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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嬞菇涼

    《和張僕射塞下曲六首》是唐代詩人盧綸的組詩作品。這六首詩透過寫將軍發令出征、夜巡射虎、雪夜懾敵、慶功宴舞、狩獵等場面,表現了邊塞真實生動的軍旅生活與將士們英勇無畏的性格,將邊關將士英勇善戰豪情滿懷的磅礴氣勢描繪得生靈活現,躍然紙上。這組詩每一首都能獨立成章,內容豐滿,寓意雋永,氣勢雄闊。《塞下曲》為漢樂府舊題,屬《橫吹曲辭》,內容多寫邊塞征戰景象。盧綸《和張僕射塞下曲六首》全系五絕,雖然受和詩的限制,但他卻善於運用這種詩體。這種詩體本不必須遵用詩律,五七言皆可,但盧綸憑他出色的文才,以六首精巧的五絕組成了這部如畫的佳作。這六首詩分別寫發號施令、射獵破敵、奏凱慶功等等軍營生活,語多讚美之意。組詩的第一首,歌詠邊塞景物,描寫將軍發號時的壯觀場面。前兩句用嚴整的對仗,精心刻劃出將軍威猛而又矯健的形象。“鷲翎金僕姑”,是寫將軍的佩箭。“金僕姑”,箭名,《左傳》:“乘丘之役,公以金僕姑射南宮長萬。”箭用金做成,可見其堅銳。並且用一種大型猛禽“鷲”的羽毛(“翎”)來做箭羽,既美觀好看,發射起來又迅疾有力,威力無窮。“燕尾繡蝥弧”,是寫將軍手執的旗臶。“繡蝥弧”,一種軍中用作指揮的旗臶,《左傳》:“穎考叔取鄭之旗蝥弧以先登。”這種象燕子尾巴形狀的指揮旗,是繡制而成的,在將軍手中顯得十分精美。這兩句沒有直接寫將軍的形貌,只是從他身上惹人注目的佩箭、旗臶落筆,而將軍的矯健身影已經屹立在讀者面前。詩中特意指出勇猛的“鷲”和輕捷的“燕”這兩種飛禽,藉以象徵人物的精神狀態。透過這兩句的描寫、襯托,一位威武而又精明幹練的軍事將領的形象,躍然紙上。後兩句寫釋出新令。將軍巋然獨立,只將指揮令旗輕輕一揚,那肅立在他面前的千營軍士,就齊聲發出呼喊,雄壯的吶喊之聲響徹雲天、震動四野,顯示出了豪壯的軍威。“獨立”二字,使前兩句中已經出現的將軍形象更加挺拔、高大,並且與後面的“千營”形成極為懸殊的數字對比,以表明將軍帶兵之多,軍事地位之顯要,進一步刻劃了威武形象。那令旗輕輕一揚,就“千營共一呼”,在整齊而雄壯的吶喊聲中,“千營”而“一”,充分體現出軍隊紀律的嚴明,以及將軍平時對軍隊的嚴格訓練,顯示出了無堅不摧、無攻不克的戰鬥力。這一句看似平平敘述,但卻筆力千鈞,使這位將軍的形象更為豐滿突出,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五言絕句中,像這首詩這樣描寫場面如此壯闊,聲勢如此浩大的作品,並不多見。前兩句對仗工整,在嚴整中收斂力量;後兩句改為散句,將內斂的力量忽然一放,氣勢不禁奔湧而出。這一斂一放,在極少的文字中,包孕了極為豐富的內容,顯示出強大的力量。組詩的第二首,寫將軍夜獵,見林深處風吹草動,以為是虎,便彎弓猛射。天亮一看,箭竟然射進一塊石頭中去了。透過這一典型情節,表現了將軍的勇武。詩的取材,出自《史記·李將軍列傳》。據載,漢代名將李廣猿臂善射,在任右北平太守時,就有這樣一次富於戲劇性的經歷:“廣出獵,見草中石,以為虎而射之。中石沒鏃,視之石也。因復更射之,終不能復入石矣。”首句寫將軍夜獵場所是幽暗的深林;當時天色已晚,一陣陣疾風颳來,草木為之紛披。這不但交代了具體的時間、地點,而且製造了一種氣氛。右北平是多虎地區,深山密林是百獸之王的猛虎藏身之所,而虎又多在黃昏夜分出山,“林暗草驚風”,著一“驚”字,就不僅令人自然聯想到其中有虎,呼之欲出,渲染出一片緊張異常的氣氛,而且也暗示將軍是何等警惕,為下文“引弓”作了鋪墊。次句即續寫射。但不言“射”而言“引弓”,這不僅是因為詩要押韻的緣故,而且因為“引”是“發”的準備動作,這樣寫能啟示讀者從中想象、體味將軍臨險是何等鎮定自若,從容不迫。在一“驚”之後,將軍隨即搭箭開弓,動作敏捷有力而不倉皇,既具氣勢,而形象也益鮮明。後二句寫“沒石飲羽”的奇蹟,把時間推遲到翌日清晨(“平明”),將軍搜尋獵物,發現中箭者並非猛虎,而是蹲石,令人讀之,始而驚異,既而嗟嘆,原來箭桿尾部裝臵著白色羽毛的箭,竟“沒在石稜中”,入石三分。這樣寫不僅更為曲折,有時間、場景變化,而且富於戲劇性。“石稜”為石的突起部分,箭頭要鑽入殊不可想象。神話般的誇張,為詩歌形象塗上一層浪漫色彩,讀來特別盡情夠味,只覺其妙,不以為非。組詩的第三首。詩由寫景開始:“月黑雁飛高”。這樣的景是難於刻畫的:“月黑”,則茫無所見;“雁飛高”,則無跡可尋。雁飛而且高。是由聲音覺察到的。這樣的景,並非眼中之景,而是意中之景。雪夜月黑,本不是雁飛的正常時刻。而宿雁驚飛,正透露出敵人正在行動。寥寥五字,既交待了時間,又烘托了戰鬥前的緊張氣氛,直接逼出下句“單于夜遁逃”來。單于本是古匈奴的君主,這裡借指敵軍統帥。敵軍在夜間行動,應當有各種可能。然而詩人但謂“單于夜遁逃”。讀詩至此,頓覺一股豪邁之情撲面而來。敵人夜間行動,並非率兵來襲,而是借夜色的掩護倉惶逃遁。詩句語氣肯定,判斷明確,充滿了對敵人的蔑視和我軍必勝的信念,足令讀者為之振奮,於上句造成的神秘氣氛中,發一驚採。敵酋遁去,我軍縱兵追擒,這是自然的發展。“欲將輕騎逐”,是追兵將發而未發。不用大軍而僅派“輕騎”,絕不僅僅因為快捷,同時也還顯示廠一種高度的自信。彷彿敵人已是甕中之鱉,只須少量“輕騎”追剿。便可手到擒來。當勇士們列隊準備出發時。雖然站立不過片刻.而大雪竟落滿弓刀。“大雪滿弓刀”一句,又發驚採,將全詩意境推向高潮。在茫茫的夜色中,在潔白的雪地上,一支輕騎兵正在集結,雪花頃刻便落滿了他們全身,遮掩了他們武器的寒光。他們就象一支支即將離弦的箭。雖然尚未出發,卻早就滿懷著必勝的信心。這是一幅非常動人的畫圖:在靜譴中蘊藏著吶喊,在昏暗中醞釀著閃電。雖然是在漆黑的夜間,勇士們被白雪勾畫出的英姿仍然是“煥爾觸目”。“離首即尾、離尾即首”雖然是絕句的難點,但詩人倘能大膽剪裁,巧妙構思,抓住典型環境與典型場景,完全能夠寫出精采的佳作。組詩的第四首,描寫邊防將士取得重大勝利後,邊地兄弟民族在營帳前設宴勞軍的場面,氣氛熱烈融洽,同時也描繪了將士“醉和金甲舞”的歡樂神態,讚頌了邊地人民和守邊將士團結一心,保衛國家安寧與統一的豪邁氣概,也說明了將士們的得到兄弟民族的支援的。此詩取材典型,剪裁大膽,洋溢著民族間和睦團結的氣氛。全詩語言精煉含蓄,情態活躍鮮明,寫得慷慨而豪邁,爽朗而明快。組詩的第五首,描述的是將士們利用戰事順利邊關稍靖的時機乘興逐獵的情景。字面上是說邊關將士在敵人遁逃後,利用暫時的戰事稍歇進行狩獵,其實飽含了詩人對將士們豪情滿懷的欽佩、頌揚和祝福。組詩的第六首,則是頌揚了將士們只為保疆安民,不求功名利祿的高尚情懷。由於詩中多有雙關,古今後人對此有各種不同的解釋。或說七葉蓮喻淡泊功名,或說七葉蓮象徵特立獨行,莫衷一是。盧綸所和張僕射原詩今已不傳,而和詩竟流誦千古,可見它的價值經得起歷史的檢驗。胡震亨《唐音癸箋》卷七謂:“大曆十才子,並工五言詩。盧郎中(綸)辭情捷麗,所作尤工。”又說:“盧詩開朗,不作舉止,陡發驚採,煥爾觸目。”組詩語言凝練,構思巧妙,細吟全詩,軍營之生活,守邊之艱苦,勝利之歡騰,無不歷歷在目,令人感奮。[3][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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