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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灼實

    改革開放初期,由於新開工廠有如雨後春筍。故此需要大量勞務工。為了滿足企業用工,祖國各地掀起了招工熱。然而作為怏怏大國最不缺的就是人。於是精明的廠商招工就對員工素質要求精挑細選的非常嚴苛。不單要求高中以上學歷還標明女性優先。基本上都在瞄準國家各類大中院校剛好落選的那類人。過年,就是那些透過各種途徑招工進廠的幸運兒集體返鄉探親時節,看著他們個個笑容滿面,意氣風發,衣裳光鮮,出手闊綽。作為筆者這種武不能提文不能寫的窮光蛋眼饞的不要不要的。真心渴望也能成為某工廠的一員。心動不如行動。透過各處的奔走求情後。終於有個用工單位願意招我這個不文不武的學渣。據說是因為各處都在大量建設對紅磚的需求量劇增,紅磚供應形成很大缺口。就是這種環境下又透過老鄉關係運作,在一個冬季廣州近郊的一個紅磚廠把我給招進來了。夢想出門做工的我對這個差強人意的工作勉強的加入了,心想無論如何也是一個工作崗位啊!是吧?。記得當時我的任務是曬磚,同一個師傅組合計件。打一個磚老闆給我們的工錢是8釐。師傅六成我四成。可是上班幾天後天公不作美,經常連日下雨。由於我們做工環境是露天的。磚坯一淋雨就又變成泥巴,下雨根本沒辦法上班。我們只能時不時趁雨停後開下工,計件嘛,沒產出就沒有錢的,就這樣耗了二個多月,大家都沒賺到錢。看看年關將近,承包老闆乾脆就給我們發點路費就撂挑子走人了,換句話來說,我們連地皮都沒踏熱就失業了。我們五,六個苦逼大家都不願意就這麼灰溜溜的狼狽回鄉,通過當中一個師傅聯絡同行,又在韶關找了一個磚廠,老闆開出的工資是每個磚一分四釐。可是我們興高采烈的奔向韶關後。這個無良老闆知道我們連路費都沒有的窘境後,馬上把價錢壓到九釐。並擺出你做就做不做就滾的姿態。年輕氣盛的我們幾個透過商量決定走路回家都不鳥這個老闆。並計劃走路到廣州再找熟人籌車費回鄉下。於是我們悲壯的打包好被服行李,義無反顧的在那個目瞪口呆的無良老闆注視下踏上歸途。記得那時是剛過了小年。由於路道不熟我們走了不少彎路風餐路宿走了二天後,離廣州還不知道多遠,後面有個頭腦活絡點的同伴提議乾脆沿著鐵道走,這樣又直線又直觀。說幹就幹。我們就沿著鐵路又走了半天,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站。家處粵東的我們自小沒看過真火車,對火車的瞭解只是在電影《鐵道游擊隊》裡看過。大家好奇的停下腳步坐在鐵路邊坡上看火車慢吞吞的進站出站的熱鬧,看著看著。突然間大家同時眼中一亮想到了同一個方法。我們可以學鐵道游擊隊員一樣扒火車回廣州啊。於是我們在附近老鄉田地裡挖點番薯整個半飽,興奮的趁著夜色躲過保衛潛入車站爬上了一列載煤的火車。躺在車上一放鬆我們很快進入夢鄉,不知過了多久我們在睡夢中給火車笛聲驚醒。火車進站了,我們精神抖擻的翻下車廂,抬頭一看傻了眼,“韶關站”三個大字赫然呈現眼前。搞了幾天我們又回到了起點。哭笑不得的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暮然間我們幾個不約而同的發出了狂笑。我們相互發現煤炭把我們染得是那麼徹底的黑。黑得只剩下眼白。喧囂引來了車站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一邊強忍笑意一邊瞭解著我們的境遇,知道真相後很是同情。好心的帶我們去員工大浴室衝了熱水澡,並且幫我們通融坐上了一列往廣州方向的運貨火車。我們到了廣州的越秀南車站後,就在車站門口簷下拿棉被打了地輔住了一宿,等到第二天那個籌車費的同伴回來我們才買好預售的車票,終於在年三十一大早坐上了回家的客車。由於如廁要收費的在車站等車的這幾天我們小便都花了好幾元,讓我們心疼了好幾天呢。我們都衷心祝願那個韶關火車站的好心工作人員好人一生平安。長命富貴,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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