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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啜飲湖水的麋鹿

    01

    當我還是一名“中二少女”的時候,慶山還叫安妮寶貝。

    從她開始寫作的時候,對她的評價就充滿爭議。她從“榕樹下”起家,文字犀利冷漠、陰冷決絕;她筆下的主角,多是“穿著棉布裙、帆布鞋,有著海藻般長髮的女子”,眼神清澈、神情堅定,對待愛情明媚而熱烈,對待生活卻暗沉而頹廢;她們都生活在鋼筋水泥的石頭森林,卻有著都市人群特有的疏離和漠然。

    當時的我尚且年少,還未從生我養我的那個略顯閉塞的小縣城走進城市;本著少女時代特有的叛逆與對未可知外界盲目的憧憬,只覺得她筆下描寫的那些女孩們都酷極了:義無反顧的愛,決絕頹然的走;在時過境遷時移勢易時不做絲毫無謂地掙扎。

    而她筆下的城市風貌,我以為就是上海本來的樣子--鋼筋水泥的石頭森林,妝容精緻卻神情委頓的白領,流淌著秘密與慾望的寫字樓格子間,擁擠不堪氣味複雜的晚班地鐵……在安妮寶貝營造的世界中,人們在熱鬧喧囂的都市中生活,卻倍感孤寂;虛與委蛇的舉止背後,都有著想要逃離的歇斯底里。

    我不知道我能在多大程度上代表她的讀者,但毫無疑問,她的風格在當時自成一派,哪怕她並不被主流文學評論界所青睞,卻對喜歡她的讀者產生了莫大的影響。上大學和讀研期間,陸續又讀到她的幾本作品,《二三事》、《清醒紀》、《蓮花》、《素年錦時》,對她的文字還是喜歡極了;在讀書筆記上摘抄她書中的段落,用這些“金句”來做QQ簽名,顯得個性十足。至今記得我的第一個騰訊ID"熱帶魚"的出處,來自《彼岸花》的段落:

    "而我的25歲。我單身。靠著一臺電腦和數位雜誌編輯的電子信箱生活,並養了一缸熱帶魚。那些美麗的小魚,它們睡覺的時候也睜著眼睛。不需要愛情,亦從不哭泣。它們是我的榜樣。”

    於我而言,她的文字代表了2000年前後海派文化的一個分支;相比於鄉土文學,在她構建出的文學世界中,都市邊緣人物的生活狀態陰鬱,無可奈何;人物面孔多變,桀驁不羈。這也是她一直被人詬病的地方:她筆下的主角一般都不為生計及未來發愁,在情愛慾望中游走,也會保留清澈純淨的眼神;只需要穿著棉布裙子和帆布鞋,披著海藻般的長髮遊戲人間。

    有時候翻看自己年少時的日記和隻言片語,發現她的作品看的多了,自己也出很多“矯情”的文字,總有種"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似乎以此才能表現出自己內心的不羈和與眾不同。

    2006年自己讀《二三事》和《清醒紀》時的筆記

    而如今,時移勢易,作為她的讀者,我已經從不諳世事的中二少女到了而立之年。她早期的小說中,很多故事都發生在MSN上;而如今,很多95後甚至不知道MSN是什麼了。

    02

    所幸的是,作為作者,安妮寶貝也在變化。

    《蓮花》、《春宴》,她筆下的主角們,情緒日漸平和,也慢慢“世俗化”,開始更多關注自我與外界的關聯。因為喜歡她的文字,還讀過很多她在報刊雜誌上的專欄文章,得知她離開上海赴北京定居及其他瑣碎。2014年,她正式更改筆名為“慶山”,是在與過去的自己揮別嗎?也許吧。

    許是因為年少時候的她書寫的晦暗與頹廢太多,內心無法解脫,從她後期的作品可以看出,她有向哲學以及宗教尋求答案的努力。在最新的這本作品集《月童度河》中,即可見一斑。關注了她的微博,裡面很多她在西藏、尼泊爾、印度旅遊的動態,文字平和,態度真誠,路上的一件小事,也能在她心中產生波瀾,所以她記錄、分享。

    微博上的慶山

    自序中,她說:“這些文字,只是一位寫作者單獨的心靈清理的記錄,是過去時。也許在你閱讀的此刻、當下,我已有了新的生髮……變與不變的感受,也在於閱讀者的心境有沒有產生對應。”

    慶山日常的生活片段

    與年輕時的她一脈相承的是,她的文字仍然非常有其個人風格,再加上文中穿插的不少佛經與哲學術語,閱讀體驗並不是非常順暢。但作為讀者,很樂於看到作者分享的超出自己閱讀和涉獵範圍之外的層面,從而能在作者的啟發之下產生深入的思考和閱讀,對過去的自己產生顛覆和懷疑。正如她在書中所說:

    “投身於積極而深刻的精神活動,才能帶來對生命的真實認識”。

    書中還收錄了她新寫的小說,風格與她之前的作品類似:小說往往就以女主角的名字命名;男女主角依舊是“他”與“她”,相遇、相識;彷彿已經認識了很久,卻在離別的時候,才知曉對方的名字。同樣地,主角們的生活反映出作者生活狀態的一些側面:旅途中的奔波,一花一木的偶遇,對世事無常的感慨,對陌生人關懷的感恩。文字風格則一如既往地凝練、犀利,直擊人心;對愛情的態度則無謂、淡然。但對她之前的小說有所超越的是,現在的她,對很多事物抱持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態度,對主角命運的安排,也顯得更加淡然平和。

    03

    也許現在出版書籍相對容易,今年上半年,在我讀過的40多本書中,有近10本都是將作者日常生活中的隨筆散文結集出版的“文集”。很多在網路上積累了一定人氣和粉絲的寫手將發表在網路上的文章印刷成書賣給粉絲,主題不外乎“勵志雞湯”、“快餐乾貨”、和“看起來很感人的青春愛情故事”。

    由於年歲漸長,我對身邊事物的態度逐漸寬容;本著自己還不如人家的態度,我很少抨擊這些“暢銷書”的不足。但往往在合上書本的時候忍不住感嘆,怎麼這樣的書也能印刷出版?對於讀者的意義何在?

    網路上的“寫作圈”則亂象叢生:在我的朋友圈中,基本上每隔幾天就會收到一個“提高寫作技巧”和“如何用寫作養活自己”的微課分享邀請,這些寫作者的語言風格和主題無所不用,其中不乏跟風之作,什麼火寫什麼;寫出的文章同質化嚴重,評判文章好壞與否的唯一標準就是點選量和轉發量;認真的寫作和思考越來越少,多的是吸引眼球的“標題黨”和“爆文”。

    反觀《月童度河》,作為一本散文和短篇小說集,裡面收錄的作品名稱最長的是四個字。也許這代表了作者的一種底氣:無需取悅讀者、迎合讀者,只書寫自己的內心的感受,寫給自己或者“未來的自己”看。而對於目前寫作界的群魔亂舞,作者也寫出了自己的看法:

    “作家精神獨立,才可以讓這個職業被人尊敬。否則,有些人的角色,會更像是政客、商人、小明星、表演者、流水線的文字製造者、虛妄的偶像和投機分子。這些形式折射出內心的貪婪和不獨立。”

    全書中這樣冷靜睿智的思考還有很多。因為收錄了多篇散文,她日常生活中的片段得以被讀者閱知;可以看出,宗教對她的生活方式、思維習慣、閱讀涉獵的影響非常之大;她也在書中跟讀者分享了自己生活中的很多細節,她的旅行、她的思考、她的愛好、她的女兒。

    圖片來自網路

    從《告別薇安》到《月童度河》,從安妮寶貝到慶山,新京報評論她“改變的不只是筆名”;我作為讀者,也更欣欣然地看到她一路走來的轉變。哪怕她早年的文字再離經叛道、叛逆不羈,那也代表著當時的她真實的思考和生活;而閱讀她文字的我們,現在回首看去,哪怕當時的自己再膚淺,以至於盲目到要用一些晦澀冷漠的言語來顯示自己的不羈---但那終究是曾經的自己,我們只需要,對當時年少的自己微微一笑。

    借用《二三事》的摘錄結束這篇文章吧:

    “也許人只有在顛沛流離之後,才能重新印證時間在內心留下的痕跡。當我們開始對回憶著迷的時候,也許只是開是對時間著迷。站在一條河流之中,時間是水,回憶是水波中的容顏。看到的不是當時,而總是當時之前,或者當時之後。”

  • 2 # Leafzy

    人民網北京6月17日電 (記者許心怡)16日,女作家安妮寶貝微博宣佈改名“慶山”。“以現在的狀態和心境,我選擇了一個簡單的名字。更多理解是在意會之中,因此無需解釋太多。這次改名不代表安妮寶貝這個名字的消失。如同一棵樹長出新的枝幹,一個旅人走到新的邊界。你可以照舊一直稱呼我為安妮或者安,它融化於這個新名字之中,有它自己的存在和位置。”安妮寶貝在微博中如是說。

    我覺得安妮寶貝可能是她自己想有一個新的開始,當然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 3 # 睡在古風裡的曼妙

    她是一個邊緣作家,她書寫的是邊緣人,由於時代巧合的關係,她被大眾閱讀。

    安妮寶貝很特殊的一點是,她從未改變過自己,就好像是一個一直鑽牛角尖的人。而憑藉作為寫手積攢的物質財富,她得以深入她思考的中心。

    於是到現在很多人覺得有點沒對。沒對的點在於,明明覺得她就是一個自戀病態物質的女人,但在她身上卻存在爭議。

    有爭議是好事,爭議能引發思考。她是個極有意思的作者,而她引起的爭議也很有意思。你可以給她貼標籤然後不屑一顧,將之歸為“逃避現實的產物”(如果有在現實世界活得充實的能力,藝術家又何必追求藝術?)也可以就此撥雲見日,審視自我,獲得某種不同的啟發。

    她的道路不是向外的,而是徹底向內的。

    《人物》:《仍然》裡有一章節叫《她》,這裡收入了你個人的大量照片,包括很多生活細節的照片,而在此之前,你是個將自己隱匿得很好、極少公佈自己照片的作家。這部分影像的公開,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這組影像,你的遴選標準是什麼?

    慶山:我比較喜歡自由自在地生活,所以不太熱衷曝光。但網路時代人是無法把自己躲藏得嚴嚴實實的。與其這樣,提供一些正式照片給予讀者是比較平衡的做法。

    因為我也不熱衷做活動,彼此見面的機會很少。想見到自己喜愛的作者的正式照,也是自然的心情。這組影像,大部分是正式照。我接受過《城市畫報》兩次封面拍攝。給媒體拍照是有些辛苦和麻煩的事情,所以通常情況下是很節制地接受幾次。

    《人物》:關於寫作,你在書中寫道,「寫作是用來探索自己,研究自己,最終得以忘記自己。」你覺得你現在到了哪個階段?

    慶山:這是一條很長的路,我還走在路上,往遠處走,往深處走。我一直記得一位日本禪宗師父對我說的話,用自己的雙腳踏實地走路,一直走,就會抵達目標。

    《人物》:你也將以女兒為拍攝物件的攝影作品放入了新書中。在你擁有了母親這個身份後,你覺得你最大的改變是什麼?

    慶山:我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因為我沒有大多數母親的心態,有了孩子就為孩子而活,不是這樣的。我為我自己的道路而生活,她為她自己的道路而長大。

    但是我會為她適當地付出幫助、支援和愛。她是個善良、聰慧、敏感、優雅的孩子,孩子的心識如同水晶,純澈透明,她也教給我許多東西。

    《人物》:你對女兒的教育是怎麼樣的?希望女兒長大以後變成什麼樣的人?

    我希望她有儘量長的時間,把注意力放在探索和開發自己的內在上面。現在的社會過於浮躁和外顯,對孩子會有各種形式的汙染。內在獨立,才能與外界和平而不被汙染地相處。

  • 4 # 西門大嬸兒

    從安妮寶貝改名慶山,還做了母親,她最在意的是自己的生活,和做一個有意思的人

    我說的這個作家,她曾經是安妮寶貝,現在叫慶山。2014年,她在出版散文集《得未曾有》時,改筆名 “慶山”。她說“安妮寶貝”的筆名,只是寫作之初的信手拈來,隨著時間推移,這個名字不再適合當下的自己。

    她在悄然改變,不只是筆名。

    她已經不是《告別薇安》和《八月未央》裡那個穿白色棉布裙子,光腳穿球鞋的流離失所的女子了,她不再埋首杜拉斯和村上春樹的酒精裡,也不會去夜店,幻想一場陌生男女情緣。她不再會變成《彼岸花》裡那個以為可以被一個男人帶著遠走高飛的決絕的南生。她說,人不能自毀少作,但那些寫作,其實都只是情緒。她已經是一個小學二年級女孩的母親,一個對日常生活生出歸順和賞玩之心的中年女性。寫完最新散文集《月童度河》,她剪了一頭利落得甚至過於清爽的短髮,那個想象中留著海藻般長髮的姑娘,就這樣伴隨著“安妮寶貝”這個曾經紅透的筆名一起,消失了。

    如今,她寫閱讀、寫作、旅行、自我修習,對情感的體悟,與親友共處的點滴,以及生活的瑣碎細節。這些在時間中累積的文字,如實展現了經由思考步步前行的心境。現在,她要用思考代替情緒,用清明代替迷惘。慶山很少露面,“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比較重要,把重心都放在生活上,我的生活,指的是感受生命中越來越多的事情,我覺得我從十幾歲開始,都是一個膽子特別大的人,我喜歡去做一些別人想不到或者沒有做的事情,但我會想去嘗試,去實踐,寫東西和攝影,也是因為你在生活之餘會去做這些事情。”

    她一直有著宗教情結,“因為從小就跟我外婆一起去教堂,《聖經》也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去過耶路撒冷,以色列,我認為基督教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同時,她也看佛經,修行,經常去印度。像很多她這個年紀和狀態的女性一樣。相比於年輕時在作品中呈現的愛情方面的反叛激烈,慶山說她在現在這個年齡,會覺得“任何感情模式都是我們自己選的,最後回到心這個問題上。一些執念過了一些時間就會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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