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月餅

老人佝僂著腰駐著柺杖

一步一步

挪進了超市裡

昏暗的帽沿子遮住Sunny

左瞅瞅右瞧瞧轉過頭問售貨員

有沒有鹹的月餅

他也許只是隨便問問碰碰運氣

當聽到沒有的回答後

默默的轉身又挪了出去

也許對他來說甜甜的月餅

比苦澀鹹酸的更難以入口！

父親穿著舊藏藍衣服和黑布鞋

腳步隨意的穿過灌木叢

走進荊棘密佈的低矮墳地

手裡提著祭品去燒紙

跪到爺爺和奶奶的墳前時

還沒有說話呼吸聲就有些哽咽

哭著說著

“過節了，大，媽來行錢來。

唉！你爺埋了一轉眼都快十年了”

我把水果和月餅掰碎

灑在飯床周圍

混著他的眼淚的月餅

不知道爺爺奶奶吃起來苦不苦？

舅母提著菜挎著書包帶著她孫女

在晚飯吃完正收拾的時候敲門

父親匆匆讓進門裡招呼吃飯

她和孩子侷促的站在客廳

尷尬的眼神裡充滿著抱歉

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

送孩子上學忘記了帶手機鑰匙

嘴上一遍遍的咒著自己

不長腦子

媽媽問她吃不吃月餅

只是低頭不說話

過了半小時舅舅打來電話

有人給捎到縣城了去取一下

她拿到鑰匙和手機

不顧挽留帶著孩子忙忙走了

想來她不吃母親給的甜月餅

是不是覺得月餅是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