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過一下劇情：

亞歷克斯是個無惡不作的不良少年，在殺害一個女子後被迫接受精神治療。治療十分成功，然而身邊的人仍然把他當成惡少，他感到十分迷茫。機緣巧合之下，亞歷克斯落到了一位宿敵手裡，宿敵企圖恢復他的邪惡本性以對抗洗腦政策。

以下是我的感受

人性本無善惡

人性這東西，完全是後天形成的。剛生下來的嬰兒只有本能，和小貓小狗沒什麼差別。在本善/本惡問題上糾結的人，往往忽略了一點：嬰兒極強的學習模仿能力。

也就是說，即使父母沒有刻意地引導孩子向善或向惡，孩子也會不自覺地塑造自己的善惡觀。塑造的結果，取決於生活環境中的行為準則。

洗腦洗不出善良

主角亞歷克斯被抓去精神治療，其實就是簡單粗暴的洗腦操作，將暴力強行錨定到噁心上。這樣只要亞歷克斯一接觸暴力，甚至一有暴力的念頭，就會感到噁心。

類似的做法，前不久國內某位知名網癮治療專家也在用，據說效果還不錯。但亞歷克斯真的變善良了嗎？

善良不是沒有作惡的能力，而是雖有能力而拒絕使用。

亞歷克斯經歷的治療，就像是把殺人犯永遠鎖在單人牢房裡。殺人犯變成好人了嗎？沒人知道；殺人犯還能再害人嗎？顯然不能。

亞歷克斯的身體也許自由了，意志卻被囚禁，就像那個殺人犯一樣。

自由意志的代價

在影片最後，反政府勢力企圖恢復亞歷克斯的邪惡本性。其實每個人都有類似的本性，但我們一般把它叫自由意志。

不受約束的自由意志只會將人類社會推入混亂深淵，同時毀掉自由意志本身。但關於怎麼約束，又有許多流派和策略。

無論是哪種策略或制度，都要承擔個體/群體不受控的風險，除非像電影裡一樣，對任何“不安分子”洗腦。

糟糕的是，一旦洗腦療法獲得大眾支援，一種適用於所有人的改進療法就會取而代之，並以“有益身心”的理由向大眾推廣。

最後，出於維護自由意志的目的，造成了自由意志消亡的結果。一個黑色幽默？

無法互相理解的世界

亞歷克斯治療完成後回到原來的生活圈子，沒人相信他已經“改過自新”。然而就算大家相信了又怎樣，亞歷克斯真的改過了嗎？

還是拿上面那位網癮治療專家來舉例。有些家長把孩子抓進治療中心，一段時間後孩子回家了，確實像是換了個人。

有人懷疑這些孩子是被高壓手段嚇怕了，在父母面前演戲而已，並不是真的戒除了“網癮”。那些家長是這樣說的：

就算是裝的，能裝一輩子也好啊。

我們能看到的，只是自己想看到的世界。亞歷克斯從大惡人成了受氣包，我逢人就讚一句“亞歷克斯是個好人”，才不關心他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烏合之眾

如果施暴者是一個人，那他一定邪惡透頂；但如果是幾個人，即使他們都是醫生、教授、律師等受人尊敬者，施暴的程度也不見得比前者低。

如果團體變成幾十個人，就可以上演《古惑仔》；變成幾百個人，就是《紐約黑幫》；成千上萬人組成的烏合之眾，則是電影裡的政府。

執行治療的醫生，明知其後果，卻可以用“奉命行事”來繞過自己的良心；

跟著亞歷克斯去施暴的其他人，只要不領頭就覺得自己可以免受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