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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鷺蘭思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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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做個明媚簡單的女子
2008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國難日。
那天我正在跟那時還是男朋友的老公發簡訊,大概兩點半以後,他就沒訊息了。沒有就沒有吧,我就當他在忙。結果我晚上下班才知道,地震了!而我老公他們當時的中隊有幾十人駐紮在離汶川不遠的甘肅文縣,已經完全聯絡不上了!我打電話到部隊,部隊竟然也聯絡不到他們!他們整個中隊消失了!
直到兩天後,終於接到他的電話。斷斷續續的我也聽了個大概,原來震後他們當地所有的通訊全部中斷,而所有人都關注震中汶川的情況,文縣沒什麼人關注,所以電話一直未通。他們還要就地救災,這些天會很忙。
知道人沒事,我就放心了。
2009年農曆8月27日接近中午了,已懷孕9個多月的我肚子有些悠悠的痛。我爸聽說後趕緊找車送我去醫院(那時候我在孃家住,孃家生孩子),因為我已過預產期7天了,可能隨時會生。老公還在部隊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大概20多分鐘我就到了醫院。因為是中午,又是農村小醫院,接生的醫生還回家吃飯去了(只有兩個接生醫生)。我已經痛的滿頭大汗。感覺要死了,真的。
好不容易進了產房,我媽我姑姑一起進了產房,順產,也沒有什麼鎮痛棒之類的。
半小時後,醫生說已經看到胎兒頭部了,可是頭部過大,需要側切,我聽見醫生嘩啦嘩啦的剪刀聲,我痛的哭,我媽一邊安慰我一邊也哭,我很想安慰我媽,可是,我除了痛已經說不出話了。
這中間的感受我就不寫了,生過孩子的女人都知道。大概一點半左右,孩子出生了,7斤3兩,女孩,一頭烏黑的頭髮,只記得這些了。看到孩子之後,我就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四天後,她的爸爸才從部隊趕回來。
這兩件事,此生難忘。
2016年12月28日零點,熟睡中的我驚覺身下一片冰涼,醒來發現是羊水破了。
於是趕緊叫醒老公,婆婆。手忙腳亂穿上衣服帶上待產包直奔醫院。
羊水一陣陣嘩啦啦如水洩。然而我卻無任何痛感。深夜的街頭空檔少車,然後每一個紅綠燈都讓我跟婆婆焦慮不安,如坐針氈。害怕,見過聽過的悲劇都在腦中旋轉,唯恐自己是不幸的那一個。
28日全天,催宮素掛了一瓶又一瓶,宮開一指。比我晚進待產室的走了一波又一波。
29日繼續宮開兩指。最後一次再給我掛催宮素,讓我直接簽字我要看內容,醫生不讓看,我堅持看。所以看到了萬一胎兒畸形或腦癱後遺症,產婦已知風險責任自擔。
我懵了,堅持不再簽字,馬上剖腹。醫生不同意,因為他們有順產指標的。無論我怎麼要求都不同意也不許我家人進待產室看我。
後來我姐大鬧科室與那個主任大吵,威脅要找電視臺曝光。最終同意我轉剖。
躺在手術檯,意識是清醒的。聽到主刀醫生說,她這個不好生的,胎兒頭太大了,只能剖。為什麼他們不讓剖?助產護士聲音很小,我想聽。但是突然彷彿被掏空的空虛感侵來,隨即聽到了哇哇啼哭聲,助產護士說:哇!好漂亮的女寶寶啊,粉嫩粉嫩的。我還沒來得及回味,她馬上又說:哦,原來是男孩。
我望著天花板,有點失落,也有些空洞。聽到他們在數數,一會護士抱著他到我眼前,說:看看吧,這是你兒子。我眼珠轉向她,她講他的臉碰碰我的額頭,我的眼淚瞬間不受控制的順流而下。
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這是我生的,是我身上的一塊肉,我一輩子必須要牽掛愛護的精靈。
那時那刻,此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