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應該是2019年，農曆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第一次外出打工，也是第一次在外面過年。

沒有父母的陪伴，也沒有朋友，就自己一個人，簡單做點飯菜，聽著窗外鞭炮聲不斷，看著小區住家戶裡面，聽聲音好像挺熱鬧，在看看自己，宿舍連電視都沒有，也看不成春節晚會，心裡不是滋味，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給爸媽拜了年，家人一直囑咐，自己在外面照顧好自己，想家了就打電話，後來都記不清楚，爸媽說的啥，眼淚不停的在眼睛裡打轉，電話是忍著淚打完的，掛了電話，自己哭的像個小孩，那一刻，真的想家。

後悔應該在家過完年再出來，都是自己的倔強，後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感覺那一夜特漫長。

記得那是十幾年前，我還在某家公司上班的時候，年二十八早上吃了幾隻韭菜餃子，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就拉肚子了，一直到年三十下午才慢慢好轉，當我覺得是時候吃回一些正常東西的時候，出門已經年三十晚上，所以小吃檔已經不做生意，我突然想起爸媽在姑媽那邊開飯，就馬上打電話過來問開飯了沒有，還好來得及，就立馬接公交過去，親戚們都留了一點東西給我！還是我比較難忘新年！

舊年代，中國經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饑荒，我的祖輩恰是少年時，新年，正逢饑荒時。

在這路的盡頭，要什麼沒有什麼，而祖輩，貓九九，才18歲，生活在孤兒院裡。在這亂世當中，又能有多大的作為？現在她變得蒼白，消瘦，使她一雙丹鳳眼顯得特別大，活像一隻覓食的餓貓。

活人的日子還要繼續。

祖輩，才18歲，能有多大的作為？

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辦法避開這個死衚衕？

從那時在開始，他們要堅持兩個月的冰天雪地，兩個月後才冰雪消融，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撐過這兩個月，但現實是我們也許撐不過個三天！

他們經歷了清貧的生活，飢腸轆轆的日子沒有壓垮。厄運也許曾斷其頭，但從未奪其志，她不要哭喪著臉，她要頑強奮鬥。她的血脈中在憤張，牽住命運的的牛鼻子。戰場就在這裡，她必須戰而勝之。

最可怕的是饑荒終於引發明搶，燒傷掠奪和致命的瘟疫漫延全村。流民和餓狗餓貓無家可歸，飢寒交迫，恃強凌弱，弱者則等更弱者死去以便吃掉它們。而烏鴉則不斷盤旋在村上天空，它們矯捷的身影不祥地點綴著冬日的天幕。

已到達食不果腹的境地，為了搜尋一點吃的，院裡主力鬼哥往往走得很遠，有幾次整夜都不回院裡。貓九九都知道他翻山越嶺，出去尋吃的，有時運氣好的能獵回一隻兔子;有時則是幾隻地瓜或是幾個野果;有時扒雪掘洞，累得要死，也只能逮到三兩隻老鼠。他為了貓九九及身後這幫慫蛋，鬼哥真是付出很多。

所有的人都消瘦得肩胛骨支撐著，個個皮包骨瘦。

小馬六和阿五驢也加入尋食大戰，如果路旁有雞棚無人看管，他倆就很容易溜進去。但是這個年頭，雞比鳳凰還要珍貴，家家都護得緊，只要敢靠近雞舍十米，村民手裡拿著鐵具氣勢洶洶地從屋裡出來，鬧不好再讓村民暴打一頓，他倆便聰明立刻轉身就逃竄。

在不久的晚上，大家都睡了，小馬六背扛著阿五驢回來，呼天搶地的陣勢。貓九九從房間出來，阿五驢怯懦地給她看一條被棍子打傷的腿，眼神流露出劇烈的痛楚。

“貓姐，我們溜過油店老闆家豬棚時讓我發覺，雞呀。”

貓九九眼睛裡噙著淚花，這幫王八蛋即蠢又懶，能讓他們拿生命去冒險也是算他們有團結一致念頭。

大夥都圍在一起，哭喪著臉。

“貓姐，我們是不是要餓死，我一年到頭都沒有長高。”油四雞哭哭啼啼。

“閉嘴！不會餓死的。但是我總有一天能弄到錢，總有辦法的。”貓九九注視著大家，“總有一天，等來年春天，我們種菜種瓜，會養雞豬，會有很多的糧食，我們就不會再捱餓，我們把多糧食拿出去買，我們會有好多好多的錢，到那時我們再也不地挨餓受凍，我們的家也不會越變越好，我們人人穿好衣，天天吃雞腳，天天五花肉湯，吃一碗，扔一碗，痛快！”

大家一陣又興奮，眼睛出現夢遊般的神情。鬼哥依然優鬱地凝視著貓九九，那確實是一個無形和奢望的目標，貓九九和他的目光相遇，他見是她眼睛裡燃起憤怒的火焰，顯然他在懷疑她的能力和運氣，他迅速低首垂目望著自己的手，窘不堪言。

雖然這所孤兒院給他們大家存留太多痛苦的回憶，但是卻又他們長大的地方，即便窮山惡水、窮困潦倒、窮極無聊，卻是他們的根。

死神在他們這個村上游蕩，每一片熟悉的田野和樹叢都是靜悄悄的，這種非塵世的沉寂不斷把恐怖注入她的內心。他們一路沒有見到過一個活人，連活的牲口也沒見過。橫在路旁的盡是死人、死雞、死豬，已經腐爛膨脹，身上沾滿了蒼蠅，周圍了無生氣。這種劫後的荒涼令人怵目驚心的程式度是我過去所見所聞所不能比擬定的。

“現在我不再想它。現在我受不了。我以後再想。”她出聲自言自語，同時把目光移開。

為了尋找菜園子，他們三個步履艱難地環繞廢墟兜了一圈，經過廚房、雞棚和的殘跡。牛八和二狗子細細棍子查勘，但一無所獲。

他們轉到菜園子，那果園居然有大白菜因為無人澆水而枯萎，卻還活著；茄子雖然枯黃，但可以吃。然而此刻我們實在太餓了，我們連相到交談都費力氣，交換眼神後乾脆都攤坐在菜園子裡，用一雙哆嗦的手摳到泥土中去把菜挖出來。

她發現了短短一個小白蘿蔔，飢腸之下不得下正是一個帶辣味的蘿蔔。她幾乎等不及把蘿蔔在自己的裙子上擦拭去泥巴，一口就咬下了半個，囫圇吞棗吞下去。

這蘿蔔又老又硬，我空了許久、怒為中燒的胃立即翻江倒海，口腔麻木的成苦鹹。我只得在硬骨頭似的泥土地裡趴下，有氣無力地開始嘔吐。

從小屋裡隱隱傳來腐肉的味道，越發使我噁心難忍，她索性不去遏制這種感覺，繼續翻腸倒吐地吐，只見小屋和樹木在我周圍飛快地旋轉起來。她一動不動地趴著，不知經過多久時間，臉埋在泥土中，背脊承受著冰天雪地的侵襲，全身僵得一動不動。

她趴在地上，無力擊退回憶和愁緒紛紛至沓來的圍攻，它們像一群禿鷲在她頭上盤旋，等著享受一具死屍。

她虛脫轉著看，二狗子和牛八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二狗子趴在泥土裡，頭幾乎埋進泥土裡，我聽到一種豬吃食才能發出的急促的聲音，臉色介乎鐵青和慘白之間，估計他在思索著是否要把來之易的吐出來。但顯然不是，他剛才在泥土裡挖出了還在蠕動的蚯蚓，他已飢不擇食吞下肚，結果是他吐出了清水，他哭著叫：“貓大，我吃了條蚯蚓！我要死啦！”

牛八顯然已被腐爛的紅苕噎得嗓子變了，猛一瞪眼，開始一個接一個一個地打嗝。

她凝視著這一片荒無人煙，瞻望前景，一片黑暗，凶多吉少。當她站起來，我的把頭高高地昂

“命運，從來都是跟我做鬼臉，命運讓我哭，我偏要笑！現在這種情況至少比從小受虐不知好多少倍，那時都打不垮我，現在更是休想如此！我已拿定主意，勾勒好自己的生活藍圖”

書 回頭路是沒有的，我只能往前走。

我貓九九不會讓自己眼睛裡帶著悽苦的表情展望未來 ，更不會讓自己再忍受別人主宰我的命運。過往種種，已煙消雲散，今日種種，已全新開始——我決不回首！

她心裡大聲吶喊：老天爺給我作證，一場災難休想把我整垮臺。我要挺住，等我熬過這一關，我決不再忍飢挨餓。也決不再讓王八蛋們捱餓。哪怕我得去吃泥巴——請老天爺給我作證，我無論如何不再忍飢挨餓！

二狗子慢慢地一些還活著的枯萎大白菜裝時籃子裡，今晚孤兒院可以吃飽一頓了，至少不會再捱餓。

此後經年，祖輩，後嫁上海灘仁晟幫小老大，也算是禍中福來。

南疆故事：陣地上的春節

記得在家時，過春節都是熱熱鬧鬧，歡歡喜喜，媽媽會做一桌子菜，全家人圍坐在一起把酒言歡。但是農曆一九八五年的春節，我在雲南前線的軍工路上，渡過了一個“最慘、最無助”的春節。

我排在“211”高地守衛了一個多月後，於一九八六年一月十五日被兄弟部隊替換下來，與我們連的其它二個排駐紮到一個廢棄的廠房內，任務轉變為給前線送給養，也就是幹起了軍工。做軍工又苦又累又危險，還不容易立功受獎，拼死拼活送到了，是本分，送不到，就是罪過。所以戰士們寧願上前線打進攻，也不願意去幹軍工，最後團裡規定每個連都要做二個月的軍工。

一九八六年二月八日是年三十，中午連長讓炊事班做了十八個菜，還準備了青島啤酒和香檳酒，戰友們舉杯歡慶勝利，祝福平安。我們排晚上要送給養，不能喝酒。說是晚上送，其實下午三點半就要出發，從這裡出發到“211”高地要走近二十公里山路，中間要經過"百米生死線”，“高機封鎖區"，“狙擊封鎖區"等道道封鎖，一般要卡在七點到七點三十分之間到達，因為這個時間是敵我雙方預設的軍工送給養時間，一般不會封鎖道路。

因為今天年三十，要讓陣地上的戰友們吃上餃子，除了要背彈藥和食品外，每個人還多背了五六十個下好涼涼的餃子。下午三點半，班長帶領我們八個人背好物品出發。前二公里幾乎都是平地，走過一座河水是紅色的大橋後很快就進入到了山路，上上下下，左拐右拐，坑坑窪窪，曲曲折折，雖然是冬季，但兩旁的草木依舊鬱鬱蔥蔥，山脊上有一棵不知名的碗口粗的樹，開了一樹白花，幾里外就聞到香味。約個把小時後，來到一個山口，班長命令停下休息五分鐘，大家發現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前面就是著名的“百米生死線”，在二排平行山脈中間平原上的一條小路，平原寬有一百多米，長有二公里多，敵人的狙擊手不知藏在什麼地方，很多戰士犧牲在這裡。現在天還亮著，必須跑步透過這百十米的小路，才能到達對面山口。我們依次排開，全速奔跑，到達對面山口後，沒再休息繼續趕路。才出發時戰友們有說有笑，現在只剩下喘氣，沒有一個人說話。在崎嶇的山路上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中間也經過了友軍駐守的陣地，友軍戰士們紛紛向我們問候。不久，到達了敵人的重機槍封鎖區，長二百米左右，一側是十幾米高的山涯，一側是緩坡，一直延伸到一公里外敵人的陣地，我們走在山涯下沒有一絲遮掩，完全暴露在敵人的槍口下，還好天氣己昏暗，距離遠了看不清楚，我們靜靜地依次透過。又往前走了半個多小時，到達了我方的164高地，從這裡下去就是‘211‘高地’’。

要從這裡下去，先是要走一個約四百米的陡坡，在陡坡的上三分之一處有一塊巨石，下到山底後，有二十多米的平坦谷底，谷底靠近“211"高地的地方又有一塊巨石，據說是從山上被炮彈炸下來的。加上“211”高地山頂的那塊巨石，一共三塊，在這三塊巨石下犧牲了近百名戰士。開始戰士們把巨石當成了掩體來躲避槍炮，卻不知這三塊巨石是敵方炮火的參照物，炮彈能發發命中。

在"164”高地稍做休息，七點鐘天還沒有黑透，我們開始向“211”高地進發，由於坡度太大，站著無法前行，乾脆坐在地上，一路滑下去，又快又安全，不久就來到谷地，迅速走過大石，明置能感覺到有的地方踩著很軟和，我們知道那是一些屍體，不知道是那方的人。沿上山小路攀爬到“211"高地的排指揮所，戰友們對我們十分歡迎，互致新年問候，將物品與排長交接並在交接單上簽字。我們要立即返回，回去就不是太容易了，雖然什麼也沒有背，但上山的坡度太大，只能手腳並用往上爬，弄不好還往下滑，大概爬到一半，不知道哪裡突然打了二發照明彈，山坡頓時被照得如同白晝，我們九個戰士完全暴露在背後敵人的槍口下，班長小聲命令加速前進，體力好的戰士超前疾行，我體力不好，拉在了後面，這時身後響起了槍聲，能感覺到子彈在身邊帶著熱浪呼嘯而過，大家攀爬得更急了，幾個戰友回頭看我爬得太慢，想拉我一把，我都搖手謝絕了。在這生死時刻，自己不能拖累別人，自己全力向上爬，死了就死了，還真是一點也不怕。距離上去還有二十幾米時，先上去的戰友小徐不顧個人安危，從上面下來，拉著我一路跑上去。

再往回走，一路平安，對零星的槍炮聲，毫不在意，在戰火中磨鍊了快一年了，對槍炮的遠近十分清楚。

回到駐地，己經十一點半多了，炊事班的戰友們下好餃子正等著我們。這個春節過得能算“最慘、最無助"嗎？

在我十二歲那一年，被飢寒交迫的日子，把我逼得走途無路，我的職業就是偷搶劫盜，見人傢什麼，就偷什麼。

在公交車上，是乘客聚集的地方，也是我們要目擊的目標。我們看人都不是直看，眼珠子賊溜溜地打轉，斜乜著前後左右的人，只要發現哪個人包裡有錢 ，拿幾個人在這裡擠擠撞撞分散注意力，我就用兩個手指輕輕地去掏人家包裡的錢。掱了過後，像個正經人樣，裝著是趕車的 。一天下來，有了收穫就去買吃的。那時候無業遊民很多，成群結隊的。偷多了，治安管得緊了，人們的警覺也高了。邪始終不入正。靠這個活不了命。強盜一班，細賊一夥。又有聰明的想了新招，我又跟著別人在大街上去學會丟包：用一張白紙包上三百塊錢，既不

到人多的地方，也不到沒人的地方。前面這個人把包丟在地上，後面拿人盯著，一旦發現有人撿這個包，後面這個人馬上跟上去，誒誒！你這個錢要給我分一半，不然我就告訴前面那個人。在窮的年代，都愛貪小便宜，丟的有心，撿的無意，他就把自己包裡的錢拿出來分，幾分幾不分，就把撿包這人手裡的錢拿過手，跋腿就寄上腳踏車，一溜煙的跑掉了。

久走夜路必闖鬼，那一次，我們一夥人，商量好了去搶店。我們看準主人已經走了，事有巧合，哪裡想到這個主人丟了鑰匙，回來把我逮

個正著，一夥的這幾位都跑掉了。這回我遭秧了，左右兩邊有倆個彪形大漢把我拽著，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還有倆個人用繩索把我兩腿綁在一起，像滾一筒柴一樣，把我攬在地上，接著就是一陣亂棍，我的背，我的手臂，我的腿疼痛得要離命的疼，開始我還知道媽呀孃的長聲叫喚。不知啥時，我已暈過去了。

一個星期後，被我爸”兒子！”“兒子！”不知喊了多少次，才把我喊醒，我才知道我是躺在我叔叔的病床上的。叔叔精心把我治療一個月，可以坐著吃飯了。

我爸說：”你叔過年要放假，我揹你回去過年後，再來治。”我爸揹著我從醫院走回家，有三十多里路，走了六個小時。

我只好縮在床上，搭拉著老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知父親是從哪裡弄來了二斤八兩肉，父子倆過了一個年。幸好我沒死，還算是團圓的。

我媽媽是自縊死的，吃沒吃，穿沒穿，我父親常常打她，像捶豬一樣。我媽媽實在不能忍受這種苦難的折磨，選擇了絕路。我媽媽走了。那時我姥姥、姥爺還在，鄰居的好心人去給他們放信，一個人說：我媽是掉死的，另一個聽著急了，他說：死就死了還要死了？急忙辨解，怕姥爺他們找一幫人打人命，傷我爸。姥姥哭成了淚人兒，姥爺說：”她死了就安然了“。

我的老天啦！我怎麼形容，我又多慘多無助，再怎麼寒天冷凍，穿的是一單層破爛藍布衣，頭髮像雞窩，臉上花得像是進了碳爐子裡滾過一樣。別人見我兩個眼珠在轉，才知道我是一個活人，一年四季都是赤腳撩片的。我有多慘，多無助，聽別人講了一個故事，我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

過完年，我爸又把我背到叔叔的醫院，治了一個多月，可以自己行動走路。出院的時候教叔給我說了半個小時：“你這條命我算給你救回來了，你的家境我是比較清楚的，再困難，再苦再累都不要走邪路，要走正道。只有正道才有出頭日”。

一直又休息了幾個月，漸漸的身體快復正常能勞動的時候。很著哥們到長江嗎頭，挑煤碳謀生，那時挑一挑才幾分錢，一天才掙幾毛錢，半個月才掙幾塊。

我咬著牙關，堅持了兩年，因我等於死過的人，又活過來了。什麼苦都吃得下來。

我又了一點積蓄，去請了一個師父學廚師，跟了幾年。我獨自的開起了小飯館。

在這幾十年中，我一直在兢兢業業的經營，不斷地轉移，不斷地擴充套件。

我是死裡逃生的一個人，我一天書沒讀過，一個字不識。現在我也跟常人一樣，有妻皇兒女，有房有車，還有存款。

每年的大年夜，我無法忘記，過去那段最慘最無助的日子。

最慘最無助的年是沒有錢。我本來是一個意氣風發的人，因為一場生意而砸了鍋，欠下近百萬債務。這幾年放下身段拼命掙錢還債，現在還剩不到不到七萬多塊錢。

去年年底，被我允急的幾位親屬借款人，沒少把臉色給我看。

因為我這個錯誤發生我不應該發生的年齡段，兒子要結婚，他一個剛走上社會不久的年輕人，在這個以金錢為一切標準的年代，受到了委屈，儘管他在我面前強裝歡顏。

我被我家老大訓，說我不歸真。所有親戚都對我寒寒的，他們才不管你這種那樣的人生，沒有錢你就是渾囚，不歸真的人。

未回家時，微信上同學盡露虛偽的嘴臉，藉口三十年未遇，要到一起聚聚，我也被感動，從他們熱情而上桌面的熱情裡，我被激動。把我在最近在網上寫的長篇小說發到同學群中，起初收到些強強強的誇讚。後來連誇讚都沒了。查查後臺，只有幾位默默不招搖過市的同學，百分之八十言之鑿鑿說不管混的好壞，只有同學情，並且要相互支援的人杳無蹤影。

這個社會，過的都是錢。社會氛圍也是錢的氛圍。所謂過年也就過錢。只要你身上有錢，才不管你是什麼品質什麼層級的人。這個社會，有錢便是紅花日月，沒錢你便是龜孫。

我這個理想主義者現在終於明白了。以前也明白，但是不在自己的痛中。現在，我在自己的痛中徹底明白。親情、友情以及其它一切情，擠掉錢，還能剩幾斤幾兩呢！

2010年底時，因忍受不了頂頭上司的百般刁難，賭氣辭職南下，到了廣東佛山，在一個原同事的介紹下進了一家瓷磚廠當裝卸工！印象中的廣東應該不冷，去時只帶了一條棉毯，白天可以過去，夜裡的確受凍，偏偏工廠沒有活幹，效益不好，同事也走了，我人生地不熟的又找不到另外的工作，偶爾幹一天掙的錢勉強夠吃飯的，無奈之下我向幾個朋友求援，然而無情的現實讓我如墜冰窟，過去那些推杯換盞的朋友這會再沒有了過去在喝酒一起的豪爽，個個叫窮！無奈之下我趁空閒時揀廢品賣，攢錢買了床棉被禦寒。說話間到了春節，當時工廠己放假，只有一個門衛夜裡值班！當外面鞭炮聲響起，煙花綻放出絢麗的光彩的時候，我獨自倦縮在清冷的宿舍裡，透過窗戶，幾點寒星閃爍，思鄉之情，尤然而生！不知不覺中淚己成行！俗話講，缺啥別缺錢，真是至理名言，人在困苦時才能瞭解人情的冷暖，世態之炎涼，真正體會到人生百態！那一年讓我重新開始認識人生！

大年三十，拉緊急集合上車去遠方執行任務，一人一瓶礦泉水，一人一個沙琪瑪一根火腿腸，年夜飯，走了三天時間才到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