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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羽戈

    龔自珍詞雲:“怨去吹簫,狂來說劍,兩樣消魂味。”對知識人而言,往往止於說劍。譚嗣同則不然,他自稱“弱嫻技擊,身手尚便,長弄弧矢,尤樂馳騁”(《與沈小沂書》),康有為稱他“復生奇男子,神劍吐光瑩。長虹亙白日,紫瀾卷蒼溟”,梁啟超稱他“好任俠,善劍術”,如此種種,足見他於劍術,有一定造詣。他自少時便喜遊歷,《三十自紀》寫壯遊往事,十餘年間,共行八萬餘里,“引而長之,堪繞地球一週”。《與沈小沂書》雲:“往客河西,嘗於隆冬朔雪,挾一騎兵,間道疾馳,凡七晝夜,行千六百里。巖谷阻深,都無人跡,載飢載渴,斧冰作糜。比達,髀肉狼藉,濡染褲襠。此同輩所目駭神戰,而嗣同殊不覺。”其筋骨與膽氣,皆與他長期習武有關。

    教他武術的人,一是黃鳳歧(字方舟,湖南安化人)。據考,光緒二十一年(1895),黃鳳歧入湖北巡撫譚繼洵幕,同時授其子譚嗣同劍術。譚嗣同曾撰聯語“曾受雙戟單刀,長於葛洪者劍;所謂粗塊大臠,奄有陳亮之文”贈黃鳳歧。黃、譚二人一樣,都是文武雙全。

    次者為北方豪傑大刀王五(王正誼)和通臂猿胡七(胡致廷)。譚嗣同與王五、胡七的關係,其實與師徒無關,而是朋友或同志。據胡七回憶:

    當譚先生在北半截衚衕瀏陽館的時候,我和“單刀”王五每天必和他見面。王五比我年輕,是我介紹給他的。譚先生向我學鐧、太極拳、形意拳和雙刀。而我認為雙刀不及單刀好,譚先生以為然。單刀是王五的絕技,所以我把王五介紹給他,我倆同時教授他武藝。我們為十八名兄弟(秘密組織),立志行俠仗義,打盡天下之不平。我們各人有各人的一套絕技,只是缺少一位大哥,我們為想捧出一位大哥而追隨譚先生,想把各人的絕技輪流傳給他,可他是做官的人,不便接納江湖,所以讓我和王五先出面,其餘十六名兄弟暗暗相隨。(轉引自賈維《譚嗣同與晚清士人交往研究》,湖南大學出版社2004年2月第一版)

    瀏陽會館的傭人劉鳳池說:

    七爺(譚嗣同在族中排行第七,故稱“七爺”)在京時,王五每天早上天剛破曉就來到會館教七爺練劍法。有一次,他倆刀光劍影,打在一團。忽地,戛然而止,只見王五抱拳拱手說,七爺,受驚了。看樣子大概他們師徒倆是在比試比試哩。(譚恆輝、譚吟瑞《嗣同公生平事蹟補遺》)

    譚嗣同與王五的交情,可以作於1896年的兩首詩為證:

    二十年來好身手,於今俠氣總萌芽。終葵入道首殊鈍,渾脫觀君劍欲花。太一神名書五夜,無雙簾影第三車。冶城片土蕭閒甚,容得干將與莫邪。快馬輕刀曾遇我,長安道上老拳工。粗枝大葉英雄佛,帶水拖泥富貴窮。歸些遊從三島外,忽然走入眾狙中。散官奉職真無狀,輸汝江湖賣舞容。

    題為“贈舞人詩”,原注“此或為贈大刀王五者”。

    梁啟超說譚嗣同“善劍術”,胡七說譚嗣同學的是單刀,按譚嗣同《單刀銘自序》,他似乎兼通刀劍:“餘有雙劍,一曰麟角,一曰鳳距,取抱朴子之論刀盾戟杖而知之,譬如麟角鳳距,何必用之也。若夫單刀,北方剡器絕術,亦惟稚川始稱之,且自言有秘法,其巧入神,由來古矣,貽以自銘單刀……”

    “弱嫻技擊”“長弄弧矢”,這使得譚嗣同身上與詩文之中,皆有俠氣激盪。觀者形容他“面稜稜有秋肅之氣”,秋肅之氣,即殺氣。其詩詞常見“惟將俠氣流天地,別有狂名自古今”“禪心劍氣相思骨,並作樊南一寸灰”這樣的吟詠,最著名的一首,莫過於他在虛齡十八歲那年(1882)所作的《望海潮·自題小照》:

    曾經滄海,又來沙漠,四千裡外關河。骨相空談,腸輪自轉,回頭十八年過。春夢醒來波,對春帆細雨,獨自吟哦。惟有瓶花數枝,相伴不須多。寒江才脫漁蓑,剩風塵面貌,自看如何。鑑不因人,形還問影,豈緣酒後顏酡。拔劍欲高歌,有幾根俠骨,禁得揉搓?忽說此人是我,睜眼細瞧科。

    ——吟到恩仇心事湧,江湖俠骨恐無多。

  • 中秋節和大豐收的關聯?
  • 今天結束了一段感情,沒有挽留也沒有意外,離開了渣男,怎麼樣才能讓自己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