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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短篇的!!!   身騎白馬   我看見你,身騎白馬,帶著18年前的愛戀,迎著西涼悲苦的風暴,宛如不朽的戰神,踏雪而來。   (一)   那年初春,正是陌上花開的緋色季節,她遇到了他。   那正是她的最美好的時光裡,遇到了他。   好像是小說里約好的一樣,他們相遇了。   美好真正像是唱詞般的流轉,可是誰又料得到日後的種種。   於是她開始像個小說裡的女主角一樣,和她父親玩起了小把戲,拋繡球招親,千方百計地要嫁給他,那個薛平貴。   那個數百年前宰相為千金盛怒的橋段,只濃縮成幾句淺淺的唱詞,咬字輕輕的就可以唸完,他拋卻的是十幾年的父女之情。而她拋卻得是十八載的生養之恩,做出了她對自己的愛情一生無悔的抉擇。   於是,她離開了王府。   (二)   他們終於在一起了,如果故事在這裡畫個淡淡的句號,我也會認命的。所有人都會認命的。所謂愛,所謂相守,即使在瑰麗如金的唐,也不會掩蓋她的光芒吧。   樹上的鳥兒成雙對,   綠水青山帶笑顏,   你耕田來我織布,   我挑水來你澆園。   寒窯雖破,   能避風雨,   夫妻恩愛苦也甜。   這樣的生活,完全巢狀的上七仙女的故事,青山綠水,寒窯苦窗,有你在我身邊,有愛在我們身邊,歲月安好,天地漫長。   足矣。   (三)   可是後來——怎麼有那麼多的“可是”!   薛平貴決定要參軍報國,建功立業,為伊為己為國,贏得自己的榮耀。   至少,不能讓她,深愛的妻子,再這樣過著苦日子吧!   於是在某個沾著露水的晨曦,薛平貴打好包袱,平靜的看著年輕貌美的妻子,還有離別前青澀一吻。   他上馬,向髮妻揮揮手。   再見了,寶釧。   回頭,他正欲揚鞭遠去。   一邊是他隱忍的離痛。   一邊是她傷心淚漣漣,在馬下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襟角。   我也知道男兒志在四方。   我也知道薛郎你有你的抱負。   可是我還是害怕你這一走,你我何日再相見!   三年?抑或五載?   郎啊,你切莫將寶釧拋。   這是妾割下的一束青絲,   記得隨身攜帶,勿忘你我結髮之情。   寶釧自當守著寒窯日夜盼軍師早日凱旋。   妾不求榮華,不求鳳冠冠頂,不求霞披加身。   只求與君廝守,   廝守終生!   ……   離別總是殘忍!   卿不放手,誰曉得我亦不捨得放你一人孤獨守寒窯。   然而男兒郎志在邊關,志在報國。   國家邊關告急,大丈夫怎能安守山野?   我怎能為兒女之情,放棄我一生的夢想。   我怎能讓你一輩子跟著我這乞兒受苦。   此去必定立下戰功赫赫!   凱旋之日,便是你我相聚之時。   我答應我會與卿廝守終生!   ……   他割斷了身上的戰袍,狠下心揚長而去。   她抱著那一角戰袍,癱在戎馬道上。   他踏上了征程。   (四)   兩條相交的線就此向兩個不同的方向延伸。很殘酷嗎?命運喜歡這樣的表演。更何況,18年後再次相遇,或是一條直線破壞了規律,硬是彎過來追隨另一條直線,那麼等待的,只有死亡的盛宴。   18年,一個女人能有幾個18年?她害怕了,千里之外的愛人啊,不知道還愛著她嗎?不知道是生是死?抑或早已——不,不,他還活著,並且還是那樣地愛著。   我所堅信的,就是我活下去的力量。   18年後,薛郎方才歸來。時光荏苒,那個薛郎已經不是當年春日裡初遇的少年,他是皇帝的忠臣,他是那個代戰公主的丈夫。但是,他也是王寶釧的夫君,永遠都是。   即使歷史倒流,那也是一次讓每個女人流淚,讓每個男人嘆息的重逢。   他單身匹馬往寒窯方向匆匆趕去,途中遭了一場纏綿的雨,他躲在破廟裡避雨,遇上了媒婆,誤聽了訊息,他以為他的髮妻日前已經與他人再定了姻親。   他恨,恨寶釧怎麼在十八年後,在他們即將能再團聚時變節改嫁!   但他更恨自己在西涼十八年未曾回過中原,慰藉寶釧!!!   人如果不用呼吸就好了,就不會有心痛的感覺了。   他滿懷悲傷絕望走在寒窯前的青山小道上,緬懷他們曾在這裡的一幕一幕,幕幕歷歷在目。   你為我與老父的抗爭,   我們在這裡上天為證,青山為媒舉行結髮之禮,   我為你從樹上摘下的野花,並親手為你戴在頭上,   我們說過的情話,吳儂軟語,句句是你的深情我的厚意,   ……   為什麼?   為什麼我要答應代戰留在西涼?   十八載了,   為什麼你在這時候才耐不住寂寞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   一轉身,但見一婦人衣裳單薄破舊,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採摘野果,只見她腳下一滑,眼看那婦人就要摔下。說時遲,那時快,薛平貴趕緊上前攬住那婦人,救下了她。   定神一看,懷裡的人分明就是寶釧。   他痴痴地看著她,她瘦了,她老了,她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她已不再是當年的她了,她亦不再是平貴的妻子了,她即將嫁入豪門,可是為什麼她還是破衫襤褸?   她見救自己的人是一滿臉髯鬢的軍官,此刻正抱著自己,並牢牢的盯著自己,她駭然,掙脫他的懷抱,謝過他的恩情急忙要走。   “寶釧,為什麼?”他低聲說道。   她回頭,驚訝。   不認得平貴了嗎?十八年了,為什麼你要在這種時刻讓自己十八年的辛苦堅守功虧一簣?為什麼要改嫁他人?   她不語,她搖頭。   這是真的嗎?這是我的薛郎嗎?他回來了?   他說什麼?什麼叫做我讓自己十八年的辛苦堅守功虧一簣?   他懷疑我?   她轉身跑回寒窯,關上門,趴在那張伴了她十八年的破床上哭泣。   她覺得自己好悲哀,等了這個負心郎十八年,一回還便質問自己為何不貞!她何時背叛過他?為了他,她空守寒窯十八載!為了他,她受盡了恥笑與鄙視!為了他,她放棄了所有,不曾有過怨言!   ……   他走著走著又走回寒窯門前,他聽見她撕心裂肺地哭,自己卻心痛欲碎。她為自己付出的已經夠多了,我還能要求她什麼!或許他不該回來,不該狠心離開對他情深意重的代戰公主……   我該走了,保重寶釧。他隔著門對窯內哭泣的人兒道了聲珍重。   她無言,她不留,只仍哭著泣著。   他轉身,一簇青絲輕輕無聲地飄落。   他復又走了一步,若有所失,回過頭,看到正好落地的青絲。他拾起,所有的所有又上心頭……   他撞開寒窯的門,只見寶釧正一手拿著自己當年割斷的那一角戰袍,一手拿著剪刀,他上前搶走她手裡的剪刀與袍緞,眼淚掉下來,無聲擁她入懷,緊緊地。   她使勁地掙脫。   我已改嫁,你還回來做甚?   接著哽咽,哽咽……   寶釧,寶釧……   他低聲喚著,一聲一聲地。   是我辜負了你,我才是負心人啊!你怪我吧,怪我吧……   我不該相信別人一句話,就懷疑你……   他亦哽咽。   女人啊,女人!   她自是原諒了他,包括這十八載,包括他的代戰公主。   (五)   本來這就應該是故事的結局。   夠了,老天,請不要折磨她吧,二女共事一夫也好,面對公主低聲下氣也好……   老天爺啊,讓她幸福吧。   所以,不要讓她再受更過磨難吧!   然而,宿命地,和薛郎重逢後,她僅僅活了18天,就死了。   死了,死因不明。   一天一年的陪伴,一年一天的思念。   可是我分明看見她笑了,在最初的春日相遇和最後的寒窯重逢。   愛,以及,永恆。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埋下一座城,關了所有燈”是海子的詩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