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高中畢業之後找的一份暑期工，飯店服務員。第一次知道後廚是什麼樣，第一次體驗工作是什麼滋味，第一次知道大家住在一個院子裡是什麼景象，男男女女，都那麼小，還那麼社會。住在這房子裡，睡覺的時候需要板凳，桌子把門堵上，就這樣有一個晚上還遭到了騷擾，生命當中第一次知道自己嗓門那麼大。還好有同伴趕到了，第二天我就辭職了。

說真的第一份工作不是很愉快，那時我剛畢業，帶著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遊的激情卻被現實狠狠的潑了一盆冰渣水！

那是我無法忘記的杯具！因為有長輩在那個廠裡上班，就把我介紹到廠裡，就這樣愣懂的我開始了第一份工作

沒錯！一個紡織廠！長輩在廠裡當領導，讓我去學擋車工（織細紗的機器），廠內是那麼的溼熱，臉上身上包括眼睫毛上都是細細的毛毛

因為是學徒，經常被其他的老員工指揮去拿框，拉粗紗等，如果你要稍微反抗一下就馬上給你冷暴力

過了大概五六天左右終於可以單獨擋車了！你以為噩夢結束了？不！這才剛開始，長輩說廠內是按產量來計工資的，所以一下讓你擋五六紡紗車

根本來不及，每天都在飛車（卷紗）！就連在夢裡都是嗡嗡的沙車聲

從前在學校從不打電話的我、自出來上班每天都打電話回家！一天一小哭三天一大哭

哭到奶奶心軟，硬是讓爸爸來把我帶回了家

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應該是在1972年。我剛初中畢業不久，經人介紹，找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到距嶧城約15華里的橡膠廠工地幹小工。

第一天早上，我早早起來，帶了兩張煎餅，還有老母親炒的辣椒鹹菜，跟著我一個已在那兒幹了多時的小學同學“貓妮(小名)”，向北方進發了。

那時既沒有汽車，一般家庭也沒有腳踏車，全憑兩條腿，俗稱11號車，約1個小時到了工地。只見工地是在一個坡地上，我跟著乾的是嶧城鎮公社建築隊，承包了基礎工程。

那個工地幾十釐米土下全部為石頭。我們乾的活就是打眼、放炮炸石(那時沒有電鑽、更沒有挖掘機)，把基礎全部挖好。記得隊長姓張，把我分配給一個叫“瞎德”的師傅，由他和貓妮、我三人組成一盤架子。

這是什麼意思？就是一個師傅負責掌釺，貓妮和我兩人一邊一個負責掄14磅的鐵錘往下砸，這樣做出幾十釐米的眼子來，再裝上炸藥，就可以放炮炸石了。

剛開始幹我傻眼了，那錘子的直徑約7.8釐米，可鐵釺的直徑也就2釐米左右，一錘下去不是往左就是往右偏，一偏就容易砸到掌釺人的手，那瞎德就罵:你個賊羔子(我喊他二叔)，要是砸斷我的手，我把你腿砸斷。

一天罵聲不斷，第二天、第三天，逐漸不偏了，熟練了，可兩支胳膊卻腫了起來(讓錘頭振的)，連筷子都夾不住，晚上回家讓老孃給用熱毛巾捂，還是疼得直咬牙。瞎德說:你千萬別歇，一歇幾天再幹，就又不會了。

我咬著牙，嚥著淚水和汗水堅持了半個多月，終於挺了過來。成了打釺的一名熟手。這時貓妮不幹了，我成了這盤架子的“二把手”，帶著新來的小徒弟一塊掄錘，我算過，每天上午、下午各掄200多錘，真是不容易。連隊長都說，沒想到你這孩子能挺過來，不錯！

那時還真艱苦，光來回跑路就是30多里，中午是就著鹹菜啃煎餅，喝白開水，頂著烈日一干就是一天。可每到月底，領來37.5元工資，交到老孃手裡，我很自豪:能幫家裡掙錢了，我長大了。……

那年，我剛好1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