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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滄海一滴

    在讀書的時候,在學生時代,在學校裡面,當然有我喜歡的老師了。那是我的一位語文老師,也是我們的班主任老師。他是一個年輕氣盛,清高自負,十分孤傲的人。也許他有些恃才傲物吧,脾氣很暴躁,很容易衝動。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我們都是很討厭他,很不喜歡他的。看不慣他那副做派。僅僅是一個師範學校畢業的,在鄉村小學校教初中語文和音樂的老師而已。

    他是知青出身,在下鄉當知青時,由於在農村的表現還不錯,被推薦去讀了師範學校。畢業後,就被分配到了我們這一所農村小學校來教書。他當時只有二十多歲,人比較清瘦,看上去十分精神的樣子。他的個子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吧,長得英俊瀟灑帥氣。很吸引女生的眼球。他喜歡打籃球,是校園籃球場上的一道風景。每次經過操場邊上,看到他在打籃球,都會不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多看他幾眼。

    當時我還在讀小學,他擔任了我們的音樂老師。每次他上音樂課,我們都要去幫他抬那一架笨重的腳踏風琴。他彈得一手好風琴,舉手投足之間,動作和姿態都很有藝術範兒。他教我們識簡譜,教我們唱歌。他喜歡對我們每一個同學進行單獨的考核,如果你唱得不連貫,或者是還沒有學會,不會唱,你的麻煩就大了。他可是沒有那個耐心,是一個喜歡動手動腳的人。因此,大家都很害怕他,怕捱揍。也恨他從來就不講道理,我行我素,熱衷於武力教育的模式——不打不成人,黃荊棍下出好人。我們都在背地裡罵他是一個法西斯分子。

    很奇怪的是,就是這樣一個好勇鬥狠,行為看似粗魯的老師,居然很喜歡讀書,熱愛寫作,經常在報刊上發表文章,確實是很有才華。在他的宿舍裡,陳設很簡單,但是看上去非常乾淨整潔,物品擺放整齊。除了一張簡易的木床,就是一張小小的書桌。最令我眼花繚亂的,就是靠牆壁的那一個大大的書架了。在一間不到10個平方米的小屋子裡,那個長長的,擺滿了各種書籍的書架特別引人矚目。不得不令我們刮目相看。

    有一次,有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女朋友,是附近的一個石油單位的職工。那天下午,在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們看見他把那個年輕女人領進他的宿舍去了。一群人就追趕過去,圍在他的宿舍門口偷偷地窺視,打探他的小秘密。門是虛掩著的,只留下了一條小縫隙。10來個同學擠在一塊兒,拼命地抬起頭,試圖擠到門縫處去。不知是誰在後面故意惡作劇,使勁地往前面推擁,於是站在前面的人就站立不住,身子直往前傾。突然一下,就把他的宿舍門給推開了,站在最前面的兩個同學很不幸地被推進了他的宿舍裡。這下可就慘了。他的生活秘密被突然攪和,令他猝不及防,羞愧不已。在尷尬之餘,他就惱羞成怒,勃然大怒,抓住那兩個可憐的同學,一人賞了兩個耳光,然後罰站在他的宿舍裡,接受他的批評教育,一直到放學時,才被釋放出來。那天下午的課也就不能上了。後來我也暗自慶幸不已:幸虧我沒有擠在最前面,不然就會跟那兩個同學一樣的下場了。

    後來上了初中,他就陰差陽錯地成為了我們班的班主任老師,教我們的語文課。跟他接觸和打交道的機會就很多了。跟他有了近距離的接觸,我也更進一步地認識、瞭解了他這個令我們又恨又怕的老師。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最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居然任命我為一班之長。也許是看在我的學習成績還不錯的份上吧。我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啊!與一隻老虎打交道,我感到太難堪,也太難受,太憋屈了。不期而遇,竟然會撞到他的手裡?我只能認栽,算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我真的是憂心忡忡,誠惶誠恐的。這下子還會有好日子過嗎?看來我是逃不出他的魔掌了。

    他要我每天都向他按時彙報班裡的工作。每天放學後,我們幾個班幹部都要被他留下來,到他的宿舍裡,面對著那個書架,站成一排,接受他的單獨“輔導”,單獨問責,單獨折磨。正是學校吃晚飯的時候,看著他悠閒地吃著晚飯,我們是飢腸轆轆,嘴裡清口水直流。每天不折騰夠一兩個小時,根本就不會放過我們。如果我們一旦有違紀行為,被他抓住了把柄的話,那就更慘了。不把你折騰得筋疲力盡,他是絕對不會收兵的。

    他經常在班上宣讀他的“大作”,讓我們去觀摩、學習,進行討論。為我們的作文提供一個範本。他還為我們量身定做,在每天的下午,給我們打造了一節專門的朗讀課,給我們加了很多的讀書內容。在每天下午的朗讀課上,他都會找來一些名人的名著,偉人的大作。還有很多能夠發揮教化作用,傳播正能量的,不死板的書籍,讓我上講臺去,朗讀給全班同學聽。每天只朗讀一段,直至全部朗讀完畢為止。他就坐在一旁監督著。

    我朗讀過的,印象最深刻的就一本書,書名就叫做《人的一生應當怎樣度過》。它就是在教誨我們應該如何做人?如何生活?如何立志?如何嚴格要求自己?如何如何努力學習成材?如何做一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

    在他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言傳身教的教育下,我也逐漸地愛上了讀書,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在課餘,在業餘時間讀了很多的書籍,不斷地充實和提高了自己。那個閱讀習慣延續至今,仍然保持著。成為了我的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內容,成為了我的最愛。眨眼間幾十年過去了,如今我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他 也老了,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不知道他後來怎樣了?不知道他的個性有所改變沒有?

    在學生時代,我真的很討厭他,也很怨恨他。恩恩怨怨說不清楚,是非成敗轉頭空。如今回憶起來,覺得自己其實也挺感激他的,他也是一個很有個性的老師。吃水不忘挖井人。他畢竟是我在讀書方面的一個引領者,一個啟蒙老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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