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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 文史磚家

    秦朝名相李斯本是楚國上蔡縣的小吏,因不甘心於貧窮落魄便出外遊學,並拜大思想家荀況為師,在學得一身帝王之術後西行入秦,因才幹出眾獲得秦王嬴政的器重,並幫助他兼併山東六國,實現中國有史以來第一次大一統。等到秦朝肇建後,李斯又主張廢分封、建郡縣,焚詩書、禁私學,統一文字、車軌、錢幣、度量衡,北驅匈奴築長城、南擊百越開嶺南,為秦帝國的鞏固和發展立下蓋世奇功。

    正因為李斯為秦帝國的肇建、鞏固和發展立下不世之功,所以被秦始皇進拜為丞相,位居百官之首。不僅如此,秦始皇為了表示恩寵,還跟李斯結成了兒女親家,將他所有的兒子都召為駙馬,女兒則全部嫁給皇子們為妻(“斯長男由為三川守,諸男皆尚秦公主,女悉嫁秦諸公子。”見《史記·卷八十七》)。

    正因為李斯不僅位極人臣,而且極受皇帝的恩寵,所以公卿百官們便競相巴結他,而趨炎附勢之徒也競相投靠在他的門下,並由此獲得晉升。然而李斯雖然富貴至極,但每每想到“水滿則溢,月滿則虧”的道理,心中便總是惴惴不安,害怕某些人會出於嫉妒陷害自己,使得李家遭遇大禍。

    某次李斯過生日,長子李由從三川太守任上告假回咸陽,並在述職完畢後回家為父親祝壽。李斯由於有段時間沒有見到過兒子,所以心裡面非常高興,便以慶賀生日的名義宴請同僚。公卿百官聞訊後,紛紛攜帶重禮前來祝賀,場面之盛大,僅停靠在李家門前的馬車便達千餘輛。家人見到如斯盛況,全都自豪興奮的不得了,認為除皇宮外,整個咸陽城再也沒有哪家能比他們李家尊貴。

    沒想到李斯聽到後並沒有感到高興,反而嘆息著對家人講:“荀先生當年曾經告誡我們,任何事物都忌諱過度強盛、完美。想我李斯原本不過是楚國上蔡縣一介平民,僅憑著微末之功,便被皇上提拔到如此高位,富貴達到極點。可事物過於盛大、完美往往就會走向衰落,如今我們李家雖然尊貴至極,但接下來會遭遇什麼不測很難說,搞不好會有滅族之憂啊!”家人聽完後,全都笑稱李斯過於悲觀。

    三川守李由告歸咸陽,李斯置酒於家,百官長皆前為壽,門廷車騎以千數。李斯喟然而嘆曰:“嗟乎!吾聞之荀卿曰‘物禁大盛’。夫斯乃上蔡布衣,閭巷之黔首,上不知其駑下,遂擢至此。當今人臣之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也!”引文同上。

    然而李斯的擔憂沒有錯,在秦始皇駕崩後沒多久,李家的境遇便每況愈下,並最終導致被滅族的下場。原來在秦二世胡亥登基後,大宦官趙高因為既是他的老師,又有擁立之功,所以被晉升為郎中令,負責管理朝中大小事務,無形中便侵奪了原屬於李斯的很多職權。李斯既不甘心自己被“架空”,又對秦二世和趙高狼狽為奸、倒行逆施的行為不滿意,便經常向皇帝上書勸諫,漸漸地便讓貪圖享樂的胡亥產生了膩煩心理。

    趙高雖然是個閹人,但權力慾非常強,早就有取代李斯做丞相,進而篡位稱帝的野心。正因如此,他便肆意挑撥秦二世與李斯間的關係,不斷地誣陷後者跟山東叛軍暗中勾結(此時陳、吳起義已爆發,原山東六國的貴族紛紛響應),意在推翻帝國,自己登基稱帝。秦二世是個昏聵至極的皇帝,經過趙高一頓挑唆,果然便把李斯打入死牢嚴刑拷打,徹查他“謀反”的罪狀。

    正所謂“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李斯當年曾為秦朝設計出一大批嚴酷的刑罰,如今全都用在自己身上,可稱得上是“現世報”。李斯果然沒有熬過酷刑,在牢中被屈打成招,很快便被判了死罪。秦二世二年(前208年)七月,李斯在咸陽街頭被腰斬處死,家屬也被夷滅三族(“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咸陽市...而夷三族。”引文同上)。

    受刑那一天,李斯回想起數十年來的如煙往事,便對著次子哀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今天我們父子淪落到這種地步,就是想再過一把牽黃犬、出東門捕捉狡兔的癮,也是辦不到了!”說完,李斯與次子相對大哭,見者無不動容(“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遂父子相哭。”引文同上)。

  • 2 # 大相無形

    能不能善終涉及到個人的政治眼光和心智權謀,也與當時朝局形勢和君臣關係密切相關,李斯不是沒有這個能力,而是其利慾薰心、嫉才妒能亂用了自己的能力!

    李斯個人的功利思想

    《史記•李斯列傳》記述了李斯看到廁所老鼠時的千古一嘆:“人之賢不尚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其大意是說廁所里老鼠每逢有人、狗來時會受驚而逃,而糧倉中老鼠,吃的飽住的好,根本不怕人狗驚擾,而人就如同老鼠,個人成就與所處環境緊密關聯。由此引發一個頗具生活感悟的感慨:垢莫大於卑賤,而悲莫甚於窮困。因此,李斯發誓不做廁鼠,要做,也是糧倉碩鼠!正是這種偏激、狹隘的功利思想,讓李斯一生對權利與地位有著超越常人的迷戀。

    李斯相位受到新貴威脅

    當時的蒙毅“位至上卿,出則參乘,入則御前。恬任外事而毅常為內謀,名為忠信,故雖諸將相莫敢與之爭焉”。秦國上卿本就等同於丞相,且出外則與秦始皇同車、回來則伴隨身前左右,所有群臣將相都不敢與之爭?——可見秦始皇對蒙毅的才幹和寵信已經到了何種程度!執掌國政已長達27年的李斯尚沒有獲得這個“出則參乘”的殊榮,李斯這隻倉鼠的“倉”受到了最直接的威脅和挑戰!其內心的失落和對相位的焦慮可想而知。什麼?李斯不會嫉才妒能?――他若不會,大才韓非子就不會死!

    更為致命的是,李斯與最大的“新貴”、皇長子扶蘇的政治主張與見解完全不同!扶蘇人望、才能均是合格的儲君人選,憑扶蘇與蒙恬的親密關係、憑蒙恬手中的三十幾萬精銳和其才能威望,任誰都能看出扶蘇繼位必重用蒙恬為相!也就是說,不管秦始皇早死或晚死,李斯丞相的日子似乎已所剩無幾了。

    利慾薰心 黃雀在後

    精於謀劃的李斯終於“等來”了“上病甚重”的這一天,於是在與趙高的合謀之下篡改了始皇遺詔,讓胡亥繼位成為二世。這種因利結盟的關係註定不會長久,李斯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趙高比他更工於心計、更沒想到趙高會搶在李斯之前率先下手!諷刺的是,趙高僅用了騙和打這兩個小小的伎倆,就讓李斯這隻碩鼠承認了自己妄圖“裂土稱王”,結果落了個腰斬於市、誅滅三族的可悲下場。(注:關於李斯在沙丘政變中的角色,本人在《秦始皇:爾等竟敢逼宮謀逆》一文詳述,歡迎大家閱覽)

    正所謂,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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