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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醉美木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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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柔情慢板
黛玉進賈府,按照禮儀,遍拜各位親戚長輩。其中唯有兩個親舅舅賈赦與賈政,沒有見面。
嚴格說起來,賈政並不是“避而不見”。因為王夫人說他是“齋戒”去了。接下來說寶玉去廟裡還願,與賈政應該是一回事,所以是可信的。黛玉來時丫鬟們說:“才剛老太太還念呢,可巧就來了。”可見雖然派人去接黛玉,其實並不知道她是這一天到。賈政不可能為遠來的外甥女連日公私俱廢吧?這一天正好有事外出,這是可能的。
那麼,賈赦為什麼不見黛玉呢?他可是明說“連日身
上不好,見了姑娘彼此倒傷心,暫且不忍相見”的,並不是不在家。
有人說賈赦不見黛玉是“禮”,成年男子不應該見少女親戚。純粹胡說。古代男女大防雖嚴,哪裡有舅舅和外甥女不能見面的道理?第二十二回家宴,“上面賈母、賈政、寶玉一席,下面王夫人、寶釵、黛玉、湘雲又一席,迎、探、惜又一席,地下婆娘丫鬟站滿,李宮裁、王熙鳳二人在裡間又一席。”因為有賈政在,兒媳李紈、侄媳鳳姐在“裡間”坐,其他釵黛湘、迎探惜全和賈政同室,這怎麼就不需要回避了?
按賈赦自己的解釋,身體不好,不願彼此傷心,說得通嗎?怕傷心,就不跟千里遠道來的外甥女見面?太胡扯了吧?這裡賈赦沒有出場,卻已隱隱透露出他的冷淡、涼薄、不靠譜。
另外,讓赦政避免出現,還有藝術方面的考慮。前面的三春、紈鳳、賈母邢王二夫人,後面的寶玉,出場各有特色,主要人物已經交代清楚。如果再寫赦政兄弟,萬一不能出彩,未免就成了流水賬了。
並且,主要人物一出場,就多少透露出他們對黛玉、甚至是對寶黛愛情的態度,比如王夫人叮囑黛玉“以後不要睬他”。而在寶黛的婚姻問題上,賈政也有是相當的決定權的。
賈母用微妙的態度支援寶黛的愛情,王夫人用愚昧嚴防死守寶玉的愛情,元春用端午節賜禮暗示自己的態度,而賈政的態度,一直沒有交代。
不交代不表示沒有。但是正如眾人評價王熙鳳唯一的一句詩作“一夜北風緊”:“這句雖粗,不見底下的,這正是會作詩的起法。不但好,而且留了多少地步與後人。”賈政的缺席,也是“留了多少地步與後‘文’”,正是好作品的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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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算不得避諱,林黛玉初進榮國府時,不過是個不滿十歲的女童,一路上賈家照顧的很到位,這在原文中有表現,而林黛玉進府,賈赦正妻(大舅媽),賈政正妻(二舅媽),賈鏈之妻王熙鳳,賈珠之妻李紈以及賈家幾個姐妹都在,算是十分重視了,不光賈政,賈赦不在,賈鏈這些平輩的成年男子都不在,出現的男子只有賈寶玉,當時也是個沒長成的孩童。想必這也是大戶人家的規矩,一是男女有別,為了林黛玉全員出動,男人,女人弄一屋子的亂哄哄的,有失體統;二是林黛玉還是女童,場面過於正式反而怕嚇著她,不如女眷們見面安慰一下效果好。
其實賈家是不可能輕視林黛玉的,一是賈敏是賈母的掌上明珠,賈敏早死,只有一女,賈母必定愛屋及烏,誰敢怠慢林黛玉賈母是絕對不願意的;二是,林如海出身探花,天下聞名,此時又在巡鹽御史的位子上,這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肥缺,就算沒有賈母在,賈家這一群勢力子孫也會好好照顧這位“白富美”的親戚。
因此,我認為,賈赦,賈政不在於情於理都合適,算不得避諱,沒必要過分解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