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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三地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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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生意上的那點事
我見過最能喝酒的人,是我的父親,他經常在老家和親戚拼酒,一多斤白酒下肚那太正常不過了,他在老家酒神的稱號從未被誰取代。
常喝酒的人都知道,酒這個東西喝到七分往後,再烈的白酒入喉,也便如喝水一般。
七分醉的階段只能持續十分鐘,這十分鐘會是絕殺你的對手最好的時間。
老家不知道多少悍將敗到在我七分醉以後的父親下,喝到興起,大家互相嗆了起來,我父親一定要人拿碗幹,就著盤裡的一條炸泥鰍,也能喝上兩碗白酒。
父親總是皺著眉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後,將碗倒過來,微微幾滴香氣落下,表示碗裡已一乾二淨。
而後長出一口氣,扯著的表情恢復常態,緩緩夾起一豎青菜,沾盡辣椒,放入口中嚼起來。
而對面的人,早已連連擺手,表示一滴也喝不了,多有人藉口上廁所,便再也不回桌。
從我記事起,父親就很能喝酒,他那時給人開垃圾車,工友們會去市場用十來塊錢讓店家給一大塊豬肉,回了,直燉熟切片,一片片薄薄的三線肉擺在盤裡,就著酸辣子吃,肥瘦相間的灰白熟肉,沾上酸辣子,爽口又解饞。
於是不配酒怎麼能行,酒促食慾,喝到五分,便感覺口中哪裡都是味蕾,一片肉放進嘴裡,便滿嘴都是香的。
一場下來,父親常常要人摻著回家。
後來父親給領導當司機,最是能喝,我是那個時候第一次知道了“應酬”這個詞,每當應酬,父親回家便連坐也坐不起了,我那時不知道,原來有的人倒酒給你,你是不能不喝的。
有時父親會帶我去,雖是山珍海味,但我不樂意去,因為我一定要對酒桌上的人畢恭畢敬,給人端茶倒水,注意吃相,不能只夾一個菜,不能轉“透明的輪盤”。吃完,還要微笑對每個人說:“伯伯,阿姨,你們慢慢吃。”
我見過不少次,父親喝掉整整一瓶瓶裝礦泉水那麼高的白酒仍面不改色,說話條理清晰,走路筆直。
我不明白,酒有什麼好喝的。我在小學就偷嘗過,知道那是十分苦澀的東西。
再後來,父親自己當了小領導,應酬就更多了,也是從那時開始,在某些場合,我不用對所有人都畢恭畢敬了。只是父親仍沒少喝,喝得最多的一次,送去診所,吐了半盆血,醫生說這治不了,及時送去大醫院撿回一條命。
不知道多少個夜裡,父親發誓再也不喝酒。後面仍是喝,不過不像從前那樣拼了。
就算是那以後,我父親仍然是老家的酒神,他死要面子,從不肯在酒桌上認慫,喝多了,便向親戚們說道從前的艱辛。
再後來我上高中了,他又醉在外面,酩酊大醉,開不了車,我便騎著電動車載他回家,他竟然能在車後面睡著,鼾聲大作的同時手總是抓不緊我,我騎幾米,就要反手扶著他停下來,把他搖醒,讓他抱緊我的身體。他半睜著眼說好,我又接著騎,我數不清我這樣叫醒他多少次,每當我感覺腰上的壓力稍微鬆了些,我便停下車,將他喚醒,讓他抓緊我。
“我年紀大了,沒多少力氣了。”
年紀再大,總不可能連人也抱不緊,我明白,他說的力氣,不是手上的力氣。
聲音又漸漸化為鼾聲。
兩公里不到的路程,竟騎了快一個小時。
到家後,他總是伸出食指壓自己的舌根,催吐,吐出來的,渾濁的幾灘,是酒桌上的泰然自若,是大半輩子的苦澀。
吐完,搖到沙發上,仰著臉,雷打不動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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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過這個能喝的,基本是“一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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