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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昂首高歌散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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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是落落吖
這句話出現在《紅樓夢》第63回,吃酒行令佔花名抽籤時,薛寶釵第一個抓籤,簽上畫著一支牡丹,題著“豔冠群芳”,又有一句小字的唐詩“任是無情也動人”。
此句來自羅隱的《牡丹花》七言律詩,其上句是: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根據律詩學和語法學,這句“任是無情亦動人”是個虛擬式的讓步句,意思是它所假設虛擬的現象是並不存在的,它並不是事實。
律詩的基本法則是中間兩聯要對仗,語法上要上下兩句必須平行。此句所在的位置是頷聯,意思是:若教怎麼樣應該怎麼怎麼樣,任是怎麼樣也怎麼怎麼樣。這是條件複合分句形式。
如果你懂得讓牡丹花說話那就傾國傾城了,即便是它無情,也還是很動人。
“若教”連詞引起的“解語”,這既不是事實,也不是現象。就語法平行來講,它既不解語,也不無情,這都只是退讓到極致,而作一個虛擬式的讓步。就好像是即使你眼瞎耳聾身殘,我都依然愛你。但是這個假設的情況是目前沒有發生的事情。也就是說它不能當作一個事實來看待。
然後我們回到羅隱的全詩來看:
似共東風別有因,絳羅高卷不勝春。
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
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
可憐韓令功成後,辜負穠華過此身。
首聯寫牡丹花如何的美麗,頷聯寫牡丹花若是會說話那麼就傾國傾城了,即便是無情,也很動人。第三句是芍藥與牡丹為近侍,芙蓉哪裡可以避開它的顯耀光芒。在群芳譜中,牡丹第一,芍藥位居第二,因而為“近侍”,而“芙蓉”位居第三。在《紅樓夢》中,牡丹指薛寶釵,“豔冠群芳”。而芙蓉指林黛玉(黛玉掣的是一枝芙蓉)。
插播幾句,《紅樓夢》第63回的抽籤是一種詩讖,預示人物未來命運的,比如第二次探春抽籤時,後面注有:得此籤者,必得貴婿,後面的故事情節即驗證了,其他的人物也可因此推論一一驗證。
曹學芹在《紅樓夢》中喜用隱讖,其中有讖謠(第5回人物判詞,第22回燈迷詩),其次還有詩讖,如第63回的引詩法。
引詩法,即引用一句詩。在此引述著名作家海明威的一段話“冰山之所以雄偉壯闊,就是因為它只有1/8浮在水面,7/8沉在水底”。我們就用這一句話來回到曹雪芹引用這句詩來,根據整體詩的意思來推斷。
重點就在這首詩的尾聯。“韓令”即姓韓的一位官員;此處的“功”,指修道。上句是韓姓官員做官雲遊四方後回家,看見庭院裡都改種了牡丹,而牡丹是其時最為名流世俗們青睞推崇和喜愛的花,而他看見自己的後院裡也種上了這樣的一朵花,憤懣不已,想要砍伐,家人不允。後來他看清紅塵,撒手人寰,去修道了。修道成功後,那庭院裡的牡丹就算是再好看也無人欣賞了。大概就是這樣的一個故事。
其故事就是應證了薛寶釵後來的結局。賈寶玉出家,留下二十來歲的薛寶釵守活寡。辜負穠華過此身,那牡丹花是註定要被辜負了,縱使它本身再美麗也無人欣賞了。
其次注意的是,在63回的抽籤中,襲人麝月等丫鬟都抽過了,唯獨晴雯沒有抽。晴雯是林黛玉的分身、影子,她也是芙蓉的化身。晴雯死後,賈寶玉為其杜撰芙蓉誄。
抽籤時當然一個籤不可能有相同的兩個,而林黛玉抽了,晴雯就沒法再抽,於是寶玉近身的丫鬟們都抽了,曹雪芹沒有安排晴雯抽,這是與全文相對應的。
很多人斷章取義“無情”二字,抽籤時籤語當然是吉祥喜樂的,不然誰會去抽一種簽上面寫著暴斃、車禍、患病等不良的情況,那沒人敢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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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我們不做"紅學學術"研討,更不探究其文學價值,單就此語引伸拓展淺說幾句。薛寶釵,《紅樓夢》主要人物,金陵十二釵之一,花對牡丹,具傾城傾國之貌,″山中高士晶瑩雪"之德 溫柔大方,舉止得體,所謂"晶瑩雪"即冰清玉潔,所謂"無情",即不張楊,不狂浪,更不奇裝異服,坦胸露背,有小鳥依人之雅緻,也有"濃妝淡抺總相宜"之韻,正所謂冷美人!面對如此美眷,有那個男人不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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