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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唐通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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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君箋雅侃紅樓
寶玉道:怪道呢,上月我們大觀園的池子裡頭結了蓮蓬,我摘了十個,叫茗煙出去到墳上供他去,回來我也問他可被雨沖壞了沒有。他說不但不衝,且比上回又新了些。我想著,必是這幾個朋友新築了。我只恨我天天圈在家裡,一點兒做不得主,行動就有人知道,不是這個攔就是那個勸的,能說不能行。雖然有錢,又不由我使。
四十七回,賈寶玉在賴大家見到好朋友柳湘蓮,一同說起死去的好朋友秦鍾,期間涉及到給秦鐘的修墳事宜。賈寶玉說了一番身不由己的話。話中,賈寶玉透露最多的是對不自由的無奈。
【一】賈寶玉被要求天天呆在家中。榮國府雖大,卻也是一個四角天空下的圍城,賈寶玉用了“圈”字,顯然認為家對嚮往自由來說與監獄無異。
【二】賈寶玉抱怨一點做不得主。這是他的窘境。不但行動不自由,想幹什麼也沒辦法。他懷揣一張能治療林黛玉先天疾病的藥方好幾年配不了藥,第一沒錢,第二沒人給他張羅,硬是配不了。
【三】賈母王夫人寵愛賈寶玉,無形中給了他枷鎖。人人都以為他好的藉口限制著他的行動,人人也都以怕擔責任而阻攔賈寶玉一切行動。賈寶玉雖然還不到成年,可被圈養的狀態與嬰兒無異。
【四】賈寶玉的話中重點是“能說不能行”。不但對秦鍾柳湘蓮這樣的朋友,就算對大觀園中的姐妹,怡紅院中的丫頭,尤其林黛玉,賈寶玉都是說得比做得好。林黛玉嘲笑他“銀樣蠟槍頭”最是準確。而金釧兒、晴雯、林黛玉的慘死,賈寶玉除了掬一把痛淚,什麼也做不了。身不由己正是寶玉的悲劇所在。
賈寶玉失去秦鍾,連姐姐升貴妃和林黛玉回來都不能完全沖淡悲傷。可見二人之情深厚。賈寶玉惦記給秦鍾修墳,卻說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話:“雖然有錢,又不由我使。”
賈家雖然漸漸衰落,可要說沒錢給秦鍾修墳根本不可能。賈寶玉每月月錢二兩,花不了的都在襲人那裡,就算不夠也不缺修墳一點錢。其實隨便吩咐茗煙帶兩個小廝過去修一下,填幾筐土足夠,事後不過賞賜點東西就完了。之所以如此說,在於他根本不懂得修墳能花多少錢,也不懂得利用手邊的資源。柳湘蓮說:
我想今年夏天的雨水勤,恐怕他的墳站不住。我揹著眾人,走去瞧了一瞧,果然又動了一點子。回家來就便弄了幾百錢,第三日一早出去,僱了兩個人收拾好了。
柳湘蓮給秦鍾修墳用了幾百錢,他用了“弄”,可知柳湘蓮是真的沒錢。可晴雯病了請醫生,賈寶玉和麝月隨手就給了老嬤嬤二兩銀子叫給他。可見他並非拿不出錢修墳,而是不知道修墳只需要不到一兩銀子就夠。更不知道利用手底下的一堆人。
這樣的公門大少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實在難以想象抄家後怎麼活下去,也許出家是賈寶玉唯一的選擇,畢竟從一個生活簡單的牢籠,再圈入另一個更簡單的空間,生活本質並無變化。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
【脂硯齋重評石頭記】80回本
【紅樓夢】通行本120回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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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寶見晴雯病了,隨手把自己月用的二兩銀子交給了嬤嬤拿去給晴雯看病。那為什麼不肯拿幾百給秦鍾修墳呢?原因是:“寶玉在大觀園的池子裡摘了十幾個蓮蓬,叫茗煙去秦鍾墳上供他。回來問了秦鐘的墳是否破雨水淋溼沖毀了,茗煙說墳沒有被衝失泥土反而比前新了許多”。寶玉知道除了自己被圈在家裡,出去不得,但還有其他好友已經給秦鍾燒香化紙上祭供果,同時也把秦鐘的的墳也填補好了,使他倍感欣慰也用不著自己出錢修墳了。
再則,寶玉會到好友柳湘蓮,再次問及秦鍾墳的情況時,柳湘蓮說:“我前幾日邀了幾個好友去放鷹,離墳地不遠,想今年夏天雨水勤快怕墳挺不住,走過去一看,果然被雨水沖刷流失了不少。回家弄了幾百錢,於第三天一早出去僱了兩個人把墳修理好了”。
寶玉這時才知道茗煙所說的墳新了不少原來是柳湘蓮在朋友手裡(弄)到錢把墳修整好了。
賈寶玉聽後深感內疚,不襟暗暗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