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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使用者646602480848

      就人生境遇而言,歌德和席勒始終有很大的差距,歌德極盡榮華富貴,席勒時時陷入窘迫。

      他們並不是一見如故,原因就在於差距,以及這種差距在兩顆敏感的心中引起的警惕。這種警惕,對旁人是一種永久的隔閡,而對知音,卻是一種慎重的準備。

      席勒命苦,只享受這份友情十年。歌德比他長十歲,但在席勒死後又活了二十多年,承受了二十多年刺心的懷念。

      在他們交往期間,歌德努力想以自己的地位和名聲幫助席勒,讓他搬到魏瑪來往,先借居在自己家,然後幫他買房,平日也不忘資助接濟,甚至細微如送水果、木柴,而更重要的幫助是具體支援席勒的一系列重要創作活動。反過來,席勒也以自己的巨大天才重新激活了歌德已經被政務纏疲了的創作熱情,使他完成了《浮士德》第一部。於是,這對友人,身居小城,開啟了歐洲文藝史上的一個時代。

      他們已經很難分開,但還是分開了。上天讓他們同時生病,歌德抱病探望席勒,後來又在病床上得知摯友亡故,泣不成聲。席勒死時,家境貧困,他的骨骸被安置在教堂地下室,不是家屬的選擇,而是家屬的無奈。病中的歌德不清楚下葬的情形,他把亡友埋葬在自己的心裡了。

      沒想到二十年後教堂地下室清理,人們才重新記起席勒的骨骸的問題。沒有明確標記,一切雜亂無章,哪一具是席勒的呢?這事使年邁的歌德一陣驚恐,二十年亡友的思念一種巨大的愧疚,愧疚自己對於亡友後事的疏忽。他當即自告奮勇,負責去辨認席勒的遺骨。

      在狼籍的白骨堆中辨認二十年前的顱骨,這是連現代法學鑑定家也會感到棘手的事,何況歌德一無席勒的醫學檔案,二無起碼的堅定工具,他唯一藉助的,就是對友情的記憶。這真是對友情的最大考驗了,天下能有多少人在朋友遺失了聲音、遺失了眼神,甚至連肌膚也遺失了的情況下仍能認出朋友的遺骨呢?歌德找到了唯一可行的辦法:捧起顱骨長時間對視。這二十年前那些深夜長談的情景的回覆,而情景總是有刪削功能和修補功能。於是最後捧定了那顆顱骨,昂昂然地裹捲起當初的依稀資訊。歌德小心翼翼地捧持著前後左右反覆端詳,最後點點頭:“回家吧,偉大的朋友,就像那年在我家寄住。”

      歌德先把席勒的顱骨捧回家中安放,隨後著手設計棺柩。那些天他的心情難以言表,確實是席勒本人回來了,但所有積儲了二十年的傾吐都沒有引起迴應,每一句都變成自言自語,這種在亡友顱骨前的孤獨是多麼的強烈,蒼老的歌德實在無法長時間承受,他終於在魏瑪最尊貴的公侯陵為席勒找了一塊比較理想的遷葬之地。

      誰知一百多年後,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席勒的館柩被保護性轉移,戰爭結束後開啟一看,裡面又多了一顆顱骨。估計是當初轉移時工作人員手忙腳亂造成的差錯。

      那麼,哪一顆是席勒的呢?世上已無歌德,誰能辨認!

      席勒,也只有在歌德面前,才覺得有必要脫身而出。在一個沒有歌德的世界,他脫身而出也只能領受孤獨,因此也許是故意,他自甘埋沒。

      由此,令人明白世間本應有更多的傑出人物,只因為沒有足以與他們對應的友情,他們也就心甘情願地混同庸常,悄悄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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