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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寶媽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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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江大白的日記
無論如何看待,孩子已經出生,還請包容和尊重他們!
具體到導致這一事件發生的相關人員,雖然法律還有不完善,但是身為科研人員,必須追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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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Dexter_Tsai
我的意思是,她們是“無父無母”的,所以國家政府就該擔當起“責任”,最理想的就是如同科幻片那樣,從出生到成年到老去,都在科研所裡度過,在科研所接受教育同時輔助科學研究,在她們到一定年齡時,告訴她們的“特殊性”,讓她們知道,她們的存在是因“錯誤”而導致的,告訴她們,正常人的生活已不屬於她們,雖然殘酷但至少沒有擴大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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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深則蓄
基因被編輯可以理解為基因汙染,這兩小孩不但自身面臨未知的危險,而且成年後結婚生子,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再結婚生子,這一群人面臨什麼樣的問題?整個人類呢?基因被汙染才是最嚴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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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中科booklong
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已經並將繼續帶來更多的負面影響,這個缺德的賀謀,就是一顆危害行業的“老鼠屎”。
敲除這個基因,也許能解決現有的某一類艾滋病病毒危害,但變種的呢?
敲除這個基因,會不會帶來其他危害呢?你能把控嗎?
敲除這個基因,你的現有手段久真的那麼準確無誤嗎?就不會脫靶,多敲除了其他重要的基因呢?
如果有錯,怎麼辦?把者兩個女孩隔絕起來?不准他們結婚生子?這人道嗎?萬一兩女孩因為你的過錯帶來了難以治癒的病痛,你能承擔得起責任,幫助承受痛苦嗎?
這種改變是嫩遺傳的,萬一以後遺傳下去,汙染了我們華人的基因池,幾代變化後,帶來了數萬人群得某個罕見的疾病活呈現某個罕見缺陷時怎麼辦?
在明顯弊大於利的情況下,你這麼坐無異於一個瘋子!一旦出現問題,就是把你千刀萬剮也挽回不了啦!
這一事件再次警示人們,基因編輯以及轉基因等的確是毀滅性難以控制的技術。光靠科研人員自覺是解決不了問題,避免不來風險的。誰能保證不出險賀某這樣的第二個瘋子呢?誰能保證在轉基因屆就不會出現一個賀某謀呢?
科技的確能給人們帶來方便和益處,但是,不加管控,多出現幾個賀某人,本已脆弱的人類將會被這些害人精害慘!
26日,南方科技大學的副教授賀建奎,突然在“第二屆國際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召開的前一天宣佈,一對基因編輯嬰兒已經於11月在中國誕生。透過特定的基因修改,她們出生之後“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這也是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
回覆列表
撰文:BioArt編輯部
人類胚胎基因編輯能否突破倫理底線?BioArt 獨家採訪了24位領域內專家學者,並附上了中國細胞生物學學會幹細胞分會的宣告。
蔣華良 院士
任何臨床試驗要有充分的臨床前資料,然後向國家藥監局申報,獲臨床批件,同時獲得科技部倫理委員會批准,以及具體臨床醫院倫理委員會的批准,才能在人身上做臨床試驗。否則,將負相關法律責任。藥品、醫療器械、細胞治療、基因治療等,均要走這樣的流程。無論是什麼治療和預防方案或技術,安全性和倫理永遠要放在首位。
劉明耀(華東師範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院長)
基礎研究都還不完善,各種風險副作用都不明確,就敢直接用於人體胚胎編輯?對正常胚胎進行基因編輯更是違反倫理!!這種研究展示的不是技術和創新……研究者和醫院都應該要劃道紅線!!
楊輝(中科院神經所研究員)
首先是基因編輯效率問題還遠遠沒有達到預期。其次是安全性問題,比如胚胎毒性、脫靶等等。目前檢測脫靶的技術有限,現有技術檢測不到不代表沒有,這些還需要許多科學家研究很長時間。作為孩子的父親,如果這兩個小孩是我的,我非打死那個發起這個實驗的人,平白地給兩個小生命新增額外的風險。
魏文勝(北京大學教授)
(BioArt聯絡魏老師的時候,魏老師表示正在趕往香港參加國際基因編輯峰會的路上,簡短的透過語音表達了自己的看法,BioArt根據語音整理如下)
我是覺得這是一個譁眾取寵的工作,處置不當會帶來極其負面的影響。人類生殖細胞編輯是倫理和法理上嚴格禁止的,在技術層面無法保證安全性的前提下,我們在科學認知上也遠沒有釐清基因功能的複雜性。對CCR5基因來說,這個基因的刪除就可能會產生不可預見的副作用(例如對其他疾病易感等)。不能因為技術門檻降低了就為所欲為,研究者應該自律,敬畏生命,尊重規則。
李大力(華東師範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
看到經受精卵基因編輯後的嬰兒出生的訊息我感到非常震驚和不可思議,第一反應是不是假新聞。然而大量的報道告訴我很不幸,這是真的,太令人震驚和意外了。我個人覺得主導這一研究的科學家和單位是極不負責的,既是對出生嬰兒以及她們家人的不負責任,也是對基因編輯與基因治療領域的不負責任,更是對中國科研和中國科學家群體的不負責任。我很難理解他們開展這樣的研究(姑且稱之為研究)的目的是什麼。CRISPR/Cas9技術能編輯人類胚胎?這個中國科學家早已在符合倫理和各項規定的條件下證明;證明CCR5這個基因敲除能抵抗HIV的感染?這在Timothy Brown的骨髓移植實驗以及理由ZFN在病人T細胞中敲除CCR5的實驗中就證明了,根本不需要人類受精卵的注射(該方法也無法直接證明);本次實驗是提高了基因編輯效率,對技術本身有所改進麼?顯然不是,連是否使用了最新改進的高保真Cas9都沒有交待,更看不出更新的技術體系。更何況技術創新是可以用動物來證明的,絕不應該透過受精卵生出嬰兒。從CCR5基因本身對人類來說也並不一定是可有可無的,有文章報道可能增加病毒感染等風險,而且在華人群中形成CCR5突變後是否會產生更嚴重的後果也是很難預見的。這一項研究使用的是健康的胚胎,根本談不上基因治療,也不是給感染HIV的患者提供唯一的生育後代的希望。因為HIV感染者,不論男女都有方法使其生於沒有病毒感染的健康寶寶。所以,作為基因編輯研究者,我完全不明白這項置倫理紅線於不顧,置受試者本人健康與家庭穩定於不顧,置中國科學家群體的共同意識和聲譽於不顧的所謂研究的目的是什麼?不管怎樣,應該受到強烈的譴責,如果有違法律法規還應當受到法律的制裁(個人宣告:此前微訊號“賽先生”發表我個人評論只是取了我回答他們問題的一段話,有些誤導,這個BioArt上的評論版本為我本人的全部看法)。
陸發隆(中科院遺傳發育所研究員)
在正常人群中進行以遺傳增強為目的且技術不成熟的胚胎基因編輯,開了個危險的頭。
康建勝(鄭州大學一附院教授)
CRISPR 技術依賴的胚胎基因編輯技術在倫理和安全性上,目前都不具備成熟的基礎。僅就安全性角度說兩點:一,今年八月六日發表的 Nature Medicine 社論 Keep off-target effects in focus 表明 CRISPR 技術的脫靶效應還處在聚光燈下,存在爭議;二,在 Jackson Laboratory 網站公開可以查詢到的資訊表明,CCR5 敲除小鼠在心肝腦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異常表型。所以,無論是技術還是靶點都缺乏必要的安全性,目前進行人類胚胎的基因編輯是極端不負責任的行為,應該對相關責任人追責,並立法杜絕類似輕率的事件發生。
賈大(四川大學教授)
1、新藥的話都是需要嚴格的臨床實驗的,何況基因編輯。脫靶效應帶來後果完全未知;2、CCR5敲除會有很多未知風險。前期實驗應該利用基因編輯鼠或者猴。不應該直接拿人當小鼠做實驗;3、倫理的問題。對人卵細胞編輯的重大問題,由一個不知級別的私人醫院的倫理委員會審批。誰給你們的權利?
俞強(中科院上海藥物所研究員)
這個試驗在科學上並沒有什麼理論和技術上的突破。而是在倫理道德和法律上的突破。關鍵是在人身上做整體包括生殖細胞的基因編輯。這樣的編輯結果是會產生後代並擴散繁衍的。一旦出現問題,你無法面對和處理,不能將人像動物一樣禁止生育和繁衍。即便沒有好的HIV預防和治療方法,也不能在人身上做這種能傳代的基因編輯的應用。對於變異的基因可以修正。但對於正常基因的修飾是不能允許的。因為有太多的未知。如果是違法實驗要追究法律責任,包括倫理委員會簽字的人都應該追究法律責任。這種事件的發生對科學界,特別是中國科學界會是一個負面影響。
吳旭東(天津醫科大學教授)
除了大家說的脫靶 ,基因功能多樣性等可預知的因素,必然會引起健康風險、社會問題等連鎖效應;此外表觀遺傳角度:這種編輯引起的染色質相互作用失調等甚至是脫靶與否不能預知的。
張曉燕(復旦大學公共衛生學院教授)
不做這個基因編輯,還是有辦法預防HIV感染的。預防HIV感染的方式:行為干預(自律+保護性性行為)、疫苗、以及高危人群的預防用藥。
範勇(廣州醫科大學附屬第三醫院,研究員)
在倫理問題和基因編輯安全性問題都妥善解決以前,任何試圖透過對早期胚胎進行改造並製造轉基因嬰兒的行為都應該嚴格禁止,我們對人類胚胎基因編輯應該遵循國際規範,選擇致死性遺傳疾病開展相關研究
康利軍(浙江大學醫學院教授)
初看到這個報道,非常震驚和不可置信。這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反科學、非人道、喪盡天良的犯罪行為。首先,基因編輯技術現在還有很多明顯的技術缺陷,科學界都明白這一點,無害化應用於人體編輯還路重道遠,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也非常明白這一點。第二,人為刪除一個正常基因,這兩個小孩的正常生理機能會不會受到影響,現在無法直接判斷,但是可以推論必然會有影響。第三,從倫理審批角度,誰給了一個普通科研人員、一個普通高校、一個民辦醫院如此大的權力,直接刪除這兩個孩子的正常基因,如果後續有不良影響,誰來承擔責任。第四,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後續跟進將無可預料,我們的科研人員有責任站出來為真相呼籲奔走,我們的監管部門有責任將監管落到實處。
李偉(中科院動物所研究員)
網上披露的這起產生基因編輯嬰兒的臨床研究嚴重缺乏科學和技術依據,也無法體現任何的醫學進步。同時它也嚴重違反了我們國家現行的倫理和法規。
朱永群(浙江大學生命科學研究院教授)
CCR5不僅僅是HIV病毒的主要輔助受體之一,而且是人類非常重要的趨化因子受體,在免疫過程發揮重要作用。在小鼠上敲除CCR5基因後,會產生一些嚴重後果,在嬰兒身上敲除或改變CCR5基因的後果目前完全不可預知。南方科技大學賀建奎利用CRISPR-Cas基因編輯技術產生CCR5基因改變的嬰兒,完全喪失了人類倫理道德底線,不僅不能完全抵制HIV感染,而且將沒有行事能力的嬰兒處於非常危險的地步。Cas9等基因編輯蛋白作為外源蛋白,它們引起的基因脫靶、免疫原性以及副作用等等都還不完全清楚,在嬰兒身上進行此類實驗的想法非常可怕,完全不合倫理要求。世界上沒有一項法律和規定容許科研人員在嬰兒身上進行此類實驗,完全將未成年的嬰兒置於非常危險的安全境地,並剝奪他們本應該擁有的所有權利,他們的未來不是由瘋狂的想法來貿然決定的。
蔡宇伽(上海交通大學系統生物醫學研究員研究員)
理論上和技術上都沒有創新。理論上,CCR5作為靶點治療HIV是受到‘柏林病人’啟發。‘柏林病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位公認的實現HIV功能性治癒的HIV患者。他先是感染了HIV,後來又得了白血病。醫生為了治療他的白血病,給他進行了 異體造血幹細胞移植(這位捐獻者恰好有CCR5突變),結果不但把他的白血病治好了,他的HIV也給治好了。因此,CCR5成了一個熱門的HIV治療靶點。Sangoma公司透過基因編輯敲除T細胞CCR5受體已經於好幾年前就進行了臨床研究 。技術上,使用的是常規的Cas9蛋白和gRNA複合體。而動物和人的胚胎基因編輯國內外都已嘗試過了。
存在安全風險。首先,CRISPR的脫靶效應無法完全避免,如果脫靶出現在已分化的細胞上則風險較低。如果出現在幹細胞,特別是胚胎幹細胞上,則安全隱患非常大,直接影響整個器官或者整個個體。其次,研究結果表明CCR5完全缺失的人群並不完全正常,他們更容易感染HIV以外的病毒、患癌以及其他疾病。最後,即使CCR5完全敲除也不能獲得完全的‘HIV免疫’,因為HIV有兩種毒株,即CCR5偏好型和CXCR4偏好型,分別藉助CCR5和CXCR4受體感染細胞。也就是CXCR4毒株依然可以感染CCR5缺失的人群。
醫院倫理審查有草率之嫌。此次實驗屬於研究型臨床,研究型臨床是國家許可的,但需要儘可能的按照新藥申報的嚴格標準,所有的材料、操作儘可能接近或者遵照GMP標準。該研究的參與單位不大可能有GMP級別的實驗室。另外,除了醫院倫理審批還需要向所在省市醫學倫理委員會報備。最後,基因編輯胚胎在國際上有爭議,但目前的條件下,不能開展基因編輯改造人幾乎是國際共識。
CRISPR基因編輯是一項革命性的發明,在疾病的治療上有巨大的想象空間。國際上已經開展了CRISPR體外編輯造血幹細胞治療地中海貧血的臨床研究。在CRISPR還沒有解決遺傳疾病和感染性疾病等重大疾病治療的迫切需求之前,借治療之名改造正常人類胚胎既沒有現實需求也缺少科學和倫理依據。
黃軍就(中山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
1、要查清新聞內容的真實性;2.現階段的任何人類胚胎基因編輯的臨床研究都是違反中國規定和國際共識。
劉穎(北京大學分子醫學研究所研究員)
1、這件事不僅是科研界層面的事情,希望國家有相應的立法出臺。2. 基因編輯胎兒長大結婚生子後對子代的影響也不容忽視。
劉平生(中科院生物物理所研究研員)
1)必須透過動物試驗證明安全可靠。2)證明對人類有益。3)必須合法。
趙慶順(南京大學教授)
本人堅決反對任何以生育嬰兒為終端出口的在人類種系細胞上開展的基因組編輯工作。
個人認為,在本次事件中,相關人員違反了中國法律,涉嫌刑事犯罪。國家相關職能部門應該立即作為,著手調查,嚴肅處理。
張道永(徐州醫科大學教授)
雖然基因編輯技術領域發展很快,但直接在人體上進行實驗,需要經過充分的技術風險評估。既要考慮到對基因編輯個體的風險,也要考慮到對於人類整體的風險,因為編輯的基因將不可避免的混入人類基因庫。而目前科學界對於任何一個具體的基因,我們都還無法說我們已經百分百知道它的所有功能,冒然在人類基因組上編輯基因,尤其是我們還未充分了解的基因,除了會改變我們想要改變的性狀外,可能會同時損害其未知的功能,更何況該基因還有可能透過影響其他基因或者過程而對細胞以及個體產生更廣泛的影響。未來如果有一天條件成熟,可以將基因編輯技術用於人體,對於編輯基因的選擇必將是十分慎重的。目前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現在就開始將基因編輯技術直接用於人類基因組編輯併發育成成熟個體,都太早了。且不說將基因編輯技術冒然用於人體所帶來的不可預測的技術風險,我們很難想象這兩個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得知自己是被“科學家”用來進行基因編輯實驗的,會給孩子帶來什麼樣的心理衝擊。她們可能永遠都無法擁有像別的孩子一樣的成長環境,這對這兩個孩子來說無疑是不公平的。除了孩子出生之後的醫學隨訪之外,還需要對她們成長過程中的心理健康給予足夠的關注。
王皓毅(中科院動物所研究員)
技術方面還沒有解決潛在脫靶和基因型嵌合的問題,科學方面無法確定在特定基因組背景下敲除CCR5的潛在風險,倫理方面,這一操作完全無法使本來就健康的嬰兒獲得任何益處,而要承擔未知風險。而且不能將基因編輯應用於以生殖為目的的臨床試驗,是全世界相關科學家的共識。而且中國具有多項法規禁止此類臨床應用,這一行為是對於中國相關法規的違背,也是對於科學共同體倫理共識的踐踏。這個事件在技術層面極其粗糙,科學思考非常不嚴謹,以及倫理方面有重大錯誤,我個人予以堅決的譴責。
匿名(四川大學倫理學專家)
基因編輯用於人類是長期以來的熱門話題,不論事實如何以爆炸式新聞呈現在公眾面前是不符合科學,不符合倫理,且存在博人眼球的嫌疑,不論作為專業人士還是沒有專業知識的公眾應該從如下角度產生質疑:
從科學的角度:
1. 使用CRISPR進行CCR5的基因編輯而產生提高免疫作用是否有充分的動物試驗依據,包括從小鼠,狗、以及靈長類動物。
2. CCR5的基因編輯是否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可以增加人體免疫細胞的功能而達到提升人體免疫力的作用?
3. 是否有充分的實驗基礎以及理論基礎支援這項研究在人體開展?
從倫理角度:
1. 如果缺乏上述依據,草率使用於人體不符合以《赫爾辛基宣言》為基礎的任何一項倫理標準。
2. 作為受試嬰兒的監護人,是否清楚自己的孩子在未來因為參與這項研究而面臨的風險。
3. 該倫理委員會是否經過AHHARP或者其他相關認證機構的認證,其合法性與合規性存在質疑。
4. 目前曝光所謂倫理審查材料,不符合國家相關規定,對於倫理審查,需要有嚴格的執行過程,資料缺乏過程性檔案,及申請的詳細材料,一張加蓋公章的A4紙不足以支撐倫理審查的合理性。
從媒體角度:
以爆炸式新聞的寫法將基因編輯呈現在社會公眾的面前是媒體的失職,真正的科學應該以有根據,有過程的方式呈現在社會公眾面前,直接將結果呈現在公眾面前,是炒作,不是科學。
匿名專家:
1. CCR5除了作為HIV病毒受體外,還具有其他生物學功能,一旦編輯,可能帶來其他未知的安全隱患。
2. CCR5基因編輯,存在這脫靶效應,脫靶效應能帶來的後果是未知的。
3. 對胚胎進行基因編輯操作不符合生物倫理,並未把受試者人身安全,健康權益放在優先位置。
關於基因編輯
嬰兒事件的宣告
2018年11月26日,南方科技大學賀建奎副教授透過媒體宣佈,11月在中國誕生了一對CCR5基因編輯的嬰兒,他認為敲除CCR5基因會預防父親攜帶HIV病毒可能產生的感染。雖然事件本身的真實性和細節仍有待證實,我們對這一嚴重違反中國現行的法律法規,違背醫學倫理和有效知情同意的違規臨床應用表示強烈反對並予以嚴厲譴責。
CRISPR介導的基因編輯技術自2013年出現以來,立刻被廣泛應用於生命科學研究的各個領域,尤其對疾病的治療可能產生劃時代的意義。過去幾年中基因編輯技術雖然有了長足發展,但仍然存在精確編輯效率低和脫靶突變等問題,因此科研人員對於將基因編輯技術應用到人類胚胎方面的研究一直保持著極其謹慎的態度。2015年12月在華盛頓召開的基因編輯大會中,來自世界各國的科學家們就人類基因編輯的科學技術、倫理與監管開展全面討論,就人胚胎和生殖細胞的基因編輯達成共識,形成了涉若干重要原則,限定人胚胎和生殖細胞的基因編輯只能用於基礎學術研究,禁止一切以生殖為目的的臨床研究和應用。
中國對於涉及人類胚胎操作的科學研究有著詳細嚴格的規定和規範,如科技部和原衛生部2003年聯合下發的《人類胚胎幹細胞研究倫理指導原則》中就明確規定:“不得將獲得的已用於研究的人囊胚植入人或其他動物的生殖系統”。在2012年公佈的《人類遺傳資源管理條例》中,中國政府也對於收集、保藏和利用人類遺傳資源過程中的知情同意等重大原則做了明確的規定。2017年科技部最新的“生物技術研究開發安全管理辦法”中也明確將“涉及存在重大風險的人類基因編輯等基因工程的研究開發活動”列為高風險等級,要求各科研機構進行嚴格管理。中國基因編輯相關領域研究人員近年來也多次召開研討會並達成廣泛共識,即:堅決反對現階段開展以生殖為目的的基因編輯臨床實驗。
賀建奎課題組的基因編輯嬰兒研究嚴重違反中國政府的法律法規和中國科學界的共識,在科學、技術和倫理方面存在諸多問題:從科學層面,CCR5基因的敲除是否能確保孩子的健康極不明確,而該基因的已知以及其他未知功能的一併缺失,可能帶來的副作用(比如對其他病毒更加易感等)難以判斷;從技術層面,CRISPR技術在人胚胎研究中的安全性還有待於全面深入的探討,目前脫靶和基因型嵌合等技術障礙依然無法避免;從倫理層面,對於CCR5基因的敲除並不能給這個原本健康的嬰兒帶來明顯的益處,卻要承擔未知風險。開展基因編輯嬰兒的研究不符合中國及世界當前對基因編輯在人類健康領域研究的普遍共識。
以CRISPR為代表的基因編輯技術已經大大降低遺傳操作的技術門檻,因此更需要研究人員的自律,敬畏生命,遵守規則。“科學的前沿,倫理的邊緣”,正是基於對基因編輯技術不完善的種種擔憂,我們反對在技術不完善、風險不可控、倫理不明確的前提下將該技術用於人類胚胎和生殖細胞的修飾及臨床應用。同時我們呼籲中國乃至全世界的基因編輯專家能夠恪守相關的行為規範,嚴格自律,共同維護好國內基因編輯等前沿生物技術領域的淨土。中國從來不是,也不應該是冒險家的樂園!
我們代表中國從事基因編輯、幹細胞等前沿生物技術研究的科學家群體宣告:賀建奎課題組的研究屬於個人行為,該研究既違反中國目前的科研管理規則和倫理規範,同時也存在巨大的安全隱患。我們堅決反對這一研究,建議涉事單位、各級政府積極進行調查,採取必要手段釐清事實,對於違反法律法規的涉事人員予以嚴肅處理。同時呼籲中國科研界團結起來,共同維護科學界的聲譽,建設良好的創新環境。
中國遺傳學會基因編輯研究分會
中國細胞生物學會幹細胞生物學分會
南方科技大學的研究學者賀建奎宣稱,其團隊利用基因編輯CRISPR技術改造了人類受精卵CCR5基因,成功使得一對名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編輯嬰兒的誕生,使她們出生後能夠天然抵抗艾滋病。這一對雙胞胎女孩目前與母親Grace及父親Mark(同時是一名HIV病毒陽性攜帶者)一起生活,嬰兒的其他資訊均處於保密狀態。
文章一經發布,立即為全國各大媒體轉載,火速傳遍了朋友圈,引發生命科學界和社會群眾的熱議。下午13:07,“知識分子”知乎官方賬號釋出了此項研究的倫理審查資料,稱“這項臨床試驗已經透過深圳一家醫院的倫理委員會審批,並在中國臨床試驗註冊中心完成註冊登記。”
網路輿情漸入白熱化階段,深圳和美婦兒科醫院被曝屬於“莆田系”,亦被推上風口浪尖。下午14:56,介面新聞釋出訊息稱,深圳和美婦兒科醫院否認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編輯嬰兒和該院有關。記者詢問賀建奎是否有掛靠深圳和美進行相關研究,醫院表示“不瞭解情況”。15:48,南方都市報發文稱,經採訪該院醫學倫理委員會相關成員,網上流傳的倫理申請書(上圖)疑似偽造,深圳市區域倫理審查委員會也沒有接到專案報備。
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媒體聯絡上賀建奎本人,據稱他正在香港參加第二屆國際人類基因組編輯峰會。於是,在中文媒體界,這條震驚世界的“基因編輯嬰兒”新聞陷入了羅生門。
與此同時,外媒也連續推出了重磅新聞。26日當地時間凌晨1點40分,美聯社(The Associated Press,AP)釋出獨家報道(含專訪) AP Exclusive:First gene-edited babies claimed in China。報道隨後為華盛頓郵報所轉載。
賀建奎向美聯社表示,他多年從事基因編輯工作,在實驗室中曾對小鼠、猴子及人類胚胎進行過編輯,並用這一方法申請了專利。HIV感染在中國是個大問題。已知CCR5基因可形成AIDS病毒進入細胞的蛋白通道,因此他選擇在胚胎中對這一基因進行編輯以使胎兒天生具有抵抗艾滋病的能力。他聲稱他的目標並非治癒或阻止遺傳性疾病,而是使人們獲得抵抗HIV感染的能力,這一特徵僅少部分人天然具備。
美聯社同時採訪了哈佛大學的基因編輯專家George Church,他認為,HIV是一個主要的並呈持續增長的公共安全隱患,利用基因編輯去抵抗HIV感染是合理的。然而,George Church仍質疑這項試驗的有效性,如果僅有一些特定細胞被編輯,HIV感染仍然會發生,“它沒有完全被編輯” 。
斯克利普斯轉化研究所的Dr. Eric Topol認為:“這是一件大事,我們正在商討人體研究的操作方案,但目前尚不成熟。”
賓夕法尼亞大學的基因編輯專家Kiran Musunuru則認為“這太恣意妄為了,這種人體試驗是不道德的,且有悖倫理的。”
“對其中一個嬰兒來說,這一編輯並未使其獲得抵抗HIV的作用,反而使其處於完全未知的風險中。
“即便這一編輯是有效的,然而缺乏正常CCR5基因的人可能對其他特定病毒,如西尼羅病毒和流感等,有很高的感染風險。我們有很多方法阻止HIV的感染,即便真的感染了也可以進行治療,其他可能醫療風險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另外,參與者是否完全瞭解這一實驗的目的和其中可能存在的風險以及益處尚不清楚,如他們可能在知情同意書中稱之為‘AIDS疫苗開發計劃’。”
在Twitter上,賀建奎製造基因編輯嬰兒的訊息也廣為傳播。冷泉港的Dr. Jason Sheltzer發推稱,在今年8月份的CSHL CRISPR會議上,賀建奎在其報告中說他們在15個靶向CCR5的胚胎中胚胎中僅檢測到一個脫靶突變(位於非編碼區),但他並不知道賀是否將這些胚胎進行移植。
今天下午晚些時候,網路上開始流傳一段賀建奎介紹其胚胎基因編輯的影片,影片來自其實驗室在YouTube上的賬號,上傳於11月25日。
人類免疫缺陷病毒(HumanImmunodeficiency Virus,HIV),是一類感染人類免疫細胞(CD4T細胞)的慢病毒,可造成人類罹患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徵(Acquired Immunodeficiency Syndrome,AIDS),即艾滋病。HIV病毒主要攻擊的是人體免疫系統CD4 T細胞,透過其病毒衣殼表面糖蛋白gp120結合T細胞表面的CD4分子,之後透過結合T細胞表面輔助受體CCR5及CXCR4,促使病毒包膜發生構象變化,為病毒RNA進入宿主細胞提供機會。HIV病毒包膜與宿主細胞膜發生融合後,病毒RNA即釋放進入宿主細胞質。此後,病毒RNA利用逆轉錄酶合成病毒雙鏈DNA並整合進入宿主基因組,一旦病毒DNA完成整合,HIV便成功在宿主細胞中進行感染。HIV病毒之後可進入潛伏期,也可進行活躍複製。在活躍複製時,病毒DNA利用宿主RNA聚合酶轉錄產生mRNA,並翻譯成為病毒蛋白,病毒蛋白可組裝成為成熟的病毒顆粒,通過出芽過程脫離宿主細胞完成病毒的釋放。因此在這一過程程中,受體CD4及輔助受體CCR5及CXCR4對於HIV結合宿主細胞不可或缺。
CCR5(C-C chemokine receptor type 5)也稱為CD195,中文名叫趨化因子受體5型,具體而言,CCR5是整合型膜蛋白β趨化因子受體家族的成員,同時也是一類G蛋白耦聯受體【1】。從名字上不難看出,CCR5基因是一類免疫相關分子,CCR5基因也廣泛的分佈在免疫細胞中,其中包括T細胞、巨噬細胞、樹突狀細胞、嗜酸性粒細胞和小膠質細胞。
它除了可以介導HIV病毒的感染以外,還在許多生理活動中發揮重要功能,一些研究表明,CCR5可以促進腫瘤轉移的發生,研究者們首先發現,CCR5在轉移性的三陰性乳腺癌和前列腺癌細胞中呈現高表達狀態,說明CCR5可能的表達與腫瘤轉移存在相關性,緊接著,研究者們透過注射CCR5抑制劑來觀察腫瘤變化,結果發現,注射抑制劑後的乳腺癌的肺轉移,得到了明顯的抑制,這也從反向說明CCR5可以促進腫瘤的轉移【2,3】;此外還有一些證據顯示,透過抑制CCR5基因的活性,可以預防骨破壞性疾病和動脈高血壓【4】。在The JasonLaboratory的網站上釋出的資訊顯示, Ccr5-KO的老鼠(Ccr5tm1Kuz/ Ccr5 tm1Kuz)中CCR5的缺失,會導致小鼠心血管異常的情況發生,這或許表明CCR5對心血管可能具有潛在作用。除此之外,另外一篇文獻也報道,CCL5 / RANTES透過促進CCR5基因可以調節下丘腦中的胰島素訊號傳導,從而有效的提高全身胰島素敏感性和對葡萄糖代謝的響應,可見CCR5基因在糖代謝中也可能扮演著重要角色【5】。
近十年來,“柏林病人”案例【6】的出現使得CCR5成為治癒艾滋病聚焦的重點之一。CCR5變異基因透過其編碼區第185位氨基酸密碼子之後發生的32個鹼基缺失(CCR5△32),使得CCR5蛋白不能正常表達於細胞膜表面,從而阻礙了HIV病毒進入宿主細胞。因此,CCR5△32突變人群不僅具有正常的免疫功能,也表現出對HIV病毒感染的抵禦能力。目前,約有10%的歐洲人群攜帶CCR5變異基因。然而,由於人工分離的變異基因具有極強的不穩定性,因此不能正常匯入感染者體內發揮治療作用。
隨著CRISPR/Cas9技術的發展,第三代基因編輯技術應運而生,近幾年無論是科學實驗室,還是生物科技公司都積極的投入到CRISPR技術的研究應用中,使得醫學領域及人類疾病的治療方面都取得了很大發展。然而,對與此項技術可否應用於人類胚胎基因編輯仍存在很大爭議。
早在2015年,中山大學副教授黃軍就和他們的團隊第一次在人類胚胎進行基因編輯實驗,他們利用86個無法發育成嬰兒的問題胚胎,對地中海貧血症有關的基因進行編輯,其中有28個胚胎的突變基因被成功修復,該研究由於倫理爭議被 Science 和Nature拒稿,最後發表於Protein & Cell上,此項研究一經發表便引起了軒然大波,Science和Nature分別報道了外媒科學家對此項研究的態度,其中美國哈佛醫學院的Dr.George Daley指出 “此項研究應該是一個嚴重的警告,任何實驗者都不應該認為這項技術已經準備好可以進行消除基因的測試”。2015年12月初在華盛頓召開的人類基因編輯國際峰會,就專門討論了人類基因編輯技術的倫理禁區,峰會透過的宣告為研究利用基因編輯技術修改人類胚胎或生殖細胞開了綠燈,但同時指出被修改的生殖細胞不得用於懷孕目的,此次人類基因編輯國際峰會明確劃出了一道不得逾越的“紅線”。
關於製造CRISPR寶寶的問題,CRISPR的發現者Jennifer在《基因編輯大革命》一書中提到,一位名為Christina的企業家邀請他們加入她新創立的公司,這項事業與CRISPR有關,她希望為某些幸運的夫婦,提供健康的“CRISPR 寶寶”,他們計劃利用CRISPR來引入特定的DNA突變,消除罹患任何遺傳病的可能性,她說話時眼睛裡透漏出普羅米修斯式的光芒,讓人懷疑她除了基於善意而修改基因的那套表面說詞之後,還有更加可怕的,大膽的想法,例如利用基因編輯來強化某些特徵。
早在第一屆人類基因編輯峰會上,美國埃默裡大學的保羅·沃爾普指出 “必須在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方便糾正認識誤區。當前對基因編輯用途的主要考慮是,修正致病突變與預防出生缺陷,而不是“定製嬰兒””。6月9日CRISPR的發現者張峰在《大西洋月刊》的訪談中曾表示:我們離制定嬰兒的目標還有很遠的距離,我們還不夠了解生物學,甚至沒有想過這些東西到底會是什麼。我們現在甚至還無法應對導致鐮狀細胞病的單一突變。
無論賀建奎團隊的研究是否真實,這項研究的設計就已經逾越了基因編輯的 “底線”,這種型別的研究可能將現存人類的基因組,連同所有未來世代的基因組集合起來,變成可不斷刮除再重寫的羊皮書卷,任憑我們這一代人一時興起的編輯,就能刪除和重寫當中的任何遺傳密碼。然而經CRISPR修改基因的動物種類名單不斷增長,從之前的線蟲到山羊,以及現在的靈長類動物,就這種發展趨勢來看,人類加入這種不斷增長的基因組改造動物名單似乎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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