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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揮弓探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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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張公述史
這幾年,每到春節時,在萬物復甦、大地回春之際,我都會一個人沏杯茶,靜躺在家中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眼前呈現的彷彿全是所謂不斷變革中的人生及其產物的文化的學問。許文強的那黑帽、風衣、白手套之經典造型,其悲劇的氣質和結局,激發了我的同情;敢愛敢恨、堅強善良、清純如水的馮程程,梳著兩個麻花辮,少女嬌羞中帶著俏皮。
演員們一顰一蹙,一回眸,一低頭,百轉千回皆是戲;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演繹出餘音繞樑之味。那首蕩氣迴腸的主題歌,更是成為以劇情和表演取勝的典範之作,成為了一個時代的標誌。他心狠手辣,為了賺錢和復仇而不擇手段;他良心未泯,愛國熱情未冷。她雖是新女性的代表,卻有個悲劇般的悽美愛情故事。這樣令一代人為之熱血沸騰、賺人熱淚的熒幕經典,恐怕今天不可能再會出現當年的盛況。
那是一個開放包容、充滿情懷、思想自由、百花爭豔的年代。《上海灘》借用黑幫這個平臺,去展現了小人物在大時代中的漂泊動盪和唏噓無奈,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我們最樸素的正義觀、愛情觀。
人們在歲月的風霜中明白這樣一個道理:面對變化莫測的流過春日激沛、秋日迷茫、最終歸入冬日安詳的生命長途,唯有不卑不亢地從容看待世情、淡定看待變遷,才是無往而不勝的力量。有人說,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回家好過年。這幾年的過年那些事,都是這件事,看來今年又要泡湯了。人間百味,各有體會,有美好的回憶是幸運的,心頭的一蓬爐火,溫暖如斯,輕漂漂,甜滋滋,並閃著光。
“你單身,我單身,不如咱倆去結婚。”在想什麼呢?還不趕快的從沙發上起來?加點茶水,抽根香菸,清醒清醒,先對下聯吧。也許你明年的過年那些事,我將成為你的新娘,讓我來陪伴你,一起看熒幕經典《上海灘》,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是餘音繞樑之味。
一碗神仙湯,一份曾經的安定淡然,一個平凡日子的溫暖慰籍。神仙湯是地地道道的人間俗物,往往名字越華麗、真相越殘酷,其實就是醬油湯。
又快到過年時,容易讓人想起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曾經清貧的歲月裡,沒有下飯菜的時候,神仙湯簡直就是“江湖救場”的神仙。一勺醬油,幾粒胡椒粉,三兩滴麻油,用滾水一衝,就是一碗神仙湯。那個時候,我正住校讀高中,師傅挑上河水,倒在大鍋裡燒開加料,這就是全校同學的“下飯菜”。
奢侈點,麻油換成幾片潔白的豬油膏,或漂點韭菜,或撒點蒜花,便是一碗記憶裡所向往的神仙湯了,好像真的可以讓人滿足如神仙。
這一碗神仙湯,喝的是情懷,喝的是回不去的過往。也許今天你再去衝一碗神仙湯,之前粗糙的醬油會因為釀造工藝的改進而變得鮮美。去年春節時,我在家就做了一碗神仙湯,信手拈來的一小把蝦皮會讓湯水、平添幾分回味。但不管是略加雕琢還是保持昔日的粗放,記憶都是以長久的保留了下來。
等我們多年之後,再驀然回首,在那樣鮮明的味覺記憶裡待來找回自己。八十年代的激情、浪漫、理想主義,成為了當時人們心中的烏托邦。
一切都像是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在文學、音樂、影視、思想等各個領域方面,擁抱一切新鮮的空氣和Sunny。讓人恍然間明白,漫長是一個必經的旅程,華彩只是最開始的部分,就像拮据的歲月,有足夠的沉澱去拋開雜蕪、去偽存真。
因為人們知道,生活裡最長久的不是大紅大紫,平淡才是長長久久的基石,所以自古以來,詩禮簮纓與吃糠咽菜並無成敗之分,反是為生命增添了廣度。
我們每個人生活著,都必須直面這樣或那樣的生存困境。“休嘆流光去,看看春欲回;椒盤卷紅燭,柏酒溢金盃。殘臘餘更盡,新年曉角催;爭先何物早?唯有後園梅。”歲末新初,紅燭高燒,觥籌交錯,一派喜慶的色彩。南宋著名女詞人朱淑真的這首詩,寄託了對美好生活的希冀和自信,給我們帶來了重新再出發的動力。
雖飯菜簡單,但熱湯一下肚,整個人都很舒坦,舒服如神仙。堪比先秦諸子百家與民國大師輩出的八十年代,雖短暫如曇花一現,但留給了人們美好的記憶和永遠的懷念。
很多時候,我們吃的分明是一份令人眷戀的鄉愁,那是你只能透過味覺喚醒的某個瞬間,而隨著春節的臨近,越來越多的味道將成為最值得回味的記憶。