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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活蹦亂跳oso

    胡姬今年十五歲,正是美貌俏麗的年紀。年輕的胡姬獨自守壚賣酒,在明媚春光的映襯下益顯豔麗動人。 原文: 《羽林郎》 辛延年 昔有霍家奴,姓馮名子都。 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 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 長裾連理帶,廣袖合歡襦。 頭上藍田玉,耳後大秦珠。 兩鬟何窈窕,一世良所無。 一鬟五百萬,兩鬟千萬餘。 不意金吾子,娉婷過我廬。 銀鞍何煜耀,翠蓋空踟躕。 就我求清酒,絲繩提玉壺。 就我求珍餚,金盤膾鯉魚。 貽我青銅鏡,結我紅羅裾。 不惜紅羅裂,何論輕賤軀。 男兒愛後婦,女子重前夫。 人生有新舊,貴賤不相逾。 多謝金吾子,私愛徒區區。 譯文: 以前有個霍家的奴才,叫馮子都。 他不過是狗仗人勢的豪門惡奴,依倚著霍家的將軍勢力,調笑一位賣酒的少數民族女子。 胡姬今年十五歲,正是美貌俏麗的年紀。年輕的胡姬獨自守壚賣酒,在明媚春光的映襯下益顯豔麗動人。 你看她,內穿一件長襟衣衫,腰繫兩條對稱的連理羅帶,外罩一件袖子寬大、繡著象徵男婦合歡圖案的短襖,顯出她那婀娜多姿的曲線和對美好愛情的追求。 再看她頭上,戴著著名的藍田所產美玉做的首飾,髮簪兩端掛著兩串西域大秦中國產的寶珠,一直下垂到耳後,流光溢彩而又具有民族特色。 她那高高地挽著的兩個環形髮髻更是美不勝言,簡直連整個世間都很罕見。 甭說她整個人品的美好價值無法估量,單說這兩個窈窕的髮髻,恐怕也要價值千萬。 沒有想到有不測風雲降臨。執金吾的豪奴為調戲胡姬而做出婉容和色的樣子前來酒店拜訪。 你看他派頭十足,駕著車馬而來,銀色的馬鞍光彩閃耀,車蓋上飾有翠羽的馬車停留在酒店門前,徘徊地等著他。 他一進酒店,便徑直走近胡姬,向她要上等美酒,胡姬便提著絲繩系的玉壺來給他斟酒; 一會兒他又走近胡姬向她要上品菜餚,胡姬便用講究的金盤盛了鯉魚肉片送給他。 他贈胡姬一面青銅鏡,又送上一件紅羅衣要與胡姬歡好。 她首先從容地說道:“君不惜下紅羅前來結好,妾何能計較這輕微低賤之軀呢! 你們男人總是喜新厭舊,愛娶新婦;而我們女子卻是看重舊情,忠於前夫的。 我堅持從一而終,決不以新易故,又豈能棄賤攀貴而超越門第等級呢! 我非常感謝官人您這番好意,讓您白白地為我付出這般殷勤厚愛的單相思,真是對不起!” 賞析: 詩中描寫的卻是一位賣酒的胡姬,義正詞嚴而又委婉得體地拒絕了一位權貴家奴的調戲,譜寫了一曲反抗強暴凌辱的讚歌。題為“羽林郎”,可能是以樂府舊題詠新事。 這首詩在立意、結構和描寫手法上,與《陌上桑》有異曲同工之妙。寫女子之美,同樣採用了鋪陳誇張手法;寫反抗強暴,同樣採取了巧妙的鬥爭藝術;結尾同樣是喜劇性的戛然而止。但《陌上桑》更多的是用側面烘托,從虛處著筆;這首詩則側重於正面描繪和語言鋪排。前者描寫使君的垂涎,主要透過人物語言,用第三者的敘述;這首詩刻畫豪奴的調戲,則是用一連串的人物動作,即“過我”、“就我”、“貽我”、“結我”,妙在全從胡姬眼中寫出。太守用語言調戲,豪奴用動作調戲,各自符合具體身份。羅敷反抗汙辱是以盛讚自己的丈夫來壓倒對方,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胡姬反抗調戲則是強調新故不易,貴賤不逾,辭婉意嚴,所謂“綿裡藏針”、“以柔克剛”。羅敷在使君眼中已是“專城居”的貴婦人;而胡姬在“金吾子”眼中始終都是“當壚”的“酒家胡”。因而這首詩更具有鮮明的頗具諷刺意味的對比:“家奴”本不過是條看家狗,卻混充高貴的“金吾子”招搖撞騙,這本身就夠卑鄙之極了;而“酒家胡”雖然地位低賤,但是終究不必仰人鼻息過生活,在“高貴者”面前又凜然堅持“貴賤不相逾”,這本身就夠高貴的了。於是,尊者之卑,卑者之尊,“高貴”與“卑賤”在衝突中各自向相反的方向完成了戲劇性的轉化,給讀者以回味無窮的深思和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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