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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盆玢

    記得小學二年級參加學校組織的歌詠比賽,家裡拿不出八毛錢給我買一雙學校統一規定必須穿的白色力士鞋。後來,在姐姐的幫助下,將一雙破舊的藍顏色的鞋,用白粉筆將鞋幫塗抹成白色,穿著這雙“假扮”的鞋,唱完了歌,參加了學校的活動。幾十年了,留在記憶裡的是“鞋”這檔子事兒,至於唱的什麼歌,得到了什麼名次,統統沒有任何印象。並且在記憶裡並不完全是苦澀的滋味。姐姐這沒有辦法的辦法,一下子解決了當時似乎難以解決的問題,只覺得挺好玩的。

    兒時的生活雖然貧窮,但當時的我們並不覺得有多苦。可能是大家都這樣過日子,你窮還有比你更窮的。也可能是那個年代的我們,確實比後來的人要笨一些,對環境的感覺遲鈍一些。也可能是年代久遠的事情,那怕是最不堪的事情,最後都能變成美好的回憶。

    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活法。我們那個時代,不但普遍貧窮,還都是多子女家庭。當時,仍然是“棒打出孝子”的教育方式,父母親哪有時間和精力去與你慢慢地說道,做錯了事,捱了打駕,疼痛讓你長記性。子女多了,顧不過來,只好散養。再小的年齡上學放學,沒有人去接送。當然,當時的交通遠沒有現在這樣擁擠,也沒有聽說過拐賣兒童的事。當時也有學習好壞的說法,學習好的學生能更多地得到老師的喜歡,好像也僅此而已。作業一般都在學校裡完成了,回家要幫助父母幹家務。學習的壓力遠沒有現在的孩子這麼大。

    我們小時候玩的遊戲,到現在可能大部分都被人遺忘了,沒有遺忘的大概也成了傳說。或許在今天的孩子們看來,只是弱智者的行為。學校幾乎每年春天,都要組織我們去周邊的山裡春遊。舉著小紅旗,排著長長的隊伍,步行十幾裡,灑下一路的歡聲笑語。學農,為縣城附近的生產隊送肥料,兩個人抬一筐糞,沉重的扁擔壓在我們稚嫰的肩膀上。象囚在籠裡的小鳥,只要是外出,都讓我們興奮異常。我們寫的最棒的作文或週記,多是外出參加活動的記實或感想。

    在街頭巷尾、學校操場,有一點空閒出來的地方,女孩子跳房子、跳皮筋、跳繩,男孩子“打鬥雞”,“打響包”、彈玻璃球,玩得不亦樂乎、全身心地投入。

    我們那時候沒有家長給的零花錢,有時連飯也吃不飽,穿著帶補釘的衣服,能聽到收音機的聲音也格外新奇,沒有籃球、排球和足球玩,乒乓球拍也是用硬紙板剪的。但我們可以在小河溝裡捉小魚蝦,在池塘邊捉蜻蜓網蝴蝶,爬上高高的樹上去掏鳥窩逮知了,在河水裡不知深淺的打水仗。有我們的地方就有銀鈴般的笑聲,就有撒著歡的無邊無沿的歡樂。在屬於我們童年的大自然裡,兒時的玩性早已將生活的困頓丟到了一邊,盡情地揮灑我們純真的快樂。

    這些在自然界裡、而不是在學校的課堂裡發生的事情,編織成了我們童年的歡樂和童年的記憶,開啟了我們對於大自然的啟蒙,幼時天性的舒展,恰好填補了物質生活的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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