紅梅下,他記得,他就是在紅梅樹下遇見的她,那時的憐鏡,只有小小的一隻,可憐的讓人心疼。他幾乎天天都會來,因為他說,他彷彿每次都能看見憐鏡身著嫁衣在紅梅樹下翩翩起舞,那個場面,很美很美.........

  • 4 # 小萌小夢

    上官亦兒大聲哭著,那哭聲撕心裂肺,“玉子墨,我為你付出了多少?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這十幾年的心血終究抵不過她的一滴淚嗎?"“呵呵,除了你,還有誰會給婉兒下毒。″“我都說了不是我!你只聽她的一句話就認定是我,你的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沒有。″“好,她的毒只有我的心才能解,你敢取我的心麼?″“這……″上官亦兒拿出了匕首,插進了心臟,“亦兒,亦兒!″再多的哭喊也無用,“亦兒,你慢點,我們在曼沙朱華旁相見……″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部落衝突請問這部落幾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