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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獅子營老魯

    試著回答。

    說《白鹿原》,就不能不說陳忠實,不能不說那個時代陝西的偉大作家,賈平凹和路遙。

    有大家給他們的文字做過評價,賈平凹語言跳躍輕靈,路遙樸實沉重,沉重的近乎笨拙。而陳忠實文字踏實厚重。他們分別來自陝南、陝北和關中,代表了地域文化。

    但我想拋開文字,我對陳忠實的作品是有一些疑義的,以一個小說愛好者的姿態。

    先說年代,《白鹿原》發表的年代,什麼作品流行呢?是一個叫雪米莉的作者。

    很多人一笑,或不懂,這個作者是幾個青年人集體的名字,然後冒充香港著名作家,內容就是打打殺殺。居然矇騙了諸多媒體。《遼寧青年》雜誌大幅刊登內容簡介,然後說,這是著名香港作家雪米莉的作品,一時間,洛陽紙貴。

    就是在這個純文學最寥落的時代,《白鹿原》問世了。

    我不否認《白鹿原》的文學價值,但為什麼開篇那麼多的性描寫呢?於作品的完整性有幫助或點題嗎?人說:虎頭,豹尾,豬肚,難道虎頭是這麼寫嗎?我一直認為陳忠實受了那個時代的蠱惑。

    但我認同作品,《白鹿原》依然是好作品。也許會有這種圖騰崇拜,賈平凹的《廢都》也有刪去多少字的現象,但同樣出現在那個年代。

    以我淺顯的文學認知,他們有拿“性”來吸引讀者之嫌。當年,他們就是這麼吸引我的[害羞]

  • 2 # 尼古拉斯憶心

    話劇《白鹿原》是根據陳忠實的同名小說改編的,應該說陳忠的小說中,人物語言是比較生動的,給戲劇改編提供了很好的基礎,但是,把小說改成話劇並不是原封不動地保留小說中的對話,那也不可能,因為原小說五十多萬字。也不是簡單的刪減字數,簡化情節,那樣就不會生動有趣。

    戲劇人物的對話應該是生動的、有動作性的,能鮮明反映人物特點的語言。 把小說改編成戲劇,最重要的是要分清什麼是生活語言,什麼是文學語言,什麼是戲劇語言。生活語言是文學語言的基礎,好的小說中,人物都有生動的生活語言,但是,不是照搬生活語言就是好小說了,寫小說要把生活語言提煉成為文學語言。

    戲劇改編小說,也不是把文學語言搬到舞臺上來就行了,更不能陷入文學語言中出不來。那樣的改編一定是不成功的。因為,小說語言可以有大量的描寫,而人物對話這種戲劇語言必須由劇中人物說出來。

    話劇《白鹿原》為什麼能取得這樣大的成功?就是劇作家孟冰深知戲劇語言和文學語言、生活語言的關係,他詳細分析了小說中的文學語言,吃透了人物精神,找到故事中人物的生活語言,再用戲劇語言表達出來。這才是劇作高手。 僅舉一例說明。

    在陳忠實的小說中,黑娃和小娥回到村裡一段寫的文學描寫是很簡單的。但是,小說中對黑娃和小娥回村前的關係已經有了詳細的描寫,從兩個人怎麼開始勾搭,怎麼上床,都寫的很詳細:“她拉過他的手按在她的奶子上。‘男人的牛,女人揉。女人的奶,男的揣。’他撫揣著她的兩隻奶子。他的手又搓揉著他的那個東西。”小說中這樣的文學描寫可以,可是這在話劇舞臺上怎麼演? 正是有了這樣的前期鋪墊,小說中描寫了黑娃和小娥的姦情被發現,兩個人走投無路回到村子裡的文字是非常簡單的: “鹿三(黑娃的父親)參加過無數次這種莊嚴隆重的儀式,萬萬料想不到他的黑娃引回來一個小婊子,入不得祠堂拜不得祖宗,也見不得父老鄉親的面。” 文學描寫這就麼簡單,因為讀者已經知道小娥和黑娃以前的事了,小說中這裡不用再費筆墨了。 可是話劇不行,話劇不能在舞臺演那樣的事兒,小娥又是《白鹿原》中的重要人物,把小說改編成話劇,女人的戲本來就少,那事兒又不能演,但是舞臺上又少不了女人。

    小娥實際上也是白鹿兩家互相陷害的犧牲品,但是小娥有過人之處,他又成功地利用了白鹿兩家,保住了自己,保住了黑娃。這樣,小娥的出場就非常重要了。 在話劇《白鹿原》中,小娥是這樣出場的: 【黑娃帶小娥上場。 鹿嘉軒 黑娃說你叫個蛾,這個名字好,飛蛾撲火。 小娥 回大人的話,不是飛蛾的蛾,是嫦娥的娥。嫦娥奔月。今 天和黑娃回家了,就是奔月了。 鹿嘉軒 你這個事情鬧大了,別說拜祖了,以後連白鹿村你都不能 回了。 小娥 黑娃,咱走。這個地方,涼的很。 【黑娃和小娥下。 這麼幾句對話,內涵非常豐富。 這幾句臺詞,在原小說裡是沒有的,原小說裡,鹿嘉軒和小娥根本就沒見過面。

    可是,在戲劇舞臺上,為了表現鹿嘉軒和小娥的人物性格,劇作家讓他們兩個人見面了。 鹿嘉軒說:“這個名字起的好。飛蛾撲火。”表現了鹿嘉軒這個族長居高臨下對小娥的蔑視,同時表現鹿嘉軒也是讀過幾年書的,開口就是成語。 小娥說:“回大人的話,不是飛蛾的蛾,是嫦娥的娥,嫦娥奔月。”“回大人的話”表現了小娥是在大人家兒生活過的,懂禮節,有見識。“不是飛蛾的蛾,是嫦娥的娥”表現了小娥也是有些文化的人,而且腦子很快,膽大有識,敢給族長一個軟釘子。“嫦娥奔月”,表達了小娥對美好生活的嚮往。 鹿嘉軒說:“你這個事情鬧大了,別說拜祖了,以後連白鹿村你都不能回了。”表現了鹿嘉軒被小娥激怒了,他個人厭惡小娥,要把她掃地出門,但趕走小娥的理由是族規,這是沒法商量的。 小娥說:“黑娃,咱走。這個地方,涼的很。”表現了小娥敢做敢當,不顧一切的性格,走的理由也說的有技巧“這個地方,涼的很”,說的是人心涼,世態涼。觀眾可以感覺出來這個女人不簡單,為以後她幹大事做了非常好的鋪墊。 這就是活生生的戲劇語言,人物這樣說話才是有血有肉,性格豐滿。

    已經出場多次的鹿嘉軒再次顯示了族長的威風、老成和不可反駁,剛剛出場的小娥則顯示出過人的能力和見識。 這就是戲劇人物的語言。如果劇作家沒有對人物進行深入的研究,沒有掌握這些歷史人物的特點,即使寫出了人物性格,也沒有這樣有血有肉。 比如這樣寫: 鹿嘉軒 小娥,我不喜歡你。 小娥 不喜歡拉倒。 鹿嘉軒 你走吧! 小娥 走就走。 你不能說這不符合人物性格,鹿嘉軒也霸道,小娥也不服。可是,這樣的語言,就是“白開水”,沒有了藝術性,沒有了人物特點。戲也就不好看了。 最近看的戲,白開水式的對話還是比較多。 從《白鹿原》這一小段人物對話,我們就能看出孟冰老師的戲劇文學功力。我們要向這樣的戲學習,把戲寫豐滿,把人物寫鮮活,才能寫出觀眾喜聞樂見的好戲。

  • 3 # 藝苑天地351

    《白鹿原》在語言藝術運用上有以下兩個顯著特點:

    一、關中地域語言藝術性強。陳忠實在長篇小說《白鹿原》裡的語言,簡直就像是關中老農民在嘮閒嗑,嘮著自然,聽著舒服,不光是關中地域的讀者感到舒服,它雖然用的是關中語言,但是,全世界各地的讀者讀得都舒服,這就是《白鹿原》語言的藝術魅力。

    比如指“現在”為“目下”、指“炕沿下”為“腳地”……多了,雖然是地域語言,但是讀者讀起來沒有障礙,能順利明白作者交代的人物以及心裡活動。

    二、陳忠實在《白鹿原》小說語言運用中,有一個顯著特點,那就是愛用長句子。

    以第一章第一段話為例:

    “白嘉軒後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裡娶過七房女人。

    娶頭房媳婦時他剛剛過十六歲生日。那是西原上鞏家村大戶鞏增榮的頭生女,比他大兩歲。他在完全無知完全慌亂中度過了新婚之夜,留下了永遠羞於向人道及的可笑的傻樣,而自己卻永生難以忘記。一年後,這個女人死於難產。

    第二房娶的是南原龐家村殷實人家龐修瑞的奶乾女兒。這女子又正好比他小兩歲,模樣俊秀眼睛忽靈兒。她完全不知道嫁人是怎麼回事,而他此時已經諳熟男女之間所有的隱祕。他看著她的羞怯慌亂而想到自己第一次的傻樣反倒覺得更富刺激。當他哄唆著把躲躲閃閃而又不敢違拗他的小媳婦裹入身下的時候,他聽到了她的不是歡樂而是痛苦的一聲哭叫……”

    即陳忠實語言又一特色是句子長,定語多。

  • 4 # 佐書妍

    《白鹿原》一經出版便得到廣泛讚賞,其語言藝術功不可沒。總體而言,這部小說在語言運用上主要有以下3個特點:

    1、將中國傳統與現代語言、書面語與關中方言融匯一爐,形成了民族性與地方性兼具的語言特色;

    2、大量採用容量大、節奏強的複合長句,形成了周密嚴謹,雄渾厚重的藝術氣質;

    3、對比、比喻、雙關、婉曲等豐富多樣的修辭格運用,為小說整體風格上的大氣恢巨集增添了詩意氣韻。

    我將從這三點出發,結合具體的小說文本回答問題。

    01 將中國傳統與現代語言、書面語與關中方言融匯一爐,形成了民族性與地方性兼具的語言特色

    《白鹿原》語言藝術的最大成功,就是選用了一種具有漢民族特徵的語言來寫漢民族的精魂,並在這種語言裡融合了時代氣息,故使得語言有張力、有韻味,淡中藏美,拙中寓奇。具體地說:就是傳統與現代語言交融,書面語與關中方言的完美結合。

    五四新文化運動雖確立了現代白話語體系,但傳統詩學語言的神奇魅力在文學創作者們的心中依然不減。遺憾的是,新時期的當代文學沒有在自己民族語言裡挖掘出多少寶藏,而是要麼採取西化語言和西方現代敘述藝術,要麼索性用方言構築起與都市文化別類的另一種文化,終無多少經典之作(按:金宇澄先生的《繁華》可算作例外)。

    《白鹿原》則創造性地將現代語言與典雅的傳統語言惟妙惟肖地結合起來,使語言在千變萬化中匯成一種對稱飽滿、均衡圓潤的氛圍;既造成節奏鮮明、音律和諧、悅耳動聽的音樂美,又閃射著靈性,令讀者賞心悅目,回味無窮。

    如第1章敘述冷先生的出場:

    “冷先生是白鹿原上的名醫,穿著做工精細的黃色蠶絲綢衫,黑色綢褲,一抬足一擺手那綢衫綢褲就忽悠悠地抖;四十多歲年紀,頭髮黑如墨染油亮如同打蠟,臉色紅潤,雙目清明,他坐堂就診,門庭紅火。”

    在這段敘述裡,作者用了一連串非常工整典雅的四字格詞句,這種從日常生活中提煉出來的具有美質的語言,帶有詩的音樂感,形成了一種詩化語言,沁人心脾;而“頭髮黑如墨染/油亮如同打蠟”還有一絲駢文(六六句式)的韻味。

    作者在錘鍊工整的同時,還注入了色彩與聲音的搭配,從而使語言流風餘韻、動人娛目。這種均衡對稱、具有美質、浸透靈性、擁有嶄新樣態的語言在《白鹿原》裡隨處可見,大放異彩。

    如第8章裡白嘉軒欣賞女兒書法的語言:

    “白嘉軒端著水煙壺遠遠站著,久久賞玩,粗看似柳,細觀像歐,再三品味,非柳非歐,既有柳的骨架,又有歐的柔韌,完全是自成一格的瀟灑獨到的天性,根本不像一個女子的手筆,字裡劃間,透出一股豪放不羈的氣度。”

    這些文字是按音樂的符號和節奏來排列的,它們有音樂感、流動感、節奏感,會使人產生朗誦詩歌時的亢奮和激越,令人心如湯沸,久久神望。

    《白鹿原》不僅把大批量的典雅句子用到了敘述中,甚至在口語中也頻頻出現,如黑娃罵退出農運的人:

    “你是個熊包,你是個軟蛋,你是蠟槍,你是白鐵矛子見碰就折了。”

    這是陳忠實對將文字進行了“提純”,去塵雜取精華,再按典雅流動的形式進行組合,從而形成一種美妙的聲音節奏。這種效應在小說的長句型中也很突出,如:

    “萬木枯謝百草凍死遍山遍野也看不見一絲綠色的三九寒冬季節裡……”

    這句話共28字,作者將其中20字打造成了四字格詞語,讀起來鏗鏘有力。

    《白鹿原》將現代語與傳統語糅和到一起的同時,也把書面語與關中方言糅在了一起。關中方言在中國七大方言區裡,屬北方方言,而方言的最大區別在於聲調上的區別。

    關中話聽起來硬,直來直去,是因為它聲調少。而這“直”和“硬”正是秦人風格的體現。關中這塊土地,浸潤了濃濃的民族傳統文化的液汁,這塊土地上的人們講禮儀,重承諾,厚重而木訥,剛烈而不暴戾,濃縮排語言裡,即顯示出“直”、“硬”的特徵。而把這種“直”“硬”的語言運用到小說裡,又為人物的形象增添了回氣蕩腸之感。

    白嘉軒形象的塑造,在很大程度上得力於關中方言“直”、“硬”的精髓。如白靈違揹他的意志抗婚離家參加革命後,他對所有問及白靈的親戚或友人都只有一句話:

    “死”在普通話裡讀214調,但在關中話裡讀53調,雖然都是仄聲,但53調比214調疾重。按常理,關中方言說親人死了一般不出現“死”這個字,會說“嚥氣、歿啦、老百年、倒下頭、老啦”等,若說年青人,大多會用“歿啦”。這裡白嘉軒違背常理地用了一個“死”,這個字用秦聲用出來是硬邦邦的,可見其憤恨的程度。

    白靈是他的掌上明珠,是他唯一的女兒,可一旦與他所遵循的禮相牴觸,他就翻臉無情,足見剛硬個性。而面對即將被瘟疫奪走的妻子,他心急如焚,敞開嗓子說:

    “天殺我到這一步,受不了也得咬著牙承受。現在你說話,你要吃啥你想喝啥,你還有啥事需要我辦,除了摘星星我辦不到,任啥事你都說出來……我也好盡一份心!”

    這段話不僅悽楚悲切,而且直接用了方言詞“任啥事”,相比普通話的“不論什麼事”,更簡潔有力。再如:

    “秉德老漢剛躺下就滋滋潤潤的迷糊了。”

    “滋潤”是“舒服”的關中方言,這裡作者沒有照搬方言,而是創造性的使用了方言,使方言有了書面語的味道。

    第25章鹿三勸解仙草喝藥時說:

    “你這人明明白白的麻,咋著忽兒就麻迷了?”

    “麻迷”即普通話的“糊塗”,但它比“糊塗”更有質感,它能精確地體現庸三又急又痛又悲又憐的心情。

    還有:“怎麼了”,關中方言稱“咋了”;“做什麼”稱“做啥”;“挑毛病”叫“彈嫌”;“訓你”是“嚷”;“說閒話”是“諞閒傳”等在小說中時常出現,但並不是每處都用。如此類似的方言運用,不僅使語言精煉而富有彈性,更能增添活力,形成一股強勁的語感,從而突出秦人剛毅不屈之性格。

    而且,用方言時陳忠實也注意了語境和前後語音的搭配,使之形成一種和諧美。如田小娥遭受刺刷懲罰後,鹿子霖去看她,鹿子霖雙手捧著她的臉說:

    “記得我說的話嗎?白嘉軒把你的尻蛋子當作我的臉蛋子打哩刷哩!你說這仇咋報”

    這裡“尻蛋子”是“屁股”的方言,為了與前面的“臉蛋子”對稱,作者用了方言,即和諧又詼諧,真是妙不可言。

    可以看出,大量典雅的雙音節詞語和具有活力的關中方言的使用,使得《白鹿原》的語言具有民族特性和地方特性,產生出歷史與現實的共鳴,從而形成厚重凝鍊、含蓄蓬勃的語言風格。

    02 大量採用容量大、節奏強的複合長句,產生了周密嚴謹,雄渾厚重的藝術氣質

    陳忠實在《白鹿原》的句式選擇上大量採用容量大、節奏強的長句,這種長句的效果是周密嚴謹、精確有力,構成了大開大闔的藝術感,產生出雄渾厚重之勢。

    如:

    “父親的死亡給他留下了永久性的記憶,那種記憶非得不因年深日久而暗淡磨滅,反倒像一塊銅鏡因不斷地擦拭而愈加明光可鑑。”

    這段話共54字,僅用了一個單句,一個複句,前面一個是單句,後面兩個分句構成一個遞進複合,在這兩個長句裡,作者濃縮了白嘉軒對父親暴死的悲痛、對父親的摯愛,以及刻骨銘心的敬仰,表達異常深刻,富有哲理,使讀者在無法喘息的激盪中進發心田的潮水。

    又如:

    “訂娶這五個女人花費的糧食棉花騾子和銀元合計起來頂得小半個家當且在其次,關鍵是心緒太壞了。”

    這個長句不但非常有份量,且很巧妙。從話語的落腳處看,好像著重要說白嘉軒心緒太壞了,因為他土坑接納過五個姿態各異的女人,又抬走了五具同樣僵硬的屍體。但句式的重心卻落在了所謂的“其次”上,作者用這個極概括的長句旨在補充說明娶這五房女人的花費,展示白嘉軒人財兩空的坎坷命運。

    還有:

    “冰糖給黑娃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美好而又痛苦的嚮往和記憶。麻繩穿過鞋底的噝噝聲響是令人心地踏實的動人的樂曲。她沒有料到那晚拋擲銅元的遊戲,揭開了她和他走向各自人生歷程中精神和心靈連續裂變的一個序幕。白家老大敗家和老二興家的故事最後凝鍊為一個有進口無出口的木匣兒,被村村寨寨一代一代富富窮窮莊稼人咀嚼著品味著刪改著充實著傳給自己的後代,成為本原無可企及的經典性的鄉土教材。”

    這種極縝密極飽和的長句,從頭至尾瀰漫在《白鹿原》裡,或悲壯、或高昂、或歡快、或淒涼,或蘊藉哲理、或展示情感,讀它時必須屏住呼吸一氣讀完,方能深深地舒坦地喘口氣。

    《白鹿原》的長句大多用於敘述,激情處緊鑼密鼓、浩浩蕩蕩,深情處靜謐遼闊、入木三分。讀它激越高昂之句,猶如置身穿雲裂石的秦腔之中;讀它沉靜如鐵之語,好像跌入聖賢哲人的懷抱。這些長句極具概括力、張力和厚重感,使作品形成撼人心魄、沉雄蒼勁的氣韻。

    03 對比、比喻、雙關、婉曲等豐富多樣的修辭格運用,為小說整體風格上的大氣恢巨集增添了詩意氣韻

    《白鹿原》不僅在藝術描寫手法上,而且在謀篇佈局以及構思上也運用了修辭格,最為突出的是對比的運用。

    作者以白鹿原上白、鹿兩個家庭的興衰史為縮影,展示了一幅清末以降中國五十多年滄海桑田、風雲變幻的巨幅歷史畫卷在這幅畫卷裡誰美、誰醜、誰優、誰劣、誰輸、誰贏,一直是拽著讀者的懸念。

    小說一開始就從寫兩家的臉部特徵拉開了對比序幕:白家兄弟都像父親嘉軒,也像死去的爺爺秉德,整個面部器官都努力鼓出來,鼓出的鼻樑兒,鼓出的嘴巴,鼓出的眼球以及鼓出的眉骨。

    而鹿兆鵬一雙深眼睛上罩著很長很黑的眼睫毛,使人感到親近。他的弟弟鹿兆海也是這種深眼睛和長睫毛。他爸鹿子霖,他爺鹿泰恆都是這種長條臉深眼窩長睫毛。

    黑娃就是在把白、鹿兩兄弟的眼睛作了對比後,才無法擺脫那個深眼窩裡溢位的魅力,而和鹿家兄弟更親近,後來和兆鵬成為至交。但作者對這一鼓一陷的眼睛並沒有表示出偏好。

    按理性說,“鼓”是張揚的標誌,“陷”是內斂的標誌,但兩家並不是以各自的特徵作為標誌行進的。白、鹿兩家的祖孫三代鬥了50年,比了50年,若從財富、社會地位以及智慧上看,很難分伯仲。

    若從人格上較量,白秉德勝過鹿泰恆,白嘉軒超過鹿子霖,但白孝文、孝武、孝義三兄弟不抵鹿兆鵬、兆海二兄弟。白靈是兩個家庭中最完美的,可她是白家的女兒,是鹿家的媳婦,把她劃在哪個陣營都不合適。

    由此可見,陳忠實真正比的不是白、鹿兩家,而是民族文化的正、負兩面。用兩面作陣營劃分,只能把白、鹿兩家分的七零八落,很難歸類,而這正是作者的苦心孤詣所在。作者在這一虛一實的兩條對比線中,給人們留下了極大的思考空間。

    在這個空間裡。人們也許會被白嘉軒的精神所感奮,立志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也許會在心裡崇敬白嘉軒,但身不由已地走鹿子霖的路,亦或心甘情願的走鹿子霖的路。

    讀者在這強烈的對比中,感受心靈的拉據、斷層、痛苦、震撼、洗禮、頓悟,從而深刻地反思民族文化,找準自己的人生定位。

    對比在語言描寫上也非常出色。如:

    “鹿兆鵬嘬了嘴脣說:‘我過去在你手裡標價是一千塊大洋,你而今在我手裡連一個麻錢都不值。’”

    鹿兆鵬與國民黨滋水縣黨組書記嶽維山交手爭鬥了20年,卻隨著嶽維山與他效忠的那個政權完蛋而了結,兆鵬覺得對這個人實施怎樣的報復都難解心頭之恨,因而用“一千塊”與“一個麻錢”作了鮮明的對比,痛快淋漓地闡明“你比我賤”這個理,給了嶽維山致命的打擊。

    比喻在《白鹿原》中的運用同樣也顯得繁豐壯麗、爐火純青。它不僅僅侷限於一種語言技巧,而是與小說的主旨水乳交融,從而大大增強了小說思想內涵的指向性與包容性。

    小說裡裡有兩個石破天驚的比喻,一個是“白鹿”,一個是“鏊子”。這兩個比喻集視覺表象、聽覺表象、觸覺表象於一身,極富創造力,想象力。

    “白鹿”是中華民族精魂的象徵,她潔白純淨的顏色,歡歡蹦蹦的跳動聲,柔若無骨的身姿,會讓人們從視覺、聽覺、觸覺的各個脈絡湧動仁義、安寧、祥和、幸福、美好的溪流。

    這個比喻是作者的喜愛、嚮往和理想,更是小說的主導。朱先生顯然是白鹿,他身上體現出的崇高人格精神是作者竭力推薦的;白靈也是白鹿,她身上體現出的純潔與純淨,是作者夢寐以求的。這兩隻白鹿雖然都死了,但他們的精魂仍然讓一代又一代的中華兒女咀嚼。

    “鏊子”這個比喻簡潔而形象地概括了我們民族錯綜繁紛的爭鬥史,它從視黨、聽覺、觸覺上與“白鹿”形成巨大的反差,它的顏色通體漆黑,烙饃時炭火在底下燒得噼吧作響,使人望而生畏。

    一般而言,比喻是在類比聯想的基礎上構成的。當作者揭開民族的苦難、鬥爭、折騰畫面以後,他的感知世界疊出的是“鏊子”這個令人痛苦、令人悲嘆的東西。

    在50年的歲月裡,有白鹿出沒的地方,就有鏊子的身影,即使白鹿已死去,而鏊子還在烙鍋盔、烙蔥花大餅。痛定思痛後,我們會驚出冷汗,會厭惡鏊子,唾棄爭鬥,會尋找白鹿,迴歸人性。

    這兩個比喻不僅蘊意深邃,而且色彩分明。作者賦予白鹿明色,鏊子暗色,在這明暗兩色強烈的對比中,使小說主旨得到進一步昇華。

    在第26章白嘉軒面對被瘟疫奪走的妻子,得出了“死人如斷軸”的超人結論,也是藉助比喻修辭描述的。他已經從具體的諸如年饉、瘟疫、農協這些單一事件上超脫出來,進入一種對生活和人的規律性的思考了。

    這個比喻奇妙新穎、耐人尋味,閃耀著震攝人的哲理光芒,既反映了白嘉軒沉潛剛克品性,又體現出作者對生活的深刻體驗與豐富情感。

    《白鹿原》的語言耐得住咀嚼,常出現化腐朽為神奇的生命力,它會用表面的“柔”鑄造內在的“剛”,用內在的“奇”化解表面上的“淡”,使語言產生不可抗拒的張力,這在很大程度上得力於雙關、婉曲的運用。

    如第7章長工鹿三在情急中替白嘉軒完成“交農事件”後,鹿三回到白鹿村,白嘉軒在街門口迎接他,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三哥!你是人!”

    這句擲地有聲、意味深長的話,就採用了雙關辭格。表面上看是說一個通常意義上的“人”,實質上指的是講仁義、重人倫、尊禮法、行天命、具有人格的“人”。

    又如:

    “白鹿鎮逢集,圍觀的人津津樂道,走了一個死(史)人,換了一個活(何)人;死的到死也沒維持(維華)得下,活得治得住(德治)治不住還難說。”

    這是典型的諧音雙關,並藉助了關中方言,巧妙地利用漢字音義上的特點,把不顧百姓死活逼迫納稅交糧、因而下臺的滋水縣縣長史維華稱為“死人”,而走馬上任的活人——縣長何德志,也不被百姓看好,能不能治住亂攤牌、亂收費也值得懷疑。

    這是典型的諧音雙關,並藉助了關中方言,巧妙地利用漢字音義上的特點,把不顧百姓死活逼迫納稅交糧、因而下臺的滋水縣縣長史維華稱為“死人”,而走馬上任的活人——縣長何德志,也不被百姓看好,能不能治住亂攤牌、亂收費也值得懷疑。

    這個雙關造成語言幽默、諷刺的色彩,暗含了百姓對當局的怨憤、不滿、失望,充滿了智慧和活力,使讀者產生會心的碰撞。

    在第2章裡有這麼一段話,朱先生因才華出眾孝道聞名而深受陝西巡撫方升厚愛,即而委以重任,不料朱先生婉言謝絕,公文往返六七次,仍堅辭不就。直至巡撫親自登門,朱先生說:

    “你視我如手足!可是你知道不知道?你害的是渾身麻痺的病症!充其量我這隻手會擺或者這隻腳會走也是枉然。如果我不做你的一隻手或一隻腳,而是為你求仙拜神乞求靈丹妙藥,使你渾身自如起來,手和腳也都靈活起來,那麼你是要我做你的一隻手或一隻腳,還是要我為你去乞求那一劑靈丹妙藥呢?你肯定會選取後者,這樣子的話你就明白了。”

    聽過這段話,方巡撫再不勉強。這段話就用了婉曲辭格,一個堂堂的陝西巡撫,親臨一介書生寒舍,書生還是不賞臉,這是讓巡撫尷尬的事。但書生的話委婉而有禮貌,含蓄而動聽,即避免了衝突,又讓聽者不知不覺接受了,這就是婉曲的魅力。

    這段話不僅打動了巡撫,還會使讀者掩卷長嘆:朱先生想尋一劑靈丹妙藥救治病入膏盲的清政府,終不能如願;更可悲的是即之而起的軍閥執政、民國政權也得到了渾身麻痺的病症,這就不能不使朱先生最終痛苦地死去。

    另外,不少排比、層遞、頂真、迴環等辭格,節奏和諧,氣勢磅礴,為小說整體風格上的大氣恢巨集增添了氣韻;還有襯托、通感、移就、對偶、借代、警策等辭格,為小說整體風格的厚重、凝鍊增添了底蘊。而多種辭格的整合運用,更顯作者駕馭語言的非凡能力。

    如第4章有一段寫景物的話:

    “秋天的淫雨季節已告結束,長久瀰漫在河川和村莊上空的陰霾和沉悶已全部廓清。大地簡潔而素雅,天空開闊而深遠。清晨的冷氣使人精神抖摟。”

    這段話表面上是繪景,實際上是襯托白嘉軒連娶六房女八連死六房女人的惡運已經結束。

    作者在使用襯托手法的同時,還套用了“大地簡潔而素雅,天空開闊而深遠”這個對偶句,使語言參差錯落,凝鍊整齊,形式上具有語言的均衡美和音樂美,內容上具有很強的概括力和深刻含義。它寓示著白嘉軒揭開了人生新的一頁,能否繪出壯麗耀眼的圖畫還要看他的能耐;也昭示了白嘉軒的人生歷程剛剛啟航,難以預測的狂風惡浪還在前面等待他。

    小說中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此不再一一舉例說明。

    總而言之,為何《白鹿原》讀起來有酣暢淋漓之感,正在於陳忠實對於語言上的錘鍊。因其語言的民族特性和地方特性,因其大氣磅礴的長句型,因其擊節稱賞的修辭的運用,為作品增添了神奇藝術魅力。

    回答完畢。

  • 5 # 方圓故事

    方言是一種地區性的語言,具有較強的地域特色,是人們進行溝通和交流的主要工具。作為一種特殊的語碼,在使用過程中,包含了大量的民間用語,具有地域文化特點,在文學寫作中被廣泛應用。通過方言的運用,能夠展現出人物的獨特性,對傳承地域文化具有重要的意義。隨著文學事業的不斷進步,個性化的表現手法相對突出,並且被民間的作家所採用。在長篇小說《白鹿原》中,精心的使用了方言,展現出了方言的魅力。 

    一、精心的選擇突出人物形象 

    小說《白鹿原》在寫作過程中運用了大量的關中方言,主要對人和事物進行描述,對於方言的使用,採用了精挑細選的方式,保障了語言與文章內容的合理性和適當性,確保了文章的生動性。在作者看來,寫小說的主要目的就是突出特色,方便讀者進行閱讀。因此,在創作過程中,注重對語言的運用,保障讀者能夠理解小說的內涵,讀者在閱讀時不會感受到太多的語言障礙,能夠順利完成閱讀和審美過程。

    《白鹿原》中的語言都是作者經過精挑細選的關中語言,語言自身具有較強的地方特色,語言障礙感不強,表現出了較強的語言意味。小說中涉及了大量的人物刻畫,鮮明的人物形象,展現了人物獨特的性格特點。

    在《白鹿原》中,鹿賀氏是裡面一個比較特殊的人物形象,是一個封建社會的犧牲品,白眨白眨在小說中是對鹿賀氏的經典描述,白眨白眨一詞展現出了關中方言的特點,翻譯為現代語言,是指眼睛無神的眨巴眨巴,該詞的運用刻畫出了鹿賀氏的心理狀態,實現了對人物性格的準確描寫,對這個女人的痴傻和愚鈍表現得淋漓盡致。

    二、方言語氣詞創造出方言腔調

    語氣詞的使用也是《白鹿原》寫作中獨具的特色,表現出了小說裡面人物的神氣和口氣。由於地域差異的影響,各地區人們進行表達情感的方式也呈現出不同的狀態,有著不同的話語習慣。在小說《白鹿原》中作者運用了大量的語氣詞,提升了人物形象的鮮明性,其主要的語氣詞主要有:喀、哩、嘛、哎和嘍等。其中喀在小說中主要是指肯定或者否定的意思,在運用中表現出了強烈的語氣感,但是去掉後也不影響句子的本意。例如:嘉軒仍然像說到麥子包穀穀子一樣的口氣說:罌粟喀!本句就是對喀字的典型運用,展現出了人物的語氣感,表現出了鮮明的人物形象。除了單個的語氣詞使用外,小說中還運用了兩個或者兩個以上的語氣詞,例如:哩嘛、嗬呀、哈呀和呃呀等。表現出了人物的情緒特點,針對事情的不同,展現出人物強烈的心理變態,多個語氣詞的使用,能夠將單調的語言表達形式豐富起來。在小說《白鹿原》中大量運用關中語氣詞,展現出了關中語言的魅力,體現出了較強的地域文化和地域習慣。

    綜上所述,可知陳忠實先生在《白鹿原》的寫作過程中,實現了對方言的良好運用,實現了對方言文化的繼承和發揚,促進了寫作方法的創新,使原本就晦澀難懂的語言變得更加具體,並且作者在創作過程中,站在了讀者的角度進行創作,打破了關中方言與漢語語言之 間的關係,消除了讀者的語言障礙。

  • 6 # 平步學畫

    陳忠實的《白鹿原》鄉土氣息濃厚,有濃郁的關中風情地域特徵。反映了特有的地域文化,多種語言風格手段的綜合運用,使語言具有濃厚豐富的內在意蘊。

    土地革命,抗日戰爭,解放戰爭上演了一幕幕驚心動魄的,中國農村50年變遷的歷史畫卷。小說的思想內容厚重深邃,人物性格複雜多變,在整個20世紀中國文學中具有其獨特的地位。

    《白鹿原》中加入了大量關中方言、民俗古語,在加強了語言形象的同時,也使作品具有了突出的地域特徵。掌握特殊的語言風格,從而更為深入地把握作品的藝術魅力。

  • 7 # 逆旅行路人

    《白鹿原》為現實主義的題材行,其作者陳忠實為陝西作家之代表人物,故而多陝西方言俚語,語言樸實,同時給人以啟發性,不少地方留白,以供讀者想象。是一部描述新中國成立前,原上人民的生活的長篇小說。

  • 8 # 蓮蘊佛心

    《白鹿原》中的語言帶有明顯的地域特色和時代特點。

    首先是姓名中所體現的特點,尤其是主要人物中白家的孩子:白孝文、白孝武、白孝義還有鹿兆謙,也就是黑娃。這幾個孩子的名字中包含著“孝、義、謙”等字眼,這些無一不是儒家文化的精華體現。這些是作者通過《白鹿原》這本書向我們默默展示那個時代,在那個年代,新與舊交替,儒家文化本就植根於人們腦海中,它更是成為一些人的精神支撐,在人們的一言一行中體現出來,揮之不去。在人們以“仁義村”這個成為自豪上也有所體現。

    一部好的著作,必要紮實的寫作。陳忠實《白鹿原》,在農村扎拫,深入農村採風。既堅守了傳統的現實主義,又帶有一定的魔幻色彩。它的語言特色樸素中不失幽默,通俗中不失文采,陳忠實以他特有的手法向我們展現了那個時代的風采。這正是我們現代寫作所應借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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